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 回 急色兒好色取辱 薄命婦安命作丐

關燈
九烈的婦人。

    ”那鄰家婦人起初聽他說要去勾一引那元夫人,怕丢一了她的一段恩情,如何肯放褚官人去。

    後來再三分說,這元夫人從宮中私逃出來,必廣有金銀珍寶,如勾搭上手,觑便偷了她的金銀珍寶來,盡被你我兩人一世的享用了。

    這鄰家少一婦聽了這番話,亦歡喜起來。

    便把自己的衣裙,揀一套漂亮的,與褚官人穿着,又替他梳一個雲髻,施了脂粉,貼了翠钿。

    這褚官人原也長得敷粉何郎似的,眉眼兒十分清秀,所以那鄰家少一婦捧着他和寶貝一般,不肯放手。

     那少一婦有一個小泵,也是不守婦道的人;他也看中了這褚官人多日了,隻因自己面貌醜陋,褚官人也不一愛一她。

    她眼看着嫂嫂房一中藏着一個野男人,悶着一肚子幹醋,隻因懼怕褚官人的勢力,不敢在外面聲張出來。

    如今見褚官人喬扮着女一娘一們,要混進元府去,勾一引元夫人,她想這報仇的機會到了。

    她躲在嫂嫂隔房,聽得清清楚楚,當時她便搶先一步,趕到元府上去,向那看守門口的奴仆,悄悄地說了一番。

    那班奴仆,跟着他主人在京中,耀武揚威慣了的,都不是肯省事的人。

    當時聽那小泵來告訴了,都當作一件好玩的事。

    大家說道:“俺們俟這一婬一棍來時,剝得他赤條條,給他一頓老拳,這才知俺元府太爺的厲害呢。

    ”說話之間,又有三五個鄉婦人,手中提籃捧盒的;有的送水果來的,有的送蔬菜來的,都說要求見一見元夫人。

     那門丁因今天準備打褚官人,便把那班鄉婦,一齊回絕了出去。

     停了一會,果然見一個颀長婦人,扭扭一捏一捏地行來,那小泵這時還未走,見了,便隐在壁角裡,向那門丁努嘴兒。

    那班奴仆一聲吆喝,便一擁上去,七手八腳地一陣亂扯,把那婦人身上的衣裙扯成蝴蝶兒一般,片片飛散,頓時赤條條地露出男子的身一體來。

    大家齊罵一聲臭囚囊,拳腳一交下,那褚官人見不是路,便兩手捧着肚子,拔腳飛逃。

    饒他逃得快,那身上臉上,已着了十多拳,頓時青腫起來。

    褚官人也顧不得了,隻低着頭向家中逃去。

    他妻子見丈夫竟赤條條地從外面逃來,便十分驚詫。

    忙問時,褚官人也不說話,隻向一床一上一倒。

    他被元府一個家人,踢傷了肚子;這一睡倒,忙請大夫治傷,足足醫治了一個多月,才能勉強起一床一。

     這一口怨氣,他如何忍得,便跑到鄭州刺史衙門裡去告密,說元士會誘逃宮眷。

    這個罪名,何等重大?那鄭州刺史三年不得升官,正要找一件事立功,聽了褚官人的話,正是富貴尋人,如何不認真辦去。

    他便調齊通班軍役,候到半夜時分,一聲吆喝,打進元府去。

    不問情由,便把元士會夫婦二人雙雙擒住,捆一綁起來,打入囚籠,帶回衙門去。

    可憐那元夫人,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如何經得這陣仗兒;早已縮在囚籠裡,哭得和淚人兒一般。

    元士會看了,雖是萬分心痛,但也是無法可想。

     那位刺史官,捉住了士會夫婦二人,回衙去,也不審問。

    第二天,一匹馬,親自押着上路。

    曉得夜宿,徑向京師行來。

    幸得鄭州地方,離京師還不十分遠,不消半個月工夫,已到了京師。

     那刺史官把土會夫婦二人直送到吏部大堂,那班堂官,原都認識元士會的,隻是他娶了王承升的妹妹為繼室,這是秘密的事,衆人都不得知道。

    王承升的妹妹,是經當朝萬歲爺冊立過為貴妃的,如今元土會竟大膽娶為妻子,這欺君犯上的罪,衆人都替他捏一把汗。

    大家商議,看在同僚面上,便去把王承升請來會議。

    那元夫人見了他哥哥,隻是啼哭,深怨那鄭州刺史多事。

     王承升隻得看在兄妹的情分上,替元士會做一個和事老,送了一筆程儀,打發鄭州刺史回去,又把士會夫妻二人,帶回家去。

     那元夫人在路上,經過了這一番風霜跋涉,她這嬌怯怯的身軀,早不覺大病起來。

    士會和她夫人是十分恩一愛一的,便躲在王府上,調理湯藥。

    自己是挂冠歸去的人了,便不敢出頭露面。

    倘讓人知道,他依舊逗留在京師,告到上官,又是一個欺君的罪名。

     好不容易,盼到夫人病體痊愈了,王承升打發盤川,送他夫婦回鄭州去。

     誰知天下的事,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那鄭州元士會府中,隻因土會不在家,一天深夜,打進來一群強人,把府中所有值錢的珍寶,打劫得幹幹淨淨,還殺死了兩個家人。

    這樁盜案命案,至今也還沒有一個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