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一十二 【元紀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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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大鄂爾多儒學教授鄭咺建言:“蒙古乃國家本族,宜教之以禮。

    而猶循本俗,不行三年之喪,又收繼庶母、叔嬸、兄嫂,恐贻笑後世,必宜改革,繩以禮法。

    ”不報。

     丁醜,徐壽輝将倪文俊按陷沔一陽一。

    威順王庫春布哈,令其子報恩努、接待努、佛嘉努同湖南元帥何思南,以大船四十馀,水陸并進,至沔一陽一,攻倪文俊,且載妃妾以行。

    兵至漢川雞鳴汊,水淺,船閣不能行,文俊以火筏盡燒其船,接待努、佛嘉努皆遇害,報恩努自一殺,妃妾皆陷,庫春布哈走陝西。

     時河南賊數渡河,焚掠州縣,中書參議成遵言于丞相曰:“今天下州縣,喪亂過半,而河北稍安者,以天塹黃可為之障,賊兵卒不能飛渡;所以剝膚椎髓以供軍儲,而民無深怨者,視河南之民猶得保其室家也。

    今賊北渡河,官軍不禦,是大河之險亦不能守,河北之民複何所恃乎?河北民心一搖,國勢将若之何?”語未畢,哽咽不能言,宰執以下皆為之揮涕,乃入奏。

    帝即遣使罪守河将帥,而防禦稍嚴,仍遣兵分守陝西、山東諸路。

     滁帥乏糧,諸将謀所向,硃元章曰:“困守孤城誠非計。

    今欲謀所向,惟和一陽一可圖,然其城小而堅,可以計取,難以力勝也。

    ”郭子興曰:“如何?”元璋曰:“向攻民寨時,得民兵号衣二,其文曰‘廬州路義兵’。

    今拟置三千,選勇敢士,椎髻、左衤任,衣青衣,佯為北軍,以四橐駝載賞物驅而行,聲言廬州兵送使者入和一陽一賞赉将士,和一陽一必納之。

    因以绛衣兵萬人繼其後,約相距十馀裡,候青衣兵薄城,舉火為應,绛衣兵即鼓行而前,破之必矣。

    ”子興從其計,使張天祐将青衣兵,趙繼祖為使者前行,耿再成率绛衣兵繼其後。

     天祐至陡一陽一關,和一陽一父老以牛酒出迎。

    會日午,天祐兵從它道就食誤約,再成過期不見舉火,意天祐必已進據,率衆直抵城下,平章額森特穆爾急閉門,以飛橋缒兵出戰。

    再成不利,中矢走,官軍追至千秋壩。

    日暮,收兵還,天祐等始至,适與官軍遇,急擊之。

    追至小西門,城上急一抽一橋,湯和以刀斷其索,天祐等奪橋而登,将士從之,遂據和一陽一,額森特穆爾夜遁。

     再成敗歸,謂天祐陷沒,俄又報官軍入滁,遣使來招降,子興益恐,召元璋與謀。

    元璋乃呼使者入,叱令膝行見子興,衆皆欲殺之,元璋曰:“殺之,是速其來也。

    不如恐以大言,縱使去,彼必憚我,不敢進。

    ”子興從之,急屬元璋率兵往,仍規取和一陽一,至則天祐已據城矣,乃入,撫定其民。

    子興于是命元璋總和一陽一兵。

    時諸将多子興部曲,未肯屈服,獨湯和奉命唯謹,李善長委曲調護之。

    諸将多殺掠,城中夫婦不相保,元璋恻然,召諸将謂曰:“諸君自滁來,多掠人一妻女。

    軍中無紀律,何以安衆!凡所得婦女,悉還之!”于是各相攜而去,民大悅。

     閏月,壬寅,以各衛軍屯田京畿,人給鈔五錠,以是日入役,日支鈔二兩五錢,仍給牛種、農器,命司農司令本管萬戶督其勤惰。

     二月,乙未,劉福通等自砀山夾河迎韓林兒至,立為皇帝,又号小明王,建都亳州,國号宋,建元龍鳳。

