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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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對,已有筵敎,昨又點下於前望。

    今觀疏本,滿紙胡嚷,無非反詈之談,皆屬薄物細故。

    稱以辭職,忽附徐判府一事於紙末,簸揚慢弄,無所不至。

    究其旨意,專事構誣,必欲甘心而後已。

    判府事果何如人也?誼均勳戚,身佩安危,蓋其樹立也、秉執也,屹然爲義理主人故耳。

    然以架虛鑿空之說,挺身向刃於此大臣,以爲鉗制欛柄,此豈一得孚口氣而已?大抵近日廷臣,視《明義》一部,作一笆籬邊物,畢竟馴緻得孚,予則曰非一朝一夕之故。

    藉令竄殛之典,施於得孚,此何異怒室而色市?舊例,臺臣之劾大臣者,皆不免流竄之擧,況以判府事地處,有此遭罹,此而循常勘斷,繼此大義,愈益湮晦,人心無以底定,將使嫁禍之徒,售其網打之計。

    尹得孚絶島定配。

    」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時、原任大臣,以罪未蒙勘胥命,諭以勿待命。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出城,遣承旨敦諭。

    命善附奏曰:「臣之前後筵奏,每以開言路爲目下第一義。

    今於勤攻之言,遽有摧折之擧,究厥所由,實緣臣身,此尤臣難進之一端。

    」敎曰:「卿以尹得孚處分,謂之摧折,又以極口搆捏之說,歸諸勤攻之科,此事若不明示好惡,則豕躅之漸,將至負塗。

    所謂《明義錄》一部,束之高閣可也,卿豈忍看作一己私事,反欲替引而救解之耶?是豈杜言路也?槪欲堲讒說耳,卿之執此爲辭,大非所望於平素,竊爲卿惜之。

    卿之地處,異於他大臣,見俄下傳敎,固宜登時造朝,痛陳矯俗扶綱之方,奈之何逬處江舍,有若進身無路者然耶?卿須念君臣之大義,須卽入城,聽予面諭。

    」 ○應敎李魯春上箚曰: 蔡濟恭之罪,可勝誅哉?眞贓已露於淩犯,兇言莫掩於詬罵。

    年前三司之章,已成斷案。

    壬寅正月朝參時,大臣筵奏出,而此賊逆節,益復彰著。

    惜乎!大臣之前後二言,判成兩截,懲討由是渙散。

    噫!彼大臣雖不足道,而豈可使公議,緣此一大臣而壞了無餘哉?伏願廓揮乾斷,依律處斷。

    至於尹得孚之疏,右袒兇逆,搆捏義理主人,其心所在,昭不可掩,其所排布醞釀,必非渠一人之自辦。

    請設鞫嚴問。

     批曰:「第一件事,忽又提起,抑何故也?第二件事,本事非不怪駭,律名有關後弊。

    」 6月7日 ○庚寅,洞諭諸臣綸音曰:「近日又以重臣蔡濟恭事,鬧端層起,彈章沓至,朝象之波蕩,姑捨是,予誠應接不暇,殆忘寢食。

    予於此重臣事,必靳持不賜許可,是豈但爲重臣地也?予之本意,前後筵席,言之詳矣,諸臣則聽我邈邈。

    以至持論之峻者,謂予以曲庇太過,其次,認以急於鎭安,姑且兩是之,以爲漫漶之計雲者,此皆不知予本意也。

    曰曲庇、曰鎭安,亦有許多般條理,不當曲庇處曲庇,不當鎭安處鎭安,則反貽世道無窮之害,將使趨向靡定,俗習日渝,予雖否德,寧忍爲是?苟使重臣之釁犯,有眞贓斷案,塗人耳目者,此大同之國論也,予雖欲曲庇而鎭安,得乎?予當洞言之,諸臣須靜聽之。

    所謂丙申春事,不特今日臣子之所不敢追提,原案業已洗草,到今憑考無所。

    伊時昭晣慰譬之敎,重臣辭疏中悉言之。

    所謂:『壬寅春事,李判府擧條,以與某也圖翻,某時鞫案一款,聞於某也家人雲。

    』而今其家人,或死或竄,元無指的憑問之地。

    言根豈可質於大臣?雖大臣,亦豈必知之?外此被論事件之難以査究,皆如兩年事,重臣遭罹顚末,大體不過如斯而已。

    卽此可以知予本意,不在於曲庇。

    又不在於鎭安。

    噫!朝廷之擧措,莫大於刑政,若以一毫不分明之跡,遽置人於極律重辟,其可以服人心而懲亂賊乎?一重臣之生死,固不足費慮勞心,所可懼者,刑政之乖錯也。

    予若牽於盈庭之聒耳,不得已隨衆唯諾,世之具眼者,以予爲何如主也?且莫畏者公議也。

    百歲在前,千歲在後,國史書之,野史記之。

    人君不恤刑政之乖錯,是不畏公議。

    公議不畏,而其國不殆者,予未之聞也。

    惜乎,今日廷臣之念,未至此也。

    因此又有切可笑者,第一件事,諸臣更無敢剌口容說者,以其不忍言、不敢道也。

    然則今日之所請,均是一事,而前所中止者,近復追何也?且以第二件,以下事言之,或落空或證絶,而自有日前一宰臣辭疏,忽又如是煩浼,朝廷之擧措果得宜乎否乎?予誠爲諸臣面發騂,不知所以爲諭。

    至若昨筵請罪之擧,又何爲而發也?朝廷處分,惟當執其跡而論斷,未知誅心之律,見於經傳耶?載於律令耶?藉令尹得孚有阿好顧戀之心,密受其指使,觀其疏語,實莫曉某段某句,爲證據之端,況其事件之大於是者,以證據不分明,不曾加罪於前日。

    乃反勒成於今日,則當之者亦可以畏服耶?又以事關義理,不可不嚴懲雲爾,則此亦有不必然者。

    隻將露蹤之得孚,加之以流放竄殛,固無妨,而自得孚之至親、切友,株連猶不可,況重臣與得孚,臭類不相似者耶?昨筵諸臣之言,或以予有若私好於重臣者然,是何不成說之甚?丙丁以來,亂逆疊出,如龜、麟之地處,苟其幹犯,莫可容貰,予皆不費聲色,一一以其罪罪之,未始有屈法而伸恩。

    其他位至崇秩人,罪惡貫盈,情跡彰著,竝置常憲,無少留難,予之優於勇斷,諸臣庶亦知之。

    執此究之,予何所惜於重臣,嚴於前而忽於後,使刑政,判作兩截耶?前日請罪之事,禁令昭在。

    今番聲討之擧,輕重自別。

    噫!惟今十行縷縷,予意豈欲徒然曲庇,徒然鎭安也?一日二日,上下相持,朝象之波蕩,更無可言諸臣,然猶爭執不已,已有向時受敎。

    予言不再。

    」 6月8日 ○辛卯,敦諭判府事徐命善曰:「以卿處地,有卿遭罹,人心之陷溺,世道之危險,胡至於斯?予心痛惋,屢日而未已。

    噫!卿之所以秉執而事予者,惟是義理二字,亂賊有所懲畏,綱紀賴以維持。

    念卿鞫躬之誠,旣同休戚,顧予托膂之義,每思裨補。

    雖暫閑養於樞府,無間倚重於勻軸,而豈料釁孽之輩,有此搆捏之擧,緻使卿蒼黃去朝,棲屑在野?敷心之諭,非止縷縷,而進身之期,尙此遲遲,反孤倚毗之眷,徒切虛佇之望,予懷愕眙,不啻如失,國體損傷,殆欲無言。

    卿若一向牢執,不思改圖,則非但朝象之泮渙,無以收拾,將見羸豕之蹢躅,莫可沮遏。

    以卿體國之悃、鎭物之量,苟能念及於此,公私輕重之分,想不待予言之申複。

    卿須體寡躬之勤諭,顧時事之至艱,卽日造朝,聽我面諭。

    」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上疏曰: 臣三載元輔,一未對揚,時象之睽乖,國事之泮渙,莫非臣罪,而彼以勤攻,有此規正之論者,誠爲頂門一針,受謝之不暇,豈或有慍怒之意哉?臣之所自悼者則有之,臣家世謹拙,立朝無援,權之一字,太不襯着,豈意衰朽之年,受人詬斥,若是之危怕哉?特臺臣未察臣之實不然耳。

