第十四章 審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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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庶,委實被張獻忠殺得太慘,理應獲得一些精神補償!” 青衣少年笑道:“這件事兒好辦,紅兒并打算告訴楊老員外,發掘‘白楊古墓’之期,最好是趁那些牛蛇鬼神,全赴‘岷山’,去參與‘兩代英雄會’之時,免得平添滋擾!” 諸葛紅點頭笑道:“紅兒心思敏捷,将來确可傳我衣缽!” 說到此處,又從懷中取出萬俟英所贈的那扇“天香白玉屏”來,遞與青衣少年,微笑說道:“紅兒把第一件事兒辦完以後,便把這扇‘天香白玉屏’,送到老婆婆處,她在‘玉面屠夫’金若雨身旁,取得一扇,本來已有兩扇,再加上萬俟英所送這扇,業已‘四屏合一’,可以尋得‘玄玄三寶’,成全陶敏的一身絕學,使她與皇甫端,井稱武林二秀的了!” 青衣少年接過那扇“天香白玉屏”去,異常謹慎地,收藏懷中,又向諸葛紅揚眉笑道:“這兩件事兒,都不難辦,但‘血手坪’上……” 諸葛紅不等青衣少年往下再說,便即搖手笑道:“紅兒不必為我擔心,有我一人,便足夠把‘血纛三兇’弄得頭昏眼花,把‘血手坪’鬧得天翻地覆!” 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一事,又向青衣少年問道:“紅兒把我需用的昔年獨門秘器‘幂天神彈’,及‘三才逆穴神釘’,都帶來了嗎!” 青衣少年點頭笑道:“我把‘幂天神彈’取來十粒,‘三才逆穴神釘’卻取了一百多枚呢!” 一面說話,一面卻取出一隻皮囊,笑嘻嘻地雙手捧過! 諸葛紅失笑說道:“紅兒的心眼,越來越壞,明知我用不了這麼多,豈不是存心撿便宜嗎?” 青衣少年俊臉做紅,不敢辯說。

     諸葛紅解開皮囊,取了三粒“幂天神彈”,并抓了一把“三才逆穴神釘”,放在懷中,然後便把皮囊還給青衣少年,正色說道:“紅兒!這些東西,給你不妨,但卻必須謹慎施展,善為運用,因為‘幂天神彈’,制造極難,那‘三才逆穴神釘’,則太以狠毒,萬不可随意出手!” 青衣少年躬身領命,喜滋滋地告辭而去! 諸葛紅也上得谷來,向“血手坪”飛身疾趕! 他這飛身疾趕之故,是恐那位與他結義為金蘭兄弟,被他尊稱大哥的“奪命三郎”萬俟英,業已性命呼吸! 不錯,諸葛紅猜得絲毫不錯! 原來,他才到“血手坪”上,便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血手坪”上,有幾件平常均不陳設的東西,突然出現! 三具寶座,擺成“品”字形狀,這表示“血纛三兇”,将因要事集會! 左邊,陳設着一具“虎頭摧魂石磨”,其大小形狀,與皇甫端在“血影殿”中,所震碎的那具,完全相同! 右邊,陳設着一口棺木! 中央插着一杆血紅大纛,血鷹之前,井放着一隻純白色的瓷壇! 萬俟英見了這些東西,不禁萬分驚訝! 因為,萬俟英知道這些陳設,是要處置什麼叛逆惡徒! 右邊的“虎頭摧魂石磨”,是準備把叛逆罪徒,磨骨成粉,磨肉成漿之用! 中央純白色的瓷壇,是用來貯存叛徒肉漿汁,貼上姓名罪狀,垂戒門人!萬俟英知道在本門“血神壇”前,這種“血漿壇”兒,業已堆有一十三個! 但右邊的那個棺木,卻使萬俟英猜不出是什麼用處? 因叛逆罪徒,既被“虎頭摧魂石磨”,把全身磨成血漿,貯人白色瓷壇之中,已無屍骨可殓,還要棺木何用? 萬俟英正在想不明白,十二名“血纛”門下,已從“血手坪”洞中,列隊走出! 十二人之數,分配得極為平均,是由“血手神駝”萬俟空的四名弟子,“血影神妪”洪曼曼的四名弟子,及“血河羽士” 郁元清的四名弟子,合組而成! 他們六左六右,雁翅排開,均對“奪命三郎”萬俟英,未加答理! 萬俟英在“血纛門”下,最稱傑出,等于是掌門弟子,平時對于一幹師兄弟們,頤指氣使,作威作福,如今見他們一個個地,均不理睬自己,不禁越發驚詫! 接着,“血河羽士”郁元清,“血影神妪”洪曼曼及“血手神駝”萬俟空等,也均坐上了三張寶座! 萬俟英知道自己師傅而兼尊長的“血手神駝”萬俟空,為了應付“兩代英雄會”,正在閉關苦練神功,如今居然開關,并與兩位師叔共同督刑,足見那叛逆罪徒,委實罪大惡極! 他搶前幾步,躬身說道:“弟子萬俟英,參見師傅,與洪、郁兩位師叔!” “血手神駝”萬俟空臉色如冰,厲聲叱道:“跪下!” 這“跪下”二字,聽得萬俟英心膽皆裂,暗想師傅對自己平日何等鐘愛?如今竟這樣疾言厲色,難道即将遭受磨骨大刑的“血纛”門下,就是自己? 