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嘲公主醉語啟戎 援石郎番兵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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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辭。

    從珂且進封她為晉國長公主,俾她悅意,且賜宴餞行。

     畢竟夫婦情深,遠過兄妹,公主還歸晉陽,即将從珂醉語,報告敬瑭。

    敬瑭益加疑懼,即緻書二子,囑令将洛都存積的私财,悉數載至晉陽,隻托言軍需不足,取此接濟。

    于是都下謠言,日甚一日,都說是河東将反。

     唐主從珂,時有所聞,夜與近臣從容議事,因與語道:“石郎是朕至親,本無可疑,但謠言不靖,萬一失歡,将如何對待呢?”群臣皆不敢對,彼此支吾半晌,便即退出。

    學士李崧,私語同僚呂琦道:“我等受恩深厚,怎能袖手旁觀?呂公智慮過人,究竟有無良策?”琦答道:“河東若有異謀,必結契丹為援。

    契丹太後,以贊華投奔我國,屢求和親,贊華事見二十三回。

    隻因我拘留番将,未盡遣還,所以和議未成。

    今若送歸番将,再餌以厚利,歲給禮币十餘萬缗,諒契丹必歡然從命,河東雖欲跳梁,當亦無能為了。

    ”和親亦非良策,不過少延歲月。

    崧答道:“這原是目前至計,惟錢谷皆出三司,須先與張相熟商,方可奏聞。

    ”說着,即邀呂琦同往張第。

     張相乃是張延朗,明宗時曾充三司使,從珂篡位,命他為吏部尚書,兼同平章事職銜,仍掌三司。

    後唐稱度支,鹽鐵,戶部為三司。

    聞李、呂二人進谒,當即出迎。

    李崧代述琦計。

    延朗道:“如呂學士言,不但足制河東,并可節省邊費。

    若主上果行此計,國家自可少安,應納契丹禮币,但向老夫責辦,定可籌措,請兩公速即奏陳。

    ”二人大喜,辭了延朗。

    至次日入内密奏,從珂頗以為然,令二人密草國書,往遺契丹,靜俟使命。

     二人應命退出,從珂複召入樞密直學士薛文遇,與商此事。

    文遇道:“堂堂天子,若屈身夷狄,豈不足羞!況虜性無厭,他日求尚公主,如何拒絕!漢成帝獻昭君出塞,後悔無窮,後人作昭君詩雲:‘安危托婦人。

    ’這事豈可行得?”從珂不禁失聲道:“非卿言,幾乎誤事!” 越日急召崧、珂入後樓,二人總道是索閱國書,懷稿入見。

    不料從珂在座,滿面怒容,待二人行過了禮,便叱責道:“卿等當力持大體,敷佐承平,奈何徒出和親下策!朕隻一女,年尚乳臭,卿等欲棄諸沙漠麼?且外人并未索币,乃欲以養士财帛,輸納虜廷,試問二卿究懷何意?’二人慌忙拜伏道:“臣等竭愚報國,并非敢為虜計,願陛下熟察!”從珂怒尚未息,李崧隻管磕頭,呂琦拜了兩拜,便即停住。

    從珂瞋目道:“呂琦強項,尚視朕為人主麼?”琦亦抗聲道:“臣等為謀不臧,但請陛下治罪,若多拜即可邀赦,國法轉緻沒用了!”尚有丈夫氣。

    從珂被他一駁,顔才少霁,令二人起身,各賜卮酒壓驚。

     二人跪飲,拜謝而退。

     未幾即降調琦為禦史中丞,不令入直。

    朝臣窺測意旨,哪敢再言和親。

    忽由河東呈入奏章,系是石敬瑭自陳羸疾,乞解兵柄,或徙他鎮。

    從珂覽奏,明知非敬瑭真意,但事出彼請,樂得依從,便拟将敬瑭移鎮郓州。

    李崧、呂琦又上書谏阻,還有升任樞密使房暠,亦力言不可。

    獨薛文遇奮然道:“俗語有言,道旁築室,三年不成,此事應斷自聖衷,群臣各為身謀,怎肯盡言!臣料河東移亦反,不移亦反,不若先事防維為是!”也是漢晁錯流亞。

    從珂大喜道:“卿言正合朕意。

    前日有術士言,謂朕今年應得賢佐,謀定天下,想應驗在卿身了!”不從彼言,何緻焚身?立命學士院草制,徙敬瑭為天平節度使,特命馬軍都指揮使宋審虔出鎮河東,且令張敬達為西北蕃漢馬步都部署,促敬瑭速移郓州。

     看官試想,這石敬瑭表請移鎮,明明是有意嘗試,那知弄假成真,竟頒下這道诏命。

    慌忙召集将佐,私下與商道:“我再來河東時,主上曾許我終身在此,不更換人接替,今忽有是命,是與千春節向公主言,同一忌我,我難道便來就死麼?”幕僚段希堯,及節度判官趙瑩,觀察判官薛融等,俱勸敬瑭暫且忍耐,姑往郓州。

    旁有一将閃出道:“不可不可!明公今往郓州,是所謂遷喬入谷了。

    試思明公在此,兵強馬壯,若稱兵傳檄,帝業可成,奈何以一紙诏書,甘投虎口呢?”敬瑭聞言瞧着,正是都押牙劉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