    夫臺閣之紏官師,未必萬言萬當,而聖帝明王,無不優容假借者,或恐讜論由此寥寥。

    今臺臣一言論臣,而遽被荒裔之斥逐,則設令臣作威作福,眞如臺臣之言,人將視以爲戒,其爲世道之患,當如何?此臣所以申複仰陳者也。

    惟願早被重勘,以謝公議。

     批:「以予之所以倚卿者甚事?卿之所以事予者何義?《明義》一書是已。

    是書也扶綱常、正忠逆、明好惡、定趨向、嚴隄防、撐天地、亘宇宙,而不泯不沫者也。

    藏之王府,信如關石和勻,奠于邦家,重於九鼎、大呂,是書之作,豈徒然哉?將所以君臣上下,闡明是義也。

    以是卿於秉軸之後,半部治具,專藉是篇,事關懲討,則卿皆慨然應諾,奮不顧身,此豈卿有大好惡於其間哉?其國耳公耳,矢死靡他,抑亦婦孺走卒之所共誦也。

    奈彼匪類之調戲官家者,抵掌咬牙,必欲甘心於卿久矣,早晩彈章,予爲卿待之。

    噫!彼滿紙構誣,誠不滿一哂,惟予在,在卿何?予不暇爲卿憂,而竊爲世。

    道憂也夜下備忘,卿果詳悉未?顧今王綱不振,釁孽萌心,一部《明義》,無地可讀,而朝廷之刑政失平,人心之去就靡泊。

    昨日處分,此豈爲重臣而然哉?所以服人心也,所以靖朝廷也。

    予之苦心,卿想默會,俟卿登筵,當有洞諭。

    此果何等時也?使義理復明,亂賊知懼,任國家安危之責者,非卿伊誰?然則卿之所以逡巡者,一己之廉防也;予之所以敦勉者,萬世之彜倫也。

    以此較彼,其輕重大小,果何如?予不多誥,卿須卽日入城。

    至若疏末雲雲,虛受之量,實切欽歎,而卿何不念世道至斯耶?竝冀卿之諒之也。

    」仍命亞卿傳諭偕入。

     6月9日 ○壬辰,召見判中樞府事徐命善。

    上曰:「向來李福徽疏,非無心而發,故尹得孚事,固已慮之,今果出矣。

    大抵前日宮筵下敎,亶出予之苦心至意,而不逞之輩,乘機嘗試,卽此一款,槪可見矣。

    」命善曰:「臣則登筵,得孚則尙在罷謫,此尤臣難安之端。

    乞收得孚罪名,仍賜臣長暇。

    」上曰:「卿豈可遽退耶?人言付之勤攻之科,卿則益勉自重之道宜矣。

    」 ○竄前應敎李魯春于雲山郡。

    敎曰:「首陳事,自有受敎,如不以受敎爲無足信,則焉敢無難拖及,甘抵冒犯之科乎?又若大臣事,揷入句語,看之未半,不覺駭惋。

    其詞鋒之淩踏,話頭之乖悖,此自有言疏以來所未見、所未聞者。

    大臣予所苟禮也,無論言之是非,就事論事,尙或謂之勤攻闕失,而今以不足道三字,一筆句斷,其他侮辱之說,極口噴薄。

    此而尋常勘罪,朝廷體統,將至於掃地盡矣。

    前應敎李魯春,亟施竄配之典。

    」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以李魯春疏語,上箚自引,批以安心勿辭。

     ○時、原任大臣聯箚略曰: 伏見夜下備忘,彼逆滔天之罪,諭之以無憑,臣等沫血之義,責之以起鬧。

    又申前受敎,作爲禁言之防限,臣等請就聖敎而仰復焉。

    有曰:「獄案已洗,憑考無所,飜案一款,參證已絶。

    」一則以濟恭之緻辟,歸之刑政之乖錯,一則以請討之中止,竝與元惡而欲恕。

    末又以尹得孚無所幹連,疑以勒成。

    噫!草雖已洗,罪則自在,豈可以草之洗而掩罪之露也?締交權兇,圖飜鞫案,聞於權兇之家人,發於大臣之筵奏。

    所謂家人竄者尙在,豈可謂憑問之無所耶?彼尹得孚疏,藉曰:「非濟恭之指使。

    」顧其形迹,自歸相聯,至於濟共之罪,豈以得孚疏,而有所增減也?臣等之請,何嘗以株連於得孚,勒成於濟恭耶?伏願收還昨下備忘。

     批曰:「第一段,予不更費辭敎。

    辛醜七月二十一日傳敎,庚子十二月二十五日筵話,謄出一通,貼黃紙尾,卿等覽可悉之。

    第二段,以家人之竄者尙在,謂之憑問有所,而槪其被謫在庚子秋,發論在壬寅春。

    本事關係,何等至重,而以大臣體國之誠,豈可以三年前所聞之事,始言於伊時耶?予於日前備忘記,隻將大臣豈必知之六字,漫漶說去者,辭令不欲暴露,兼爲大臣庇護。

    到今卿等旣以比申複于予,予始不得不明言之。

    惜乎!卿等之不念忠厚之風也。

    所請備忘還收事,幷宜不允。

    於是乎予不免積拂,卿等竊冀卿等之恕察也。

    」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又以諸大臣箚批句語胥命。

    敎曰:「諸大臣箚批中雲雲事,予意出於爲卿等,救護之申暴之。

    雖使卿十疏卞明,何以加此?意謂卿諒予至意,忽有此待命之擧,未知所執何居,予誠不勝駭惑。

    」 6月10日 ○癸巳,持平李彥祜上疏討蔡濟恭之罪,因請設鞫得情。

    遞其職。

    又敎曰:「以備忘中兩段說話,乃敢張皇敷陳,至以原案等說,無難說去,至於所請律名,卽近日諸臺所無之口氣。

    今此處分之隻施末勘,蓋以不足深責故耳。

    前持平李彥祜,削去仕版。

    」 ○正言李尙度上疏曰: 尹得孚,以奰慝之性,回譎之姿,廢枳經年,幸蒙甄錄之恩,得廁臺閣之列,反投一疏,專事反詈,至於攙及判府事徐命善事。

    惟意搆捏,恣其噬囓,丙丁以後,百怪層生,而此大臣昭闡國是,屹然爲義理主人,故群憾鹹萃,毒鏑先叢。

    噫!彼蔡濟恭聲罪緻討,不啻幾人,而其峻正森嚴,未有若此大臣之年前筵奏者也。

    蓋自國榮、德相逆節彰露之後,一種釁孽之徒,外示革面之狀,內懷逞怨之計,故得孚之年前一疏,造語巧黠,遣辭憯毒,及至今番,敢於自訟之章,叫嚷捃摭,無所不至,其旨意皦然可知。

    噫!蔡濟恭罔赦之罪,尙未克斷,故此等醜類,每如是假托而跳踉,臣謂蔡濟恭先施島配之典,尹得孚拿鞫得情。

    向來金夏材,以尹得孚疏通事,與銓郞爭詰於政席,前後兩疏,顚倒矛盾,得孚今日之擧,安知不醞釀於其時耶?論其形迹,宜置重勘。

    臣謂吏曹參判金夏材,先施譴削之典。

     批曰:「昨於大臣箚批,謄示筵本,重臣事,任爾所欲爲。

    設又更言,予之所執,俱在李得臣處分時筵話矣。

    況依庇德相雲雲,尤是初聞。

    然則當以何罪竄配可乎?己亥秋德相疏後首攻者,此重臣雲耳。

    尹得孚事,拿鞫雖與設鞫自別,而島配大臣,猶請反汗加律,非所以安其心,不允。

    金夏材事,醞釀二字,不已過乎? ○執義兪彥脩,上疏討蔡濟恭之罪,仍請寢金文淳罷職不敍之命,尹得孚設鞫得情。

    批曰:「不敍亦雲末勘,設鞫有關後弊,不允。

    」 6月11日 ○甲午,以金憙爲吏曹參議,徐晦修爲司憲府大司憲,南玄老爲司諫院大司諫。

     ○親試抄啓文臣。

     6月12日 ○乙未,《弘文館志》成。

     ○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黃昇源爲吏曹參議,金履素爲禮曹判書,徐有寧爲工曹判書。

     6月15日 ○戊戌,諭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卿豈可自處以外廷臣耶?畀卿訓局都提擧,間又行大將事,凡幾次矣?卿可默會。

    丁酉以後,團束自別,于今八年,都相及主將,未嘗遞改,予亦視之若頗、牧,然部下將官,未必人人得人,則必須兩等考課,可以黜陟,此事關係,豈不重大?所管他司,雖不磨勘,本局決不可任置,予方臨殿,待貶目入來,然後京司啓本,始可開坼。

    卿須諒之,卽爲擧行。

    」命善胥命,屢加敦勉,有躬駕迎之之敎,命善惶恐趨入,命入侍。

    敎曰:「卿之處義過矣。

    予所以屢下促敎者,非不知敬禮之義,而不如是則無以勉出故也。

    」命善曰:「臣雖無似,名以大官。

    遭罹之後,便卽揚揚赴公,自同無事,則臣雖不足言,而國體果將如何?此所以寧被罪而不敢承命者也。

    」上曰:「卿則以今日世道朝象,爲如何耶?隄防不嚴,義理益晦,人心至於陷溺,俗習甘於玩愒,今年不如去年,明年甚於今年,雖謂之日非可也。

    予之所倚以爲治者,惟輔相,而今則好惡不明,趨向靡定。

    今日之是甲而非乙者,明日則反是乙而非甲,毋論事之當否,義之曲直,惟視時議而俯仰,初無擔着明張底意,夫有國然後有其身,無其國則大臣亦安得自有乎?大臣如此,卿宰如此,下至於微末庶僚,悠悠泛泛,似睡非睡,如此而其國能安者,未之聞也。

