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守令得人民安寇殄 渠魁失計險喪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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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含恨在心,後為曾必祿所有,今見此事,即加報文,硬坐曾必祿等勾串而來,請牛達速歸,先靖内亂,再謀外敵。

    牛達既素貪曾黨囊橐充盈,又恐其心不服。

    接得陳莢傑疊報,回到船中,令衛斯帶裨将二十員、兵三千、船十艘,無分晝夜,由西繞出屏風之北,黑夜銜枚上島,同包枚襲擄曾必祿等。

    衛斯領命而去。

     牛達回到玉帶圍,石中、哈裡藻并各島兵亦到。

    牛達犒賞畢,再令俱分屯玉帶圍,令哈裡藻領本島将士蔔圍進渡廣漠洲屯紮,自帶将率百騎先行。

    令石中帶精兵二千行進,星夜趕上屏風島。

    逢着探卒報:衛斯、包枚攻打曾必祿等栅寨。

    即驅馳直進,聞得喊聲大震,望見殺氣騰空。

    忽有敗将飛奔逃來,卻系淩青漢。

    後面驟騎追趕,乃系遂塞思。

    青漢望見牛達已到,膽氣壯盛,翻身迎戰。

    未曾三合,被遂塞思串槍刺死。

    牛達大怒,趕上舉叉直搠,遂塞思急架相還。

    晉梧材見牛達兇勇,揮斧向前夾攻,戰到十餘合,晉梧材中叉落馬。

    遂塞思心慌敗陣而逃。

    牛達取出金錘擊去,正中脊梁,伏鞍飛跑。

    石中後軍亦到,拼力追下,遂塞思加鞭将到寨門,包枚恰好迎來,見其伏鞍,想系傷重,便想生擒過馬。

    不防遂塞思暗發鋼标,正中包枚咽喉,落馬而死。

    遂塞思無暇斬取首級,奔入寨中。

     牛達等趕到,門已關閉。

    看那寨時,都系青光大石疊砌成牆,極其堅固,高峻難攻。

    牛達、石中不勝驚異,問道這寨何時築得這般險隘。

    乃自牛達使包枚襲上屏風,彼時講和,各守疆界。

    牛達随即引兵南寇。

    曾必祿等知其必奪拼,乃因山形築成高厚壁壘,多儲糧饷,遠探近巡。

    衛斯兵船來至北邊,諜軍先已報到。

    曾必祿等砺兵秣馬,登高瞭望,見船隻暮夜上島,西邊又有兵行,乃今密伏寨上。

    衛斯趕到,包枚欲乘夜逾入。

     衛斯欲清晨攻進,包枚不肯,令牢士銜枚接肩,将到上邊,俱為炮石擊死。

    乃令縛木為梯,架起梁橋,下瞰攻擊。

    淩青霄在南邊指揮軍士,遂塞思、晉梧材、林骁看見,暗開寨門,策馬帶兵飛沖出來。

    淩青霄使二口鋼刀向前,林骁使大砍刀接住,殺到三十餘合,淩青漢在旗門下看得真切,彎弓射去,正中林骁馬項,騎倒人翻,淩青霄複揮刀砍,結果了性命。

    方欲下馬抓取首級,忽然弩箭自腰穿過,落馬而亡--乃系遂塞思使的暗弩。

    淩青漢舉刀慌來救護,遂塞思躍馬挺槍接住施展。

    鬥過十合,淩青漢抵擋力乏,敗下陣來。

    遂塞思、晉梧材奮力急追,牛達恰好趕到,打傷遂塞思,殺得晉梧材、林骁,也失卻包枚、淩青霄。

    淩青漢見寨堅峻,思量攻奪之策。

    衛斯到來,指示形勢,石中道:“寨内用水皆自外流入,何不置緩筋草于澗中,使毒氣散漫,敵人食之,自然受病,寨便不攻而得矣。

    ”牛達大喜,令暗積緩筋草于上流澗内,傳各軍士不得取下流水用、過兩伏時,周圍巡視,壘上不見有人。

    衛斯當先,砍門直入,并無阻擋。

    原來寨内皆中水毒,筋緩痿痹,麻木不能移動。

    牛達令将男女大小盡行捆縛,各家家資盡行搬駝,發往斧倚城。

     這緩筋草蔓生,附木,白絲黑汁,本性敗肝散血,廣漢洲上,處處皆有。

    中其毒者,俱如軟癱。

    須過二日,藥性退盡方愈。

     當下拿到西寨時,已昏暮,俱蘇醒轉來。

    林琦見各姓人口都在,家資堆積如山,歎道:“奴輩利吾财耳!”顔島道:“無财安至如此!”後吳道:“此祖父多積資财,陷害子孫也。

    ”易哲道:“當日父兄以惡入,今天假手于牛,亦以惡出。

    牛非善類,又将假手于人也!”曾必祿道:“祖父原系愛子孫的,不顧背天理、喪良心,千謀萬算詐奪得來,以遺你我。

    生平豪華享用,卻不見感頤祖恩父德者,今日如何倒報怨起來?難道報怨,祖父就來代你受罪麼?”牛惺正道:“此刻隻有求池饒恕性命罷了。

    ”握稻道:“無此厚資,斷不緻死。

    象以有齒遭焚。

