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

關燈
爲知經筵事。

     3月9日 ○己酉,承旨李祖承,以元子師傅宋煥箕,病未登程,馳啓,敦諭曰:「卿以卿祖之孫,守道林樊,源流有自。

    而數架薖軸,操履卓然,處可爲式於鄕黨,出可有裨於朝廷。

    予所以待卿之來者,豈不以昔先正卿祖之所擔負也哉?然而不煩以世道,不縻以官爵,屢勤招徠,但欲以本任必緻者,蓋以所重在此,而不暇於彼,不若勉之以卿祖之心爲心之,爲誠實底道理也。

    卿若念得此意,豈待多誥而始膺耶?偕來之行,更當下送,卿須加意善攝,副此延佇。

    」 3月10日 ○庚戌,禦春塘臺,試西北別付料射,前部將安泌三中。

    上,聞知其爲故忠臣安克諴之後,命特除訓鍊主簿。

     3月14日 ○甲寅,召見司譯院都提調金履素。

    先是,司譯院官生樸珉等上言,訴官生等淍殘之弊,命提調,商確措處之方。

    至是,履素啓言:「捄弊隻有回包一事。

    蓋使行入柵時,蔔數雖甚零星,及其出來也,物貨不啻倍蓰,此專由於潛商猾賈冒法作奸之緻。

    而邊禁由是不嚴,象譯偏受其害。

    若於入柵之前,先以回包之意,申明曉諭,出柵之後,卽爲比包之擧,精詳査櫛,嚴立科條,則潛持冒越之弊,自可杜塞,尺帛寸絲之微,無所隱匿。

    而八包之數,不期準而可準矣。

    」上曰:「回包之說,驟聞不知利害之何居。

    而入柵之前,曉諭而已,則果能戢奸而防僞,有益於譯舌輩乎?退與廟堂之臣,相議指一草記。

    」上,謂履素曰:「廟堂之燕行節目中,銀蔘通用於八包者,一擧而有兩得者。

    凡物貴爲賤之徵,賤爲貴之徵。

    蔘貴則以銀代包,蔘賤則依舊用蔘,而又許銀貨之通同充包,奸弊可祛,行中又可聊賴。

    卿意何如?」履素曰:「象譯輩八包之用蔘,古例卽然。

    而一自蔘貴之後,以銀代之,不過一時便宜之政也。

    近來家蔘則稍裕,銀路則漸艱,象譯無充包之望,而潛商冒狹之蔘,歲不下幾百斤。

    從今爲始,許令以蔘充包,而私商之潛越者,一切嚴斷,則事非創行,政係通變矣。

    」上曰:「初非移咨防塞之事也,其許其靳,亦不必更費往復。

    自今銀蔘通同充包事,令廟堂,酌定斤數草記。

    」 3月15日 ○乙卯,齋宿于摛文院。

     3月16日 ○丙辰,禦摛文院,封裹鹹興、永興兩本宮衣幣香燭,親傳如儀。

     ○蔔相,〈舊蔔金鍾秀、金履素、金熹、李秉模〉以李秉模爲議政府右議政。

     ○禮曹以領議政洪樂性賜幾杖,擇日啓。

    上,謂筵臣曰:「敬大臣,我朝家法。

    況在身後體貌尤別?僚相在殯之日,僚相設宴,實未安,其令退期。

    」時,右議政尹蓍東未葬也。

     ○召見回還正使金思穆、副使柳焵。

     3月17日 ○丁巳,展拜景慕宮。

     ○禦春塘臺,行內乘別軍職,宣傳官試射。

     ○召見鹹鏡道觀察使李鼎運。

    辭陛也。

     ○召見前慶尙道觀察使李泰永。

    上曰:「予每欲一番言及於卿而未果矣。

    壬子南學儒疏事,於卿家可謂經一刦運,而亦可謂遇禍爲福矣。

    某年秋曹事之萬萬不當。

    非但予所悉知,伊時下令,亦已照燭無餘,則世道雖險,不失本事顚末,而公事齮齕於卿家,誠可異也。

    鞫庭兇書,與曹庭所志,段落各殊,今日廷臣之身經某年者,夫誰不知?以是之故,予於己酉園誌之改撰也,羅賊事,有所區別而書之者,卿亦庶幾聞知矣。

    非不欲一番洞諭,而事係不忍言,且無事端,故因循以度矣。

    畢竟儒疏,構誣無餘,人心世道,何如是艱險耶?然而因此昭晣,則亦可謂卿家之大幸矣。

    」泰永曰:「臣叔積年抱冤之事,昭晣至此,不勝感泣。

    」蓋壬子樸夏源疏中,有『李海重符同景賊』一句語,故有是敎。

     ○遣閣臣,緻祭于故左議政兪彥鎬。

    上聞祥期在邇,有是命。

     3月18日 ○戊午,齋宿于便殿。

     3月19日 ○己未,行望拜禮于奉室,召見皇朝人子孫及忠良後裔之參班者。

     ○命慶興府使李孝承內移,待閫帥有窠擬入。

    孝承,皇朝提督李如松之後也。

    又命田尙書後孫、文正公尹煌、文簡公鄭蘊祀孫、忠貞公尹集後孫,竝令銓曹收用。

     ○禮曹判書閔鍾顯奏:「北道人楚鈺,卽中朝人楚海昌之孫,向來上言,願參皇壇享班。

    而楚海昌之東來,不知在於何時,故臣曹姑未覆奏。

    」上曰:「其家有家乘可據否?」鍾顯曰:「無之。

    惟考之帳籍,其爲海昌之孫則的實。

    且先朝甲戌,有楚海昌、田時泰、潘自逢三姓,世世免役,永勿徵布之恩敎,且有精抄成案,名以《華人錄》之敎矣。

    」上曰:「旣有先朝受敎,無容更議矣。

    」 ○以李益運爲吏曹參判,李城輔爲吏曹參議。

     3月20日 ○庚申,諭右議政李秉模曰:「重蔔于卿,意豈徒然?且況故相銳意佐治之餘,爲廟謨爲朝象,惟有何處得來其代之想。

    際此卿爲此任,勉盡稱塞之方,莫負毗卿之意。

    」 3月21日 ○辛酉,右議政李秉模上疏曰: 「臣聞緻治之道,惟在得人,得人之要,惟在置相。

    上之爲名德,次之爲事功,末之爲捄時之才。

    泰山喬嶽,不見運動,而功利及物之謂名德,明國家之典章,洞民物之情僞,做時勝似說時,事到從而手到之謂事功,通敏錬達,方便運用,雖乏立經陳紀之謨,足備牽架補漏之需者,卽不害爲捄時之才也。

    無一於此,相非其相,與其苟然充位,不如曠其位待其人。

    不得其人而國能爲國,蓋未之有也。

    惟我殿下集千聖之傳,順萬物之情,若無待於區區承佐之功,而天無獨運之理,聖有惟人之訓。

    以千裡封疆之大,豈不能得一於三者之中,以成徯志之治也?伏乞亟求賢德,以副輿望,鐫臣名枚蔔之列,俾無再誤恩命焉。

    」 批曰:「昨於敦勉之行,略提期待之意,而其要不過曰稱塞二箇字也。

    予意在於朝象帖然,卿何以稱予意,予欲使士夫粹然,卿何以塞予望。

    恤民也懲貪也足食也,凡此等事,亦無非予之意望中一事。

    事事須念稱塞之方,則公私大幸。

    疏中引免過矣。

    不能制未然,於年前任其奸萠,豈輔相之責也?時予之咎。

    且況旣覺之後,拉如朽而摧如枯,掃淸氛塵,特一反掌間事,今何必更有提說,以汚齒牙間乎?」 ○以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徐龍輔爲吏曹參判。

     3月22日 ○壬戌,輪對。

     3月24日 ○甲子,禦春塘臺,行壯勇營中日試射,新舊選抄啓文臣親試試射。

     ○召見回還書狀官李翊模。

    上謂翊模曰:「古人出疆,必有覘國之術。

    所見何如?」翊模曰:「所聞未必皆信,而近有兵憂。

    湖南曰苗,湖北曰匪,苗已討平,而匪則聚散無常。

    且蒙古在皇城者,與滿人相婚,故不甚鷙悍,而其在邊鄙者,桀黠難制,此爲將來之憂矣。

    」上曰:「新皇帝登極後,人心之嚮背何如?」翊模曰:「人心則皆洽然。

    而太上皇帝,老多忌諱,曆日之頒布者,書嘉慶,宮中進用者,書乾隆,通寶之印出也,乾隆居七。

    」 3月25日 ○乙醜,右議政李秉模上疏乞免,批曰:「初批揭以稱塞二字。

    今又不欲以他辭易之,卿須勖哉。

    」 3月26日 ○丙寅,以李泰永爲司諫院大司諫。

     ○判中樞府事尹塾卒。

    敎曰:「朝家於此重臣,別施恩禮,豈爲重臣地也?其人樹立之外,剛毅可用,惜乎!九原難作。

    卒判中樞府事尹塾,特贈議政之銜,祀孫調用。

    易名宜及立旌之前,令弘文館,不待狀議謚。

    」 ○以徐邁修爲司憲府大司憲,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基讓爲議政府檢詳。

     ○贈諡故右議政尹蓍東文翼,判中樞府事尹塾忠肅。

     3月27日 ○丁卯,以李敬一爲吏曹參判。

     ○奉朝賀具允明卒。

    敎曰:「勳戚舊家,朝家視之自別。

    況綾恩之年位才猷,亦所優禮而稱詡者,今聞長逝。

    弔祭等事,按例擧行,祀孫待闋服調用,以示朝家記念之意。

    」 3月28日 ○戊辰,右議政李秉模上疏乞免,不許。

     3月29日 ○己巳,敦諭右議政李秉模。

     3月30日 ○庚午,齋宿于便殿。

    以雩享在明日也。

    遣承旨,詣太常,陪奉雩祀壇神位,詣壇所,飭諸執事澡濯之節。

    且敎承旨曰:「龍見而雩,所以求膏雨。

    我朝最重祀典,而尤緻意於務農祝豐之事。

    雩壇享儀之修明,亦自先朝始,其在述事之道,豈敢一毫放心?」 ○海西行水操,關西行巡操。

     夏四月 4月1日 ○辛未朔,次對。

    上謂右議政李秉模曰:「如故右相者,何處得來?日前抄啓親試,以曹參事,揭題,予不無所寓意焉。

    卿其每事擔着,以副予期望。

    」秉模曰:「故右相,果難得者,而心誠求之,豈無其人?求於朝而不得,則當求諸野,此國君所以進賢退不肖也。

    」上曰:「予固擇相,所以毗卿也。

    我國有異於之魯之齊之世,人才需用之路,不出於國中。

    先正宋時烈,以初未筮仕人,擬入於守令之望,許穆以曾經僉樞之人,擬於憲長之望,此皆格外之事也。

    今則非所可論,近有諸道宣召人,予意有在。

    而大抵用人之道狹窄,其所恢拓之方,惟在矯捄之如何矣。

    」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銀蔘之通用充包,名正事便,臣亦贊成,而至於回包,決難行之。