    以蔡濟恭事言之,大臣、三司,譁而攻之者,何嘗有一半分眞贓之把捉者乎?忽於尹得孚疏出後,群起衆斥,指無謂有。

    夫刑政有國所重也,雖在尋常庶獄,必得其十分精實,然後流放竄殛,無所不可。

    而名曰討逆,如此無形迹沒摸捉之事,前古史牒之所未聞、所未有者也。

    且卿以尹得孚疏,爲孰所指嗾也?蔡濟恭則聲討雖甚狼藉,臭類不啻馬牛,豈可以依俙然疑之迹,勒歸之於不幹之人耶?至若宮筵雲雲,其設心造意,尤極巧密,予則以爲蔡濟恭不足疑也,宮筵主人亦不必疑也。

    別有一種不逞之徒,背馳國是,血戰公議,乘機俟釁,必欲甘心於卿家者矣。

    卞莊之術,明若觀火,此輩不除,則朝著無淸明之日。

    今日諸臣,若嫌薰蕕之同器,早效鷹鸇之逐鳥,則予雖急於鎭安,豈無所以處之者乎?惜乎,諸大臣之誤國至此也。

    今日筵敎,大臣聞之,必以爲不安,而國事罔涯,憂虞弸中,臨殿待卿,略布心曲。

    從今以後,勿以卿之一身廉隅,復事自引。

    」仍命行訓局貶坐。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副提學。

     ○校理李祖承上疏曰: 臣粗有疾惡之性,難回偏係之論。

    乃者尹得孚疏出,觀其辭氣,便一急書,其所搆捏,殆無倫脊。

    臣之向來力塞於注擬之際者,斷斷苦心,亶在於明淑慝而嚴隄防。

    渠若有一分嚴畏之心,當前望點下之後,宜卽改心服罪之不暇,而挺身護賊,血戰公議。

    大抵其疏攙及諸人,而伊究其本,緣臣一人而發耳。

    隻以一言可否,乃至義理堙晦,怪鬼疊出,國是靡定,此莫非臣之罪也。

     批以勿辭。

     6月16日 ○己亥,命前縣令洪守榮復職調用,以慈宮誕辰隔日也。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6月17日 ○庚子,上禦春塘臺,行儒生殿講。

     ○副校理申耆上疏,討蔡濟恭之罪。

    仍言:「濟恭頃日到院之疏,尤爲絶悖,所引樂毅書中,恐傷先王明一句,是何語也?渠旣以在趙之樂毅自處,則其語脈之陰慘,指意之窮兇,是豈事萌心而發口者也?其意無君父,眼空朝廷者,莫非殿下容代之過也。

    殿下臨禦以來,未嘗罪一言者,而獨於論濟恭之人一切反是,大臣之廷爭,儒臣之箚列,辭敎過中,處分乖當,全無敬禮之意,實欠恢聽之量。

    金吾之胥命絡繹,邊塞之行遣蒼黃,不料聖明之世,有此顚倒之擧也。

    儒臣一箚,差強人意,而畢竟處分,與右袒兇逆,攻斥義理主人之尹得孚,同歸竄謫,李彥祜之疏,粗效一日之責,而刊版之命,亦係摧折。

    甚至臺閣之臣,鹹懷顧瞻之習,迄無明張之擧。

    伏願亟允諸臣之請,收還伊時絲綸之過中者,特寢言者之以言獲罪者,以光聖德焉。

    」批曰:「重臣未徹疏中句語事,爾何妄率至此?伊時,絲綸收還事,予有積費商量。

    收還二字,非可論也。

    大臣,予固尊禮,而目見其不是處,噤口不言可乎?至於李魯春、李彥祜等勘罪事,出於示好惡之意也,可謂以言獲罪乎?」又敎曰:「重臣向來所遭二件事,予旣爲重臣伸晣無餘,雖以媢嫉之人,無計容喙,則忽又艱覓未徹疏中一句語,勒加之罪,極意搆捏。

    此路一開,流弊豈止於一重臣。

    其他滿紙煩浼,屑越甚矣。

    似此氣習,若不早加嚴防,朝著殆無完人而後已。

    校理申耆,削去仕版。

    」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6月19日 ○壬寅,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6月20日 ○癸卯,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曰:「臣病狀漸?,而特以輿疾之義,強策入來矣。

    」上曰:「旣有故事,故向日箚批,貼黃以送。

    一則李顯永上疏時事,一則李得臣處分時事。

    此非予欲塞言者之意,大臣率諸宰懲討,是何等大事,而其始也,旣無頭尾,其停也,雖緣事理之當停,而外面看之,又無節拍,事之不誠,孰甚於此?今又忽地請討,貽戚予心。

    論以事理,則《語》曰:『明其爲賊,賊乃可服。

    』今此重臣之罪,有何可明之端耶?今之討罪有二件事,而第一件事,洗草之後,無可憑攷。

    第二件事,予於此批答,亦未能細及,而蓋其家人雲雲,不成說。

    其家人旣於庚子七月竄配,而壬寅正月,大臣始言之,抑於其間,以言語書劄,相通於家人而知之乎?不然則三年後,始爲筵白,亦可謂緩於討逆。

    又有一說,文字抉摘,固非朝廷之美事。

    且重臣文字口氣,或自如此,何必深罪?未徹之疏,不可成案,且車蓋亭詩成案,亦是元祐諸賢失着,則今豈可效尤,而不顧開荊棘之嫌乎?重臣向疏衛玠雲雲,亦是不善爲之語,予亦爲重臣惜之,然以此爲逆可乎?前兩件事,旣不敢復言,又以此成罪,未見穩當也。

    」存謙曰:「文字之罪,本非大何,而今濟恭之素有負犯者,又有此悖慢之語,故輿情益拂鬱矣。

    」上曰:「朝廷事,誠可笑。

    自丙申至于今九年之後,始以此事爲言乎?予於此事,一番提說,則五內悲霣,卿等何其不難爲說耶?」左議政李福源曰:「臣等豈敢爲貽慼之擧?而惟是嚴正厥罪,還收備忘,然後世道朝象,始可鎭安。

    」右議政金熤曰:「聖敎縷縷,而更有陳達,則眞若不體聖意,而擧世公共之憤,終不可遏也。

    」上曰:「本事,卿豈不領會耶?」熤曰:「觀其句語,則分明是悖慢之說,豈可以文字之罪而略之乎?」諸備堂齊進曰:「一國之論,殿下安得不許施乎?」上曰:「蔡濟恭,誠若有罪,一臺臣足可討之,今日擧措,豈不過當?」熤曰:「漏網之說,雖或有之,而竝其罪案而亦不得明,誠可悶也。

    」上曰:「決難句斷,而擧措如是,國體大損。

    今日朝廷,卿等誤之也。

    一向相持不得請,則卿等自有引去之路,而卿等引去之後,朝廷何以處之耶?近來朝象風俗,全不成說,中夜思之,不覺背汗。

    不改此習,則蔡濟恭雖依卿言施罪,世道終難鎭定矣。

    」熤曰:「蔡濟恭若不嚴討,則臣等被罪,然後事面始有着落矣。

    」上曰:「卿雖自引,蔡濟恭決難置辟。

    大臣引去,雖非細故,國之刑政,豈可顚倒乎?」存謙曰:「若使蔡濟恭無他罪案,則卽此看殺衛玠之語,實合譴罷。

    而此等事,反爲緦小功之察,有不暇論矣。

    」上曰:「第一件事,到今不可言。

    若其第二件事,李判府,三年後始言,豈可謂眞案乎?其所謂竄者,卽樂彬也。

    樂彬旣竄之後,大臣安得以酬酢乎?今日卿等,亦當往問蔡濟恭之事於其子姪乎?若如是則反有傷於李判府,卿等獨不念此乎,其亦不仁矣。

    」兵曹判書徐有隣曰:「此事,特始發於李判府之口,而便是國言也。

    」上曰:「其時延恩門入侍大臣,亦有雲雲矣。

    」熤曰:「其時,蔡濟恭章奏,口氣可怕,而大臣膽氣本小,故奏對如是矣。

    」上曰:「卿亦失言。

    大臣豈?於蔡濟恭耶?」熤曰:「臣等被譴,然後事面可成矣。

    」上曰:「爲一重臣,豈可罷三相乎?」存謙曰:「如臣無似,忝居首席,不得沫血請討,先被郵罰,是所望也。

    」上曰:「卿之病勢如此,一得休養,亦似無妨。

    」福源曰:「臣意則不然。

    若以此事之不當請,而被罪則非所願也。

    」禮曹參判徐有防曰:「蔡濟恭逆節悖說,一言蔽之曰君父之讎。

    不可不明示典刑。

    」上曰:「何謂君父之讎?」熤曰:「宰臣所謂君父之讎者,果是矣。

    今則不但處分之不下,竝與明示好惡之敎,而亦不誕宣,惟願遄被譴罰。

    雖以臣等私憤言之,君父之讎未復,豈可爲人乎?」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聯箚,請討蔡濟恭之罪。

