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回 大澤深山 頻驚怪異 奇人神獸 同蕩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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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

    為首的一個竟不顧厲害,伸出鋼一般的左爪,照着大的一條七寸子上就是一下。

    二蛇原是大半身子豎起,用靠近頸子的一段貼地,再将頭部昂起數尺,扭頸反顧。

    成一l字之形,以後為前,兩下分列盤桓,倒行而追。

    雖各斷去小半截,也有好幾丈長短。

    加上是兩下夾攻,遊轉如飛。

     所以一任少年身手多麼矯捷輕靈,也是不易躲閃。

     那大的一條追離少年最近,身子一拱,正要往下打去,恰值怪獸一爪向要害處抓來。

     那蛇一護痛,不顧打人,忙即張開那水桶大小,密牙森列的利嘴,正待回頭朝仇人咬去,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呂偉恰好看到。

    因見二獸如此忠義,急于相救,慌不疊地觑好準頭,一按弩簧,把剛上好的一排弩箭接連發了四枝出去。

    剛巧那蛇張口回顧,兩枝中在眼裡,另兩枝俱打在大嘴之中。

    那蛇覺着嘴裡一陣奇痛,将嘴一閉,将頭一擺,緊接着将豎起的身子往後反打下來,那怪獸原極機警,一爪剛抓向蛇頭,便知危機瞬息,蛇必回頭來咬,并且還要防到那另一條斷蛇;身子又矮,如往上縱,恰好被它咬着。

