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腹中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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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回來通知也不相幹,索性不再回來,免被賊黨發現生人,雖然無關,無故受他盤問也是讨厭。

    真有什事必須相見,我也自會往尋,無論你們藏在哪裡,均可尋到。

    不必多慮,就此去吧。

    " 二人見胡老說完,不容回答,匆匆持斧走去。

    回憶前後所說,均未明言,未了口氣并還改變。

    此來原是請他指點,另尋一位前輩高人,并求一粒金剛大力丹,但聽所說口氣,又似前面還有危險,尋人與對敵兼而有之,内中并似有事發生,再三囑咐,臨機應變,樣樣均要機警小心,偏又不肯先說,料知事關重大,為防萬一疏忽,誤了時機,遙望胡老,人已走到來路險徑之上,彼此不能望見。

    郝濟心急,就着火光,先将紙條打開,與龔勤同看,上面所說,除卻出口附近要道如何走法和時候早晚的去留隐現而外,均和前聞多半相同,隻有幾句略示機宜,也未說出什麼道理,深悔昨日不該說二人都念過書,以緻幾句最要緊的均是隐語,僅能推出一點意思,為了内中還有防敵的話,越多戒心,兵刃偏又不曾帶來,連那兩柄闆斧均被取走,手内共隻一根鐵鈎,如遇賊黨,還要空手迎敵。

    那洞深居山腹之内,隻是昔年地震崩塌陷落的一些裂縫,縱橫交錯,歧徑上下,蛛網也似,一路走來,連一兩丈長一條平坦的所在均未見到,隔着這麼深而且厚的土層崖壁,決不會有人聽見。

     郝濟越想越怪,便和龔勤談論起來,先将胡老所說議論了一陣,最後談到:"聽師長說我們武功遇見強敵雖未必勝,稍差一點的對頭已不是我們敵手,今年又學會了空手人白刃的手法,大鵬十八式擒拿手更早練成,沒有兵器,到底仍可應敵,美中不足是個缺點,我們家中,父親所留雖有幾件,均不合用,幾次請問師父,托他物色,代買兩口好劍,或是畫成好圖樣,另請良工打造,師父均說,這類好兵器最難物色,又非當時可能打造成功,老是到時再說,走時連那兩件尋常兵器均不令帶,如今時期越近,直非空手迎敵不可。

    這樣多的強敵,沒有稱手兵器,豈不讨厭?日内難免深入虎穴,我們必須多留點心,看賊巢中有無稱手兵器,先取它兩件來用,省得一雙空手,多高本領,也是費力。

    我們的手又重,就算賊黨,也有首從之分,全下殺手未免太過。

    " 龔勤雖覺胡老必有深意,對于郝濟所說,也是同樣心意,一路說笑,不覺到了胡老所說中途稍停觀看紙條之處。

    那地方乃是靠近地面、深藏山腹中心的一個洞穴,約有兩三丈方圓,地勢寬平,并還不似前段來路土腥氣重,不時有風吹動。

    二人因紙條業已看過幾次,胡老又有越快越好的話,不想停留,便照木片所畫途向,打算一直覓路走去,到了盡頭出口左近再作計較。

    忽見第一根火把快要點完,便将餘燼去掉,重點一根,又往前走。

    快要穿洞而過,走上一條窄徑,忽然發現一個土堆,可容一二人坐卧,先未留意,人已由側走過,因覺來路所見大小土堆多得不可數計,十九殘缺崎岖,盡管土性堅凝,和石塊一樣牢固,似此方正整齊從未見過,又在靠近前面寬闊之處,四面都是空地,高隻尺許、形如一塊大的方磚,沒有一面不平得和鏡面一樣,仿佛當初本是一座尋常土堆,經過人工,将四面連頂一齊削平,并還加以打磨,同時發現土塊角上放着一卷豹皮,相隔不遠土壁下還有一些幹柴和火燒焦過的樹枝之類,鼻間隐聞焦香。

     龔勤也自看到,忙同回身,仔細用火光照看,并将皮卷打開,乃是三四張豹皮,連在一起,裁去邊角,用針線縫成一張皮褥,與土塊大小方圓相同,每面寬出三四寸,鋪在上面,剛巧合适,似此從無人迹的崖腹深處裂縫洞穴之中,怎會有人在此居住,并還生火?細看土塊,果是刀劍削成的土榻,再用鐵鈎一試,那一帶地方,土比石頭還要堅固,不是二人練就神力,休想動它分毫,洞中人竟能将其整片削平,五面方方,沒有一點殘缺痕迹,非但所用刀劍不是尋常兵器,手上功力也可想而知,越發驚奇起來,認定洞中藏有異人,并還心思細密,極愛幹淨。

    不過這洞中有此本領高強的異人,胡老既然深知地理,并曾往來多次,方才指定走到這裡稍微休息,看完紙條就往前進,仿佛各不相幹,未免不合情理。

    對方如是自己一面,胡老事前固應通知,過時如其遇人,應與請教。

    否則更應早作準備,以防遇敵或是發生别的誤會,偏是一字不提,令人難測,為防疏忽,生出枝節,郝濟從小又受乃父之教,深悉江湖上的過節,首先朝龔勤打了一個手勢,将豹皮卷好,仍放原處,再将手一拱,連打了兩次招呼,均無回音,再用火把仔細照看,除這一床皮褥和壁角一些幹柴殘餘灰燼而外,隻尋到一個裝水葫蘆,别無所有。

     互一低聲商計,覺着洞中人不分敵我,胡老不會不知,也無不說之理,細想前後所說口氣,均不似有人在此居住光景。

    他既常時往來洞中,也許獸皮便他本人所留,所以才有在此稍歇的話。

    雖然隻有這等想法才合情理,到底不敢十分拿穩,洞中黑暗異常,沒有燈火,決難通過,隻得暗中戒備,不再高聲談論,手中火把也不再舉起,互相戒備着再往前進。

     這條洞徑共隻三四裡來長,但是時高時低,上下繞越穿行,路要多出兩三倍不止。

     二人初次經曆,照着紙條所開途向标記而行,也不知道路程遠近,前半歧徑又多,雖有圖說指明,仍難免于走錯。

    中間一段險阻更多,常時誤入岔道,遇阻折回,多費了許多心力,好容易尋到相隔出口不遠的一條夾弄,側身跋足通行過去,再往前走,便是大小兩條并行的通路,雖是一曲一直,中間也有好些天然洞穴,像來路那樣的岔道歧徑已不再見。

    照紙條上所開,無論走哪一條,均可尋到出口左近的一個大洞穴内,路也比較平坦,土塊石筍雖多,毫無阻礙,洞壁也都石土互見,可以随便行走,不必縱躍鑽行,這才松了一口氣。

    重取紙條對看,沿途标記一一見到,并未走錯,相隔出口也隻裡許光景,除前面洞口左近有一兩處奇險外,餘均平地,知将到達。

    沿途留意,并未見到有人往來和遺留的痕迹,越以為前料不差,皮褥果是胡老所留,并非别有異人隐藏洞内。

    照胡老所示機宜,隻一走近出口便可發現此行用意,但要格外謹細,疏忽不得,更防蹤迹被敵人看破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