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情中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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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哪兒長得像劉琨?”婢女說:“眼睛很像,但您的眼睛太小:臉龐很像,但您的臉龐單薄;胡須很像,但您的胡須太紅;形體很像,但您的形體太短;聲音很像,但您的聲音女人氣。

    ”桓公本想聽些恭維他的話,沒想到把他比得不成樣子,氣得他摘了帽子,脫掉外衣,倒在床上蒙頭大睡。

    這種不痛快的情緒,持續了好多天。

     此事豈可使卿有勳耶 《世說新語》:元帝生了皇太子,很高興,下令賞賜群臣。

     大臣殷洪喬謝道:“皇子誕生,普天同慶;臣無功勳,愧受厚賞。

    ”中宗笑着說:“這事怎麼可以使你有功勳呢?” 兄妹相谑 《誠齋雜記》:宋代大文學家蘇子瞻有個小妹,善于寫詞作賦,日繁慧多辯,但她長得不太漂亮,尤其是額頭寬而凸,子瞻常拿她這個缺欠處開玩笑說:蓮步未離香閣下,梅妝先露畫屏前。

     小妹也不示弱,應聲道: 欲叩齒牙無覓處,忽聞毛裡一聲傳。

     因為蘇子瞻胡須又多又長,所以小妹也就此開他的玩笑。

     小妹那年剛剛十歲,聽到的人莫不大笑。

     便是皇後也少那兩塊不得 《軒渠錄》:範師厚是個滑稽幽默的人,一次,他去平江,太守鄭德象問他這兒的妓一女哪個漂亮,師厚說:“王蕙、趙芷姿色不凡。

    ”德象說:“趙芷不是不好,但她臉上的顴骨太高。

     ”師厚不同意他的看法,以诙諧的口吻說:“南方的婦人,豈有沒顴骨的,就是錢大王的皇後,也少不得那兩塊。

    ” 必為人呼作白猴耳 《玉泉子》:白敏中作丞相時,曾想招前進士侯溫作女婿,這種想法醞釀了好久。

    他的妻子盧氏說:“你身為宰相,願意來作女婿的多了,咱們既已姓白,再以侯氏兒子為女婿,肯定會被人稱作白猴。

    ”敏中聽妻子一說,也就放棄了這種打算。

     酒樓題壁 《行都紀事》:浙江吳興縣月河的莫氏,自稱名門望族。

     他常說:“我祖父在大觀年間曾在貴族大學讀過書,以一精一通《春秋》而馳名遠近。

    ”一天,他來到一座酒樓飲酒,見牆壁上題有一行字:“春三月,公與夫人會于此樓。

    ”這行字本是一位輕薄少年攜帶娼妓在此飲酒随便題下的。

    莫氏竟提筆在那行字的下面續題道:“夏大旱,秋饑,冬雨雪,公薨。

    君子曰:‘不度德,不量力,其死于饑寒也。

    應該呀!”’見到這幾行字的人,無不大笑。

     鳏夫續娶登車婦詩 《餘墨偶談續集》:有位鳏夫續娶了一位再婚的婦人,況兩人将詞名牌集合在一此作了一首律詩戲谑道:雙雙燕語柳初新,灼灼花嬌點绛唇。

     青玉案溫初有贈,紅羅綢暖默舍颦。

     換巢鸾鳳瑤台月,并蒂芙蓉錦帳春。

     琴調相思引芳興,兩同心莫話前姻。

     不見阿婆三五少年時 《調谑篇》:大通禅師,操律高潔,人非齋戒沐浴,不敢登上他的寶殿。

    一天,蘇東坡攜帶妙妓去拜谒他,禅師一見妙妓,臉上便顯出不高興的樣子。

    蘇東坡便作了一首《南柯子》詞,讓妙妓演唱。

    其詞雲: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

    借君拍闆與門槌,我也逢場作戲莫相疑。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睫眉,卻愁彌勒下生遲,不見阿婆三五少年時。

