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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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手坪’上,把一切罪狀,都親口招承,莫非還不能算是證據嗎?” 洪曼曼目閃兇芒,厲聲說道:“出他之口.入你之耳,不能算是證據,因為你可以信口編造,我無法斷定你所說的是否實事?” 皇甫端氣得厲聲叫道:“萬俟英強奸周弄玉,奪去‘血纛令符’,害得你徒兒夫婦慘死,你怎麼還要替他回護?萬俟英在‘血手坪’上,自吐罪狀之時,不是僅人我一人之耳,還有第三者在側!” 洪曼曼問道:“這第三者是誰?” 皇甫端朗聲答道:“是在當代武林中,公平無私,扶持正義的‘鐵面天曹’獨孤奇!” 洪曼曼聽得哂然一笑,搖手說道:”獨孤奇沒有資格充當證人!” 皇甫端詫然問道:“他名高望重,一代大俠,怎會沒有資格?” 洪曼曼冷笑說道:“你能為獨孤奇拼命來求‘血毒解藥’,難道獨孤奇便不能與你串同作弊,把罪狀推在萬俟英的頭上,使你洗刷幹系?” 皇甫端忍無可忍,厲聲叫道:“洪曼曼,你趕快取出‘血毒解藥’,不要逼得我施展辣手!” 洪曼曼發出一陣譏刺意味甚濃的”嘿嘿”冷笑,嘴角微翹,哂然說道:“我不相信你已成籠中之鳥,網中之魚,還會有什麼能夠對我構成威脅的辣手可發?” 皇甫端指着那已被自己塞在“虎頭摧魂磨”磨眼之中的紅衣少年,厲聲叫道:“洪曼曼,請你注意,我隻要手兒略動,便可把你這寶貝徒兒,磨成血漿肉醬!” 洪曼曼絲毫不以為動,把手一伸,淡然笑道:“你要磨便盡管請磨,這不能算是辣手,隻能算是幫手! 因為我這蠢徒,防守‘血影殿’不力,在你手下被擒,業已丢盡我的臉面,你若不肯下手,我也非把他磨成肉醬血漿不可!” 這幾句答話,真把皇甫端聽得啼笑皆非,一籌莫展! 洪曼曼見了他的尴尬神情,不禁冷笑叫道:“皇甫端,你的狠勁兒卻往哪裡去了?怎不動手推磨?把我這孽徒磨成肉醬血漿以後,我還想飲上一碗,嘗嘗滋味呢!” 皇甫端氣得正待不顧一切,當真推動那具“虎頭摧魂石磨”,洪曼曼忽又笑道:“皇甫端,其實你若不用這種敲詐勒索手段,便可很容易地,向我求得‘血毒解藥’!” 皇甫端“哼”了一聲說道:“你大概是倚仗着‘血毒解藥’,來向我敲詐勒索?” 洪曼曼怫然叱道:“你把我‘血影神妪’洪曼曼太看輕了,我如今要想殺你,易如反掌折枝!但我生性愛才,又見你确有不凡功力,遂想出樁難題,試你一試,你若能做得到時,我送你一盒‘血毒解藥’!” 皇甫端默然片刻,揚眉問道:“你先說說看,所出的是樁什麼難題?” 洪曼曼向身邊侍女說道:“把我那座‘試技金鐘’取來!” 侍女躬身領命,取來一具高約一尺的精緻金鐘,及三角銅架。

     洪曼曼吩咐在長案之前,架好銅架,吊起金鐘,目注皇甫端,含笑說道:“皇甫端!你若能把内家罡氣,化入笑聲之内,以三聲大笑,聲聲震響金鐘,我便送你一盒‘血毒解藥’!” 主甫端道:“我願意勉力一試,但萬一做到以後,你若不給我,血毒解藥’……” 洪曼曼不等皇甫端話說完,便自揚眉叫道:“皇甫端,你不必有此考慮,我‘血影神妪’四字,會比一盒‘血毒解藥’,來得價值!” 皇甫端聞言,略一尋思,點頭說道:“你既然這樣說法,我願意試上一試,但望你珍惜盛名,務必言而有信才好!” 說完,便調勻真氣,目注金鐘,發出并不怎樣洪亮的”哈哈”一笑! 那具金鐘,也随着笑聲,“嗡”然作響! 洪曼曼見皇甫端果能作到“以笑震鐘”,不禁雙眉略蹙! 皇甫端神功暗聚,又是“哈哈”一笑! 但懸在長案前銅架上的那具金鐘,卻又無故自鳴,“嗡” 然一響! 洪曼曼眉頭更皺,并忍不住地.向皇甫端投過一瞥詫異眼光! 這一眼看過,洪曼曼的眉頭漸展,從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得意的笑容! 因為皇甫端在凝氣運功,打了兩個“哈哈”以後,竟有些神困思睡,站立不穩的搖搖欲倒! 洪曼曼适才眉頭緊蹙之故,是因弄不懂皇甫端小小年紀,如何竟把内家罡氣,練到幾與自己仿佛的精湛地步? 徒弟如此,師傅如何?“血淚七友”兄妹的武學修為,豈非太以可怕?自己怎樣還能在“兩代英雄會”上,與他們一争雄長? 但如今皇甫端站立不穩,神昏思睡的搖搖欲倒情況,分明是業已中了自己算計,定可保全已落人手的愛徒性命,并把這條“七絕玉龍”,磨成血漿肉醬! 洪曼曼方自想到此處,皇甫端業告無法支持,發出了第三次的“哈哈”一笑! 