    國體之苟艱,邊禁之蕩然,灣民之稱冤,奸弊之滋長,不可一二論。

    譯院之人,亦有以回包之不可行爲言者,渠輩之見,有所參差,亦可知矣。

    請博詢處之。

    」右議政李秉模曰:「此輩專欲充包,則邊法無所施,欲申嚴邊法,則比包之意,自來如此,何必更立回包之名乎?」有司堂上李時秀曰:「燕市物貨之出來,我國銀貨之入送,俱有定數,法意甚重。

    若欲回包,則法無所施矣。

    」上曰:「置之。

    」左議政蔡濟恭言:「平安道兵馬節度使任嵂狀啓以爲:『鳳城將馳通義州府尹曰:「上年因江水漲發,官兵被患,將於六七八月雨水連綿之時,中江作台官兵,暫移於虎爾山處。

    但貴國朔望筵宴之儀,若有往來拕累,彼此無益雲。

    」低處被渰,欲移高處,交隣之義,不必持難,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無論高處低處,皆屬彼地,況其移住,不過欲借數箇月,則交隣之義,豈計些小之弊?請許施。

    」可之。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明義》一部,卽我東之《春秋》,而前後闡揚之方,亦至矣盡矣。

    亂逆之源流,懲討之本末,瞭如指掌,雖愚夫愚婦,庶幾不迷。

    而歲月浸遠,隄防漸壞,一種覬覦之徒,暗售譸張之計。

    昨冬處分,亶出於生道殺人之深憂遠圖,而李明淵之疏,闖然又出。

    一篇旨意,無非詭秘,而隱然以闡明義理,全保世臣之苦心至意,歸之一時過擧。

    臣之所憂,非爲一明淵,竊恐以明淵爲口實,煽倡狂惑者,皆自托以明淵,實無可罪,故聖明不加之罪雲爾。

    則腫毒之旣潰旋膿,原燎之乍撲還熾,其勢則然。

    伏願亟降處分,凡於闡發義理之道,講之又講,明之又明,前後絲綸與筵席辭敎之屬於講明義理處,特命續編一書,永作我國億萬年洪璧大訓。

    」上曰:「李明淵事,豈可置之非人非鬼之間?特以鬧端之未定,姑且思之。

    從近當有區處,使渠得以措躬矣。

    」仍謂秉模曰:「予豈於李明淵,有所顧藉而然耶?明淵之疏,以其上款觀之,謂之斥成、鄭可也。

    旣曰斥之,而以此聲罪,豈十分穩當乎?此與柳星漢事,略相似。

    至如鄭好仁則自來好人,而旣有年位,又有地處,予所顧念,豈明淵之比?而有所幹犯,當斷卽斷,今於一明淵,予何必一向相持乎?大抵宗親則擯斥之徒,視同奇貨,而至於戚裡則自古無此患矣。

    今之戚裡,反若古之宗親,此所以有昨冬臨門之擧也。

    」秉模又啓言:「廣開言路,聖世美政也,非有罔赦之幹犯,則未或以言而罪之。

    近年以來,以言獲罪,久未疏釋者,間多有之。

    至如李安默疏中句語,亦有箚着於臣身雲,而語有不審,事沒指的,故臣於其時不爲論卞。

    且其被譴,非由於臣,而今於閱數歲之後,適以是職登筵矣,竊附前輩故事仰達。

    其他未蒙敍者,亦幷收敍。

    」上曰:「卿心則可諒,卿言難從矣。

    以言獲罪中,如李義弼,猶有可恕,李安默,予豈爲一重臣,有此靳持乎?蓋出於爲世道深長慮也。

    至於趙鎭井則得免反坐之律,於渠幸耳,何可擧論於收敍乎?卿之重入鼎席,先以李安默爲言者,卿以箚着自己之事,有此敷奏,尙屬於私邊。

    予則爲鎭世道,不能允可者,卽公也。

    」秉模曰:「臣於李安默,有何報德之事,而如是懇懇乎?此非私也,乃朝廷之公議也。

    未承兪音而退歸賓廳,臣則羞見卿宰之面矣。

    」 ○開城府留守趙鎭寬,上疏陳母病乞遞,許之。

     ○忠淸道觀察使林濟遠上疏曰: 臣之父母墳,在於去臣營一息之地,陰陽所忌,急於移遷。

    而本道也故,有冒禁之懼,越疆也故,無樆離之望。

    如不及今一遞,將無以粗完大役,少伸至情。

    不但犬馬賤疾之末由自力而已,乞垂矜察,早許遞免。

     批曰:「若有可據之例,依請往省。

    」 ○以申耆爲吏曹參議,金載瓚爲同知經筵事。

     ○以李明淵爲弘文館修撰,明淵稱在外,敎曰:「朝筵有下敎點下,爲出場也,焉敢在外?不可置之人鬼關頭,爲其申暴之路,遞差。

    令該府拿問捧供。

    」 ○玉堂〈應敎韓用鐸、副應敎樸載淳、校理尹悌東、修撰李貞運、副修撰李翊模〉聯箚,請李明淵設鞫得情,不允。

     4月2日 ○壬申,禦明政門,行夏享誓戒。

     ○白虹貫日。

    減膳求言。

    敎曰:「淫虹幹陽,再見於昨今年,側身反求,倍切警懼。

    厎豫之方,莫先於修省二字。

    減常膳求讜言,雖似涉於應文,苟由實心,卽亦眞箇修省,其敢以應文而忽之哉?自今日減膳三日,令論思言責之官,備陳昌言。

    」 ○承旨李益運等陳啓,請嚴懲討收禁令,批曰,當留意。

     ○應敎韓用鐸等上箚,請闡義理,開言路,祛侈風,振紀綱,批曰,當留意矣。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乞策免,賜批不許。

     ○右議政李秉模上箚曰:「臣昨於筵席,敢以寂寥數語仰陳,而一例靳允,滿心惶愧,無面對人。

    筵退未久,又有李明淵館職特除之命矣。

    臣之拙辭,不但不槪於聖心,大聖人中和之體用,緣臣一言,反有此未中節之擧,一則臣罪,二則臣罪。

    明淵之所以爲罪,所以爲隱憂,臣旣竭言,更無可陳。

    而被討者至蒙恩除,討之者早獲斥免,國體卽然。

    乞賜矜諒,回授賢德。

    」批曰:「昨筵兩件事之一例靳允,寧欲輕聽卿言而然?李明淵之點下前望,意在於出場。

    豈緣卿一言,爲此相反之擧?況以欲除官後置對,俾暴渠情,先有設言於卿者乎?」 ○遣承旨金達淳,敦召元子師傅宋煥箕。

     ○以洪檍爲判義禁府事。

     4月3日 ○癸酉,以徐龍輔爲開城府留守。

    龍輔引病不膺,命仍前帶諸職,以黃昇源代之。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陳戒乞策免,批曰:「和氣緻祥,反於是則爲沴。

    心和氣和,人人皆然,然後天地之和應焉,和之時義大矣哉。

    惟今消弭之方,顧不在於調劑五味,太和利貞乎?予以是自勵,亦望卿等之贊贊襄哉。

    」 4月4日 ○甲戌,上,將咨訪修省之策,命進定賓對,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李秉模,引病不膺。

    上,諭秉模造朝,臨軒以俟,秉模上箚陳病,批以俟間視事。

     4月5日 ○乙亥,正言呂駿永上疏曰: 「臣於昨日事,竊有所憂歎者。

    噫!賓對之事體莫重,延訪之誠意藹然,此正君臣上下大警動大振作之機會。

    自未明而求衣,經晌午而臨筵,諸宰幾盡詣閤,而竟緣大臣之不造朝,未免旣會且歸。

    常時猶不當若此,況修省之時乎,庶僚亦不敢如此,況蕫率之地乎?其在國體,虧損不細,臣實爲大臣慨然也。

    」 批曰:「昨日次對之會且歸矣,予亦爲大臣深惜。

    爾疏旣然之斥,大臣豈不樂其言而悅其聽乎?」 4月6日 ○丙子,召見領敦寧府事金履素。

    上曰:「卿聞日前賓筵說話乎?右相力請宥還李安默,安默之至今廢枳,豈或爲一重臣地而然也?以虞舜之大聖,其所命龍之辭,有曰:『予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

    』欲法虞舜,則豈可不於堲讒二字上留意乎?右相以不得蒙允,過爲自引,至以爲無面對諸宰雲,未知畢竟將何以善處也。

    」 4月7日 ○丁醜,禦仁政殿月臺,親押太廟夏享香祝。

     4月8日 ○戊寅,詣太廟展拜,省牲器,齋宿。

     ○敎曰:「《五禮儀》齋戒條有曰:『大祀守衛壝門者,淸齋一宿。

    』注曰:『每門護軍二人,每隅隊長一人。

    攝事則竝隊長。

    宗廟、永寧殿門同。

    』此謂廟社親行大享及攝享也。

    又於中祀有曰:『文廟門及凡壝門同。

    』制禮之義,本自如此,此規未知自何時不然遵行。

    近於親享時,廟社神門,權令兵曹摠府郞中守之,雖幸沕合於禮書,攝事則不爲,而中祀亦不擧論,其所修明,誠不可緩。

    《五禮》原儀,成於五衛時,故曰護軍,曰隊長,而今之護軍,文蔭武卿宰從二品以上也,至於隊長,卽旅帥隊長也。

    古今之制異宜,此則勿論,守門護軍,則用武臣堂上爲可。

    此後就《五禮儀》所載,祭享時守門護軍,酌量人員,淸齋後進詣,親享時則依近例,令兵曹摠府郞擧行。

    」 4月9日 ○己卯,親享于太廟。

     ○校理金銑,上疏請亟從右議政李秉模初筵之奏,不許。

     4月10日 ○庚辰,義禁府啓言:「前修撰李明淵供以爲:『歲前兩囚之罪,卽人得以共誅者也,伊日處分,永有辭於天下萬世,則臣以何心,敢懷營救之意?隻緣辭未達意,以緻身陷罔測。

    噫嘻!痛矣。

    此輩罪犯,雖發於昨冬,溯厥源流,種落已然,常欲一疏劈破,以攄皮裏蓄積,而徒懼伐異之罪,姑守緘口之戒。

    今當身名汙衊,心事莫暴,何所顧藉?在昔辛壬之事,尙忍言哉?左戚右竪,締結交通,角論於建儲之時,稔惡於代聽之日。

    而兇謀莫售,則大變屢作,釀兵於戊申,宗社幾危,煽妖於乙亥,彜倫殆息。

    猶蒙我先大王神武不殺之盛德至仁,遺醜餘孽,至今滋長,宜其改心革面,羞前之爲感祝國恩,全保私分。

    而樂禍未艾,遂臭不已,傾心托跡,如水赴壑者,又誰家也?志意相感,如膠投漆,世爲門生,代作宿處,牢不可破,誰復間之?自夫此輩之合于此家,其所經營謀盡,小則戕害士類,大則脅持君父。