     妙妓唱完這首詞,大通禅師露出了笑臉。

    蘇東坡說:“我今天參破老僧禅了。

    ” 陳玉卿 《清代聲色志》:妓一女陳玉卿是廣陵人。

    她本是良家女子,聰穎敏慧,能詩工弈。

    不幸的是,父母早亡,隻得依靠叔父生活。

    而她的叔父又是個無賴,見侄女長得漂亮,就設計把她賣到妓院裡。

    乙亥年的夏天,她随鸨母輾轉遷移到蘇州。

    蘇州是妓一女雲集的場所,她們極會修飾打扮自己,素以玉卿芝蘭自賞,不屑與那些初登妓場的小姐妹為伍。

    因此玉卿在當時沒什麼名氣。

     縷馨仙史是位知名人士,一見玉卿,就為她所傾倒,遂賦詩褒揚她。

    于是乎,聲名大振,王孫公子走馬燈似地來往于她家,無不以入迷香洞,在照春屏題詩為榮。

    玉卿對待客人,雖然應酬得體,但傾心的極少,獨與浙西的陸吉仙及縷馨仙史二人向慕流連,缱绻倍至。

    吉仙曾贈給玉卿一首詩,玉卿步韻和道:“愁眉深銷怨芳時,佳句飛來比色絲。

     從此春江花月夜,新歌不唱唱新詩。

    ” 她還疊韻贈縷馨仙史雲: “畫樓寂寂鎻芳時,煩惱多于十丈絲。

     隻有鹦哥能解事,口銜紅豆記新詩。

    ” 其詩頗清婉可誦。

     玉卿住在小東門外,屋内低下狹小,屋外塵土飛揚,噪音不斷,不堪駐足。

    某君開玩笑地說:“鳳凰也栖于枳棘中嗎? ”玉卿随串應道:“鳳凰何敢當,我這一生好似鹦鹉困在樊籠中而已。

    ” 其聰穎如此。

     大姑 《清代聲色志》:相傳秦淮有個名妓号為大姑。

    某觀察很眷戀她,曾太傅為此戲作一聯詩雲:“大抵浮生若夢,姑從此處鉗魂。

    ” 一時傳為美談。

     荷官 《清代聲色志》:百文敏公出任兩江總督的時候,江西中丞胡果泉設筵宴請他,并召戲班前來祝興。

    其中有個叫荷官的藝人,先前是京師菊部名角之冠,文敏和他非常親近。

    這一日正逢荷官登場獻藝。

    文敏見之喜形于色,就問身旁的人說:“這不是荷官嗎?為什麼到這裡來了?人也長大了,難怪我老夫鬓發斑白了。

    ”戲罷,荷官來到文敏公面前,跪倒請安,并捋着他的戲裝胡須說:“太師不老,不過是用了官府的服飾貂蟬口白才顯得老了些。

    ”文敏聽罷大喜,随與荷官滿飲三杯說:“你可謂荷老尚餘擎雨蓋,老夫可謂菊殘猶有傲霜枝。

    ” 趕三 《清代聲色志》:趕三是京城有名的第一醜角,為人诙諧。

     一天在皇宮演戲,皇室貴人将要陸續落座時,他忽然獨自跑上台來吊場,表演小品皇帝落座說:“你們看我是假皇帝尚且得坐,那真皇帝還日夜侍立,又何曾落座呢?……”當他看到三位王爺到來時,又扮作老鸨母的模樣扯着高嗓門喊道:“老五老六老七出來見客呀!”當時京城的妓一女大多分二行,按排行稱呼她們。

    而這時是惇、恭、醇三位王府的王爺落座聽戲,趕三竟用妓院的行話戲弄他們。

    恭王爺本來就灑脫不羁,喜歡诙諧,因而聽了大笑。

    醇王爺本來恭謹,雖然聽了不高興,然而坐在太後的旁邊不敢多言。

    惇王爺平時就嚴正,聽了大怒:“何等狂奴,敢如此放肆無禮。

    ”遂喝叱侍從把趕三當場拿下,重打了四十大闆。

     馬湘蘭 《清代聲色志》:馬湘蘭詩雲 自君之出矣,不共舉瓊卮。

     酒是消愁物,能消幾個時。

     馬湘蘭長得楚楚動人,名冠一時。

    相傳湘蘭長着一雙大腳。

     江都的陸無從以詩戲弄她說: 杏花屋角響春鸠,沈水香殘懶下樓。

     翦得石榴新樣子,不教人見玉雙鈎。

     湘蘭,名守真,小字月嬌。

    因為善于畫蘭花,故号稱湘蘭,所居在秦淮勝景處。

    湘蘭五十歲的時候,有個烏一陽一少年追求愛慕她,堅決要娶她為妻。

    湘蘭笑道:“外人以為我私卿,猶如賣珠兒。

    哪裡有年過半百的青樓人,才拿起畚箕掃帚作新媳婦的呢?”聽到的人無不捧腹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