    于是一面收回左爪,一面将身子往下一蹲,避開來勢,準備往側面無蛇的一方縱去。

    主意想得雖好,無奈那蛇回首也是飛快,眼看雙方相對。

    這一來,休說被它咬上,難以活命,便是被它拱上一口,也未必吃得住。

    多虧呂偉這四枝神箭,那蛇受不住痛,略一遲頓,怪獸已似彈丸離弦般斜縱出去。

     就在此時,另一怪獸原向較小這條斷蛇追去,還未下手。

    少年所騎黑虎先時被少年喝開,隻是蹲伏在附近高崗之上,朝着上面眈眈注視,後見少年危急,一聲怒嘯,便從斜刺裡追将過來,正待作勢撲去。

    那蛇見同類為仇敵抓傷,剛舍少年旋身去追,怪獸和黑虎也雙雙縱到。

    黑虎先撲上前,身子還在空中不曾下落。

    呂偉頭四箭得了手,一見小的一條斷蛇也旋過身來,覺着機不可失,當下舍了前蛇,一偏手,又發出三枝毒箭。

    偏巧那蛇聞得虎嘯,便不再問同類死活,正在昂頭張口待敵之際,三枝箭連珠中在嘴裡。

     一護痛,閉了嘴,将身子一陣亂搖,便朝下一倒,意欲朝虎打去。

    這時怪獸也自縱起,大約是怕傷了黑虎,趁勢一伸兩條堅如鋼鐵的長臂,就空中抱緊蛇身,拼命往外一拔,然後放手縱落。

    那蛇驟不及防,不由往外一偏,落将下去。

    因為身子剛橫過來,正壓在前蛇的身上。

     二蛇此時本是急痛攻心,又加這類鈎尾怪蛇照例是身子一落地,隻要挨着東西,立時就卷。

    前蛇是一下打空,怒極奮力上竄,後蛇是怒極奮力下打,都是情急拼命,勢子猛烈;又值藥性發作,神志漸昏之際,這一擊一迎之力何止數千百斤,隻聽咔咔兩聲。

     二蛇身子懸空,略一停頓,又是叭哒一響,兩蛇長身同時落地。

    互相往回一卷,便糾纏起來。

    彼此毒性大發,哪還認得出是敵是友,隻略微屈伸了兩下,便和大木上兩條死蛇一般雙雙死去,蛇頭搭不上來。

     這時那虎和二獸已被少年喝住。

    少年見四蛇先時那般兇狠,後來竟會無故死去,好生不解。

    坐在虎背上喘息了一陣,便獨自往大木前去。

    到了一看,兩條怪蛇的頭都向下垂搭着,隻額上七隻怪眼有睜有閉,一時也看不出緻死之由,疑是暗中得了神助。

    因為奇腥觸鼻,不耐久立,正待回身,忽聽二獸悲鳴之聲與虎嘯相應。

    知道二獸從不輕易這般鳴嘯,不禁大吃一驚。

    回頭一看,适才用斥擊蛇的一個,用左爪捧住一隻右爪,渾身的毛根根倒豎,由另一怪獸半扶半抱,并肩悲嗚而來,忙即迎上前去。

    少年見它那條抓蛇的右爪業已腫起兩三寸厚,皮色由黑變成了紅紫,皮肉脹得亮晶晶,似要漸漸往臂腕上腫去。

    知是适才拼命救主,爪裂蛇頸,中了蛇毒。

    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

    剛伸手要向傷處撫弄,卻被沒受傷的一個伸臂擋住,不令近前。

    口裡叫了兩聲,将受傷的同黨放倒在地下,徑去少年身後,将那未發完的短鋼叉抽一支,拉了少年的手,往兩條斷蛇前走去。

     少年因自幼生長獸群之中,頗通獸意,知有緣故,以為或者能從蛇身上想出救法,便随了走去。

    快到之際,怪獸忽然松了少年的手,一步縱向斷蛇身前。

    先朝蛇身上定睛看了又看,然後用叉尖旁枝照準一隻蛇眼眶上兩邊劃了兩下,再往裡一按,輕輕往外一挑,一顆蛇眼珠便整個挑在叉尖之上,遞與少年。

    少年接過一看,那蛇眼眶不大,未死以前,七隻怪眼雖然星光閃閃,都不過和龍眼一般大小。

    這一挑将出來,整個眼珠竟比鵝卵還大,滴溜滾圓,通體都是紫血筋網包滿。

    本質為灰白色,和一塊石卵相似。

    隻正中有大拇指大小的一點透明若晶,乃蛇眼放光之處,已不似活的時候那般光明,上面還聚着米粒大小的一點紫血珠。

    少年反複仔細看了兩轉,看不出有何用處。

    方在焦急,那怪獸忽又将又奪了過去,将那眼珠甩落地上,用叉尖一陣亂劃亂挑,微聞丁的一響。

    低頭注視,乃是一根兩寸多長,比針粗不了多少的鋼箭,血肉附在上面,俱成暗紫,這才明白那蛇緻死之由。

    但是四顧山空雲淨,西日在天,隻有滿山虎豹憑臨遊散,哪有一點人神的蹤迹。

     少年方在愁急尋視,耳聽黑虎嘯聲猶自未息,起初聽出虎嘯與平時不令群豹妄動之聲相同,不似有甚變故。

    因一心惦着中毒受傷的怪獸,明明自己家中藏有解毒治傷之藥,二魯卻不願回去,隻拉着自己手跑,知它素具靈性,必有所為,無暇再過間那虎。

    及至尋那放箭來源未得,虎嘯兀自不止,剛猛然心中一動,身旁怪獸忽又拉了自己,縱身越蛇而過,徑朝虎卧之處跑去。

    少年随着怪獸且走且看,見那黑虎半趴在那前坡上,朝着一株大樹不時搖首擺尾,作出親熱示媚之狀,口中卻嘯個不住。

    暗忖:“放箭殺蛇的救星莫非藏在樹上不成?”想到這裡,足下一加勁,隻幾個縱步,便離樹不遠。

    那虎見少年飛跑過來,剛轉身來接,猛聽樹上有人大聲說道:“那位騎虎朋友,且慢近前,老朽這就下來了。

    ” 原來呂偉這些時工夫,越看那少年容貌動作,越不像甚歹人,本就有了愛惜之意。

     無奈蠻荒遠征,攜有婦孺,終不便和山中野人交往。

    連殺四蛇之後,雖然自負老眼無花,當年神弩毫無減退,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不願和少年相見。