    批曰:「半日爲卿等所困,不免因此飮暑,方用治暑之劑,要卽差可。

    際見箚本,全篇是朝筵陳談,今雖欲作答,予亦別無新語。

    卿等亟撤所請,毋至重誤國事可也。

    」 ○備邊司提調金華鎭等,退而上聯疏,請討蔡濟恭之罪。

    敎曰:「刑政乖戾,其國不殆,予未之聞也。

    否則予何所惜於一重臣,日以阻搪言路爲事耶?予之商量,非等閑商量,諸臣尙不知予意之堅定乎?抑務欲角勝而後已乎?自有日前箚批及備忘記,第一件事,旣不敢復提,則猶且斷斷。

    第二件事,甚至捏引辭疏句語,群咻而衆斥。

    自予觀之,益覺其露拙。

    諸臣事,殆有甚於邢七之狼狽,可哂且可悶。

    今日備堂聯疏之擧,又何等怪底擧措?位至重宰者,劻勷如許,諸臣不足恤,後之視今者,謂朝廷有人乎否乎?位著苟艱,雖曰無以備位,苟欲求之,亦豈患無人?似此卿宰,決不欲含垢容置。

    聯陳備堂金華鎭、徐有隣、徐有慶、嚴璹、李??、李在簡、金履素、徐有寧、李柱國、李昌運、徐有大、徐有防、沈豐之,一竝罷職不敍。

    其中武將出言發論,自與文宰差殊,戎垣亦非數遞之窠,姑施罷職之典。

    」 ○遞吏曹參判金夏材職,以李敬養代之。

    夏材上疏曰: 伏見正言李尙度疏本,則以尹得孚擧擬相爭事詆斥臣身,而其中一句,有若以臣之初疏,隱然歸之於釀成者然。

    噫!其所擧似之由,已悉於向疏,而今番特除之後,忽地攙論大臣。

    夫大臣之秉執樹立,卓然爲義理主人,屹然爲國家柱石,凡所以欲害此大臣者,乃所以爲建德報仇也。

    臣若早知其如此,豈可擧論於注措之間耶?自聞臺臣情外之斥,直欲刎頸刳腹,以明此心而不可得也。

    且臣後疏,旣歸矛盾之科,則亦可見始迷終悔之一端,而言者之以前言持臣,不亦異乎。

     批曰:「本心無他。

    予豈不諒。

    」仍敎曰:「宜令一伸廉隅,特遞其職。

    」 6月21日 ○甲辰,輪對。

     ○領議政鄭存謙、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胥命,又上聯箚引罪曰: 臣等不誠不忠,愚迷顚錯,徒守秉彜之義,薦犯瀆撓之科,竟至於仰煩酬應,緻愆節宣,當此庚炎,進禦湯劑,臣等之罪,萬誅而不足贖矣。

    至於陳疏諸備堂譴罷之命,亦有惶蹙不自安者。

    懲討之請,臣等倡之,譴罷之加,諸堂當之,晏然在職,有關四維。

    伏乞削臣等應遞之職,勘臣等罔赦之罪。

    「 批曰:」目下呻囈,似是暑月常症,豈足煩卿等之慮!所望俾予稍得頤神息慮,則病亦自可祛體。

    卿等之嘉惠爲如何哉?陳疏備堂遣罷事,何幹於卿等,而引以爲難進之大防耶?請罪則大臣倡之,被罪則諸宰當之雲者,卿等於是乎未免失言。

    諸宰之罪,卿等皆欲替引,從玆以往,所謂諸宰有罪,而不加罪,置之莫或誰何之科可乎?況今開政,已至經宿,因卿等不送薦望,銓官之空往空來,凡幾遭矣?卿等須諒須諒安心,勿復替引,斯速議薦。

    「 ○以徐浩修爲吏曹判書,浩修懸牌闕外,終不膺,命問啓。

    浩修以爲:「尹得孚以威權二字,論斥臣叔。

    臣叔戒臣以『無蹈銓衡,以避危機。

    』區區私心,必欲不負臣叔之訓。

    」翼日,疏申必辭之義。

    許之。

     6月22日 ○乙巳,以鄭好仁爲兵曹判書,洪樂命爲禮曹判書,擢吳載純爲工曹判書,鄭昌順爲漢城府判尹,宋載經爲同知春秋館事,金憙爲同知義禁府事。

    時位著乏人,工判以下四望,問于大臣,加望陞擢。

     ○兵曹判書鄭好仁,以聯疏備堂,獨逭嚴譴,引義屢違召,記過拿問,施以削黜之典。

     6月23日 ○丙午,以趙時俊爲吏曹判書,李在恊爲兵曹判書,鄭昌順爲刑曹判書,尹東晢爲漢城府判尹。

     ○領議政鄭存謙上疏引疾。

    批曰:「近見卿神觀消瘦,已以加意將攝之意,昨有筵敎,何至於尋章言懇耶?俟少問視事。

    」仍命禦醫,賫傳補劑。

     ○鹹鏡道觀察使李命植上疏曰: 昨春,尹得孚所懷遣辭,罔有餘地,卽伏聞得孚又申前說,極口醜詆,匿其袒呂之本態,隻擧臣論趙?一事,歸之賣友。

    臣於?,交際淺深,得孚何以知之,強名之曰切友,輒以論劾爲罪?苟使眞有兄弟之情,其於大義理,獨可容護而不言乎?且所謂:「居無何而官位隆赫,特以時諱,人莫之言,權門之傳令軍卒。

    」雲者,此皆臣之大戾也,其罪豈下於賣友一事?而此之不言,隻及於彼者,無亦隻知朋友而不知國家耶?又其所謂:「擠陷坎穽,用意不良」等語,殆無異於街巷憤罵之習,臣不容較卞,至於世道之憂,誠爲不細。

    「淫朋比德,搆殺異己」等語,不但辭語之醜悖而已,禍心透露,掩遮不得。

    昔唐武、裵二臣,獨主討蔡之論,爲隣鎭所惡,陰遣刺客,或死或傷,當時之客,猶爲藏蹤匿影。

    今日之客,乃敢攘臂宣喝,許孟容之論,寂無更聞,而山棚之毒手,已再見矣。

    臣身之爲武爲裵,非朝伊夕。

    竊恐從今以後,人皆視臣爲戒,漢賊莫卞,將不知國家稅駕於何地,豈不誠大可寒心乎?伏乞亟遞藩任,仍刊朝籍。

     批曰:人言不足爲嫌。

    卿心亦豈不諒?「 ○以具明謙爲左捕盜大將。

     6月24日 ○丁未,敎曰:「今對重臣,誦傳壬辰陞資時,先朝下敎,而崇陵外孫,初登正卿,予用愴感。

    海昌尉、明安公主第緻祭。

    忠貞公祠宇,一體緻祭。

    」時吳載純,新陞工判,召見便殿,有是敎。

     ○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聖人,天也。

    其德則中和,其象則尊嚴。

    容受以達聰明,肅殺以行號令,剛柔舒慘,不失時義,然後可以通天下之志,除天下之患也。

    殿下近日以來,辭敎多失平,處分多過中,當肅殺處,施以雨露,當容受處,加以雷霆,宣示備忘,或近於禁切言路。

    査詰傳聞,非所以待遇經幄,臺省譴罰,式日斯降,卿月班聯,一夜殆空。

    臣之耿耿過憂,竊恐萬化之原,或欠虛明,和平之體,未免意必固我之病,發政害事,不止於目下懲討之不行也。

    伏願聖上,益加涵養之工,克奮乾剛之斷,虛心應物,屈己從衆,使強毅有執,寬裕有容之德,各當其用,無少有偏,惟聖上念哉。

    臣濫叨匪據,三載伴食,重以擧措顚錯,進退郞當,旬日之間,胥命者八,聯箚者六。

    昨請討逆,今請被譴,夕而泥首,朝而彈冠。

    臣何敢憑恃寵靈,載罪視事,以重貽四方之譏罵乎?伏乞亟賜鐫免。

     批曰:「箚辭認出匡弼之意,在予可作頂門一針,敢不受而爲謝?附陳引免事,特事勢適然耳,卿則何有?安心勿辭,卽起視事。

    」仍諭曰:「近日爻象之乖剌,擧措之顚錯,是豈卿等之咎?予不能導正,以貽朝廷無限羞恥,一則予也,二則予也。

    予方反躬自咎之不暇。

    此際,卿等長第深引,章箚疊上,朝廷添一紛紜之端,卿等何不諒耶?此意,亦欲使領、右相知之,卿其勉出僚相,共參明日賓對。

    」 ○右議政金熤上箚曰: 「伏以大義未伸,兇逆偃息,苟究其由,莫非臣罪。

    抑臣隱痛者,君臣猶父子,父遭兇人之詈辱,子爲必報之計,而父不諒其心,曲護彼兇,使其子不得一伸,反與之竝立,則其子之痛冤,當復如何?噫!時事有岌嶪之憂,國賊增橫張之氣,一則臣罪,二則臣罪。