    於是厚謙挾麟漢而爲逆,乙丙滔天之禍,宗祊之賴以復安者,天耳。

    耉、輝、恒、簡,異世共腸,能、述、鏡、夢,岐塗同貫,其始出於圖柄而濟私,其終歸於搆禍而犯上者,辛、壬、乙、丙,如印一闆。

    嗚呼!誰慫慂而若此,孰主張而如彼也?乃我聖上,穆然深思,廓然遠慮,爰命諸臣,纂成一部《明義錄》,服魑魅於禹鼎,揭日星於天衢,精義大法,眞與《春秋》同符。

    庶乎沈溺者自反,紏結者自解,勇者斷腕,怯者卻視。

    而當戊戌二月之獄,其雍容而營護,阿媚而奉承者,果誰也?畢竟其人之兇國禍家,又何如也?此輩之於此家,利合而不見利亦屢矣。

    理宜踈厭,迄可小怠,而潛連暗通,抵死不釋。

    以至有兩囚之犯,而其眞贓畢露,或效忠於差祭之時,或立跡於頒曆之單。

    相機嘗試,窺時漸售,此其事,豈惟懷恩戀情,不忍相舍之故也?卽所由來者有之,辛壬義理,此輩之所讎視也,某年義理,此家之所諱言也,至於《明義錄》,則此輩此家之所共惡聞也。

    惟其義理之所共惡聞,自然腸肚之相聯,故翻身冒功之習,傳襲有訣,譸張眩惑之計,贊助多方,甚至有不敢擬議,不敢說道之浮言浪說,必欲澌壞我大中至精莫嚴莫重之直正大義理。

    紏合異類,怵惑愚夫,澟澟乎朝端換局之擧,士類魚肉之禍,若將指日可期。

    而何幸聖志堅定,一年二年,漠然無動得之術。

    加之年來,奸賊旣斃,妖窩一散,而忙忙然如魚脫網,倀倀然如瞽失相。

    常時邈似相忘,外面寂若無聞,故訛訕疊興而莫尋其影響,幻惑孔張而莫知其端倪。

    向非前參議臣韓用龜秉執甚固,樹立卓然,而過承匪怒之敎,至被邊竄之典,則此輩蚓蛇之結,鬼蜮之圖,亦何由發奸摘伏乎?纔見可乘之微隙,便售漸試之憯計,手腳始露,肝肺莫掩,此臣疏所謂窺覘伎倆,背馳性癖,固可賤惡,早宜誅絶者,正指此等情態而發也。

    及夫乾斷赫然,處分嚴正,曉一世之耳目,拯萬人於胥溺,國論稱快,輿憤小洩,則爲能惡人之仁,生道殺人之義,孰不欽仰,早辨履霜之德,逆折奸萌之政,孰不讃歎也哉?第其隱情匿謀,旣露端緖,梟肚獍腸,明有結連,而未加究覈,旋命酌處,徒黨寔繁,惡草易生,則方來禍機,寧不澟然?臣疏所謂:「畢竟有助於明義理嚴隄防,則僅僅有目下小效否者,」卽其憤惋憂懼之懷,因言端不能按住也。

    嗚呼!臣雖迷頑,亦粗知事君之義,莫嚴於忠逆之分,則豈不知《明義錄》之爲今日《麟經》,而背馳於此義理者,卽天地所不容亂臣賊子乎?直緣性本愚騃,每不欲隨衆依違,而曾聞鞫囚緻辟之際,雖於均施一律者,臺閣或有異同於律名之論雲,故乃以隻知吾君之一段愚忠,自信本心之無他,或慮處分之失中,敢以太遽有害地處官爵等說,肆然筆之於書。

    遂緻得罪公議,爲世大僇,俯仰慙痛,直欲自斧其吭。

    而尤有所絶憤極冤者,似聞彼邊之人,以臣之疏,謂之名疏,轉相稱道雲。

    夫辛壬之逆黨,卽渠世讎也,其支流餘泒,何爲顧惜?而兩囚中一人,又臣之私讎也,媚讎求名,汗不至此。

    而勒加溷浼,如蒙不潔,今此歷溯源頭,不避煩猥者,非徒爲謝公議,正以自雪私憤也。

    蟣蝨賤見,常竊以爲:「聖躬之緻愆和,每因治化之有梗,而治化之有梗,每因世道之不靖也。

    」世道靖則聖化如何有梗,天和由何有愆耶?猥欲有以達聖志而解聖憂,適聖意而慰聖衷,故通篇命意,專以愆和所由爲主,委曲轉伏,段段緻意焉。

    觀於疏末所陳,啓發宣暢,談辯藥石等語,其精神所注,命脈所貫,可知已。

    大抵臣性旣狂率,識則頑劣,而受恩無際,遭知愈實,感激之情,更不識有高厚,報答之念,恒不分於水火,故慮犯大何。

    淵鑑孔昭,恐合非義,亡父遺戒果然。

    今番疏語,屢犯必誅之罪,一言以蔽,萬死無惜雲。

    』李明淵所犯何如,而其所納供,滿紙胡亂,全沒嚴畏?究厥所爲,萬萬駭痛。

    此與尋常罪囚有異,不可以曾經侍從論。

    請刑推得情。

    」判曰:「所供果若所料。

    不問可知爲李明淵抱如許冤枉沸懣之情,爲一生坑坎刀俎之物,覆盆無照,幽谷不春。

    在乎翔走喙息之微,尙欲各遂其性。

    矧玆明淵,官以諫名,一言速禍,置之不屈不伸不生不滅之中,任渠鳴暴無階,使予造化莫施,則草野之視朝廷,後人之視今時,謂何等世界乎?明淵疏入之日,已有設言於故相,而出場結梢之徐遲至今者,蓋有俟於激而鳴者,熄平波者還他平波。

    渠被誣受衊之端,今因可控之會,一一直說,出款款眞情,足令人一讀一涕。

    雖有織貝哆侈十百輩,洗舊癍而覓隱疪,終當歸於不見信之科。

    哿矣!明淵。

    於是乎絳市之戮,六日而蘇活,一不恐其恩重,保一世家,其事大而比之於言者之獲免鬼關,豈不誠尤重且大,永有辭焉者哉?明淵特放,除應敎,牌招入直。

    」始明淵就囚,初供隻說不敢偃處城闉,縮伏鄕廬之由。

    上,命更招,又稱死罪,無他語。

    更命取招,且使近臣諭意,此其第三供也。

     ○承旨李儒慶、成鼎鎭上疏乞收李明淵除命,上,卻其疏,仍遞儒慶、鼎鎭等。

     ○校理尹悌東、副修撰洪秀晩上箚請寢李明淵除命,批曰:「見李明淵之供,其所秉執,非爾等所敢雌黃。

    況旣白脫,其所收用,卽當然底事。

    不問曲直,謄皇出場,以前箚語,爾等擧措,有辱玉堂。

    古有辱臺之罰,若爲爾等設。

    付標爾等之名於《登瀛錄》,以爲忝其選者之戒。

    」 ○特補李明淵桃源察訪。

    明淵引情勢不就直,有是命。

     4月11日 ○辛巳,承旨趙鎭寬、李益運上疏曰: 「人臣進言無隱,與無禮,言雖近也,心相遠也。

    歷數千古,語犯乘輿者何限,而外借無隱之名,內售無禮之習,豈有如《明淵》者乎?惟我殿下,非不嚴於義理,或太過於菲薄,事關聖躬,一味假借,則彼明淵者,卽孟子所謂以言餂之也。

    此而不誅,則其將人不人國不國,而至精至微之義,終至於糜爛而莫捄,言念及此,寧不痛哉?乃若玉署聯名之箚,至下辱臺之罰,喉院在直之疏,竝蒙遞差之命,爲一罪竪,箱制群下,何若是之甚乎?伏乞明淵之前後除命,一倂還收,快從輿論,以嚴隄防。

    」 上,卻其疏,敎曰:「近俗,於諸凡同異之跡,許之以先病後瘳,西京之篤厚,何以加此?此固喜消息。

    獨於李明淵一人,始疑於不當疑,未又付之走坂之術,而渠旣昭暴,渠旣卞明之後,一味斷斷拳踢交加,豈非可笑之甚?大抵明淵,其心不回,其人可取,已自衆喙爭鳴之時,明知其本情之相反。

    昨日供辭,卽一《明義錄》序跋,而卽渠自來腔血莫暴始暴之說也,亦不可以先病後瘳言。

    則此而攻斥,是誠何心?此兩承宣,出入近密幾年,能作明淵昨供中森嚴口法乎?尙以何顔,抗進聯疏?每見此等習氣,陡發太陽症。

    兩承宣皆令納其告身而去。

    」 ○承旨金履翼、副應敎樸載淳、正言呂驤永引義,知義禁府事洪檍等上疏,請寢李明淵除職之命,竝卻其疏。

     ○校理沈奎魯、副校理李基讓、樸崙壽等聯名上疏,請寢李明淵除職之命,命奎魯等遞差,黜送江外。

     4月12日 ○壬午,召見京畿觀察使李在學。

    上曰:「以松京燒戶事,遣文兼宣傳官慰諭矣,豐德燒戶之報又至。

    言念民情,寢息靡安。

    卿須另飭該府,俾無一夫之不獲其所也。

    」上又曰:「李明淵供辭,卿見之乎?初再供不爲判下,必欲使渠自明,以尋生路矣。

    及其三供所雲,此輩等句語,誣羃半世,然則如李文忠、徐忠憲之卓然樹立,亦不超脫於此輩之目。

    寧有是乎?」 4月13日 ○癸未,以金尙集爲工曹判書,洪良浩爲判義禁府事,趙岱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遣承旨,緻祭于遼東伯金應河。

     ○罷桃源察訪李明淵職。

    敎曰:「李明淵旣全而爲平人矣,爲平人之後,亦爲責之以平人之常事,而是其是罪其罪。

    大抵昨冬處分時,傳敎與筵敎庶感臣庶。

    渠雖急於自明,供中此家雲雲,全無倫脊。

    丙申以後,疏批啓答,予意可知。

    況於年前常參日,故相擧條,亦有下敎者乎?且其彼此色目等語,無難登諸供招,厚誣一世,累及忠直者,不特語不擇發,亦豈有如許事面?今於妥帖之後,宜有杜後弊之道,祧源察訪李明淵罷職。

