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遊魂洞中老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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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話兒,且等我們日後相逢再說!” 皇甫端知道對“老遊魂”這等性格怪異之人,不宜違拗,遂向上官柔笑道:“柔妹,遊大哥既然這等說法,我們便遵命告别……” 上官柔不等皇甫端話完,便自嬌笑說道:“上官兄不要急,我還有點東西,要送給遊老哥呢!’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一些東西,向“老遊魂”遞去。

     老遊魂接在手内,知道是三粒明珠一錠黃金,及一些碎銀兩,遂不禁訝聲問道:“小老妹,你給我這些東西則甚?莫非把你遊大哥,當做要飯的嗎?” 上官柔嬌笑說道:“遊大哥,你在這‘遊魂洞’内,被囚二十年,衣服必已破爛不堪!何況一旦脫困定要大吃大喝,解解饞瘾!吃飯要飯錢,住店要店錢,就連洗個澡兒,理個發兒,買雙鞋兒,換件衣兒,也都非錢不可!故而小妹才替你準備了些碎金銀,免得遊大哥好容易才再人江湖之下,便立即要去偷人家,搶人家呢!” “老遊魂”哈哈笑說道:“對!對!畢竟還是女兒家來得細心,但小老妹大概還不知道你遊大哥是個富可敵國的窮光蛋呢!” 皇甫端正覺“老遊魂”這“富可敵國的窮光蛋”一語,頗為有趣之際,上官柔又複嬌笑說道:“遊大哥,我不管你是大富翁也好,是窮光蛋也好,反正家财萬貫之人,也難免有一時不便,你總不會把敵國金銀,帶到‘遊魂洞’内!” “老遊魂”聽得又是一陣呵呵大笑,并再度催促皇甫端與上官柔趕緊離去。

     皇甫端無奈之下,隻好與上官柔向“老遊魂”作别,退出“遊魂洞”,但上官柔卻在馳出數十丈後,拉住皇甫端,含笑說道:“上官兄,我們且藏在這株大樹以後,看看那位遊大哥,究竟是怎麼樣的一位人物?” 皇甫端方一點頭,目光掃處,一條人影,已從“遊魂洞”中,電掣飛馳而出! 這人影的動作太快,快得今日力極強的皇甫端,上官柔二人,均無法看清他是什麼形相。

     他們剛剛瞥見人影自“遊魂洞”中閃出,但一展眼間,便已到了十丈以外! 跟着便聽得“轟”的一聲巨響! 這巨響的響聲發悶,顯然是發自“遊魂洞”! 皇甫端陡覺足下一震,不禁伸手挽住上官柔的纖腰,失聲叫道:“柔妹小心,恐怕有山崩之……” 他所說“山崩之變”的一個“變”字,尚未出口,藏存“遊魂洞” 的那片山壁,已告崩頹折墜了好大一片! 塵灰、石雨、火光,加上了震天巨響,交織成一幅足使人膽懾魂飛的立體恐怖畫面! 皇甫端與上官柔,雖然距離較遠,但因恐有繼續劇變,仍自不敢妄動,靜攝心神,注視一切! 尚幸崩山範圍不大,未曾蔓延開來,但那“遊魂洞”中的濃煙火光,卻還在不斷噴起!” 皇甫端回頭看時,就這心神微分的一刹那間,“老遊魂”的身影,早巳杳如黃鶴,不知去向! 他與上官柔不必多留,遂離開這片曾有奇遇之處,再往前行,約莫走了裡許,便聽得身後“轟隆隆”地,連生巨響,足下也又感覺有些山搖地動! 上官柔駭然止步,向皇甫端問道:“上官兄你聽,這又是什麼聲音?” 皇甫端笑道:“這是因為‘遊魂洞’下,含蘊有極易燃燒的大量石油,一旦起火,便告無法遏止!火勢越大,漸漸燒酥山石,遂起了連續山崩迹象!” 上官柔聽到此處,目光微注皇甫端,蓦地失聲叫道:“上官兄,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皇甫端伸手摸摸面頰,微笑答道:“我不知怎的?老是覺得心中有些怔忡!” 上官柔想起“老遊魂”臨别之語,遂向皇甫端皺眉問道:“上官兄,你記不記得遊大哥脫難之前,曾說過你在不久以後,會生上一場大病!” 皇甫端點頭笑道:“遊大哥确實說過此話,他并還說過我大病之後,便可恢複已被廢毀的内家重掌呢!“語音方了,劍眉忽又雙蹙,似乎頗感痛苦地“咦”了一聲,手撫胸前說道:“奇怪,我怎麼感覺髒腑之間,燒得厲害?” 上官柔見他神情不對,遂好生關切地苦笑說道:“上官兄,我們還是找個農家,或是樵夫獵戶所居之處,休息一日,否則你似乎有點支持不住了呢!” 皇甫端點了點頭,舉目一看,伸手指着西方山腳說道:“柔妹,那山腳有炊煙升起,必是人家,我們且去借宿……” 一言未畢,皇甫端忽然一個踉跄,幾乎暈倒。

     上官柔大驚失色,趕緊喂他服食兩粒丹藥,便把皇甫端半扶半抱地,向那炊煙起處趕去! 趕到地頭,果然是個牛姓獵戶人家,上官柔便說明因至友急病,要想借住幾日,以資調治! 那牛姓獵戶,慷慨異常,不但點頭應允,并立即命家人騰讓鋪位,又整治了新獵得的四隻山雞,一隻竹雞,對上官柔殷勤款待。