    方喜手法敏捷如電,行藏未被那一人二獸所見,四蛇一死,少年必不緻久停。

    正要悄悄繞道回去,與同行諸人相聚,等少年率領群獸走去,即行覓路起身。

    念頭剛一打好,忽聞一虎二獸鳴嘯之聲,呂偉以為毒蛇又來了同類。

    擊蛇救主的怪獸,一隻右爪已然中了蛇毒,疼得亂叫,呂偉原藏身密葉濃蔭之中,又掩着半邊崖角,本極隐秘。

    誰知往前看時,未受傷的一獸正擡起頭來,那精光流射的怪眼竟與呂偉目光相對。

    心剛一驚,二獸朝黑虎又嘯了兩聲,回身朝少年走去。

    同時那隻黑虎卻往坡上走來,先在樹下搖頭擺尾繞行了兩轉,然後伏在坡前,舉頭向着呂偉鳴嘯不止。

    呂偉方知黑虎和兩猴形怪獸俱是靈物,殺蛇之時,業已看出自己蹤迹,樹并不高,那般大虎不難一躍而上,見它神态不似含有惡意,否則休看那麼厲害的毒蛇倒好除去,虎雖一隻,射死極易,可是虎後面還有一人二獸與那千百大豹,卻不是招惹不得。

    再加那些豹群聞得虎嘯,也漸漸往坡前緩步走來,在相隔一二十丈處散落蹲伏,恰好擋住去路。

    如果下去,必然驚動這等猛獸,畢竟不妥。

    呂偉再看二獸相抱,去找少年,并未見有什麼解毒之藥取出應用。

    自己身旁現帶有好幾種解毒神效之藥,隻是這半日工夫,聽少年口音非漢非土,頗與獸嘯相似,是否能懂自己的話,尚說不定。

    樹下猛獸環伺,相隔又遠,一個不巧,還許為好成惡。

     呂偉正在躊躇不決,那怪獸已拖了少年跑來,知道無法隐藏,隻得出聲。

    剛把前兩句話說完,便聽少年用雲南土話答道:“放小箭,幫我們殺七星鈎子的就是你家麼?” 呂偉聞言大喜,存心賣弄身法,鎮他一鎮,不等少年把話說完,拿出當年絕技,腳抵樹幹,從依蔭中兩手平伸,往左右一分枝葉,一個黃龍出洞之勢,穿将出去。

