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一十二 【元紀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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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阏逢敦牂正月,盡旃蒙協洽十二月,凡二年。

     ◎至正十四年 春,正月,甲子朔,汴梁城東汴水冰,皆成五色花草如繪畫,三日方解。

     丁醜,帝謂托克托曰:“朕嘗作多爾濟克勒好事,迎白傘扒遊皇城,實為天下生靈之故。

    今命喇嘛選僧一百八人,仍作多爾濟克勒好事,凡所用物,官自給之,毋擾于民。

    ” 二月,立鎮江水軍萬戶府,命江浙行省右丞佛嘉律領之。

     诏河南、淮南兩省并立義兵萬戶府。

     遣吏部侍郎貢師泰和籴于浙西。

    時江浙兵起,京師食不足,故命師泰和籴,得糧百萬石。

     建清河大壽元忠國寺,以江浙廢寺田歸之。

     三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己巳,廷試進士六十二人,賜薛朝晤、牛繼志等及第、出身。

     壬申,以皇太子行幸,和買駝馬。

     丙子,颍州陷。

     是月,中書定拟義兵立功者權任軍職,事平援以民職,從之。

     诏和買馬于北邊以供軍用,凡有馬之家,十匹内和買二匹,每匹給鈔一十錠。

     是春,大雨凡八十馀日,群龍一穴一地而出者無數。

     夏,四月,癸巳,汾州介休縣地震,泉一湧。

     是月,帝如上都。

     造過街塔于盧溝橋。

     五月,甲子,安豐、正一陽一賊圍廬州。

     是月,诏修砌北巡所經色澤嶺、黑石頭、河西沿山道路,創建龍門等處石橋。

     皇太子徙居宸德殿,命有司修葺之。

     立南一陽一、鄧州等處一毛一葫蘆義兵萬戶府,募土人為軍,免其差役,令讨賊自效。

    因其鄉人自相一團一結,号一毛一葫蘆,故以名之。

    募甯夏善射者及各處回回珠圖殷富者,赴京師從軍。

     郭子興以鎮撫硃元璋為總管,率兵功全椒,克之。

     六月,辛卯朔,張士誠寇揚州。

    丙申,達實特穆爾以兵讨士誠,敗績,諸軍皆潰。

    诏江浙行省參政佛嘉律會達實特穆爾複進兵讨之。

     己酉,彭早住、趙君用陷盱眙縣;庚戌,陷泗州,官軍皆潰。

    命刑部尚書阿噜于海甯州等處募兵讨泗州。

     秋,七月,潞州襄垣縣大風拔木偃禾。

     是月,汾州孝義縣地震。

     八月,冀甯路榆次縣桃李華。

     帝至自上都。

     江西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以疾卒于官,追封齊王,谥忠獻。

     時左丞和尼齊及平章政事道通以兵平富、瑞二州,分鎮其地,适歲大旱,公私匮乏,道通乃移咨江浙行省,借米數十萬石,鹽數十萬引,凡軍民約三日人籴官米一鬥,入缗鈔二貫,又三日,買官鹽十斤,入缗鈔二貫,民皆便之,由是安堵如故,而賊亦不敢犯其境。

    道通,高昌人也。

     九月,庚申,以湖廣行省左丞呂思誠複為中書左丞。

     思誠初左遷湖廣,贻書參議龔伯璲曰:“去年許可用為河南左丞,今年呂思誠為湖廣左丞,世事至此,足下得無動心乎?”抵武昌城下,語諸将曰:“賊據城與諸君相持經久,必不知吾為此來,出其不意,可以入城。