    且況懲討之請,臣與諸宰,合辭而同聲,罪均罰異。

    臣雖無似,職是大官,大論未伸,譴罰未同,將何以藉手立朝,抗顔對人,靦然於百僚之道乎?伏乞勘臣罪負,以嚴國法。

     批曰:」朝因左揆批,予意略已及之。

    卿聞知未?噫!予之爰立于卿,豈有他哉?無出於直諒二字,予以是許與,卿以是自任,抑亦廷臣之所共知。

    望卿日陳昌言嘉猷,俾予一政一令,無一不出於正,以之俗套丕變,治敎休明。

    卿須試思之。

    今日朝廷,果似何等時也?刑法,卽礪世磨鈍之具,而卷舌同聲,應之如響,令之俯則俯,令之仰則仰,眞所謂影子世界。

    宜乎卿之憂時慨世,不欲藉手立朝。

    予亦昧昧,不知何辭可能譬解于卿。

    然蕫整之責,捨卿等何以?噫!旣往雖不諫,來庶幾可追。

    卿等克殫乃心,以副予區區期勉之誠,是豈但爲予一人之幸?實卿等之幸。

    卿須安心勿復控辭,卽起視事。

    「 6月26日 ○己酉,領議政鄭存謙呈長單。

    賜不允批。

     6月27日 ○庚戌,諭輔養官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曰:「昨日卽卿等進見日次也,卿等引義不出。

    顧今元子,知思日開,凡於言動起居,政宜隨處導牖。

    卿等雖欲引義於相職,豈或逡巡於本任?玆遣承旨,諭予至意,勿復控辭,分日進見。

    」 6月28日 ○辛亥,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聯箚曰: 臣等目下情地,實有萬萬不獲已者,朝綱由臣等隳矣,世道由臣等淆矣。

    人雖無似,職是具瞻,其進其退,上關國體。

    一邊聯章祈免,一邊束帶赴朝,處義乖謬,擧措苟艱,其爲駭觀聽而羞朝廷,豈細故也?虛銜在身,動輒罣礙。

    乞遞臣等議政之任,俾得隨例效誠於輔養之職。

     批曰:「大臣去就,所係如何,何爲而作此深引之擧耶?予不多誥,卿等諒之。

    輔養之任,何關於廊廟,而輪次進見,未免因此遷延,卿等何不念及於此?況今秋序隔日,新涼欲生。

    左右輔導,此政其時。

    卿等何暇言私?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以副予顒企之意。

    」 6月29日 ○壬子,禦宣政殿,親臨都政。

    〈吏曹判書趙時俊、參議黃昇源、兵曹判書李在恊。

    〉○仍任守禦使鄭尙淳、禁衛大將徐有大、禦營大將李柱國、摠戎使李昌運。

    是日聯疏備堂罷散人,亦敍用。

     ○敎曰:「逢今年,四大臣子孫,有收錄之政。

    況慶恩家人乎?使宗社有萬世磐泰之安,莫非聖後所賜。

    慶恩本家人,近無位至二品者,實非所以仰體先大王眷恤之盛意也。

    右承旨金思穆陞資,當品窠擬入。

    慶恩府院君家,遣近臣緻祭。

    」 ○敎曰:「國之所以維持者,忠與賢是已。

    忠賢遺裔之輒命存錄,非但念其今也,蓋所以樹風聲而勵世敎也。

    大抵忠賢之輩出,莫我朝若,而雲仍之零替,莫近日若。

    收簪之敎,前後相續,而曠世之感,無地可表。

    更以此意,嚴飭東銓,著意錄用。

    先正文正公宋時烈後孫,昨夏旣有收用之命,待窠卽爲調用。

    」 ○敎曰:「今年,卽我先大王禦極之年也。

    舊甲重回,愴慕彌篤,忠賢遺裔。

    才有收用之命,況翊戴之功,如四大臣諸人者,烏可不先施褒奬之典?至於趙、李兩臣事蹟,亦合收錄。

    故領議政忠獻公金昌集,故左議政忠愍公李健命,故左議政忠文公李頤命,故右議政忠翼公趙泰采,故正言忠獻公李廷熽、故執義忠簡公趙聖復子孫,隨窠調用,以示朝家感舊錄孤之意。

    」 ○敎曰:「疏通一事,卽予一副苦心也,旣設言於筵席矣,又示意於絲綸矣。

    至有抄出問議之擧,而廟堂銓曹則一味邁邁,便若無足憑信者然。

    大抵隄防不可不嚴也,苟是名在丹書,親近惡逆者,則枳之塞之,庸何不可,而最是無釁犯、無疵纇,而一被指目,公然枳塞者,統計朝籍,不可勝數。

    近年以來,巨室多廢,情犯稍輕者,尙欲滌瑕,況此無關係之人乎?每政因循,在銓家謹避之方,固得耳,獨不念朝家陶鎔鎭安之至意乎?今番都政,無論文、蔭武堂上、堂下,各令銓堂郞,明白對揚,以爲導迎和氣之一助。

    因此而又有提飭者,善惡不係於世類,忠逆何關於氏族?近有擧一姓,全不擬似於政望者,渠輩雖欲自效,誠無如之何矣。

    又或當時氣味,素不相能,到今轗軻,反坐收司可乎?又況秩卑武弁之一涉幕名者,亦豈可驅諸知情之科,均一地處?或用或否,尤乖朝家核實之政,竝令銓曹,知悉。

    」 ○敎曰:「以仰慰慈宮之意,洪守榮才令調用。

    慈殿本家,近無通籍起居之人,甚用悵然。

    曾在先朝,以豐陵家人,朔望問候事,趙時溥特命除職於故相未復官之前,可以仰認聖意。

    向年金漢耆敍用傳敎,予意已有示及者。

    慈殿本家親屬中,一人調用。

    」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丁範祖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30日 ○癸醜,關北設賑。

    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

    〈公賑,南関安邊、德源、文川、高原、永興、定平、鹹興、洪原、北靑、甲山、三水、利原、端川等邑,高山、居山等驛,總饑民四十二萬五十七口,賑穀三萬六千六百九十一石零。

    北關吉州、明川、鏡城、富寧、茂山、會寧、鍾城、穩城、慶源等邑,輸城驛,總饑民二十萬二千九百六十口,賑穀一萬六千二百五十六石零。

    私賑,吉州、鹹興、牧場、城津、梨洞、雙靑、黃土岐、在德、魚遊澗、吾村、朱乙溫、寶化、廢茂山、梁永、潼関、柔遠、美錢、永達、訓戎、安原、阿山等鎭土卒救急,總賑穀一千七百八十九石零。

    〉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七〉 秋七月 7月1日 ○甲寅朔,日有食之。

     7月2日 ○乙卯,冊元子爲王世子。

    輔養官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上疏曰: 洪惟我殿下,慶祿無彊,泰運方來,乃以吉月今辰,篤生元子,而國本雖定,而禮儀未備。

    殿下上奉兩聖,孝隆養志,欲緻慈心之嘉悅,莫如盛禮之遄行。

    知思漸開,嗜好將萠,賓師之任,講讀之官,秩然備員,朝夕而左右之,則豈不賢於一二賤臣之一月一觀,漫無成效哉?顧今溽暑才收,天氣方新,政屬萬品登成之初,又近千齡慶賀之節。

    亨嘉之會,吉慶所宜建,重離之號,正少陽之儀,論以時義,不亦可乎?漢文帝元年,群臣請豫建太子,帝可之。

    朱子書之《綱目》,爲後世法。

    今我殿下,光禦已八載矣。

    其視文帝故事,不可謂豫。

    伏望誕降明命,亟擧冊禮。

     領議政鄭存謙、領府事金尙喆、判府事徐命善、李徽之、洪樂性,繼上箚疏,請擧冊禮。

    批曰:「此是至重至大之邦禮。

    卿等入來面陳。

    」於是,時、原任大臣、閣臣、禮堂、卿宰、諸承旨請對。

    上禦宣政殿,召見諸臣。

    諸臣齊聲奏曰:「今日臣等,相率登筵,卽擧國同情之請也。

    殿下至今靳兪,固知出於惜福之意,而元子溫文夙就,今日冊禮,亦雲晩矣。

    」上曰:「此實宗主大計。

    予何靳允。

    」仍敎曰:「以元子爲世子。

    」 ○以金魯鎭爲禮曹判書。

    魯鎭啓言:「王世子冊禮,受冊儀節,《大明會典》,有世子年長,則天子臨軒授冊,年幼則遣使冊封於所居之宮之文,而我朝已例,亦因大臣陳達,有遣使授冊之儀,請稟旨。

    」上問領相。

    領相曰:「皇明嘉靖,以沖年行禮之故,命使持節,至文華殿,授皇太子冊寶,我朝亦遵而行之。

    今當遵用此例。

    」從之。

    魯鎭又啓請:「世子宮,各道新産物膳及朔膳,自今朔封進。

    」敎曰:「隻誕日物膳封進,新産及朔膳物膳,幷待冠禮後擧行。

    」 ○文衡會圈七點,吳載純、鄭志儉。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

    前大提學黃景源薦。

     ○以沈豐之爲吏曹參判,金宇鎭爲吏曹參議。

     ○敎曰:「侍講院、講書院,無堂上窠,先朝特命,諭善陞堂上窠,輔德則姑不陞品作窠,而前此名碩之論多矣。

    先朝乙未,亦有筵敎,春坊輔德、兼輔德,作堂上窠。

    」 ○以鄭存謙爲世子師,李福源爲世子傅,黃景源爲左賓客,金鍾秀爲右賓客,吳載純爲左副賓客,鄭民始爲右副賓客,趙尙鎭爲輔德,金載瓚爲兼輔德,金履安爲進善,曺霖爲諮議,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安聖彬爲司諫院大司諫,閔彜顯、金鬥默爲持平,李在簡爲刑曹判書,徐有隣爲弘文館提學,吳載純爲奎章閤提學,鄭志儉爲直提學,以徐命善爲冊禮都監都提調,金魯鎭、李在恊、鄭一祥、徐有寧爲都監提調,金尙喆爲冊封正使,金履素爲副使。