    以其母楊氏為皇太後,杜遵道、盛文郁為丞相,羅文素、劉福通為平章,劉六知樞密院事。

    撤鹿邑縣太清宮材建宮阙。

    遵道等各遣子入侍。

    遵道本國子生,嘗上書于知樞密院事滿濟勒噶台,請開武舉以收天下智謀勇力之士,滿濟勒噶台以遵道補本院掾史。

    遵道知不能行其策,乃棄去,适颍州,為紅軍舉首,至是遂相小明王。

     戊辰,命太傅、禦史大夫旺嘉努為中書右丞相,中書平章政事定珠為左丞相。

     壬申,立淮東等處宣慰使都元帥府于天長縣,統濠、泗義兵萬戶府并洪澤等處義兵,聽富民願出丁壯義兵五千人者為萬戶,五百名者千戶,一百名者百戶,仍降宣敕牌面。

     是月,命刑部尚書董铨等與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和尼齊專任征讨之務,便宜從事;遣使先降曲赦,谕以禍福,如能出降,釋其本罪,執迷不悛,克日進讨。

     三月,癸巳,徐壽輝兵破襄一陽一。

     甲午,命旺嘉努攝太尉,持節授皇太子玉冊,錫以冕服九旒,祗谒太廟。

     托克托既命移伊集納路,台臣猶以谪輕,疏列其兄弟之罪;辛醜,诏流托克托于雲南大理宣慰司鎮西路,流額森特穆爾于四川碉門,托克托長子哈喇章肅州安置,次子三寶努蘭州安置,家産簿錄入官。

     是春,蘇州雨血。

     官軍十萬攻和州,硃元璋以萬人距守,間出奇兵擊之,官軍數敗,多死者,乃解去,城中複乏糧。

    時太子圖沁及樞密副使弁珠瑪、民兵元帥陳埜先,各遣兵分屯新塘、高望、青山、雞籠山,道梗不通,元璋率兵擊走之。

     濠州舊帥孫德崖亦乏糧,率所部就食和州。

    郭子興故與德崖有隙,聞之怒,自滁州來和。

    德崖聞子興至,即欲他往,其軍先發,德崖後。

    元璋送其軍出城,行二十裡,忽城中走報,滁軍與德崖鬥,德崖為子興所執。

    元璋大驚,亟呼耿炳文、吳桢,策騎欲還。

    德崖軍先發在道者忿恨,擁元璋行數裡,遇德崖弟,欲加害,有張某者力止之。

    子興聞元璋被執,如失左右手,亟遣徐達往代,張複谕其衆歸元璋。

    于是子興亦釋德崖去,即而達亦脫歸。

     子興勇悍善戰,而一性一悻直,不能容物,以德崖故,飲恨而終。

    子興既卒,衆推其長子天叙為元帥,而德崖以宿将欲代統其軍,天叙恐不能制,乃以書邀硃元璋為己助。

     夏,四月,壬戌,中書省臣言:“江南因盜賊阻隔,所在阙官,宜遣人與各省及行台官以廣東、廣西、海北、海南三品以下通行遷調,五品以下先行照會之任,江浙行省三年一次遷調,福建等處阙官亦依前例。

    ”從之。

     癸酉,以中書左丞相定珠為右丞相,平章政事哈瑪爾為左丞相,太子詹事僧格實哩為平章政事,舒蘇為禦史大夫。

    于是國家大一柄一,盡遍于哈瑪爾兄弟矣。

     懷遠人常遇春,剛毅多智勇,膂力絕人,年二十三,為群盜劉聚所得,遇春察其多抄掠,無遠圖,聞和州恩威日著,兵行有律,獨率十馀人歸附,請為先鋒。

    元璋曰:“爾饑,故來歸耳。

    且有故主在,吾安得奪之!”遇春頓首泣曰:“劉聚盜耳,無能為也。

    倘得效力賢者,雖死猶生。

    ”元璋曰:“能相從渡江乎?取太平後屬我,未晚也。

    ” 是月,帝如上都。

     诏翰林待制烏讷爾、集賢待制孫捴招安高郵張士誠,仍赍宣命、印信、牌面,與鎮南王博啰布哈及淮南行省廉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