    ”遂行,諸将不獲已随其後,竟不煩轉鬥而入。

    思誠于是申号令,戒職事,修器械,葺城郭,明部伍,先謀自守,徐議出征。

    苗軍暴橫,侵辱省憲,思誠正色叱之曰:“若等能殺呂左丞乎?”自是無敢複至。

    俄召還中書,去三日,城複陷。

     辛酉,命太師、右丞相托克托總制諸王、諸省、各翼軍馬讨張士誠,黜陟予奪一切庶政,悉聽便宜行一事,省、台、院部諸司,聽選辟屬從行,禀受節制。

    西域、西蕃皆發兵來助,旌旗亘千裡,金鼓震野,出師之盛,未有過之者。

     甲子,封高麗國王托克托布哈為沈王。

     丁卯,立甯宗影堂。

     是月,以穆清閣成,賜工匠皮衣各一領。

    蓋海青鷹房閣,連延數百間,千門萬戶,取熬女實之,為大喜樂故也。

     濠州兵陷六一合縣。

     方國珍執元帥頁特密實、黃岩州達噜噶齊宋巴延布哈、知州趙宜浩,以俟诏命。

     以宣政院使哈瑪爾複為中書平章政事。

     冬,十月,戊戌,诏達實巴都魯及台哈布哈等會軍讨安豐。

     甲辰,诏加号海神為“輔國護聖庇民廣濟福惠明著天妃。

    ” 托克托師次濟甯,遣官指阙裡祀孔子,過鄒縣,祀孟子。

     十一月,丙寅,敕:“中書省、樞密院、禦史台,凡奏事先啟皇太子。

    ” 丁卯,托克托領大兵至高郵;辛未,與張士誠戰于高郵城外,大敗之,遂遣兵西平六一合。

     是役也,一切軍資、衣甲、器仗、谷粟、薪藁之屬鹹取具于江浙,平章政事慶圖規措有方,陸運川輸,千裡相屬,朝廷賴之。

     六一合遣使求救于滁州,郭子興與其帥有隙,怒不發兵。

    硃元璋曰:“六一合破,滁不獨存,脣齒也,可以小憾而棄大事乎?”子興悟,問諸将:“誰可往者?”時官軍号百萬,諸将畏之,莫敢住,且以禱神不吉為辭,元璋曰:“事之可否,當斷于心,何禱也!”遂帥師趨六一合,與耿再成守瓦梁壘。

    官軍攻之急,每日暮,壘垂陷,官軍去之,诘朝複完壘與戰。

    尋以計绐之,乃斂兵入舍,備糗糧,遣婦女倚門戟手大罵,官軍錯愕不敢一逼一,遂列隊而出,徐引還滁州。

    既而官軍複大集,元璋令再成佯走,誘之渡澗,伏發,城中鼓噪而出,官軍敗走。

    元璋恐益兵來攻,謀款其師,乃具牛酒,斂所獲馬,遣父老送還,告其帥曰:“城主老病,不能行,謹遣犒軍。

    城中皆良民,所以結聚者,備他盜耳。

    将軍幸撫存之,惟軍需是供。

    今高郵巨寇未滅,非并力不可,奈何分兵攻良民乎?”其帥信之,謂其衆曰:“非良民,豈肯還馬!”即日解去,由是滁城得完。

     子興無意遠略,但欲據滁自王。

    元璋因說曰:“滁,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賈不集,無形勝可據,不可居也。

    ”子興嘿然,元璋遂不複言。

     是月,達實巴圖魯複苗軍所據鄭、均、許三州。

     皇太子修佛事,釋京師死罪以下囚。

     十二月,辛卯,绛州北方,有紅氣如火蔽天。

     托克托之出師也,以汝中柏為治書侍禦史,俾輔額森特穆爾。

    中柏累言:“哈瑪爾必當屏斥,不然必為後患。

    ”額森特穆爾不從。

    哈瑪爾知之,甚恐。

     先是皇太子之立,哈瑪爾與托克托議授冊寶禮,托克托每言中宮有子,将置之何所,以故久不行。

    至是哈瑪爾遂訴于皇後曰:“皇太子既立,而冊寶及郊廟之禮不行者,托克托兄弟之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