     ○命平安道觀察使鄭民始、楊州牧使金鍾秀竝仍任。

    以徐有隣爲右賓客,鄭志儉爲右副賓客。

     ○展拜璿源殿,仍展拜景慕宮,告慶也。

    還禦宣政殿,敎曰:「位號雖定,凡係糜費,宜有節省之擧。

    此乃惜福之至意。

    輦輿、馬鞍、衣冠、器用,除非冊禮所用,竝令待冠禮擧行外。

    此日供朔膳及諸凡供獻之物,令戶禮工曹,別單書入,待批下進排。

    東宮司鑰,依中官例,司謁中兼察。

    掖隷,則肅廟庚午十六人,先朝丙辰二十人,而予在春邸時,用十六人之例。

    今番,以十六人磨鍊。

    」 ○召見世子師傅以下春桂坊官,諭曰:「卿等之責,顧不重歟?《周書》曰:『罔不在厥初生。

    』漢儒曰:『前後左右罔不正。

    』顧今世子導養之責,專在卿等。

    予所愼簡於卿等者,豈爲應文備數而然哉?蓋欲薰陶德性,訓迪良心,俾我世子,令聞日彰,以基我億萬年無疆之休也。

    」仍命春、桂坊上下番,與右相入對東宮。

    上曰:「春坊設置堂上窠,承旨與宮官,互相往來,意有在焉。

    甲午久任抄啓時,亦有筵敎故耳。

    以宮府一體之意,東宮內侍及掖屬,竝以大殿所屬兼察。

    此意,春坊不可不知。

    此傳敎,載之日記。

    」 ○特賜輔養官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各奴婢五口。

     7月3日 ○丙辰,禮曹以世子宮方物、物膳、節扇數爻啓。

    敎曰:「節扇則例有頒給宮僚之事,依例封進,冊禮日則京外方物、物膳,依例擧行。

    」 ○敎曰:「春坊禮貌官,輔德以下諸宮僚,列書入達。

    聽政前劃出,聽政後點下,曾有定式矣。

    今番新設後,竝依此擧行。

    」 ○禮曹啓言:「庚午年東宮受冊時,有雙童?、空頂幘、七章服,保姆抱奉就拜位行禮矣。

    請稟旨擧行。

    」敎依都監都提調入侍時下敎擧行。

     ○命王世子冊禮後,朝謁進謝箋,時敏堂受賀,依庚午年例,竝權停禮擧行。

     ○敎曰:「向因人日儒生課試時,館閣堂上進參事,已有下敎,而內閣設置之後,館閣之制始備。

    不特課試爲然,此後館閣會議,一體牌招。

    」 7月4日 ○丁巳,召見時、原任大臣、文衡。

    先是,命時、原任、文衡,各製奏文,蓋欲使諸大臣、文任,爛商擇用。

    至是命諸臣入侍,下詢諸議,以左議政李福源所製爲最,命用其文。

    奏文曰: 伏以海外偏邦,世被皇慈,獲延宗緖,謹修藩職。

    至我皇上臨禦以來,視遇罔間於內服,寵眷多踰於常格。

    有籲必獲,靡願不遂。

    隆恩異渥,與天無極,頂戴感祝,銘在心肺。

    今臣有情私之至懇至切者,不敢自阻於仁覆之天,須至登聞者。

    小邦自祖先以來,繼序之初,卽請恩典,以定國本,以繫人心,而臣叨守藩封,今已八載。

    年過三十,未有一子,每念宗事,懍然心寒,幸於再昨歲,上藉皇靈,下賴先庥,臣副室生男某。

    生質粹美,臣妃金氏,取以爲子,國內臣民,鹹願亟請皇旨,豫建名號,而臣念其沖幼,未敢遽有陳聞,今則齒及三齡,知思言動,日覺長進。

    祖先基業之重,庶有所托,臣民期望之切,不可終遏。

    且臣祖母、臣本生母,夙夜所望,惟在於遄蒙封典,獲覩榮慶,臣之區區私情,亦願因此爲一分慰悅之方。

    仍伏念小邦情懇,莫切於建嗣,大朝恩眷,莫重於封典。

    前後祈請,多在沖年,而輒蒙皇恩,特賜準許。

    賤價纔馳於奉表,天使已臨於頒誥。

    榮動下國,恩出常典,曠絶之渥,非止一再。

    伏惟皇上字小之德,如天地之生成萬物;視遠之明,如日月之照臨四方,車書所同,雨露惟均。

    至於小邦事情,最荷軫恤,凡於大小陳情,無不隨事曲循。

    況玆所懇,有異尋常控籲,亦多前後恩例,倘蒙皇上,曲垂諒察,特命有司,亟降恩典,則奚但小邦君臣之銘心浹骨,隕結是期?將見普天率土,鹹仰聖朝柔遠之化,繼世之仁,欽頌感服,無有紀極。

    玆敢不避猥越,悉暴衷悃。

     ○以吳大益爲司諫院大司諫。

     ○大司憲李崇祜上箚進六箴。

    箚略曰: 今我王世子,睿姿出天,岐嶷異凡。

    自夫學言學步之節,以至成德成性之功,罔非殿下所成就。

    我元良命哲命吉,惟殿下;爲堯爲舜,亦惟殿下。

    然其爲道,不必遠求三代,一以英考之敎殿下,殿下之服聖敎者,導迪我元良,則在英考,爲有道之曾,在殿下,爲無憂之聖,豈不休哉?敢爲六箴以獻。

    一曰養德性,二曰擇左右,三曰節居養,四曰戒玩好,五曰勤講習,六曰本身敎。

     批曰:「六條箴辭,言言切至。

    予當隨處省察。

    」 7月5日 ○戊午,以鄭尙淳爲工曹判書。

     7月6日 ○己未,召見時、原任大臣、館閣諸臣。

     ○停守摠兩營秋操。

     ○王世子定名。

    古例,定字行於冠禮之後。

    承旨李時秀援例提稟。

    可之。

     ○以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樸祐源爲弘文館副提學。

     7月7日 ○庚申,定英宗大王、貞聖王後、莊獻世子追上尊號、王大妃殿惠慶宮上尊號之之禮。

    敎曰:「是年八月,卽我先大王禦極之年若月也。

    五紀肸蠁之治,基於斯;萬世啓佑之休,基於斯。

    亭午之運,遠稽唐、堯,此誠我東方千一昭明之會也。

    顧今天運回斡,良辰重屆,自卿大夫至于士庶人,無不曰:『是歲也、是月也,吾先王禦極之年若月也。

    』相與之咨嗟詠歎,擧切於戲不忘之思。

    矧在予羹墻之孺慕,尤當作何若懷也。

    噫!報本之道,莫大於揚先。

    史稱克昭乃祖。

    《禮》譏知而不傳。

    成王、周公所以闡文、武之謨烈,尊以至於配天,而君子不以爲泰者此也。

    考之我朝,尤重是典。

    肅祖追上徽號于太祖、太宗,英考追上徽號于孝宗、顯宗、肅宗。

    噫!範金爲章,鏤玉爲策,奚足以模畫日月之萬一哉?槪不如是,無以彰鴻化而貽燕謨也。

    洪惟我先大王之德之行,塗乎人耳目,浹乎人肌髓,如天地之無不覆幬,如雨露之無不涵濡,躋一世於熙熙皞皞之中,小子於此何述焉?雖然,以巍蕩之難名,莫得以表章之;以聲臭之難尋,莫得以儀刑之。

    在帝堯、文王固無加損,而未可謂之盡後人丕責也。

    噫!我寧考撝謙之德,卽國人之所共誦,而小子所仰體者也。

    小子嗣服之後,願欲揄揚,寤寐如結,而遲待至于今,豈但典禮之至重至大而然哉?今也,以甲辰之歲,逢仲秋之月,不以此時,誕擧徽稱,則何以慰八方黎獻,親賢樂利之思乎?又況陟降洋洋,錫我祚胤,旣符建儲之舊甲,又同流虹之令節,而定號則尊世室之日也,封冊則禦寶位之月也。

    事事相符,符若合契,玆豈非我寧考所默佑而陰騭耶?嗚呼!報答一事,惟在揄揚,在庭群僚,尙有以知予心否乎?猗我聖後嗣徽之德,禮合幷行彜典,亦粵東朝卌載母臨,誕敷陰功,奠國勢於泰山、磐石之安,加號之儀,不容少緩。

    英宗大王、貞聖王後,追上尊號,王大妃殿加上尊號當否,予欲詢于卿等決之。

    咨爾宗親、文武百官,須各獻議。

    」 ○敎曰:「嗚呼!顧復之恩,銜恤之痛,孰有如予小子者哉?欲伸千乘之養,而穹壤靡逮;徒循三朝之禮,而慈心莫慰,撫躬隱痛,此何人斯?餘庥施于孫子,乃今元良定號,縟儀將擧,奠洪基於無疆,推景祿之有自。

