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骨潭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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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端的淩雲豪氣所懾,知道這十招“力士撞山”,必然威力無邊,難于硬抗!最好是倚仗靈妙身法,閃展騰挪地,加以應付! 他自己的心意,好似完全被皇甫端料中,對方右掌雖揚,卻未發出,身形竟随同自己一齊縱起! 金若雨向左側方飛身橫縱,皇甫端向右側方橫縱飛身! “玉面屠夫”的足尖點地,“七絕玉龍”的身形也落! 這時,皇甫端的第一招“力士撞山”,方始出手! 金若雨哪裡還能閃展騰挪,避免正面接觸?隻好一咬鋼牙,雙掌疑功硬接! “蓬”地一聲巨響! 金若雨血氣浮動,髒腑翻騰,硬被皇甫端的奇強掌力,撞擊得無法巍立如山,騰騰騰地,接連退出了五六步去! 腳跟猶未站穩,皇甫端如影随形,追蹤而至,并絕不容他喘息地,又來了第二記“力士撞山”! 閃不開,無法閃!接不住,也得接! “蓬!” 又是一聲巨響! 方才那聲巨震,隻是單音,如今這聲巨震,卻是複音! 因為在“蓬”地一聲過後,還有“咕咚”一響! “咕咚”一響,則是金若雨頭昏腿軟,臂痛如折,眼前亂冒金星,無法站立地,翻跌出七八尺外! 皇甫端滿面曬然不屑,神色斜睨着金若雨,冷笑說道:“金若雨,你号稱‘玉面屠夫’,名列‘乾坤五彥’,又是‘岷山雙怪’中‘黑眚追魂叟’屠威的得意弟子,更為了應付與我所訂的這二月初二之約,曾戒色百日,借沛真元!故而我才特别看重,替你定下了十招之數……” 金若雨跌倒之後,不敢立即起身,一面盤坐調息,把髒腑間的翻騰血氣,穩靜下來,一面卻俊臉通紅,對于皇甫端向自己所說的譏刺之語,竭力忍受! 皇甫端縱聲狂笑,繼續說道:“誰知我竟把你過分估高,十招‘力士撞山’,才發兩記,你這‘玉面屠夫’,便來了個山頹嶽倒。

    ” 金若雨聽得好不羞赧難堪,竟把一張玉面,變成血面! “赤屍姹女”朱琳見狀,深知金若雨此時絕不能再過分動怒,否則内髒之間,必受嚴重傷損!遂趕緊設法安慰他,含笑叫道:“雨哥哥,你不必難過,武林人物還手過招,勝負原是常事,何況你在三陣之中,才敗一陣,怎知不會在第二陣上,以暗器取勝扯成平局呢?” 這番話兒,是暗示金若雨莫要忘了“岷山派”鎮派三寶之一的“天蠍化血釘”,威力無窮,大可在第二陣上,殺死皇甫端,洗雪如今之恥! 金若雨是絕頂聰明之人,聞言之下,果然心中氣惱微平,臉上的神色,也自安詳不少! 但皇甫端忽在此時又複狂笑叫道:“金若雨,你聽見你師妹的話兒沒有?且安心靜坐,運氣調元,等把髒腑之間所受震蕩,完全平複以後,再和我互作第二陣的暗器比鬥!我保證不會催你,不會逼你,反正縱然拖到黃昏,拖到月上當空,也還是二月初二!” 皇甫端言外有意,語語如刀!這番話兒,說得好不厲害! 金若雨也是個極端剛強性傲之人,哪裡還好意思再複坐在地上?遂苦笑一聲,咬牙起立! 他若還得出口,也對皇甫端怒罵一頓,洩卻心頭積憤,倒還無甚大礙,但如今金若雨是受的無法還口的啞巴氣,遂怒極傷肝,嗓眼發甜地,吐出一口鮮血! “赤屍姹女”朱琳與這“玉面屠夫”金若雨,并非僅是尋常的師兄妹感情,業已有了宛如夫婦的合體之好,自然看得頗為傷心,搶前幾步,攬住金若雨,妙目中淚光漣漣.向皇甫端雙别秀眉,恨聲叫道:“皇甫端,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金師兄在第一陣拳掌較功之上,業已甘心認敗,你何必還要如此氣他?不是太嫌刻薄了嗎?” 皇甫端雙眉一揚,仰天狂笑說道:“誰在氣他?我不是也和你一樣,奉勸你金師兄,多多休息,但他自己剛傲任性,度量褊狹,才氣沖肺腑地,吃了苦頭,卻還怪我則甚?” 金若雨伸手入懷,取了兩粒靈丹,咽下喉頭,向朱琳說道:“琳妹不要再和這厮多話,讓我在第二陣上,施展煞手,取他狗命!” 朱琳雖然深知本派鎮派三寶之一的“天蠍化血釘”,極為厲害,但又恐怕金若雨體力難支,遂柔情萬斛地,偎着他低聲勸道:“雨哥哥,常言道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在‘兩代英雄會’上,又不是沒有再和他一較勝負機會!今日何必……” 金若雨不等朱琳話完,便把她輕輕推開,雙目中厲芒如電地,獰笑說道:“琳妹不要替我擔憂,金若雨尚可支持得住!