    」 ○敎曰:「本事旣究竟,承旨、玉堂處分,竝分揀。

    」 4月14日 ○甲申,諭右議政李秉模曰:「初十日次對,意謂來會,而竟不來,追聞竝與候班而不參,近於廟堂事,亦不與議雲,然則以筵奏箚語餘意,有此引入之擧乎?卿之所陳二人事,李明淵則已出場,今無可論,李安默則靳宥,豈無所據而然哉?論一重臣,其罪不必久枳,而渠疏話頭手法,背棄矯俗之本意苦心,其中句語,忽於忌器處,亦有之也。

    不然,初筵之奏,何不卽兪?如是敷示之後,有何更提之端?卿其安心卽起視事。

    」秉模附奏曰:「臣區區之情,略陳於自引之箚。

    雖以李安默一事言之,萬一句語,或忽於忌器,則臣將論罪之不暇。

    初豈可以無卞,後豈可以請宥乎?臣之愚昧,則竊以爲疏中一段,必是錯認誤解,殆同把東作西。

    臣之筵奏中,斷以不審之律者,非專爲避臣身箚着之嫌,亦庶幾得言者本情之實,而了此一段。

    則拖至三歲之久,恐有傷於恢蕩廣大之政。

    信心提奏,未蒙採施,今奉敷諭,益切恧蹙。

    」回諭曰:「以文會意,意謂卿亦無異意矣。

    卿則劈解言者之本情,以明予言之不然,於是乎予之惑,轉入三昧。

    都在面剖,卿須俟間簉朝。

    」 4月15日 ○乙酉,以李益運爲吏曹參判,趙尙鎭爲工曹判書,以李燁爲三道水軍統禦使。

     4月16日 ○丙戌,行抄啓文臣親試,專經文武臣日次儒生殿講。

     ○次對。

    上,謂右議政李秉模曰:「卿之深引,隻緣李安默事,而安默之本情,予未詳知,則卿亦豈詳知也?安默若不過彈一重臣,則予何必靳持乎?渠疏中上段雲雲,姑無論,重臣之壬子一疏,所關莫重,此豈容易開喙乎?昨春宮享日下敎,卿當聞悉矣。

    」秉模曰:「臣則以爲重臣對擧疏,亦有所不可者。

    」上曰:「今若問於安默,而相左於卿之所料,則卿當如何處之?」秉模曰:「若然則臣亦請討矣。

    」上曰:「安默則當一問,而趙鎭井則渠安敢着帽行世乎?」上曰:「李安默罪名,姑先分揀。

    有査聞事,使之招對於政院。

    」政院以安默來待,告,上,命招緻啓闆前,以其疏中句語問之。

    承政院啓言:「問於安默則以爲:『重臣徐有隣兄弟,乙丙之際,旣無樹立,且於至精至微莫重莫嚴之事,亦無闡揚。

    其所滾合異論者,出於三窟,自全之計背馳雲雲,正謂此也。

    至於壬子疏,則旣有樹立,又有闡揚,臣豈有參差之論雲矣。

    』」上曰:「渠旣雲,重臣壬子疏,有樹立有闡揚雲,其無異議,可知。

    使之退去。

    」 ○刑曹判書李得臣啓言:「《增修無冤錄》,今已刊行,律學及取才時,當以此考講。

    」可之。

     4月17日 ○丁亥,元子師傅宋煥箕,在道上疏曰: 「賤臣今日之行,不恤譏笑,不顧顚仆,而冒沒起發者,誠以敷心之恩敎,有不敢違,延頸之微誠,粗可得伸。

    第惟師傅之職,是何等責任?而如臣庸陋,有此冒應,行道嗤點,何以抗顔?且伏聞祭酒兼帶依舊,提擧新除薦降,冞增不安。

    乞許鐫免。

    偕來承宣,亦命召還。

    」 批曰:「卿行穩到近京之地,甚爲欣喜。

    偕來承宣,當與卿入城,兼任許副,以安卿心。

    」 4月18日 ○戊子,元子師傅宋煥箕到城外。

    元子行師傅相見禮習儀。

    上,禦集福軒外軒,召時原任閣臣、禮曹判書閔鍾顯,謂曰:「師傅入城後,開講日字,當卽擇吉,而周旋拜揖之節,正宜習儀。

    今日淸朗,特召卿等共觀矣。

    」仍敎鍾顯曰:「師傅相見禮時,師傅才到門外,元子卽降階以迎,退出時,亦降階以送,禮也。

    此果載於儀注中耶?」鍾顯曰:「然矣。

    」上曰:「師傅相見禮,在冊封後,則諸凡儀節,掌議擧行,如贊儀之爲,而師傅與賓客相見禮,則冊封前後例,皆以引儀一員,陞堂臚唱矣。

    」鍾顯曰然矣。

    上曰:「今日習儀時,則贊儀兼行引儀事,而開講正日,則使參下引儀中,仕最久者擧行。

    」李晩秀奏進講冊子,預當稟定,上曰:「肅廟朝則先正宋浚吉,啓請以《孝經》進講,而今番欲以《小學》爲之。

    大抵開講冊子稟定,事體至重,故例爲收議於師傅、賓客及贊善、進善、諮議、書筵官然後,以某冊進講,草記稟旨,今番自內閣啓請收議,則當下敎矣。

    」提學鄭民始,於是啓請收議,命以《小學》爲定,遂下《小學》一部曰:「此予在春邸時所講冊也,元子講冊,以此用之,而師傅、諭善講冊,則弘文館有先朝經筵所用件,取用好矣。

    」仍行相見禮習儀,次行開講習儀,讀《小學》題辭,自元亨利貞,止惟聖之謨。

    閣臣等齊進曰:「元子宮拜揖周旋,儼然天成,句讀聲音,自中韶頀。

    睿知之夙就,睿學之日將,實是吾東方無疆之福也。

    」 4月19日 ○己醜,召見時原任閣臣、禮曹判書閔鍾顯。

    上謂鍾顯曰:「卿見師傅否?當於何日肅謝?」鍾顯曰:「當於開講日爲之。

    」上曰:「講筵師傅一人獨入,則師傅當讀之,而今番則諭善同入,誰當讀之?書筵則賓客入參,以宮官讀之,此亦當預爲講定。

    卿以此意,問于師傅也。

    」 ○諭元子師傅宋煥箕,待明朝造朝,且諭曰:「明日當禦經筵。

    在前山林之上來者,同登筵席,卿其同爲入來。

    」 ○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金載瓚爲司憲府大司憲,洪檍爲判義禁府事。

     4月20日 ○庚寅,晝講。

    講《中庸》第三十章,上,謂元子師傅宋煥箕曰:「今日講筵,待卿而設,須陳文義。

    」煥箕辭。

    上曰:「如卿林下讀書之士,初登橫經之筵,豈可無一言乎?」煥箕曰:「《中庸》一書,分爲四大節,首一節言中庸,第二節言費隱,第三節言天道人道,第四節擧一篇之要而約言之。

    皆以夫子之言終之,而此一節則又極言夫子之德。

    蓋自生民以來,聖莫聖於夫子,故言必稱夫子,道必準夫子也。

    」上曰:「進於是,而有可聞者乎?」煥箕曰:「詢問屢勤,故冒進訓詁閒恒談,而惶恧則極。

    他無可陳之文義矣。

    」上曰:「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德有大小之異,則惡在其德惟一之義耶?玉堂陳之。

    」檢討官金近淳曰:「大德,指大本而言,小德,指達道而言,雖有體用之分,初非兩件物事。

    」上曰:「德之無二,固無可疑,而所謂大本者,果何意也?天下無無本之物,至於釀酒染色,亦皆有本。

    而旣謂之本則無非有形底物事,如受和之甘,受采之白,木之種水之源是也。

    惟此大本,謂之有則無形體之可言,謂之無則天地之化,無不本於是者,如何說,則謂之有而無以心觀心之病,謂之無而無枯槁寂滅之歎乎?」近淳曰:「此如無極而太極,不可謂之有,亦不可謂之無。

    」上曰:「無極而太極,完來看得極不易。

    《宋史》實錄雲:『自無極而爲太極。

    』添得『自』字『爲』字,與本意逈異,有若太極之外,更有無極,無極之下,更有太極者然,此兩句,明的看得然後,可以明大本之義。

    何以則有而不落於方體,無而不淪於空寂,無極太極無二之之病乎?」近淳曰:「太極二字,本自完具,無少欠缺。

    而濂溪之意,或慮後人之以太極爲有形狀有方所底一物,故拈出無極二字。

    其文雖若分言,其實初無兩體。

    所以勇往直前,發前聖所未發之義者也。

    」上曰:「寬裕剛毅等四者,分說仁義禮智四德,而首段聰明睿智四字,不列於四德之目。

    以諺解觀之,其別立於四者之外,可知也。

    然則聰明睿智,當屬於何等地位耶?」近淳曰:「聰明睿智,皆言生知之質也。

    」上曰:「有容有執有敬有別,雖屬四德之用,而寬裕剛毅,齊莊文理,未嘗非質也。

    然則聰明睿智,惡可專屬之質耶?」近淳未及達,上曰:「在天爲元亨利貞,在人爲仁義禮智,春生夏長秋遂冬藏,以至日月以明之,霜露以濡之者,莫非天之所爲,而太和元氣之流行發育者也。

    然則聖人如天,聰明睿智,如太和元氣,寬毅莊文,如生長遂藏,如是取譬,如是分屬,則此章所雲五者之德,庶各有段落境界矣。

    發強之發字,章句無明釋,如何釋之則穩貼耶?」諸臣未對,上詢于煥箕,煥箕對,當以發揚之發字釋之,上曰:「然。

    《樂記》亦有發揚蹈厲之文矣。

    卿無過巽,如有所見悉陳也。

    」煥箕辭謝,上曰:「俄者所論聰明睿智之說,果何如?」煥箕曰:「聰明睿智,言其氣稟,而當爲四德之綱領。

    似與首章章句所謂氣以成形,理亦賦焉之義,相近矣。

    」上曰:「此言甚好。

    卽此一言,可知卿之所存。

    以聰明屬氣,以四德屬理,氣爲之主,而理具其中,太極圖所謂『無極二五妙合而凝者』,亦此意也。

    然而聰明睿智之前,果亦有一層境界之可言乎?」煥箕曰:「聰明睿智,雖屬乎氣,而所以爲聰明睿智者,理也,以此言之,則畢竟理爲之先矣。

    從流行而言,則理氣無先後,從源頭而言,則理氣有先後。

    蓋理氣不相離,亦不相雜,如首章天命之性,天卽理也,命卽理之乘氣流行者也。

    性之爲字,從心從生,亦卽氣而指之者也,於此可見理氣無間之妙。

    」上曰:「先正李文純、李文成求放心之說,不同,卿則平日,以何說爲從?」煥箕曰:「臣安有主見,而於李珥之言,尤有所契。

    」上曰:「文成此說,在戊午,非初年之說乎?」煥箕曰:「初晩以別,臣不敢的辨,而其言則似是正論矣。

    」煥箕奏:「臣之入來後,自戶曹日給米肉柴炭,臣不敢受,益切惶懍。

    」上曰:「古人雲:『庖人繼肉,廩人繼粟。

    』此自是常例,予不過修明舊典而已。

    何辭之有?且可以與,可以無與,與,傷惠,可以取,可以無取,取傷廉,予豈以不可與而與之,又豈勸之以不可取而取乎?卿以山林宿德,出膺旌招,予之求助,不亶在於師傅之職。