    因今撫古,愴欣交中。

    嗟!爾廷臣,亦能諒此懷否?區區淺沈,惟在於追加顯號,少答隆恩。

    前此雖已一再擧矣,而邦慶滋大,則追慕冞切。

    追慕冞切,則誠禮必備,亦情理之所宜然也。

    未知達禮者,或將以多儀爲譏歟,抑仁人君子,庶幾悲其情而諒其心也。

    嗚呼!所不得爲者,固不敢爲,而其所得爲,又安得而不爲也哉?然事係莫重,理宜博詢。

    景慕宮追上尊號、惠慶宮加上尊號當否,大臣、卿宰、館閣、三司之臣,各具意見以進。

    」領議政鄭存謙等議曰:「恭惟我英宗聖祖,以天縱之聖,膺千一之運,五十年深仁厚澤,盛德神化,洋溢區宇,如天日之不可摸畫。

    屢薦顯冊,曷足形容其萬一?至於默運宏圖,永垂裕謨,堯傳舜授,措國勢於泰磐;文謨、武烈,綿邦籙於千億,長發其祥,式至今休。

    元嗣篤生,乃在兩聖流虹之節,封典誕擧,又値聖祖禦極之月。

    事旣非偶,禮若有待,亟擧徽稱,仰答景貺,允合崇報之義。

    至若聖母追薦之儀,東朝加隆之典,慶實本於陰贊,義則均於闡發。

    藹然孝思,溢於絲綸。

    凡今中外臣庶,孰不欽仰感祝?詢諮之下,臣無容議。

    宗儲定名,國本奠鞏。

    祚胤之永錫,源於毓慶,聖人之達孝,篤於根本。

    今當擧國同慶之日,至詢閟宮上冊之禮,此武王、周公之心也。

    於戲!十四年代聽之治,鹹仰德性之淵洪;千萬歲啓佑之功,寔上本支之繁衍。

    是以天心克享,乃見聖嗣岐嶷。

    位號係億兆之望,宗社有泰磐之固。

    惟玆邦籙之永昌,實由至德之垂裕。

    以聖上篤至之孝思,其於禮之所得爲,孝之所得伸,緻隆盡誠,靡不用極,凡厥秉彜,孰不感頌流涕?而況當元良封冊之辰,誕揚顯號,仰答先庥。

    情文允葉,典禮亦宜。

    若我惠慶宮邸下,保佑聖躬,以及文孫,仰繼四百年丕緖,誕擧顯號,仰答毓慶之庥,尤是臣民顒祝之忱。

    伏願亟擧縟儀,益光聖孝焉。

    」 ○展拜璿源殿仍展拜景慕宮,將擧上號之禮也。

    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九卿、三司長官、六曹參判會議。

    英宗大王追上尊號曰立經正紀配命凝道。

    〈後改配命垂統景曆洪休。

    〉貞聖王後追上尊號曰昭獻。

    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曰翼烈。

    景慕宮追上尊號曰純仁景祉。

    〈純字,後改以弘字。

    〉惠慶宮加上尊號曰貞宣。

     ○上禦仁政殿,受百官賀。

    親受閣臣箋文于宣政殿。

     ○命殿宮上號,舊用樂上奏樂,至是特命以瞽師擧行。

     ○以金尙喆爲上號都監都提調,鄭一祥、樸明源、具善復、金華鎭、李命植、尹塾、李在簡、鄭昌順、徐有隣、徐浩修、趙時俊爲都監提調。

    屢經遞代,樸明源以英廟儀賓,特命差下。

     ○貽燕綸音曰:「嗚呼!貽謨燕翼,聖王所以裕後也,遠猷辰告,明廷所以綏衆也。

    肆予告廷臣以貽燕之猷,其尙明聽之。

    嗚呼!有子而欲子之安者,人情之所同,而人主爲甚,何者?其子安,然後朝廷安;朝廷安,然後萬民安。

    故欲安萬民、安朝廷,則必先乎其子。

    其子安而朝廷、萬民皆安矣。

    故曰人主爲甚。

    然人主之安其子也,非獨身敎已也,卽朝廷百工,與有力焉。

    《詩》不雲乎:『濟濟多士,文王以寧。

    』由此觀之,武王之所以貽,成王之所以燕,庸非多士之助乎?然則今予又曷其不求助于多士乎?嗚呼!燕翼之道,在乎貽燕,則訓謨而導其志,典章以垂其敎,禁暴擧賢,以防其奸,而固其衛,何莫非燕翼之謨?而如欲擧其要而言之,則以燕貽燕也。

    何謂以燕貽燕也?和平則緻福,靖恭則召休,理之常也,故形和而氣和,氣和而聲和,聲和而天地之和應之。

    吾以和平靖恭,緻福召休,而享其休福者,在吾子若孫,則豈非所謂以燕貽燕者耶?故若稽虞、夏、商、周之書,曰協和萬邦,曰協恭和衷,曰輯寧爾邦家,曰大和會,曰播民和。

    皆吾所謂貽燕也。

    至若武王之貽燕,亦不在於總幹駟伐,而在於放牛、散馬,崇五敎而綏萬邦。

    故予則以謂:『若無武亂,皆坐之治,則灃水有芑之詩,未必作也。

    』蓋遺子以財者,必有其財者也。

    豈有不能自有其燕,而能燕其子者乎?嗚呼!我先大王値艱虞之會,塞禍亂之源,王道蕩平,建其有極,化幹戈而爲揖讓,拔坑塹而奠袵席,彌綸調劑,煦濡覆育,躋朝廷於太和元氣之中。

    厥享國五十有二年,俾小子獲有今日,貽燕之謨,至矣盡矣。

    小子不能有以繼述志事,乃卽阼之初,朝著多事,是其責固在小子,而亦不能無慨於文王之士矣。

    嗚呼!向檢誅鋤之政,豈予所欲哉?蓋不得已也。

    過此以往,予惟以鎭安爲急務,亦諸臣之所知也。

    乃者錫我祚胤,載誕元良,位號旣定,縟儀將擧。

    當此之時,予之欲貽謨燕翼,其意尤豈不深切也哉?嗚呼!今日朝廷,何其無事而有事也?大抵言議乖激,擧措顚錯,逆順判於呼吸,波瀾起於康莊。

    至於同室之內,或欲操戈,異趣之地,太涉吹毛,與所謂和平靖恭底氣像,不幸相反,則其何以召休緻福哉?此予所以不得不頗費辭令,而及今申誥者也。

    凡人於吉慶之日,不欲打壞器皿者,忌其類也。

    況人與人類,而吾爲億兆之主者哉?故予於近日,尤欲人人得所,事事圓成,蓋出於以燕貽謨之意也。

    嗟!爾諸臣,若能深體此意,則其變乖激爲和平,易顚錯以靖恭,直是轉移間事,何難之有哉?由是而朝廷安,由是而萬民安,由是而安我翼子,以安千萬年邦基,則亦豈非諸臣之所願哉?嗚呼!莫大之慶,罔非先大王貽燕攸曁,而若予所以貽燕於後日者,惟玆一事。

    咨爾諸臣,其各惕念承弼,毋負予求助之心。

    」 7月8日 ○辛酉,命上號告由,幷行于毓祥宮。

     ○召見大臣、文任、禮堂。

    上曰:「惜福一念,勝於慈愛。

    以是衣服、器用,務從薄陋,此筵臣之所目擊者。

    今此封冊之擧,雖出爲所重副輿情,而凡係儀文,宜約不宜繁。

    況都監擧行,尤不可一毫侈大。

    自轎輦、冊印,以至幾案、茵褥,切勿循用前例,鍍金代用錫。

    其他緞品漆色已造者外,倂比前例,次次減等。

    」 ○停設賑諸道秋操。

     7月9日 ○壬戌,召見奏請正使金熤、副使金尙集、書狀官李兢淵,辭陛也。

     ○設九日製于泮宮。

     ○懷德前縣監樸光晦,投印徑歸。

    洪忠監司申大升,啓請其罪,令攸司稟處。

    及光晦置對,供曰:「正月中,斧軍數十,攔入城隍壇,斫伐生松,捉來犯斫人,乃前承旨宋載經及宋載緯奴,故使之自本家治罪,則招去由吏,替罵曰:『我乃道先生,汝倅安敢捉吾奴乎?吾當盡斫其松。