    再用雙足交叉,右腳貼在左腳背上,借勁使勁,用力一踹,身子一繃,懸空斜升好幾丈高。

    倏地将頭一低,魚鷹人水,頭下腳上,雙手由合而分,直射下來,眼看離地丈許,再使一個俊鹘摩空的身法,微一旋側,便雙足貼地,立在少年面前。

    這一套身法解數,使得人在空中真如飛鳥一般。

     那少年雖然天賦奇資,似這等能手,卻是從未見過。

    不由又驚又喜,搶步上前,伸出一雙鐵腕,拉着呂偉兩條手臂說道:“那麼厲害的七星鈎子,尋常要殺一條小的,也要費好些手腳,才能整死。

    被你小小一根短箭就送了終,你家到底是人還是神仙呢?” 呂偉被他一拉,覺着手力絕大,知他質美未學。

    存心想收服他,忙将真氣暗運向兩條手臂之上,微微往外一繃,少年便覺虎口脹得生疼,連忙松手。

    瞪着一雙虎目,呆望着呂偉,面現驚疑之容。

    呂偉含笑答道:“哪來的神仙?還不是和你一樣,都是凡人,不過學過幾天武藝罷了。

    ”少年道:“你說的我不信。

    這裡方圓幾百裡的土人漢家,個個都說我力氣大。

    我這手要抓住時,休說是人,便是多大力氣的猛獸也掙不脫。

    前面有一漢家朋友,武藝着實精通,幾次想收我做徒,動真氣力,還是比我不過,至今也沒拜他為師。

    适才我想試試你的力氣,先怕把你捏傷,隻用了三成勁。

    見你沒在意,剛把勁一使足,也沒見你怎樣用力,我手都脹得快要撕裂了。

    不是你在使法兒,還有啥子?” 呂偉因内家功夫妙處,專講以輕禦重,以弱敵強,四兩之力可撥千斤,和他一時決解說不清。

    便岔開道:“那是你自己用力太過,論我真力,決不如你。

    我看你帶的那兩隻夥伴,有一隻用爪抓蛇,穿透蛇皮,染了毒汁,甚是沉重。

    這等忠義之獸,你還不想法救它,盡管說這些閑言閑語則甚?”少年聞言,方着急道:“我兩個猴兒,并不是真猴子。

    一個叫康康,一個叫連連,從小和我性命相連。

    今日連連為救我中了毒,本想帶它回去,向那漢家朋友求藥。

    它想是因見去年我和漢家朋友比力時,有一山人中了七星鈎子的毒,前去求藥,沒有治好,所以不肯回去。

    卻教康康拉了我,先尋出蛇眼裡的小箭,然後再拉我來尋你。

    你如治得它好時,我洞裡面有的是你們漢人家喜歡的金銀珠子。

     便是你們愛的那些采不到的藥草,也能叫康康帶你去采下來相送。

    ”言還未了,呂偉忙攔道:“我并不索謝。

    但是蛇毒恐怕太重,我雖帶着藥,不知能否收效。

    那邊腥穢之氣太重,我和你去至坡上順風之處相候,可命你那康康,去将它背了來試試。

    治好了,莫歡喜;治不好,也莫怪。

    去時切莫要沾它中毒之處。

    ”少年大喜,回顧康康,聞言早就如飛而去。

     少年便随呂偉上坡,席地而坐。

    呂偉先拾了些枯枝擊石取火,準備烘烤膏藥。

    火剛點燃,康康背了連連來到。

    二獸見了呂偉,先一同跪倒,拜了兩拜。

    連連已是痛得支持不住,倒卧在地,咬緊牙關,哼聲不已。

    呂偉見它傷處已然腫到手背上面,亮晶晶的皮色變成烏紫。

    知道蛇毒甚烈,再延片刻便難挽救。

    因知那獸力大無窮,自己憑力氣,未必對付得了。

    忙對那少年道:“此獸中毒不輕,所幸毒隻延到手背,沒有蔓延到脈中去。

     它又是個靈奇的獸類,我的解藥或者能夠生效,不過這片皮肉須要割去一些。

    适才見它甚是勇猛,恐治它時怕痛,不聽約束,你能看得住它麼?”少年道:“這個猴兒比人還要精靈,有我在此,必不敢強,你隻管動手便了。

    ”連連也好似解得二人言語,兩眼噙着淚,不住朝呂偉将頭連點,做出十分馴順之态。

    呂偉終不甚放心,仍命少年緊按它的肩頭,以防治時犯了性子。

    一面囑咐,一面早從腰問镖囊以内将應用物件藥膏等取出。

     剪了一條粗麻布,比好傷處,将膏藥攤好。

    又從貼身兜囊内将呂家獨門秘制的清氛散和太乙丹取出,二藥各裝在一個小瓦瓶以内,封藏甚固。