我‘玉面屠夫’,乎素殺人如麻,如今又何懼與對方并骨潭邊?血流五步!” 皇甫端“哼”了一聲說道:“慢說你流血五步,就是流血十步百步,亦請自便!但要我并骨潭邊,卻恕我皇甫端,沒有這種興趣!” 金若雨乘着皇甫端發話之際,竟以“蟻語傳聲”功力,向朱琳說道:“琳妹,此舉并非我故意逞強,隻因‘天蠍化血釘’威力太以淩厲,應該足可把皇甫端除掉,萬一再度失手無功,即由你權宜處置便了!” 朱琳聞言,眼珠轉處,起了個極為惡毒主意! 她靜等皇甫端話完,點了點頭谲笑說道:“皇甫朋友且慢得意,也且慢誇耀,你在第二陣暗器比鬥之上,未必勝得了我金師兄呢!” 皇甫端冷笑說道:“能不能勝,不在空談,我們是怎樣動手?” 朱琳笑道:“你敢不敢和我金師兄來個‘劃地較技’?誰被對方用暗器打傷,或是被對方逼出所劃範圍,便算落敗!” 皇甫端狂笑道:“有何不敢?我井希望你把所限範圍,盡量劃小一些!” 朱琳陰森森地笑了一笑說道:“兩人相距三丈遠近,劃地三尺方圓如何?” 皇甫端搖手說道:“相距三丈,我不反對,因為既被江湖人物,稱為‘乾坤五彥’,則無論使用何種輕巧暗器,甚至摘葉飛花,都應該能在三丈以外見準!” 朱琳“哦”了一聲,揚眉問道:“聽皇甫朋友的言外之意.莫非你反對劃地三尺方圓作為限制!” 皇甫端哈哈大笑說道:“當然,當然,何須三尺方圓,我認為隻要畫上兩隻腳印,更容易分出勝負!” 這兩句話兒,把金若雨及朱琳,聽得均自暗吃一驚! 因為僅畫兩隻腳印之舉,等于是根本不許閃躲! 朱琳因皇甫端所顯功力,無不過分神奇,遂頗代金若雨擔憂,目注皇甫端,含笑問道:“你用的是什麼暗器?有多少數量?” 皇甫端看着金若雨,微笑說道:“我想先聽聽你的,你用的是……” 金若雨不等皇甫端話完,便自厲聲答道:”我用的是:蠍子釘’,隻有三枚!” 朱琳聞言,嫣然一笑,知道金若雨已非一味剛強,竟對這奇硬對手,用了相當謀略! 第一,金若雨隐匿“天蠍化血釘”之名,顯然是想把這師門至寶,混雜在他所用“蠍子釘”發出,而使皇甫端大意疏神,容易上當! 第二,金若雨隻說三枚,是猜出皇甫端定以同樣數量暗器,還手對敵,則數量越少,便越易加以抗拒! 想到此處喜上眉梢,先向金若雨送了一瞥絕媚眼波,然後轉過頭來,對皇甫端問道:“你聽見沒有?我金師兄用的是三枚‘蠍子釘’,你用的是什麼呢?” 皇甫端眉騰傲氣目射神光,走到一株含苞初放的桃樹之前,伸手摘下一朵桃花兩個桃葉,攤在掌中,向朱琳傲笑說道:“朱姑娘,二月好春,天桃初綻,皇甫端就以這一朵桃花,兩個桃葉,奉敬你金若雨師兄便了!” 朱琳聽他這樣說法,雖對皇甫端的狂傲驚心,但也對金若雨的安全放心! 因不論皇甫端如何厲害,雙方既距離三丈以外,金若雨總不至于在桃花桃葉之下,有所傷損! 關于這第二陣暗器之鬥的各種條件,顯然都是金若雨大占優勢,朱琳遂喜滋滋地,請他們各自準備! 兩人距離三丈,相對而立,朱琳先替金若雨腳下,畫了兩隻腳印,并用“蟻語傳聲”功力,微動嘴皮說道:“雨哥哥,對方太狂,功力也委實太高,你最好是搶先出手,把皇甫端一擊而斃!” 金若雨點了點頭,表示領會! 朱琳又走到皇甫端身前,一面替他畫下腳印,一面嬌笑問道:“皇甫朋友,你們兩人是一先一後發出暗器?還是同時動手?” 皇甫端揚眉笑道:“最好不必硬性加以規定,誰愛何時出手,誰就何時出手!” 朱琳畫好腳印,退立一旁,向皇甫端及金若雨二人,高聲叫道:“皇甫朋友,金師兄,你們如今可開始比賽暗器,可各随己意出手,不受先後限制!” 金若雨今日業已受足皇甫端的惡氣,心想任憑你這條“七絕玉龍”,有多大能耐,也休想在師門至寶“天蠍化血釘”之下,逃得性命! 朱琳語音方落,金若雨立即冷笑幾聲,右手微揚,一枚“蠍子釘”,便白化為一道金光,向皇甫端面門飛去! 他料定皇甫端不是逞強硬接,便是偏頭閃避! 故而第一種陰謀便是假定皇甫端硬接,則“蠍子釘”恰好于被皇甫端接在手中之際,發生猛烈爆炸! 第二種陰謀便是假定皇甫端不逞強硬接,而偏頭閃避,則這“蠍子釘”,便恰好于皇甫端剛剛閃過之際,在他的腦後爆炸! 皇甫端一見那枚“蠍子釘”電掣飛來,果然是面含傲笑地,伸手硬接! 金若雨看得揚眉冷笑,心中好不高興! 他高興的是自己可以省下一枚“天蠍化血釘”,皇甫瑞最低限度,還不被炸去一隻接釘右掌? 金若雨想得雖好,但事實上卻偏偏與他的理想相背! 原來,他所期待的那聲驚魂爆響,井未發生! 金若雨見預定的爆炸時間已過,爆炸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