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八十九 【元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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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爾帥師與哈坦戰,大破之。

     丁未,禦河決高唐,沒民田,命有司塞之。

     武平盜賊乘地震為剽掠,民愈憂恐。

    特穆爾以便宜蠲租賊,罷商稅,弛酒禁,斬為盜者。

    發鈔八百四十錠,轉海運米萬石以赈之。

     帝自上都還,駐跸龍一虎台,遣阿喇根薩裡馳還,召集賢、翰林兩院問緻災之由。

    議者畏僧格,但泛引經偉及五行災異之言,以修人事、應天變為對,莫敢議及時政。

     先是僧格遣實都、王巨濟等理算天下錢谷,已征入數百萬,未征者尚數千萬,害民特甚,民不聊生,自一殺者相屬,逃山林者,則發兵捕之。

    于是集賢直學士趙孟頫為阿喇根薩裡言:“宜請赦天下,盡與蠲除,庶幾天變可弭。

    ”阿喇根薩裡素與孟頫善,入奏,具如孟頫言,帝從之。

    诏草已具,僧格怒,謂必非帝意。

    孟頫曰:“此錢谷未征者,其人死亡已盡,何所從取!非及是時除免之,他日言事者,倘以失陷錢谷數千萬歸罪尚書省,豈不為丞相深累耶?”僧格悟,遂赦天下,民得稍蘇。

     丁卯,命江淮行省背考行教坊司所總南樂工租賦。

     置四巡檢司于宿遷之北,以所罷陸運夫為兵,護送會通河上供之物,禁發民挽舟。

     僧格貴幸已極,諱言師事丹巴而背之。

    丹巴知不見容,力請西歸,尋複召還,谪之潮州。

     冬,十月,壬申,封皇孫噶一瑪拉為梁王,賜金印,出鎮雲南。

     甲戌,立會通、汶、泗河道提舉司。

     丁醜,尚書省言:“江一陰一、甯國等路大水,民流移者四十馀萬戶。

    ”帝曰:“此亦何待上聞,當速赈之!” 己醜,新作太廟登歌、宮縣樂。

     以錫寶齊歲取鸬鹚成都擾民,罷之。

     十一月,戊申,江淮行省平章布琳濟岱言:“福建盜賊已平,惟浙東一道地極邊惡,賊所巢一穴一。

    宜以哈喇岱一軍戍沿海明、台;伊拉齊一軍戍溫、處;紮呼岱一軍戍紹興、婺。

    其甯國、徽初用土兵,後皆與賊通,宜以高郵、泰兩萬戶漢軍易地而戍。

    揚州、建康、鎮江三城,跨據大江,人民繁會,宜置七萬戶府;杭州行省諸司府庫所在,置四萬戶府。

    水戰之法,舊止十所,宜擇瀕海沿江要害二十二所分兵閱習,伺察諸盜。

    錢塘控扼海口,舊止戰船二十艘,故海賊時出,奪船殺人,宜增置百艘,則盜賊不敢發。

    ”從之。

     庚戌,罷雲南會川路采碧甸子。

     壬戌,大司徒薩裡曼等進《太宗實錄》。

     癸亥,河決祥符義唐灣,太康、通許、陳、颍二州大被其患。

     甲子,禦史台言:“江南盜起,讨賊官利其剽掠,複以生口充贈遺,請給還其家。

    ”帝嘉納之。

     徙河北、河南道按察司治許州。

     乙醜,易水溢、雄、霸、任丘、新安田廬漂沒無遺,命有司築堤障之。

     十二月,辛未,以衛尉院為太仆寺。

     己卯,命樞密院括民間兵器。

     丙戌,興化路仙遊賊硃三十五,集衆寇青山,萬戶李綱讨平之。

     己亥,湖廣省上二年宣課珠九萬五百一十五兩。

     處州青田賊劉甲乙等,集衆千馀人,寇溫州平一陽一。