    且卿今年已七旬,其在詢玆黃髮之義,合有乞言之擧。

    況卿是卿家之人,家傳舊聞,必多開發資益之道。

    卿之一身兼斯三者,予之欲聞昌言,其可已乎?有可言者,明日行禮後,悉陳所蘊也。

    」 4月21日 ○辛卯,元子行師傅、諭善相見禮于集福軒之外軒,仍講《小學》。

    先期設元子拜位於東壁西向,師傅拜位於西壁東向,諭善拜位於師傅之南小退東向。

    設降階迎接位於東階下西向。

    時至師傅宋煥箕、諭善尹得孚,俱以黑團領,詣閤外,元子具童髻、玉簪、藍道袍、黑靴,降自東階就迎接位西向立。

    司謁先引師傅入詣西階下東向立,元子揖,師傅答揖。

    及階,元子三揖讓,師傅答揖,先陞,元子後陞。

    師傅就西壁拜位,元子就東壁拜位。

    引儀臚唱,元子再拜,師傅答再拜,仍從西階降,元子由東階降。

    司謁引師傅出,元子還陞。

    司謁引諭善入陞,自西階就位東向立。

    引儀臚唱,諭善再拜,元子答再拜。

    司謁引諭善出。

    小頃,師傅及諭善,俱以時服,詣閤外,元子降自東階西向立。

    司謁引師傅及諭善,入詣西階下,元子揖,師傅答揖。

    及階,元子三揖讓,師傅答揖,先陞,元子後陞。

    師傅就席東向立,元子就席西向立,諭善陞自西階東向立。

    元子再拜,師傅答再拜。

    諭善拜,元子答拜。

    師傅先坐其座,元子乃就席坐,諭善亦坐。

    內侍奉進書案於元子座前,司謁奉置書案於師傅及諭善座前。

    師傅讀《小學》書題,元子讀新受音。

    師傅以訓詁文義敷陳,諭善繼陳。

    講畢,師傅及諭善,由西階降,元子由東階降。

    司謁引師傅及諭善,出閤外,元子還內。

     ○召見元子師傅宋煥箕、諭善尹得孚。

    上諭煥箕曰:「卿以卿家之人,踵先正之義,行先正之事,亦豈非臣主俱榮乎?予所期望於卿者,非世道之責而何?慶禮後,不可不引見大臣。

    須與大臣,更爲登筵,備進嘉謨也。

    」煥箕曰:「臣以山野魯莾之蹤,猥膺不敢當之任,獲覩我元子宮英睿之儀,動合規度,講讀之聲,如聆韶頀,臣之志願滿足。

    今此求助乞言之敎,非賤臣所敢當。

    」上曰:「卿勿過巽。

    」仍敎得孚曰:「早聞望實俱著,允葉輿論,故有此特簡。

    而今日禮成,欣幸曷喩?以予所資益於樸諭善者,期望於諭善,非但傳其德義,輔其身體,至於飮食起居,隨處敎導,亦皆諭善之職矣。

    」得孚曰:「臣當竭其魯鈍,以輔睿學之萬一,而實無堪承之望矣。

    」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上,命元子,讀《小學》書題,諸臣問文義。

    左議政蔡濟恭曰:「敢問。

    人君至尊,豈有友而可親乎?」元子曰:「君以臣爲友也。

    」諸臣鹹作而曰:「以臣爲友,可期接士大夫時多。

    此實宗社萬年之期也。

    」 ○命元子講學日次,以間三日爲課。

     ○敎曰:「今日行禮順成,以予識喜之心,當有志慶之擧。

    師傅宋煥箕賜豹皮一令,諭善尹得孚賜鹿皮一令。

    開講自內閣主管,一提學鄭民始賜虎皮一令,儀節該曹該房主之,禮曹判書閔鍾顯賜熟馬一匹,禮房承旨申耆加資。

    」 ○元子師傅宋煥箕還鄕,遣承旨敦諭。

    煥箕退自前席,仍尋鄕路,錄所賜帽、靴、米、肉之數,還之戶曹而去。

    右議政李秉模、承旨徐邁修等,應敎樸載淳等,疊陳箚啓請留,上,遣邁修敦諭。

    邁修追到果川,煥箕附奏曰:「臣之猥膺恩命,亶以開講大禮,或恐緣臣遲延。

    而及此禮成之後,卽臣告歸之日,區區微忱,已有素定。

    今之尋鄕,豈但聖敎之不敢當而然哉?瞻望宸極,祗增耿結。

    」 4月22日 ○壬辰,諭元子師傅宋煥箕曰:「見知申狀辭,卿行一直前進,可知遐心之莫回,是豈屢勤敦召,緻之朝著之意?卿若以卿先祖之心爲心,則寧容如是?聞方住果川,今猶可追。