驚雖然驚!疑雖然疑!怕雖然怕!但他仍不敢不遵,隻好應聲跪下! 萬俟空身軀一陣顫動,勉強壓制情緒,向面前跪着的侄兒而兼愛徒的“奪命三郎”萬俟英,緩緩問道:“萬俟英,你洪二師叔,向我舉發你強行奸辱你洪師叔門下師妹周弄玉,并奪去‘血纛令符’,使蕭峰、周弄玉夫婦,不敢回轉‘血影谷’,雙雙在“幕阜山”中,自盡慘死!是否真有此事?你要從實說出!” 萬俟英聞言,心内一寬,因蕭峰、周弄玉死無對證,自己大可把這樁罪行,推往死鬼皇甫端的身上! 想到此處,毫無怯色,朗聲答道:“師傅放心,弟子絕不會做出這種欺淩同門的罪該萬死之事!” “血手神駝”萬俟空勃然叱道:“膽大畜生,你還不認帳,須知你洪師叔是獲有相當證據,才向我舉發你所犯罪狀的呢!” 萬俟英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隻有強行抗辯到底,倘若略一松口服罪,便無生理! 想通利害,立即神色泰然,仿佛理直氣壯地,劍眉雙揚,朗聲答道:“弟子問心無愧,決未作過這等罪行!隻要師叔拿得出真憑實據,萬俟英甘願受刑,在‘虎頭神磨’之中,磨盡全身骨肉!” 他膽敢這樣說法,也因在“幕阜山”中,強奸周弄玉,逼死她與蕭峰夫婦二人之事,斷無人知,“血影神妪”洪曼曼便算親下“江西”,也絕不可能查得絲毫證據! 萬俟英頗有心機,他在侃然發話之時,把最後那句“磨盡全身骨肉”中的“骨肉”二字,加強語氣,說得極重! 這種用意,是在提醒“血手神駝”萬俟空,與自己除了師徒之義外,并兼有骨肉之親,應該法外施仁,力加袒護! 但誰知他想得雖極聰明,卻偏被聰明所誤! “血手神駝”萬俟空等萬俟英話完,長歎一聲,神色黯然地,搖頭說道:“這真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若知所愧悔,低頭認罪,我看在我和你兼有師徒之義,骨肉之親份上,或許會為你特向你洪師叔委婉求情,給你一線生機,借觀後效!如今你既嘴硬到底,毫無悔改之心,也隻好按照‘血纛’一派門規,嚴加處置,不稍寬貸的了!” 說到此處,目注“血影神妪”洪曼曼,厲聲說道:“洪二妹,孽徒既然桀骜不馴,你且把憑據給他看看,也好使他在全身磨成血漿肉汁之際,死得心服口服!” 萬俟英聞言,好生驚訝,師傅何以如此說法?難道“血影神妪”洪曼曼手中,當真握有什麼足以證明自己罪行的真憑鐵據? 他心中雖驚,但話已出唇,無法改口,隻好硬着頭皮,靜觀究竟! “血影神妪”洪曼曼臉色鐵青,從袖中取出一塊羊皮,文與一名門下弟子,厲聲說道:“你念給萬俟英聽,他若不服? 便叫他另外按上手模腳印,互相對證!” 那名弟子,便把羊皮上所畫字迹,高聲朗誦一遍,竟是萬俟英自承冒用“七絕玉龍”皇甫端名号,所作的一切罪狀!最後并按有手模,打有足印! 萬俟英聽得臉色大變,幾乎昏倒! 他知道這張羊皮,定然就是自己在“白楊古墓”之中,被皇甫端鬼魂,所威逼按蓋上手模足印之物! 皇甫端鬼魂當時是說把此物持交“五殿閻君”,證明他并未為惡,才可重轉輪回,卻不知怎會落到“血影神妪”洪曼曼的手内? 這張按有手模腳印的供狀,既已出現,對于“幕阜山”之事,除了乖乖認罪以外,業告百喙莫辯! “血影神妪”洪曼曼沉聲問道:“萬俟英,你要不要另行按蓋手模腳印,與這張供狀之上的手模腳印,對證一下!” 萬俟英苦笑說道:“弟子雖是受人陷害,但如今卻已百喙難辯,隻望師傅與兩位師叔開恩,不必再對證了!” 他一面答話,一面卻在運用機智,心中電轉,盤算怎樣才可于今日這種情況之下,保全性命! “血影神妪”洪曼曼既見萬俟英不敢對證,知道供狀上的手模腳印,是他所按,決無差錯!便吩咐那名弟子,把供狀放到中央“血纛”之前的純白瓷壇以上! “血手神駝”萬俟空因萬俟英罪名已定,無法袒護,遂萬念皆灰,索性擺出一派宗主的威風,厲聲叱道:“萬俟英,你洪師叔所舉發你的罪行,已告明白确定!如今我再問你,關于你郁師叔所舉發你犯的罪行情事……” 萬俟英向“血河羽士”郁元清看了一眼,駭然叫道:“郁師叔,小侄又有什麼事兒,得罪你嗎?” “血河羽士”郁元清滿面殺氣,冷笑說道:“尋常得罪無妨,你不該見利忘義,對我最心愛的徒兒查珏,暗加算計,把他害死!” 萬俟英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暗想這件事兒,除了自己一人以外,連諸葛紅都不知道,卻怎會又把風聲,走漏了三師叔的耳内? 任憑怎樣走漏,此事決無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