     是歲,江西行省丞相兼知樞密院事蒙古岱,到官四十日卒。

    蒙古岱先在江、浙,專愎自用,又易置戍兵,平章布琳濟岱言其變更巴延、阿珠成法。

    帝每戒饬之。

    既死,台臣劾郎中張思立罪狀,而蒙古岱迫死劉宣及其屯田無成事始聞于帝雲。

     江西盜起龍泉,湖文省左丞劉國傑下令往擊之,諸将交谏曰:“此它省盜也。

    ”國傑曰:“縱寇生患,豈可以彼此言耶!”乃選輕兵,棄旗鼓,去纓飾,一日夜趣賊境。

    賊衆數遷逆戰,望見軍容不整,曰:“此鄉丁也。

    ”易之。

    國傑以數千騎陷陣,衆從之,賊大敗,斬首五百馀級,奪所掠男一女,日暮,收兵去。

    堡中民望見,怪之,莫知其誰。

    明日又忽至,召堡民,歸其男子,曰:“吾劉二巴圖也。

    ”民皆驚以為神,因告别盜鐘太獠居南安十八耒。

    國傑乘霧突入其巢,賊衆驚亂,自相蹂踐。

    官軍搏之,自旦及午,所擒殺甚衆,還兵挂東。

    未幾,龍泉盜複寇酃縣,國傑遂還酃。

    賊退保大井山,乃分軍三道趣之,道險,棄馬而入。

    時天大雨,賊不為備,盡掩殺之,還鎮道州。

     ○世祖聖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二十八年(辛卯,一二九一年) 春,正月,壬寅,太白、熒惑、鎮星聚于奎。

     帝嘗問趙孟頫以葉李、留夢炎優劣,孟頫對曰:“夢炎,臣之父執,其人厚重,笃于自信,好謀而能斷,有大臣器。

    葉李所讀之書,臣皆讀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

    ”帝曰:“汝以夢炎賢于李耶?夢炎在宋為狀元,位至丞相,當賈似道誤國罔上,夢炎依阿取容。

    李布衣,乃伏阙上書,是賢于夢炎也。

    汝以夢炎父友,不敢斥言其非,可賊詩譏之。

    ”孟頫所賊,有“往事已非那可說,且将忠直報皇元”之句,帝歎賞。

    而夢炎銜之終身。

     孟頫退,謂奉禦徹爾曰:“上論賈似道誤國,責留夢炎不言。

    僧格罪甚于似道而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辭其責!然我疏遠之臣,言必不聽。

    侍臣中,讀書知義理,慷慨有大節,又為上所親信,無逾公者。

    夫捐一旦之命,為萬姓除殘賊,仁者之事也,公必勉之!”公帝畋于柳林,徹爾至帝前,具陳僧格一奸一貪誤國害民狀,辭語激烈。

    帝怒,謂其毀诋大臣,命左右批其頰,血湧口鼻,委頓地上。

    少間,複呼而問之,辨愈力,且曰:“臣與僧格無仇,所以力數其罪而不顧身者,為國家計耳。

    苟畏聖怒而不複言,則一奸一臣何由除,民害何由息!且使陛下有拒谏之名,臣竊懼焉。

    ”頁特巴勒及額森特穆爾等,亦劾奏僧格專權黩貨。

    時博果密出使,三遣人趣召之,至,觐于行殿,帝以問,博果密對曰:“僧格壅蔽聰明,紊亂政事,有言者即誣以它罪而殺之。

    今百姓失業,盜賊蜂起,召亂在旦夕,非亟誅之,恐為陛下憂。

    ”自是言者益衆,帝始決意誅之。

     甲寅,虎入南城,翰林侍講趙與{票灬},疏言權臣專一政之咎,退而家居待罪。

     辛酉,罷江淮漕運司,并于海船萬戶府,由海道漕運。

     免江淮貧民至元十二年至二十五年所逋田租二百九十七萬六千馀石,及二十六年未輸田租十三萬石,鈔千一百五十錠,絲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