    更申肝膈之諭,須卽復路。

    」 ○諭右諭善李城輔曰:「祭酒之來也,未及聞信奇,其時偕來之命,未及竝擧於爾。

    祭酒又尋鄕,有非勤招之意。

    爾則職是勸講,且今左諭善篤老,爾若知此箇事勢,其所登途,豈待多誥?玆遣史官,復申前意。

    」 ○以權裕爲吏曹參判,韓用龜爲吏曹參議。

     ○館學儒生金鍾和等一百四十二人上疏,請留元子師傅宋煥箕。

     4月23日 ○癸巳,元子師傅宋煥箕,在途上疏曰: 「臣退自講席,竊有所耿耿者。

    聖學高明,卓越百王,固無待於經筵之助。

    而自古治法政謨之有資於講討者弘多。

    猗!我列聖朝日三講之懿規,豈亶然哉?伏況元子聰明日啓,典學宜懋身敎之方。

    惟殿下念哉。

    今臣師傅之職,敎冑之任,尤何敢胃當?乞賜鐫免。

    知申相守,尤極惶悶。

    亟令召還焉。

    」 批曰:「遐心莫回,征車日遠,凝佇之餘,豈勝悵然?計程姑未踰畿境,趁今招徠,尙有可及。

    且況先正祠版入京,而卿適上來,在卿情文,可不參賜祭之列乎?卿若念此,其所復路,尤不待敦迫。

    卿其卽爲入來。

    」 ○館學儒生魚用羽等二百二十三人,上疏請勉留元子師傅宋煥箕。

     ○以蔡弘遠爲吏曹參議,李義駿爲黃海道觀察使。

     ○吏曹啓言:「司?寺僉正洪守榮,身病猝重,請改差。

    」敎曰:「予之一念,在於保全渠家。

    昨冬傳敎,苟有知覺者,孰不領會而知感乎?今番囚供,蓋出於自明,抹其句語,須之朝紙,〈李明淵供辭中,語涉洪家者,竝句抹以下。

    〉欲使人其人之本意與全保之苦心幷行也。

    予心之爲渠家,豈但爲渠家而然哉?參前倚衡,自有權度之斟定者。

    彼之悠悠雲雲,不足一一呶呶,一聽於造化,則無論敲撼與藉弄,眞所謂於我何有。

    而渠家隻是國家之戚畹,嚴飭供職。

    」 4月24日 ○甲午,賜幾杖于領議政洪樂性。

    先是,命賜幾杖,時拜用一坐再至之禮,賜樂導自闕門外,參宴諸賓,祗迎敎書,仍圃繞,至其家,樂性上疏辭,上命隻除祗迎之節。

    是日上禦集福軒,元子侍坐。

    樂性及應參諸臣入庭諸臣四拜,〈時任大臣、政府東西壁、吏曹判書、禮曹三堂、漢城府判尹在東,原任大臣、兵、刑、工曹判書在西。

    〉樂性一坐再至。

    宣敎官讀敎書,若曰:「鄒書著三達之稱,尊高年所以長長,思傳揭九經之義,敬大臣次於親親,斯乃主政之所當先,厥惟國典之不可闕。

    是以虞庠懋惠養之政,授曲凡於國賓,漢廷重優禮之規,須玉杖於大耋,榮實邁燕毛,貳膳奚但曠世之異?恩禮則同駟馬,安車抑亦昭代之美事。

    惟卿忠貞世業,靖惠家聲,地望襲嬋嫣之榮,粵自長公主休蔭。

    風期遭宥密之托,矧是我慈宮懿親?進退持身端凝,李沆之風範,夷險藉手,勤謹安世之規模。

    先朝宿望,旣八座之歷遍,賢尉餘思,遂三公之再毗。

    乃者一介臣白髮丹心,二十年黃扉、赤舃,笙鏞黼黻,國太平而家太平,鍾鼎園林,素富貴而行富貴,唐中書廾四考,郭汾陽之榮祿兼全,宋耆英十三人,富鄭公之名位居最。

    槐堂餘慶,庭有登龍之孫,杏園高名,歲回司馬之榜,惟其吉祥事鹹湊,莫非仁壽域同休。

    時則値歲乙卯山呼之春,偉然爲萬甲子人瑞之首。

    延禧堂上犀帶,屹內外之班,洛南軒中兕觥,尊朝野之序。

    宸藻播響,詠喬木之千章,華誥生輝,揭題帖於萬戶。

    迨邦休載闡於獻歲,又卿壽恰滿於杖朝。

    秦樓之晬筵追思,適回二甲,絳縣之遐齡歷數,更添七籌。

    中人七旬,尙稱古來之亦罕,上相八耋,豈非邦家之爲光?歷稽四百載舊乘,鮮有二三臣匹美。

    位雖躋於首揆,固難南極之幷輝,年或過於頣期,率多西樞之引退。

    惟吾卿茂祿之俱享,亦文母餘福之攸推。

    顧今揚慈德而廣慈恩,每軫錫類之念。

    矧玆以元輔而兼元老,宜有加禮之方。

    登筵簉班,已許兩子之扶腋,上尊設簋,那無一朝之貺心?尙亦有烏幾鳩筇,可以安黃髮鮐背。

    耆堂瞻靈壽之號,恃此扶將,法筵詠行葦之詩,命彼緝禦。

    述舊典於聖祖,於我家禮亦宜之。

    引殊例於名臣,在卿身與有營矣。

    於焉旋予授子,且可隨所扶吾。

    不待南郭之梧,作神仙於地上,殆勝西邛之竹,聳瞻聆於朝端。

    內府珍羞,醉言歸於永夕,梨園雅樂,導以之兮淸風。

    惟玆十行綸誕,敷豈無意也?至若三字銜未副,且有待焉。

    玉鉉之委寄不輕,尙賴蕫治之力,銅闈之開講有日,尤合輔導之方。

    於戲!飾榮光則漢曹窋之宣誥書,念先故則,周太姬之緻恩侑。

    元朝頒休老之敎,政軫貽燕謨之規,吉日蔔喜賓之筵,爲誦示周行之什。

    」〈知製敎金近淳撰。

    〉傳敎官,以敎書授樂性,樂性離次跪受,以授錄事,一坐再至。

    工曹郞奉幾杖立,傳于樂性,樂性離次跪受,以授錄事,仍進箋稱謝。

    樂性及參班諸臣四拜。

    上命樂性參班大臣陞殿。

    上謂樂性曰:「卿位躋上相,年及耄耋,世所稱吉祥善事,鹹萃罔有缺。

    而至於今日之禮,又是國朝以來,大臣之所罕有者,此豈但卿一家一人之豐福勳力哉?予則以爲,賁飾休象,導達和氣,未必不有賴於今日此擧。

    」樂性曰:「臣生老太平,得至今日,獲蒙此曠世之恩榮,感祝悚惶之情,難以言語形容。

    」上謂承旨曰:「故事,大臣賜幾杖後,例定皂隷一人。

    戶曹量與米布,凡有朝會,奉杖以從,雖於入侍時,亦至閤門外。

    卽古者杖於朝之義也,今亦倣行乎?」承旨李泰永曰:「古例如此,而今番未及倣行雲矣。

    」上,命樂性早退領宴,命內廚宣醞。

    擢元子左諭善尹得孚、右諭善李城輔,嘉善。

    領議政洪樂性啓言:『諭善之職,專當導迪之任,而任重秩輕,請幷陞資,以尊講席之體。

    』從之。

     4月25日 ○乙未,上,聞先正文正公宋時烈祠版,自懷德將向祀孫欽書載寧任所,路過都下,命大司成,率諸生迎之江頭,親撰祭文,遣承旨緻祭。

     ○上,謂承旨李肇源曰:「先正祠版,今日入城,己巳以後,初有之事也。

    先正爲孝廟師傅,早被恩遇,未六十而已以大老見稱,歷事三朝,而禮遇曠絶。

    大抵先正秉義之卓,出處之正,予所曠感者深。

    今於百年之後,聞其祠像之入京,予實愴感矣。

    搢紳章甫之出迎幾何?」肇源曰:「當往者盡往,惟湖中多士,力治疏伏閤,不得出迎。

    」上問,封章何事,肇源曰:「年前金奉朝賀鍾秀,抵內閣書中,有遍于湖西之語。

    湖西士夫之冀北也,爲士者,旣聞此語,一欲卞暴,事理與義分當然,而閱月伏閤,無路徹呈。

    政院旣不得冒禁而捧入,儒生亦不可抱疏而空還,群情抑鬱,士氣摧沮。

    本事雖是禁令,而此不過多士之自明而自暴者,則宜有闊狹之道。

    」上曰:「爾其筵退後,招緻封章儒生,以予意面諭曰:『爾等爲雪一方之恥,有此封章之擧雲,而爾等豈有恥乎?嚚嚚者計在敲撼大臣,欲使之自起自熄,設禁於疏章,卽爲大臣也。

    予視湖西如視鄒魯,在爾等如有毫分爲累之端,不待爾等之封章,當先卽洞諭本道人士矣。

    到今此疏許捧,殊非爲大臣設禁之本意,爾等退去。

    』」 ○遣史官,問大護軍宋煥箕起居,諭令待秋涼上來,仍命偕來承旨徐邁修復路。

     ○敦召元子右諭善李城輔。

     ○鹹鏡南道兵馬節度使李壽鵬狀啓曰: 「三水府、厚州鎭留防,每年五月,魚面、神方、自作、江口四鎭堡邊將,替相入防,又使新、舊?波知兩鎭堡士卒,輪回把守,蓋由於厚州之曠廢。

    而今則許闢募集,設鎭建官,留防把守等節,令該鎭擧行恐宜。

    」 備邊司覆啓:「請自今年鎭將入防士卒把守,幷革罷,使該鎭將專管,俾無踈虞之弊。

    」允之。

     ○嶺南後漕倉漕船六艘臭載,領運都差使員密陽府使李義綱等,勘罪有差。

     ○特除李家煥都摠府都摠管。

    家煥不膺命,命承政院問啓,家煥以爲:「臣以千古所無之知遇,罹千古所無之題目,乃是乘除常理,尙誰怨尤?惟有永謝榮塗,以卒餘生,則卻薪而火自止。

    旣以誓心,又以誓墓,促敎之下,迷不知變雲。

    」命從重推考,家煥遂肅命。

     4月26日 ○丙申,展拜景慕宮。

     ○拿問江華府留守林蓍喆。

    上,命司謁,招備邊司吏于閤門外,使以私書報江華府吏曰:「前留守在任時,命持內庫記簿來待,而前留守旣遞任,新留守持簿,明日來待。

    」蓍喆行到文殊山城馳啓曰:「私通異於行會,且無印文。

    當此防守至嚴之日,不敢遽然上去。

    」上命該帥臣,爲先刊去職名,發遣宣傳官,奪其密兵符拿來,文書使經歷持待。

     ○以李義弼爲江華府留守,韓用龜爲吏曹參議,趙宗鉉爲判義禁府事。

     ○禦春塘臺,行武藝廳試射。

     4月27日 ○丁酉,召見江華府留守李義弼,辭陛也。

     ○應敎樸載淳、修撰金履喬,上疏申救林蓍喆,上,卻其疏,敎曰:「爾等可謂思亂之徒也。

    顧今狼煙不動,犬吠無警,則細柳止軍之周亞夫,何嘗半一彷彿於始惹?而飛渡,旋起疑而班如,平時方命之林蓍喆乎?守臣去來,例無印關,彼所雲雲,特不過遁辭亂譫。

    近於沁留事,必以官村無事,爲一副當周章之左契,今亦宜付不治治之之科,而所可懼者,紀綱也,師律也。

    國而無是,則無以施令,軍而無是,則無以立威。

    不以唉其愚,矜其迷之念,或忽微之防漸之杜之戒,亟命奪其所珮密兵符,拿而緻之畿營,以待過齋之後。

    如爾等在論思之地者,不請其辟,反掩其疣,文飾題外之談,甘心罔上之歸,原疏還給,捧納承旨李景溟,遞其職,屛之闕外。

    」載淳等,引義經出,遞其職。

     4月28日 ○戊戌,知經筵事李秉鼎上疏曰: 「卽伏見堂疏批旨下者,竊有區區願忠之見。

    噫!儒臣之疏,雖或援譬失當,辭不達意,而原其心,實出於斷斷無他。

    則不惟不賜開納,至以思亂之徒四字,乃反加之於平日禮遇之臣,此豈不欠於大聖人不偏不倚物來順應之道哉?伏願特賜反汗。

    」 批曰:「今世未見似此匡救之說,卿乃能之。

    言簡而意摯,深得經筵之體,可謂不負所知。

    旣嘉之,何靳之?昨日疏批中,思亂之徒四字,縱因有激而發,果然駭眼。

    令政院抹去。

    卿則特賜內下鹿皮一令。

    」 ○大司憲金載瓚、大司諫柳焵等,上疏申救林蓍喆,上,卻其疏,敎曰:「習俗難矯,紀綱淩夷,凡有涉於怎麽事件,無論東西南北大小輕重,段落體貌,擔卻笆籬,事面屬之弁髦,醉夢迷亂,不怕天不怕地。

    殆不識君君臣臣之義,不待有識之竊議永歎,而孰不知其爲然也?昨日兩玉堂疏語引諭,已不着題,而朝來兩司之聯箚,尤異於堂疏。

    不曰涉禁,無異犯禁,不曰臆度,卽亦妄度。

    苟欲招見,何必誘引守臣上來,若使避寓樣然後,可以招來乎?前此守臣之以此往來也,其時之無一事葛藤。

    廷臣亦嘗經歷屢遭,而忽地今番公然如彼紛糾,是誠何心?不滿一笑。

    然而旣提官村無事之諺語,設言於絲編,隻給箚本,便不以臺臣待之者,此意令聯箚兩司,知之。

    」 4月29日 ○己亥,次對。

    右議政李秉模曰:「伏見吏判疏批,臣不勝欽誦。

    」上曰:「堂疏引亞夫事,語意全然不襯。

    亞夫以閫外任重之故,君命有所不受,在今昇平之世,守臣之尋常往來,何嘗彷彿於此?爲論思之臣者,請罪則可也,乃反營護,寧有是乎?四字之批,蓋欲矯俗而發,以堂堂玉署之臣,謂以思亂,誠可礙眼。

    此所以嘉納吏判一言也。

    大抵近來國綱漸弛,俗習漸乖,凡屬此等事,不顧事貌,不識道理。

    甚至有年前碎門血指等駭悖擧措,一番處分,未見懲創。

    伊後事至,輒復劻勷,朝廷之規模,一無準的,所以有今日林蓍喆之事,若又仍置,來頭之弊,將不勝言。

    雖以宋先正之際遇,其於金弘郁事,積費誠悃,多歷年所,而始乃開口,則今日之欲爲先正之所不能遽爲者,抑何意也?」秉模曰:「若使先正臣,生値聖明之世,則其協贊匡救之效,豈無矯時正俗之道乎?」上曰:「先正尙矣,如得比先正十居一分之人,猶可以回漓反淳,朝著賴以敬憚,士林以之觀感。

    而思其人不得見,故日前先正祠版入城時,予取覽其遺集與年譜,披閱竟日,以替見其人之思。

    」 五月 5月1日 ○庚子朔,展拜于景慕宮。

    省夏享牲器,仍行肄儀。

     ○奎章閣提學沈煥之啓請,元子開講日,諸閣臣輪回參講,從之。

     5月2日 ○辛醜,旱,命濬川司,疏鑿川渠。

     5月3日 ○壬寅,次對。

    內醫院提調沈煥之啓言:「每年端午,封進醍醐湯于各殿宮,而中宮殿無封進之例,取考謄錄,先朝乙未以前封進,而丙申以後闕封。

    請自今年,依舊例封進。

    」允之。

     ○罷右捕盜大將柳孝源。

    以西城外民家失火,而捕廳經宿報聞也。

     ○遞忠淸道觀察使林濟遠。

    濟遠病不視務,右議政李秉模奏遞之。

    秉模又啓言:「全羅道觀察使徐鼎修滿瓜,而自外補,仍爲外移,故該曹不得循例差代。

    」上,命差代。

     ○以徐有大爲右捕盜大將,徐美修爲忠淸道觀察使,趙鎭寬爲全羅道觀察使。

     ○擢副司果李述源通政。

    敎曰:「往在丁亥間,就《朱子大全》、《語類》,分與桂坊若爾人,定其章句,釋其疑義,錄其諺讀,首尾數年而工告訖。

    其時與是事者,李灌、韓用和、樸師亨、李謙鎭、沈定鎭、安鼎福、任靖周等諸人,而此人,卽其中一人。

    其後甲午《節要書》,將丁亥已定之本,賓客趙明鼎、宮官李義駿,專管考校,而近又有《禦定百選》印行之本,復以三十年前編勘者,重加證錄,今日始竣役,副司果李述源,三品內職擬入。

