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盜出豪門 孤身投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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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業,也是事情湊巧,镖行主人總镖頭雙槍姚順,年紀比他要小十歲,人卻精明。

    自他去後八九年上,接連出了兩次事故,損失甚多。

    第一次出事,便卑詞厚禮,親身登門聘請。

    這時郝父去世四年,姑夫周三才在金标歸隐第三年上便自病故,兩個表弟,家學淵源,去年又被一家北方镖局聘去。

    兩家隻有幾個婦孺,除郝濟年才九歲,雖然生來力大,年紀大小,談不到應敵外,全是好手,個個能幹耐勞,能夠下地,又是情份極深的至親,不受外人欺負,金标更打定主意不願出去,推說兩家均是婦孺,無人照看,自己年已半百,武功也都抛荒,不能勝任,一口堅拒。

     姚順苦求不允,費了好些口舌,才将禮物勉強留下一半,失望而歸。

    第二年上又出了事,亂子更大,那總镖頭雙槍姚順身還受傷,幾乎身敗名裂,镖車也被賊黨奪去,如不取回,非但英名掃地,還要賠償人家,把多年的積蓄和财産全數變賣精光也是不夠,實在無法,心想雙方至親老友,不應坐視,重又親自登門哭求。

     金标人本義氣,既恨賊黨無故結怨,軟硬不吃,趕盡殺絕,不留餘地,又因镖頭姚順之妻是乃妻的堂妹,夫妻二人一同登門,急如星火,上次堅拒已不好意思,再如袖手旁觀,多年好友連襟便要家敗人亡,本就于心不忍,加以賊黨可惡,知道雙方是親戚好友,故意指名叫陣,說了許多難聽的話不算,并将昔年在镖行中所收的一個徒弟擒去慘殺,實在惡氣難消。

    便和對方約定,事完至多幫他一年,專在暗中相助,還不能露出他的本來姓名。

    以為年已老大,留有長須,又帶着半副面具,隻要時刻小心,決不會被人看破,隻将镖車取回,使主人重振舊業,再幫他走上一兩趟平安镖,便可急流勇退。

    商定之後,當日起身,一面寫了幾封密信,命人四出約人相助,把生平所交幾個有本領的人物全請了出來。

     那批賊黨出道不久,甚是驕狂,向來不講江湖過節,遇上就搶,見人就殺,縱橫山東路上已兩三年。

    為首兩人,一名火鹞子鄭天堂,一名震山東小煞神快手王陸,平日行蹤飄忽,輕不出動,搶上一票就是大的,非到狂嫖濫賭,酒肉荒淫,吃盡用光不再出去打搶,下起手來卻是又陰又毒,軟硬不吃,從不講什情面。

    第一次镖行出事便是他們所為,幸而镖師機警,所保又是紅貨,一見形勢不妙,早将東西撇開隐起,隻傷了兩個人,未吃賠賬。

    賊黨撲了個空,先不知道底細,還覺看走了眼,所聞不實,重又把别的商客搶了一大票。

    後來訪出真情,人家無緣無故被他們殺了兩人,還未尋他們報仇,他們反覺着受了镖行愚弄,兇威怒發,居然到處傳揚:在此兩三年内,不使姚某所開镖行關門破産,家敗人亡,決不甘休。

     姚順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本來就要尋訪這般賊黨,為死友報仇争氣,聞得風聲自更憤怒,去年因金标不肯出馬,特意另請了幾個好幫手,戒備甚嚴,镖車所過之處,沿途均托有人照應。

    哪知連走了好幾次,均無事故發生,雖聽傳說,賊黨蹤迹卻是不見,怎麼細心查訪也未查出賊巢所在。

    晃眼過了一年多,所約的人都是退隐多年的老人,出馬迫于情面,既無事故發生,如何久留人家做自己的下手?這班人又重義氣,上來說好不受酬勞,内中兩個更連水禮都不肯收,實在不好意思。

     事情也真湊巧,有的家中有事,催他回去,有的兒女成婚,須要回去主持,相繼辭去,其勢不便強留。

    姚順心想:這班人除連襟郝金标外,本領和自己差不多高下,無非镖行事忙,自己顧不過來,恐受賊黨暗算,多幾個好手相助,放心一點,前一半年窮搜賊黨下落,毫無蹤影,一直便平安下來,對頭得手以後也未再出現,與其到處承情,麻煩這些老朋友,不如少貪一點買賣,少走幾路,把差一點的商客推托出去,非真有交情的不接。

    一接下來便是格外小心,就遇賊黨,自信也能應付過去。

    為防萬一,并還夫妻二人親自出馬。

    哪知剛到兖州,便被賊黨把镖車奪去不算,還傷了三人。

    總算賊黨存心陰毒,故意不殺商客,隻說了許多驕狂難堪的話,镖行夥計卻是死得極慘,最奇是兩次出事都在山東充州附近荒野之中,隻地方不同,東西相隔好幾十裡。

    賊黨全都帶有快馬,事前藏起,步行出動,将镖劫去之後,當時裝在馬上運走,分出一些同黨追敵。

     姚順夫妻雖然寡不敵衆,身家性命所關,自然不肯放過,又是行家,老是且戰且逃,賊黨一退,便即負傷尾随,跟蹤查探。

    哪知事情奇怪,未一次反身以前還曾望見賊黨人馬影子,等到回馬追去,竟全失蹤,不知去向,一直趕到出事所在也未遇見一個。

    萬分情急之下,仔細分頭搜索地上人馬印迹,遠出一百多裡都看不出停留之處,好似繞上一個大圓圈,重又回上官道神氣。

    再在當地訪問,據沿途居民說,近幾年來克州地面并無強人蹤迹,怎麼也尋不出個線索。

    實在無法,隻得回去和事主商量,約定期限,一面托人安葬死屍,一面來請金标相助。

     金标人最機警老練,兩次出事經過均經仔細問明,上來便知不是尋常占山落草的綠林中人,再一聽說賊黨裝束奇特,面上都有胡須,有的并還戴有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