     上官柔哪裡有心飲食?隻是秀眉深蹙地,向皇甫端低聲問道:“上官兄,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皇甫端見她滿面愁急神色,不禁好生感動,向上官柔安慰說道:“柔妹放心,我此時隻覺全身穴道,酸脹異常,四肢疲乏無力,并沒有什麼其他嚴重病象!” 上官柔聽得愕然說道:“上官兄,照你這種說法,你像是久戰脫力,或受了内傷情況,不像是生了什麼病呢!” 皇甫端蓦然想起“老遊魂”在“遊魂洞”中替自己診斷之際,曾有一絲奇異熱力,猛刺自己“腕脈”要穴之事,遂“呀”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 上官柔急急問道:“你明白什麼?快對我說!” 皇甫端苦笑說道:“可能是遊大哥……” 遂把“遊魂洞”内,有一股奇異熱力,猛向自己“腕脈穴”中刺入之事,詳細對上官柔說出。

     上官柔靜靜聽完,搖頭冷笑道:“上官兄,你不要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看那‘老遊魂’,未必是什麼好東西……” 話猶未了,那牛姓獵戶,忽在室外低叫上官姑娘。

     上官柔不知何事,出室詢問,卻見那牛姓獵戶,持着一封書信,遞向自己。

     她弄不懂怎會有人知道自己行蹤.遂接過書信,拆開一看,信上畫有一副“穴道圖”,并附有解說,末後則赫然署着“老遊魂” 三個大字! 上官柔又驚又愧,細看“穴道圖”上解說,方知“老遊魂”要自己按圖施為,逐日替皇甫端推摩經脈穴道,約三日後,便可使他痊愈,恢複内家重掌,并增強不少掌上威力! “老遊魂”并命上官柔盡量把此事保密,不要使皇甫端知曉,以便他與強敵對陣時,突然發現自己功力恢複.會獲得一種價值極高的意外驚喜! 上官柔看完以後,不禁臉上微覺發燒,心中好不慚愧! 自己适才還在懷疑“老遊魂”恩将仇報,暗中弄鬼,誰知他居然如此情深,設想得周到已極! 尤其,是自己來借宿于此之事,竟也落在“老遊魂”的眼中,可見得這位武林奇客,委實神通廣大! 上官柔正自呆想,皇甫端已在房中連叫“柔妹”! 上官柔趕緊揣起那封繪有“穴道圖”的書信,走進室中,向皇甫端蹙眉笑道:“上官兄,我剛剛走開一下,你怎麼便着急了呢?” 皇甫端俊臉微紅,赧然說道:“我是不知道外廂發生了什麼事兒?才想向柔妹,問上一問。

    ” 上官柔“哦”了一聲,嬌笑說道:“上官兄,請放心,适才隻是主人對你關心,囑咐我為你推拿按摩,并煮些姜湯……” 皇甫端接口說道:“我又不是受了風寒,何必煮甚姜湯?四肢百穴之間,酸脹異常,倒真需要柔妹幫我推拿一下!” 上官柔因已把“穴道圖”約略記下,遂點了點頭,嫣然一笑,微凝功力,替皇甫端着手推拿! 皇甫端本來全身脹痛酸疲,但經上官柔這一推拿之下,竟覺得着手之處,舒泰無比! 既然舒泰,倦意遂來,哪消片刻光陰,皇甫端便倚在上官柔香懷之中,人了沉沉夢境! 上官柔雖見皇甫端業已睡熟,卻仍遵照“老遊魂”所繪“穴道圖”的指示,繼續替他周身按摩推拿,活動氣血! 但按摩到了頸部之際,上官柔不禁大吃一驚! 因為她發現了皇甫端居然戴着一副制作極為精巧的人皮面具! 上官柔全身一顫,淚光在眼中亂轉,幾乎要奪眶而出。

     她傷心之故,是因為自己把整副心神,對待這位上官兄,誰知他居然還有所隐瞞,不曾對自己顯示本來面目! 但上官柔這種傷心,不過是一刹那間,換句話說,也就是旋起旋止! 她曬然一笑,揚眉自語說道:“我怎麼隻會責人,不會責己?他雖然不曾對我顯示本來面目,我又何曾對他吐露了真實姓名?” 上官柔想到此處,眉頭一層,便即伸手欲替皇甫端,把所戴面具解下,看看他本來面目,到底是何模樣? 手方及頸,卻又搖了搖頭,廢然自語說道:“何必呢?在他未曾自願開誠相見之前,我縱偷看了他的本來面目,又複有何趣味?” 上官柔心中雖然感觸萬端,但手中卻未停止活動,仍替皇甫端仔仔細細地,全身推拿殆遍! 推拿完畢,皇甫端業已神怡氣穩,睡得極為沉酣,上官柔遂把他身軀輕輕放平,用被蓋好,然後獨自走出門外,在附近山林之間,徘徊遣悶! 她雙眉緊蹙心緒如潮! 上官柔最主要的煩憂,是對一件事兒無法決斷! 她在考慮應否先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向上官悲透露? 若是透露,自己身有難言之隐;若不透露,則自己先欺騙了上官悲,又怎能責怪他不對自己示以本來面目! 上官柔思前想後,柔腸百結,仍複無法決斷,她不禁自怨自艾,頓足歎息,悔恨為何會對上官悲一見鐘情? 不僅在“天目山”中一見鐘情,在“括蒼山’中,并不惜犧牲,行使了一條苦肉之計! 自己因看出上官悲是位至誠君子,才故意拔劍刺大腿近股之處,僞稱被“七絕玉龍”皇甫端輕薄所傷,使上官悲為自己裂衣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