    李述源外,又有此人,而年前取捨於選印也,亦與聞行副護軍韓用和,佐貳擬入,知記念舊僚之意。

    」 5月5日 ○甲辰,西部盤石坊火,延燒四十六戶,上,遣漢城判尹金文淳,慰諭民人,令賑廳施恤典。

    以禁盜草記之不卽呈,罷右捕盜大將徐有大職,以李得濟代之。

     ○罷太僕馬嶺南、湖南、關東、關北、海西、關西分養之規。

    先是,輪對,司僕寺判官韓大裕,請罷分養之式,上命退議提調,指一草記。

    至是,司僕寺啓言:「分養之法,專爲軍馬,豈非有國之大政,而法久弊滋,名存實無。

    玄黃虺隤,在在皆然,官隷徒疲於再次來往,公物虛糜於每年會減,此政小變通,則小益之機。

    而一時盡罷,亦宜難愼,請兩南、兩西、關東、關北爲先權罷,隻存京畿、湖西兩道分養,以爲更觀來頭存罷之地。

    旣罷分養之後,則本寺馬籍色、工房色一年需用之專靠於故失贖布者,不可不磨鍊,而以年例會減米、豆、錢、布及分養馬去來雜費之自官應下者,略綽計之,似可有剩無縮。

    此則請往復列邑,消詳講定,與箭串牧場放養之法,合成節目,以爲永久遵行之地。

    內農圃馬及各營軍馬,請自明年,酌量實數,劃給價本。

    」從之。

     5月6日 ○乙巳,正言洪緻榮,上疏請收禁令,以開言路,批曰:「近日待臺閣事,爾言誠切。

    中導之使言,言之則拒之,使之避嫌,來避則責之,外面驟看,果似然矣。

    此政不得已也。

    」 5月8日 ○丁未,元子畢講《小學》。

    上,命戶曹,取考己酉受賞物目,以紙、筆、墨、黃蜜、綿布,賜元子,命分賜前後參講大臣閣臣。

    上謂諭善尹得孚曰:「今則元子志思漸長,宜講史記。

    予則得力於史記者多,《史略》則讀至第五卷,《綱目》則七十六卷,屢回輪讀,故至今需用,多賴於此書。

    今欲使元子讀史,則當講《史略》,問諸師傅而定之,卿須往復以奏。

    命哲命吉命歷年,罔不在厥初,輔導之職,其任至重。

    卿素負朝野之望,今此委寄,予意不偶。

    卿亦豈無自效之願?非但文義句讀,如一言一動,必隨事善導。

    師道雖貴尊嚴,亦須情義流通然後,可以交孚矣。

    書字銘雲:『一在其中,點點畫畫。

    』此是主一之工。

    筆法亦不可不訓習,大抵無往而非敎也。

    卿須殫誠也。

    」得孚曰:「臣雖魯莾空踈,敢不竭其所知?」 5月9日 ○戊申,領議政洪樂性,上箚乞免,不許。

     ○罷楊州牧使申獻朝職。

    儀仗庫郞廳具得魯,以先山繼葬事,與其宗人具緹欽交惡,緹欽潛毀得魯祖墳。

    得魯擊皷訴冤,判曰:「本訟昔在先朝乙酉年,處分至爲嚴截,則凡民無知,猶且不然,名以士族,爲此悖理蔑憲之習。

    州有牧守,若能登時報營,以其法句斷,則豈有其家之人鳴皷之擧乎?其家兩重臣,相繼奄逝,卽所悶惻。

    而重臣具庠生時之眷待何如?聞其室罔測之變,尤庸切矜。

    苟使訟端,甲枉而乙直,眷待自眷待,法典自法典,寧或拘此忽彼?而犯者之所爲,自有應施之當律,卽令道臣,親執究竟,覈出首謀,照法處決後狀聞,當該山在官,捧現告罷職。

    」 ○齋宿于便殿。

     5月10日 ○己酉,行皇壇望拜禮于春塘臺。

     ○次對。

    右議政李秉模曰:「今日北苑行望拜之禮,仰惟風泉之感,倍切聖衷。

    」上曰:「丙申以後,如非難強之端,則每當此日,必躬自行禮者,非但風泉之感,益切于中也,體先朝尊周之聖意。

    亦出於繼述之義,而欲使我子孫,知此日應行之禮也。

    」上曰:「參班諸臣中,尹煌子孫,最爲繁盛,可謂其後也昌,天道福善,昭不可掩矣。

    先正之兄宋時熙,遇賊不屈,竟至殉節,其節義可謂卓然。

    而至今無棹楔之典者,豈非朝廷之缺典?」上,又曰:「昔在顯廟丁未,福建人林寅觀等九十餘人,持永曆二十一年曆,漂到我境,自雲無處可歸,在我尊周之道,固當受接。

    而乃竝繫送於彼地,胡寧爲此?伊時大臣,不得辭其責矣。

    」 ○亂言罪人盧琰伏誅。

    琰,鐵山人,掛書鍾街,亂言惑衆,訓鍊大將李敬懋捕捉,付捕廳盤問,供:「以數年來,聞道路傳言,倭船一艘,到泊東萊,滿載兵器,又聞大國,方有請兵之擧。

    希功妄想,常欲上言,而無路爲此揭榜。

    榜文中『妄侫』雲者,卽渠自謙之辭:『山人』,卽鐵山居生之謂。

    素有膂力,欲爲拔身,爲此亂言雲。

    」捕廳請依律處斷,上,詢律名于諸臣。

    右議政李秉模、訓鍊大將李敬懋,幷請施以一律,命梟示警衆。

     ○黃海道水軍節度使徐英輔狀啓言: 「海州牧所屬交井、茄川、馬山等三坊,介在甕津、所江之間,距水營爲數十裡,距海州或爲一百六十裡。

    而其中交井坊鬥,入於行營所江之西,每於唐船來泊之時,本坊黑頭浦別將,直報於一百六十裡之海州,轉報臣營,其間程道,殆至三百裡之遠。

    粵在陞營之初,伊時道帥臣,狀請以三坊,割屬甕津,而廟堂隻許交井一坊許屬矣。

    其後道臣,以海州稻秔魚鹽之皆從此出,防啓還寢。

    今以土地民情言之,海州爲三十五坊,臣營隻爲五坊。

    且三坊居民,凡於呈訴赴役及各項賦稅車輸馬運於本牧,其所爲弊,不一而足,故民皆願屬水營。

    」 右議政李秉模請置之,從之。

     5月11日 ○庚戌,旌安東烈女琴氏閭,罷該府使李集鬥職。

    琴氏爲黃家婦,早寡,夜有強暴突入,琴氏走匿。

    後,知其爲隣居族人,李碩所慫慂,斫指血書,訴于官,集鬥不爲窮治。

    琴氏三刎投水,皆不死,竟自縊。

    觀察使李亨元,以其狀聞,上,夜覽狀本,召大臣、刑曹堂上議之。

    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李秉模以爲:「琴氏節烈,宜旌其閭。

    」敎曰:「琴氏之卓節,《三綱行實》之所未見。

    造謀之兇身,尙逭當律,近日亢暘,安知不由於此?安東烈女琴氏,施以旌閭之典。

    」仍命李碩,道臣嚴覈以聞。

     5月12日 ○辛亥,召見忠淸道觀察使徐美修,辭陛也。

     ○審理諸道殺獄,放金化囚金保同。

    保同,與其妹子李戍男,乘醉相鬨,保同打踢戍男,當夜緻死。

    觀察使徐有防馳啓言:「舅甥之間,緻此殺越之變,有關風化。

    宜斷以償命,而保同年滿八十。

    謹按《大明律》名例有曰:『八十以上犯殺人,擬議奏聞,取自上裁。

    』不敢擅斷。

    」判曰:「道臣之引《大明律》者甚是。

    保同舅也,戍男甥也。

    以八十老舅,打六十病甥,弊一言曰死也,非殺也。

    老者幸生,病者徑死,豈可論手勢之此重彼輕乎?如無用意之絶悖,亦當有闊狹於經典。

    不必成獄,保同放。

    」 ○以徐邁修爲司諫院大司諫,韓用龜爲吏曹參議,曺允精爲鹹鏡南道兵馬節度使。

     ○全羅道觀察使趙鎭寬,上疏陳母病,許遞,以金翰東代之。

    翰東時在成川任所,命仍任。

     ○特補刑曹判書李得臣全羅道觀察使。

    以議讞玩愒也。

     ○以李祖源爲刑曹判書,李城輔爲工曹判書,曺命楫爲濟州牧使。

     ○校理樸吉源、司諫鄭來百等,上疏請寢付榜罪人盧琰梟示之命,更加嚴覈,不允。

     ○副修撰李基讓上疏,請責躬審囚,以祈甘霈,廣飭列邑,措置麥糴,優批嘉納。

    仍命刑曹諸堂,齊會該曹,先從京囚,精究疑端後,議大臣以聞,京畿道臣,看審獄案以錄啓者,抄槪來待。

     ○兩湖儒生趙來啓等,上疏請先正金麟厚,竝享於竹林書院,批曰:「躋配聖廟,擧百世曠典,祔食鄕院,近於不急。

    爾等退修學業。

    」 ○編管江華前留守林蓍喆于文殊山城。

     5月13日 ○壬子,上,齋居,悶旱,謂秋曹諸臣曰:「悶旱錄囚,意在於導和。

    而萬一徒規規於傅輕傅生,不念無告而斃者,盻盻於地下之冤恨,反爲幹和之端。

    卿等須悉此意。

    」 5月18日 ○丁巳,召見刑曹參判徐龍輔、京畿觀察使李在學,酌放京囚李分金甥妹。

    分金與其妹,共敺富金緻斃,分金以正犯,繫獄多年。

    至是更訊,娚妹互願代爲償命,刑曹具讞以聞,判曰:「法律,風敎中一事,刑政之於禮樂,末也。

    娚妹爭死,正犯難定,以今頹俗,能知此箇道理,固已奇異。

    況以下戶常賤,重倫義而輕死生,宛轉哀號,願以身代,兩人同聲,如出一口。

    欲敦風則殺可償矣,欲用法則情切惻矣。

    似此難決之案,宜有博詢之擧,其議大臣以聞。

    」左議政蔡濟恭議曰:「富全之死,旣由分金娚妹,則償命要在兩人。

    不可以娚妹爭死,有所低昻。

    而聖心惻然,以敦風勵俗,特地施恩,亦足有光史冊。

    」右議政李秉模議曰:「刑者,所以弼敎也。

