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十 【宋紀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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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多詭異。

    至如煉白石以為磬,範中金以作鐘,又欲以三神、五靈、二十四孝為樂器之飾,臣雖愚昧,竊有所疑。

    望特诏罷之,止用舊樂。

    ”帝欲究李照術之是非,故不聽。

     先是太常鐘磬每十六枚為一佺,而四清聲相承不擊。

    乙醜,李照言:“十二律聲已備,馀四清聲乃鄭、衛之樂,請于編縣止留十二中聲,去四清磬鐘,則哀思邪僻之一聲無由而起也。

    ”馮元等駁之曰:“前聖制樂,取法非一,故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之竽,二十五弦之瑟,十三弦之筝,九弦、七弦之琴,十六枚之鐘磬,各自取義,甯有一于律呂,專為十二之數也!鐘磬八音之首,絲竹以下受而為均,故聖人尤所用心焉。

    《春秋》号樂,總言金奏,《詩·頌》稱美,實依磬聲,此二器非可輕改。

    且聖人既以十二律各配一鐘,又設四清聲以附正聲之次,原其意蓋為夷則至應鐘四宮而設也。

    夫五音,宮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徵為事,羽為物,不相陵謂之正,疊相陵謂之慢,百王所不易也。

    聲之重大者為尊,輕清者為卑,卑者不可加于尊,古今之所同也。

    故别聲之尊卑者,事與物不與焉。

    何則?事為君治,物為君用,不能尊于君故也。

    惟君、臣、民三者則自有上下之分,不得相越。

    故四清聲之設,正為臣、民相避,以為尊卑也。

    今若止用十二鐘,旋相考擊,至夷則以下四管為宮之時,臣民相越,上下交戾,則陵犯之音作矣,此其不可者也。

    其鐘磬十六,皆本周、漢諸儒之說及唐家典法所載,欲損為十二,惟照獨見。

    臣以為如舊制便。

    ”帝令權用十二枚為一格,且诏曰:“俟有知音者,能考四鐘,協調清濁,有司别議以聞。

    ” 丁卯,出内藏庫絹百萬,下三司市籴軍儲。

     己巳,以都官員外郎曹修睦為侍禦史。

    修睦,修古弟,用中丞杜衍薦也。

     辛未,禦崇政殿,召輔臣觀新樂。

     秋,七月,壬午朔,遼主獵于黑嶺。

    因過祖州白馬山,見齊天後墳冢荒穢,又無影堂及灑掃人戶,恻然而泣,左右皆沾涕。

    遂诏上京留守耶律贊甯、鹽鐵使郎元化等于祖州陵園内選地改葬,其影堂廓庫并同宣獻太後園陵。

     遼樞密使蕭樸進封魏王,旋卒,贈齊王。

     甲申,诏特賜寇準谥曰忠愍。

     戊戌,群臣請上尊号曰景祐體天法道欽文聰武聖仁孝德;表五上,從之。

     庚子,侍禦史曹修睦言:“李照所改曆代樂,頗為迂誕,而其費甚廣;請付有司案劾。

    ”帝以照所作鐘磬頗與衆音相諧,但罷其增造,仍诏谕修睦。

     知杭州鄭回,言鎮東節度推官阮逸頗通音律,上其所撰《樂論》十二篇并律管十三,诏令逸赴阙。

     八月,甲寅,宴紫宸殿,初用樂。

     己巳,命李照同修《樂書》。

     辛未,诏:“薦獻景靈宮,朝享太廟,郊祀天地,自今同日受誓戒。

    ”始用王曾之言也。

     甲戌,幸安肅門包場閱習戰。

     丁醜,内出《景祐樂髓新經》六篇賜群臣。

     己卯,以右谏議大夫、知兗州孔道輔為龍圖閣直學士。

    時近臣有獻詩百篇者,執政請除龍圖閣直學士,帝曰:“是詩雖多,不如孔道輔一言。

    ”遂以命道輔。

    議者因是知前日之斥果非帝意也。

     初命朝臣為江、浙、荊湖、福建、廣南等路提點銀銅坑冶鑄錢公事,其俸賜恩例并與提點刑獄同。

     九月,乙未,诏司天監制百刻水秤以測候晝夜。

     丁酉,命李照為刑部員外郎,賜三品服,以造新樂成故也。

    起五月造,止八月,成金石七縣,而照自造新樂笙、竽、琴、瑟、笛、筚篥等十二種,皆不可施用,诏但存大笙、大竽二種而已。

    照謂:“今筚篥,乃《豳詩》所謂葦管也,《詩》雲:‘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冽。

    ’且今筚篥,伶人謂之葦子,其名出此。

    ”于是制大管筚篥為雅樂,議者嗤之。

     工部郎中、天章閣待制劉随卒,擢待制未旬日也。

    随與孔道輔、曹修古同時為言事官,皆以清直聞。

    及是帝憐其貧,賜其家錢六十萬。