那具金鐘,也“嗡”然一聲,發出第三次的無故鳴響! 洪曼曼目注“血影殿”中的值役弟子.沉聲叱道:“你們還不快去先把你吳師兄,從‘虎頭摧魂磨’的磨眼中放下?” 原來洪曼曼對這紅衣少年,素極寵愛,适才那些狠話,一來是保持身份,二來也是故意采取激将策略,往反面着筆,企圖保護愛徒性命! 她那放置“虎頭摧魂磨”的壁凹之内,設有機關,可以噴發無形無色的迷神毒粉! 但洪曼曼看出皇甫端功力奇高,生恐難以奏效,便故意誘他發笑震鐘,以增強無形毒粉的迷神威力! 如今,皇甫端果然迷神昏倒,但他總算也以三聲大笑,三度震響金鐘,赢得了所訂的賭約! 洪曼曼見值役弟子已把愛徒吳姓紅衣少年放下,遂又複擰笑說道:“你們再把這‘七絕玉龍’皇甫端,頭上足下地,放入‘虎頭摧魂磨’的磨眼之中!” 值役弟子如言把皇甫端塞人石磨之中,洪曼曼方自離座而起,慢慢走到“虎頭摧魂磨”前,從懷中取出兩包藥粉,打開了其中一包,向皇甫端面門撒去!’一陣清香拂處,皇甫端神智立蘇,緩緩睜開雙目! 他忽見自己已被塞在“虎頭摧魂石磨”之中,“血影神妪” 洪曼曼又複站在面前,不禁愕然問道:“洪曼曼,你不是不矜惜你徒兒的性命嗎?怎又對我施展這種詭計則甚?” 洪曼曼獰笑說道:“誰會不憐愛他辛苦教導的門下弟子?其實你方才若是不中我激将之計,當真推動‘虎頭摧魂磨’,我也隻好甘受脅迫,把‘血毒解藥’給你!” 皇甫端揚眉問道:“你是‘血纛三兇’之一,又複名列當世武林的第一流高手之内,竟對我施展詭計,豈不怕贻笑江湖?” 洪曼曼怪笑說道:“常言道‘兵不厭詐’,我弟子被你擒在手中,塞人‘虎頭摧魂石磨’,隻消略一推動,便遭慘死,我自然被逼得不能不使用權宜之計!” 皇甫端聽得方自狂笑一聲,洪曼曼便搖手笑道:“你不要不服,我自然有法兒保持我的身份!” 皇甫端詫然問道:“你此語是何意?” 洪曼曼笑道:“你方才嗅入無形毒粉,神智業已昏迷,大概還弄不清楚我們之間的睹約,是誰勝誰負?” 皇甫端長歎一聲說道:“我誤中詭計,雖然輸了.也不心服!” 洪曼曼揚眉笑道:“誰說你輸?” 皇甫端“呀”了一聲,目注洪曼曼問道:“聽你這樣說法,難道是我赢了不成?” 洪曼曼點頭答道:“你确實功力不俗,居然在暈倒之前,發出第三次笑聲,仍把那具金鐘震響!” 皇甫端聽得劍眉雙挑,向洪曼曼叫道:“我既然赢了賭約,你就該把那‘血毒解藥’給我!” 洪曼曼舉起手中另一包藥粉,好不得意地,怪笑說道:“這就是‘血毒解藥’,你神智昏迷,不知已勝,我卻毫不隐諱,并尊重諾言,把‘血毒解藥’給你,豈非保持了我一派宗師的崇高身份!” 皇甫端哂然說道:“你這樣尊重諾言,簡直比背信食言,還要卑鄙!” 洪曼曼哂然問道:“你認為該怎樣?” 皇甫端叫道:“把‘血毒解藥’給我,讓我走去,明日我再來與你單獨相對,決一勝負!” 洪曼曼搖頭笑道:“我不會那樣笨法,常言道‘擒虎容易縱虎難’,何況我一放你,連‘鐵面天曹’獨孤奇,也有了生路,豈非一縱雙虎? 萬一他日因此傷身,我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皇甫端怒道:“你又打算怎樣?” 洪曼曼指着“虎頭摧魂石磨”獰笑道:“你已被我塞在石磨的唐眼之中,難道還不知道一轉瞬間,就會變成個什麼模樣?” 皇甫端不服叫道:“我有何罪?你竟想把我磨成血漿肉醬!” 洪曼曼神色變得異常獰厲,咬牙說道:“你奸辱我弟子周弄玉,害得她與她丈夫蕭峰,雙雙慘死.我自然應該替他們報仇!” 皇甫端苦笑說道:“我已經對你說過,這樁罪行,是令師侄‘奪命三郎’萬俟英的傑作!” 洪曼曼搖頭說道:“你提不出确切證據,我無法相信!” 皇甫端道:“就算你不相信是他,也不能夠誣指是我!” 洪曼曼獰笑說道:“除你以外,再無二人與此有關,我隻好抓到和尚,就算賊秃!是你便是你,不是你也是你,你就認個情屈命不屈吧!” 皇甫端尚欲再言,洪曼曼已把那包“血毒解藥”,塞向他衣襟之内,發出一陣諷刺意味極濃的冷笑說道:“皇甫端,我輸了賭注,且把這包‘血毒解藥’,如諾贈你,你便死在九泉,應該也無所恨的了!” 說完,轉過面來,向那幸脫大難,侍立在長案之旁的紅衣少年,沉聲叫道:“吳幸過來!” 紅衣少年身形微閃,縱到壁上凹穴之中,向“血影神妪” 洪曼曼躬身施禮。

     洪曼曼不怒而威,緩緩問道:“吳幸,你方才辱我威譽,知不知罪?” 吳幸一抱雙拳,低頭答道:“弟子知罪,請恩師加思寬恕,從輕發落!” 洪曼曼指着皇甫端,獰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