    法無可貸而事關敦風,則或守經法,或贊世敎,卽斷獄之權衡。

    臣當以對揚風敎爲重,傅諸生議,以勵頹俗。

    」判曰:「僉議詢同。

    五品之一分有裨,何論五刑之一分未修?分金娚妹,卽爲酌放。

    」 ○旌豐德金女之閭。

    豐德人金擇信之女,早寡守節,隣人金有奉者,要於路,強刦之,金女誓不從,逃歸絶食十餘日而死。

    觀察使李在學,以其狀聞,判曰:「近因憫旱,審理京外獄案,夜以繼晷者爲七日,而似此絶可憤,絶可悖者,亦可謂創。

    覯荒江短碑,史著曹娥,脩竹叢薄,詩稱漢姬。

    而烈哉!金女。

    曾無愧色,靑春孤節,矢死靡他,白晝強盜,捨生揮卻,斷食十日,從容就義。

    其貞節,澟如秋霜,亟令地方官,表其閭,兇身金有奉更訊,夬施當律,以慰烈婦之魂。

    」 ○判下諸道獄案五十二度于刑曹,敎曰:「朝廷擧措,各有體段。

    疏決也審理也,同是錄囚審刑之擧,而疏決則法服臨殿,大臣、法官、三司,各持死罪及徒流之案,登筵每讀訖,一案遍詢,僉議一如啓覆例,審理則就京外死囚錄啓之案,仍推與傅輕者,刑官會于本司論啓,則逐條判下。

    近因亢暘杲杲,欲行疏鬱審枉之政,際有堂疏,犂然於心。

    而上項疏決與審理,近於張大,先命秋官,以京囚之可議生科者,議大臣啓聞。

    而坐齋在明,外囚諸案,勢未及爲,以嘗所料,定於反閱之時者,書下。

    以此分付諸道。

    」 5月20日 ○己未,義州府尹沈晉賢,私報承政院曰:「本府通事入鳳城,見禮部公文,則嘉慶二年二月,皇後薨逝,無咨文,無傳訃勅,蓋奉太上皇,應行典禮,幷命停免雲。

    」 5月22日 ○辛酉,次對。

    領議政洪樂性,陳懇乞解,敎曰:「五載首相,八旬元輔,中書初有之事。

    而今日登筵,陳懇若此,難可強而強之,是豈體諒之道?領議政洪樂性,特副所請。

    」 ○先是,關西儒生等,上疏請改稱仁賢書院,爲箕聖影殿,且言:「牲用太牢,日用中丁,太牢用泮宮之禮,中丁待鄕賢之禮也,宜亟釐正。

    箕子墓守衛之節,亦當依羅、麗始祖諸陵例,置卒守直。

    」左議政蔡濟恭奏請,令道臣,酌量便否以聞,上,可之。

    至是,觀察使樸宗甲狀啓曰:「今日之崇報箕聖,當以師道,書院之稱,未爲不可。

    府內旣有崇仁殿,以奉位版,則豈可一城之內,又設二殿?至於日用中丁,宜卽釐正。

    」濟恭復奏曰:「道臣旣以一殿之內,疊置兩殿爲難愼,則改稱仁賢學宮爲宜。

    且臣於此,有區區愚見,箕子墓,人或有然疑之議,而但天使以箕子墓三字,書之碑面,則中國人亦以爲箕聖衣履之藏。

    夫我朝凡於祀典,雖屬前代陵墓,靡不畢擧,而獨於聖人之藏,未有寒食一開門之禮,臣之意,別定守直,義起歲一祭之禮,恐不可已。

    」上,詢于諸臣。

    右議政李秉模曰:「院是講道之所,而箕聖所傳者道也,書院之稱,恐不必改。

    至於墓祀,異於廟饗,崇奉之道,初不在於創新禮而立新典矣。

    」漢城府判尹金文淳、上護軍金持默、開城府留守黃昇源、是濟恭議,刑曹參判徐龍輔、原任奎章閣直閣金祖淳、承政院右承旨洪仁浩,是秉模議。

    備邊司堂上李書九則曰:「中國亦有箕子墓,則在平壤者,豈出傳疑?享祀之不擧,非有歉於崇報。

    創行新典,恐難遽議。

    」敎曰:「東國稱小中華,而三韓以前,大樸之尙爾,儀文多草創,至今未遑於應行之典禮而然乎?與院名一款,更令禮判,博考指一草記。

    」 ○召見鹹鏡道兵馬節度使曺允精、濟州牧使曺命楫,辭陛也。

     ○以吳載徽爲京畿水軍節度使。

     ○敍前捕盜大將徐有大,仍任禁衛大將。

     ○司諫鄭來百,上疏請立聖志以懋實政,採群言以收實效,節財用以究實惠,優批嘉納。

     ○旌龍仁樸女之閭。

    樸早寡孤居,隣人樸三奉,夜入刦縳。

    樸脫身逃走,飮滷而死。

    觀察使李在學,以其狀聞,命依豐德樸女例,旌其閭,三奉,令推官訊推,施以當律。

     5月25日 ○甲子,以柳孝源爲右捕盜大將,尹師國爲漢城府判尹。

     5月26日 ○乙醜,執義沈奎魯,疏請鑿浚陂池,禁斷道傍茅茨假家,以備火患,批曰:「鑿堤疏池,與街前造家之禁,皆舊例也。

    一時竝擧,不近於擾民乎?」 ○重修鹹興本宮豐沛樓。

    北靑府使申大尹,以監蕫勞,陞通政。

     5月27日 ○丙寅,次對。

    上,憫旱,詢祈雨當否於右議政李秉模,秉模曰:「凡人疾病之極,必呼父母,而其在事天之道,宜存瀆煩之戒。

    更觀晦前不雨,始行恐宜。

    」上,是之,命備邊司,關問諸道雨澤多寡。

     ○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宋煥箕爲司憲府大司憲。

     5月28日 ○丁卯,雨。

     ○領中樞府事洪樂性上箚,陳久病痰火,醫言江水爲當劑,乞許便宜往來於江榭,批曰:「夙宵顒若之餘,甘澍霈然,測雨器水深,且近半尺,爲三農慶幸。

    中書重任,卿旣缷解,膏車秣馬,徜徉乎鏡湖綠野之間,安往不可?卿其隨便盤桓,如箚之請。

    」 5月30日 ○己巳,以蔡弘遠爲吏曹參議。

     六月 6月1日 ○庚午朔,禦明政門,親試關北功令儒生應製。

    先是丙辰,敎曰:「古則北道多出招旌之士。

    千裡之地方,旣非十室小聚,則忠信之士,特未聞耳。

    近久寂然,安知非分敎之失其方乎?年前關東被選於經義者,定爲分敎官,此例當用於此道。

    且此道道科,已爲多年,令廟堂,嚴飭關北守令,就裡社拔其尤,就一邑,通取幾人,報于道臣,道臣更叩其能否狀聞。

    至於通經之士,道伯誠心搜訪,亦爲狀聞。

    」是歲三月,道臣趙尙鎭,以經工生一人,功令生一百九人,抄擇以聞,上,下三經四書疑義條問五十三條,又下詩、賦、表、策題五道,命前承旨李益運賫往,經義則令地方官,就問其家,功令生則與道臣李鼎運,分日試取,封券以進。

    禦考取三下以上八十人,令道臣給糧馬,許赴泮宮食堂,至是畢至。

    上,親臨更試,取賦優等生員李燮等九人,竝許赴殿試。

     ○命故判書尹卓然,合享彰義祠。

    前承旨李益運啓言:「鹹興彰義祠,卽壬辰倡義十二人腏享之所,其時道伯,卽尹卓然也。

    十二人中,卓然幕裨過半,且考鹹興人文德敎《壬辰錄》,則卓然募得義士,部分義旅雲。

    建祠之時,宜其竝享,而以將幕體例不爲擧論,大是欠典。

    宜一體合享。

    」從之。

     ○命永興所在交濟倉,還設於高原舊倉基,從李益運言也。

     ○以李敬一爲吏曹參判,金華鎭爲判義禁府事。

     6月2日 ○辛未,《鄕禮合編》成。

    先是,乙卯惠慶宮週甲慶辰,下綸音,令京外修明鄕飮之禮,又命閣臣等,裒集歷代鄕飮之儀,將頒之中外。

    會,右議政尹蓍東言,鄕約不可偏廢,上,以鄕約但可行之於一鄕,若自朝家,立法頒行,則易緻蔑效而有弊,難之。

    蓍東力請行之,遂命閣臣徐有榘、禮堂閔鍾顯等彙輯。

    禮曹啓言:「《鄕飮儀注》及《鄕約》,自臣曹,頒之中外,俾各遵行事,旣承成命矣。

    臣等竊稽鄕飮之禮,具載《儀禮》經文,按而行之,儀則燦然。

    而夷考歷代史志,損益不一者,誠以時措通變之義,不得不然也。

    《國朝五禮儀》所載儀注,參互古今之典章,允爲昭代之成法,則固無待乎別爲撰定。

    而今此頒行之書,旣已備載歷代儀節,苟有博雅好古之士,自當就此,而折衷闊狹。

    惟在於中外有司之臣,對揚之如何。

    至若鄕約之法,昉於宋儒呂大勻,而朱子取其文增損之,誠萬歲通行之良法也。

    呂氏全文,不傳於今,而惟朱子增損之本,載在《大全》集中,則中廟十四年,宣廟六年所頒鄕約之爲此本,可推而知。

    今遵祖宗朝故事,以朱子增損《呂氏鄕約》,頒布於四都八道,而厥或風俗異宜,推行有礙,則隻於鄕飮行禮之日,略倣三代讀法之儀,司正緻詞後,別定有文詞者,讀約文一遍,俾各肅聽而退。

    則亦可爲一擧兩得之道。

    令諸道臣守宰,使之參酌時務之宜,彌綸可行之方,無負朝家導禮迪敎之本意。

    若夫京城之不可設法行之,中廟朝聖訓,昭揭《寶鑑》,先正臣宋時烈,亦有輦轂之下,鄕約不着題之言,誠使搢紳章甫,相勖以禮,相觀以善,爰及庶民,是則是傚,雖無鄕約之名,自有鄕約之實矣。

    至於冠婚二禮,造端托始,爲聖王所重,而邇來鄕曲之中,鮮有備禮者,雖緣俗習之漸降,亦由聞見之固陋。

    謹遵睿裁,附載《司馬氏書儀》、《朱子家禮》、《國朝五禮儀》于編下,俾遐邑僻裡,皆得以講而明之,於是乎鄕禮之規模悉備,節文鹹秩。

    于以孝悌興而禮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