     壬寅,禦崇政殿按新樂,诏大臣與觀。

     甲辰,賜鄭州學田五頃。

     初,諸王邸散居都城,過從有禁,非朝谒從祠,不得會見。

    己酉,诏即玉清昭應宮舊地建宮,合十位聚居,賜名睦親宅。

     遼主如長甯澱。

     參知政事宋绶,上所編修《中書總例》四百一十九冊,降诏褒谕。

    先是呂夷簡奏令绶為此,既而謂人曰:“自吾有此例,使一庸夫執之,皆可為宰相矣。

    ” 冬,十月,辛亥朔,複置朝集院,以待外官之還京師者。

     壬子,蔡州言左武衛大将軍、分司西京石普卒。

    普倜傥有膽略,頗通兵書、一陰一一陽一、六甲、星曆推步之術。

    太宗嘗曰:“普一性一剛骜,與諸将少合。

    ”然藉其善戰,每厚遇之。

     癸亥,複置群牧制置使,仍诏自今止以同知樞密院或副使兼領之。

     禮院言:“《春秋》何休、範甯等注,鹹謂婦人無武事,獨奏文樂。

    前诏議奉慈之樂,有司援舊典,已用特磬代钅尃鐘,取一陰一數尚柔,以靜為體。

    今樂去大鐘而舞進幹盾,頗戾經旨,請止用《文德之舞》。

    ”奏可。

     己巳,出内藏庫缗錢七十萬、左藏五十萬,下河北轉運司市軍儲。

     許蘇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是月,遼主如王子城。

     十一月,辛己朔,以應天府書院為府學,仍給田十頃。

     壬午,遼改南京總管府為元帥府。

    乙酉,行柴冊禮于白嶺,大赦。

     戊子,廢後郭氏薨。

     後之獲罪也,帝直以一時之忿,且為閻文應等所谮,故廢之,既而悔之。

    後居瑤華宮,帝累遣勞問,又為樂府詞以賜,後和答,語甚忄妻怆,文應大懼。

    會後小疾,文應與太醫診視,遷嘉慶院,數日,遽不起。

    中外疑文應進毒,然不得其實。

    時帝緻齋南郊,不即以聞,乃聞,深悼,以後禮葬。

    右正言、直集賢院王堯臣請推舉左右侍醫者,不報。

     癸巳,朝享景靈宮。

    甲午,享太廟及奉慈廟。

    乙未,祀天地于圜丘,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大赦。

     乙己,封宰臣呂夷簡為申國公,王曾為沂國公。

    丁未,加恩百官。

     十二月,壬子,加嘉勒斯赉為保順軍節度觀察留後。

     癸醜,遼诏諸軍包一弩一弓箭手以時閱習。

     先是,遼築哈屯城以鎮西域諸部,縱民畜牧,反遭冠掠。

    一黨一項部節度使耶律唐古上疏曰:“自建哈屯城以來,西蕃數為邊患,每煩遠戍。

    歲月既久,國力耗竭。

    不若複守故疆,省罷戍役。

    ”不報。

    唐古旋緻仕,乞勒其父烏珍功于石,遼主命學士耶律庶成制文,勒石上京崇孝寺。

     照宣使、入内都知閻文應,罷為秦州钤轄,尋改郓州;其子句當禦藥院士良,罷為内殿崇班。

    時谏官姚仲孫、高若讷劾文應“方命宿齋太廟,而文應叱醫官,聲聞行在;郭後暴薨,中外莫不疑文應置毒者;請并士良出之。

    ”故有是命。

    文應又稱疾願留,仲孫複論奏,乃亟去。

    文應專恣,事多矯旨付外,執政不敢違。

    天章閣待制範仲淹,将劾奏其罪,即不食,悉以家事屬其長子曰:“吾不勝,必死之。

    ”帝卒聽仲淹言,竄文應嶺南,尋死于道。

     趙元昊遣蘇奴兒将兵二萬五千攻嘉勒斯赉,敗死略盡,蘇奴兒被執。

     元昊自率衆攻貓牛城,一月不下,既而詐約和,城開,乃大縱殺戮。

    又攻青唐、安二、宗哥、帶星嶺諸城,嘉勒斯赉部将安子羅以兵十萬絕歸路,元昊晝夜戰二百馀日,子羅敗,然兵溺宗哥河及饑死過半。

     元昊又嘗侵嘉勒斯赉,并臨河湟,嘉勒斯赉知衆寡不敵,壁鄯州不出,一陰一間元昊,頗得其虛實。

    元昊已渡河,插旗識其淺,嘉勒斯赉潛使人移植深處。

    及大戰,元昊潰而歸,士視旗渡,溺死十八九,所擄獲甚衆。

    嘉勒斯赉來獻捷,朝廷議加節度使,同知樞密院韓億以為二酋皆籓臣,今不能谕令解仇,不當因捷加賞,遂寝。

     癸亥,以範仲淹為吏部員外郎,權知開封府。

    仲淹自還朝,言事愈急,宰相一陰一使人諷之曰:“待制侍臣,非口舌之任。

    ”仲淹曰:“論思正侍臣職也。

    ”宰相知不可誘,乃命知開封,欲撓以煩劇,使不暇它議;亦幸其有失,亟罷去。

    仲淹處之彌月,京邑肅然稱治。

     甲子,以左侍禁桑怿為閤門祗候,賞平蠻獠功也。

    怿辭不受,請推其賞以歸己上者,不許。

    或譏怿好名,怿歎曰:“士當自信其心以行,若欲避名,則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