    今求之,亦無濟于事。

    ”牛惺正道:“除此亦無他法。

    ”諸人齊道有理,乃悲号乞命。

    石中走過去,答道:“貨也要,命也要!”曾必祿道:“我們身死固宜,嬰孩無知可憫,求恩恕修福罷!”石中看見,凄慘不忍,欲每家宥一孩子。

    牛達不可,令俱押出行刑。

    男啼女哭,号恸震動,耳不忍聞。

    曾必祿罵道:“牛畜欺奪盡淨,斬絕根華。

    諸人祖父作惡,今日财空嗣絕,上蒼報應,原不差錯,看爾等如何消受!”軍士以刀截其舌,方才住口。

    共殺一千五百餘人,共得珍貝八百餘車。

    差人報信與陳英傑。

     當有擎拳島大将文玉柱,知此信息,且素與牛惺正契交,心中不服,渡過廣漠洲來,與島嶼百姓雜在牛達部下投軍者,高聲道:“各處為玉砂同心竭力,理應與浮石拼命。

    牛達乃不往彼攻取,暗回襲滅同類,其素蓄見巳可概見。

    先滅柏彪等,今又滅牛惺正等,俱系因财起意。

    行将謀及我等矣!況浮石與各島有恩無怨,現在将士智勇異常,你們胡為将性命為兇人結仇?何不随我回各島,保合身家!”哈裡藻本營五萬軍士聽得清楚,哄然散去大半,哈裡藻哪裡阻擋得祝散歸的軍士,往各營尋兄覓弟,招友呼親。

    文玉柱帶同複過玉帶圍傳知,各島将官盡行棄營而散。

    共散了二十餘萬,玉帶圍上守備為之一空。

     惟有金蓮島大将鐵鹫,欲代國家報仇,仍然屯紮。

    及探知苟學禮等焚毀木筏,揚帆前來,情知不敵,乃回廣漠洲,将大小船隻盡拘于北岸。

    所以苟學禮等到,全無阻擋。

     玉帶圍乃天生硬石,不長草木,出水六丈,橫寬十裡,其直長未經丈量,故傳志皆無數目。

    此埂,當先原系一道綿長沙洲,寬有數十餘裡,後來沙土被水洗刷盡淨,僅存石骨,屹然如城。

    其上若有兵将派守,則仰攻殊難,緻多傷将士,遷延日時,何可輕得!今苟學禮因圍上各島守兵散去,未曾攻奪而得險隘,如何不驚喜!又得餘佑破賊的信,随即發書,約二處主玉帶圍商議進齲乃帶将士審視地利,見埂北巨浸,名無底潭,約寬四十餘裡,對面便系廣漠洲。

    旆旗桅樯,隐現在目。

    令軍士下水探視深淺,回禀道:“雖有底,不可以丈尺計。

    ”學禮乃往左右巡視,忽然兩陣烏風旋到,裹住坐馬,嘶跑不能得脫,學禮渾身自然寒顫起來。

    南邊又有旋風如輪奔上,摧散烏風羊角而去。

     學禮回營,怔忡不已,立時修表告玻令兵将分往四處查察。

    二日俱來回報:“沿邊東西南北形勢,都與所看地方相同。

    畲佑、金耀兵馬俱上玉帶圍,因少草木,不能結筏,無從造船,意欲遊騎而渡。

    因見廣漠洲上有兵屯紮,恐非萬全,現在籌思良策。

    ”苟學禮道:“智謀之士所見略同,雖得高圍而阻此水,為主奈何?”乃令司徒盛潛去,察看桅樯之處船隻,可奪則奪之,不可守則焚之。

    司徒盛探回禀道:“船隻皆藏于港内,外有齊頂石閘,不能入去。

    峭岸又高難上,奪與焚皆屬不能。

    ”學禮聽得,愈加憂慮,慚覺身體沉重。

     接得都中文書,言浮金因牛達等煽動,諸島為二國邊患。

     請命才幹重臣,令同平東海。

    獨孤相國薦談古,談古已死;薦趙世基,趙世基又玻乃薦墨珠領兵,會同浮金大将金湯巡撫去了。

    今領曙珠替調龍街前來接任。

    學禮得信,将軍事令谷裕權攝,專望龍街,偏不見到,終朝昏卧。

    這日,精神爽朗起來,隐幾而坐。

    隻見牙門将官禀道:“南邊船來,旗旌甚盛,想是龍将軍到了。

    ”學禮大喜,扶着童子出營,見已泊岸上圍。

    當頭一位将軍,黑面蒼髯,皂袍金甲,擁從如雲,招呼:“苟将軍病體,何勞遠接!”學禮道:“末将不能彩薪,緻勞遠涉,不勝惶恐!”那将軍道:“向日巡視,為苟剛、牛市所困,武将軍使力士逐去,知之乎某等心中無限恨。

    将軍頤指洩之,快何可喻!”學禮道:“雖不意而得玉帶圍,奈無底潭未渡,沒有奇謀。

    昨接畲将軍文書,言先得木筏複為各島搶拆無存。

    為今之計,取料造辦,未免費時,惟有将現在船隻拆散運上,複鬥成而濟耳。

    ”那将軍道:“何需如此費事?凡束腰之帶必要交結扣處。

    依此向東五十裡,視地顔色不同之處,乃其扣也。

    石質稍松易鑿,先空中而後去外,船可入而用也。

    ”學禮道:“請令即行之。

    ”那将軍道:“吾奉敕為屏風島主,不能代将軍事也。

    ”學禮驚道:“末将日夜盼望,将軍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