     一切準備停當,呂偉猛想起還沒水,仍不濟事。

    偏巧一大瓶山泉在張鴻身畔帶着。

     雖看出少午粗直無他,到底還無暇問及他的來曆根腳,暫時尚不願使衆人相見。

    偏又事在緊急,再延更不好治。

    想了想,隻得對少年道:“現在就缺一點清泉,便可下手,急切間無處取用。

    我有一同伴,現帶得有,請你喝住這些虎豹,待我喚他前來。

    ”少年忙問:“你同伴在哪裡,他如害怕,我将這些東西喊走遠些就是。

    ”呂偉道:“他也和我一般,膽小不會留在這裡。

    不過怕他性子不好,野獸無知,萬一吃他傷了,當着你覺着不便罷了。

    ”少年聞言,便引頸長嘯了兩聲。

    那些豹群自四蛇伏誅以後,便随少年紛紛往坡前聚攏,各自遊散坐立,姿态原不一緻。

    少年嘯聲甫歇,由那黑虎為首,都立時蹲伏在地。

    呂偉知家人現時仍藏原處,隻張鴻一人在樹上相候,便高聲喊道:“賢弟張鴻一人,快将那瓶山泉帶來應用。

    ”原意以為這般喊法,張鴻定然明白單人前來,不會再帶别人。

    誰知從适才存身的樹上竟飛下來男女二人:一是張鴻,另一個正是靈姑,俱都帶着水瓶,邁步如飛,頃刻便到。

    那些虎豹果然連頭也未擡。

    已然露面,呂偉也不便再說什麼,隻瞪了靈姑一眼。

     見張鴻所帶的一瓶水隻剩下一半,靈姑的卻未動過,便将整瓶要了過來,走近連連身旁,放在當地。

    一面囑咐少年留神;一面先将連連手背挨近腫處的皮,用刀斜割了一個二寸來寬的口子,再用左手備就的長鑷,緊夾上層破皮,在破口前面系上七根紅絲。

     吩咐少年把連連的手腕平伸,傷處橫斜向外。

    另取一把三寸多長,裝有兩截活柄的玉刀,順着掌背往上朝破口處輕輕一刮。

    連連盡管疼得毛臉變色,牙齒發顫,竟能瞪着淚眼忍受,毫不動轉,心中益發贊美。

    那腫處經這一刮,便有一股似膿非膿,似血非血,紅中帶紫,奇腥刺鼻的毒水順破口流出。

    玉刀刮過數遍,毒水流約碗許,手臂浮腫雖消去了些,可是那破口的皮初割時厚僅分許,此時竟腫有半寸以上。

     呂偉忙對少年道:“今番它更痛了,你小心按它緊些。

    ”說罷,放了玉刀,将适才小快刀在地上磨擦幹淨,鑷子伸人傷口,挑起上層浮皮,用刀朝前一割,那皮便迎刃而解。

    兩刀過後,由手背到手指縫為止,一條二寸多寬、尺許長的手背皮便挂了下來。

    跟着毒水淋漓,灑了一地,皮下面的肉已呈腐狀。

    呂偉将備就的麻藥灑了些上去,對少年道:“此獸能如此忍受奇痛,真乃靈物。

    它周身筋骨多而肉少,禀賦特厚,看去雖然可怕,此時我已能保其無害,并且敷藥之後,痊愈必快,隻管放心吧。

    ”随說随又用刀将中毒之處存筋去肉,一一用刀割去。

    放些特制藥粉,和人清泉,将手背一片連皮沖洗幹淨。

    靈姑忙送上火旁烘好的膏藥,呂偉接過,搭向自己腕上。

    先灑些清氛散在傷處,連皮用鑷子夾起,将傷處貼好。

    那片破皮割後己然縮小,三面露着裂口,不能還原。

     呂偉就裂處上勻了太乙丹,再将膏藥搭上,齊裂口外蓋嚴,用數十根紅絲紮緊。

    然後說道:“這等毒蛇,生平未見。

    适才雖有救它之心,尚無把握。

    因想起那蛇以尾取食,逆首倒行,忽然觸機,知此獸利爪勝逾堅鋼,是它天生奇禀。

    雖見它以爪擊蛇,然而指爪前半截不腫,卻從第三骨節往上逆行腫起,必是那一節指骨以上膚紋略松,不似前半截堅密,故爾毒透進去。

    此獸明知蛇毒,敢用爪抓它要害,也必因此,不想卻上了大當。

     割時見毒頭竟在近破口處,我如照平常治法,從開始中毒處下手,其毒必往上竄。

    好便罷,不好,毒一侵入腕脈和骨環血行要道,便無救了。

    如今重毒已去,又敷我秘制靈藥,再稍割治,便竣全功了。

    ”說罷,便命少年将連連扶起,以免腥氣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