    』雲。

    果於翌日,百餘斧軍,漫山亂斫,使之禁斷,則載緯父子及載經之子,益鼎,多發豪奴,毆打差隷,督伐松木。

    不得已發刑吏,欲捉宋載緯,則載緯父子,晏坐中堂,拔劍斫軒,咆哮詬辱,載經則捉去下隷,恐喝威脅,故一邊催捕載緯,一邊具由報營。

    伊日初更,縣軍官房再琯來言:『宋載緯之子允鼎,拔劍揮刃,直到官門。

    』雲,聞甚驚凜,更報營門。

    營門定査官査實,則査官曲護宋哥,漫漶爲報。

    更定査官再査,則以房再琯醉中誤告,爲報營門,薄治宋奴而止。

    營決之後,宋載經,使其子再呈議送,搆捏矣身。

    矣身實無坐衙莅民之顔,六呈辭狀,躬詣營下,齎納印符。

    」雲雲。

    兵曹參議宋載經上疏曰: 臣所居,卽本縣邑內,洞壑園麓,自先世護養。

    去冬使樵奴,斫來數株稚松,光晦忽問臣父母墓所在不在境內,則於臣亡姪之墓,盡赭其山。

    至於臣從弟載緯,則直令官隷縛來,而特出於一時狂酗之說,故欲徐待其醒,以爲入庭卞明之計。

    不意奰怒陡作,駭擧層生,調發邑底之吏卒,招集各面之將校,半夜鉦皷,吶喊四匝,毀門逼室,婦牛驚窒,其子允鼎,不勝震迫,自引佩刀,排出門戶曰:「吾母將死,吾父又將死。

    吾寧先剚犯吾父者。

    」此不過謀紓目下之急,而光晦以欲犯土主,至報巡營。

    畢竟允鼎父子,自入縣庭,被其枷囚。

    光晦乃奏凱犒賞,若勝大敵。

    卽此擧措,又可以常性人責之乎? 敎曰:「囚人未及勘律,遽捧對章?捧納承旨推考。

    本事是非,雖示弦韋,此等處責備,實合存事體之義。

    兵曹參議宋載經推考。

    」又敎曰:「士人拔劍事,無論官門抽刃,官庭擬刃,律有已行未行之別。

    又或在家向捕者,發劍拒捕,毆人至折傷,然後置辟,未折傷以上勿問。

    此一款,已令付之該道,自可按法準繩。

    而際見兵議對章,此囚之在邑也,吏、校無時調發,皷角半夜大振,赭其邱壠,毀其門屛,繼有奏凱犒賞之擧雲。

    此則不可但以妄錯論。

    無警急不先申,而擅調者,典憲自有斷例。

    朝家旣聞之後,擅調委折,不可不一番按問。

    發問目取招。

    」及光晦再招。

    令道臣,詳査狀聞。

    至是,湖西伯上査啓曰:「旣非束伍哨、摠,乃縣官吏校,似與擅調軍兵有異。

    以一士民之不就捕,招集村校,半夜圍捕,擧措駭妄。

    其罪狀,令攸司稟處。

    宋允鼎隻欲驅逐將差,初非擬刃官長。

    而以民抗官,亦壞城化之等分,其悖駭之罪,自臣營勘斷。

    」禁府論樸光晦罪,徒三年定配,以大赦當前,特命收贖。

    翌日,除載經爲兵曹參判。

     7月10日 ○癸亥,召見辭陛守令。

     ○召見時、原任大臣、文任、都監提調。

    工曹參判柳義養啓言:「宋朝有永祐陵,永祐園園號似當改定。

    上問諸大臣。

    僉曰:」工參之言,旣有所據,不可不趁卽改定矣。

    「上曰:」宮號景慕,園亦以景慕定號何如?「僉曰:」聖敎允當。

    「後竟寢其奏。

     ○吏曹判書趙時俊啓曰:「古例,說書卽爲陞六,曾在先朝,有不得頻數陞六之敎。

    今當春坊新設,宜有一定之式矣。

    」上曰:「取考戊寅年傳敎,以翰林之規避,有翰林雖爲說書,必以翰林準限陞六,勿以說書陞六之敎。

    實說書之不帶翰林者,亦無勿許出六之敎。

    依卿言施行,時任翰林之爲說書者,一依受敎施行。

    」 7月11日 ○甲子,特拜金履安贊善,仍敦諭曰:「向於別諭及疏批,罄予慇懃之至意。

    側席之念,何日忘之?而姑徐敦迫之音,亦出優禮之意。

    爾倘能諒予意否乎?顧今,賴皇天祖宗之靈,邦慶滋至,元良定位。

    冊封涓吉,賓僚鹹備。

    爾以乃祖之孫、乃父之子,詩禮習于家傳,德望冠於士林,採之輿誦,首登薦剡。

    以經筵之官,畀輔導之責,乃於今日,又有晉秩之命,復申招延之禮。

    予之所以求助于爾者,豈但在予一人也哉?誠以尺衣漸長,知思日開,早敎之地尤急,宿德之士,導迪之任,不宜一日而曠,則今者弓旌之招,豈爲觀瞻而然也?爾於此時願忠之誠,延頸之忱,不待予言,必倍於人矣。

    玆遣史官,布予衷曲之諭,爾須幡然,副予凝佇之望。

    」 ○以金鬥默、閔彛顯爲書筵官。

    諭書筵官金鬥默曰:「爾以文元之孫,首在旌招之列。

    予之所以側席虛佇,必緻乃已者,蓋將使之敎導我元良,薰陶其德性也。

    矧今冊禮將擧,賓僚鹹備。

    爾於此時,一向浼浼,則是豈予期望於爾者哉?世祿之家,本非隱遯之比,淵源之學,自有壯行之義,爾須卽日登途,輔予元良。

    」諭書筵官閔彛顯曰:「噫!爾祖卽予輔養官也。

    隻緣其未一膺招,未承訓迪之嘉惠,至今耿耿而難忘。

    爾是乃祖之孫,夙傳家庭之學,首登旌招之列,此予所以尤眷眷於爾,期於緻之朝端。

    況今元良衣尺漸長,知思日開,予以爾祖之思,必欲使爾出入冑筵。

    玆庸遞爾臺職,授爾此任。

    爾其斯速上途,以副至意。

    」諭諮議曺霖曰:「自爾膺是選,今幾月矣?經筵啓沃之責,在於爾;士林矜式之望,亦在於爾。

    惟爾潛經求道之士,豈無幼學壯行之願?而終守肥遯之志,不念兼濟之義乎?矧玆元良定號,講席將開,輔導成就,尤須林下老成之人。

    以爾識理之明,獨無延頸之忱乎?禁林淸蟬,益懷高風。

    賁然而來,予日望之。

    」 ○敎曰:「沖年受冊儀文,宜有省略。

    東宮受賀,不必更設於翌日。

    受冊禮成後,仍卽受賀。

    頒敎、陳賀及各殿陳賀,依禮文以翌日擧行。

    」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7月12日 ○乙醜,展拜于宗廟、永寧殿、景慕宮。

     ○敎曰:「才宣貽燕之謨,可期維新之效。

    且今大禮當前,前參判金文淳等竝敍用。

    」 7月13日 ○丙寅,審理諸道死囚。

     7月14日 ○丁卯,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7月15日 ○戊辰,同知義禁府事李敬倫上疏曰: 臣父,故領議政宗城,蒙身後易名之典,太常議定,祗受孝剛二字,而慈宮上號之後,有犯嫌諱。

    釋義雖異,字音則同。

    乞命攸司,改宣臣父諡號,以嚴國體。

     許之。

     7月16日 ○己巳,次對。

    敎曰:「春坊兼輔德,今爲堂上窠,而通擬之法,尙無定規。

    蓋曾爲堂下官時,差擬之法,固自各異。

    兼官則東壁外,毋得檢擬。

    實官則兩司之已通春坊者秩陞,亞長則例皆檢擬。

    今作堂上窠之後,亦宜不同。

    已通兼官之人,自可無礙於實官,而隻通實官之人,似難混擬於兼官。

    在前諭善,以極選之故,曾經者不過數人。

    兼輔德,固是春坊堂上窠極選,而可使比同於諭善,則通擬之路,未免太窄。

    至於輔德,比之兼輔德,亶合稍廣,何以定制,方爲稱當?」吏曹判書趙時俊曰:「兼輔德,以大司成已通人通擬,而若閣臣、吏議、副學,則視堂下東壁之例,雖佐貳獨政,直爲擬望,實輔德,以大司諫已通人通擬,著爲令式,則界限不至於太窄,官方亦合於愼簡。

    」詢諸大臣,遂著爲式。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曰:「謹考《列聖誌狀》及《都監儀軌》,則追上徽號時,皆無樂章,而國朝以來,或有宗廟樂章,或有殿廟樂章,亦不敢曰全無所據。

    今此追上尊號,宗廟樂章,合有更商,詢問大臣。

    」上曰:「雖無前例,創行固好。

    況有可據之例?樂章文撰進。

    」 ○敎曰:「均是發冊,而王妃冊禮,則使臣有公服,東宮冊禮,則具朝服不無斑駁之嫌。

    今番宜有一定之式,令館閣,博考典禮以聞。

    」奎章閣啓曰:「《開元禮》,冊皇太子妃儀,有曰:『儐者公服。

    』杜氏《通典》冊後儀,有曰:『賓主及行事者,皆公服。

    』此與我朝《五禮儀》冊妃條,使者以下出光化門,改具公服,其義相同。

    至於皇太子、王世子封策,皆是親臨,授冊初無命使節次。

    故庚午、丙辰兩年,傍照《五禮儀》中冊妃時禮,而但當初《儀注》,隻爲遵用其上叚具朝服之文,未及照,據其下款,改公服之儀,到今援以爲例,事欠詳備。

    使者授冊命之時,先着朝服,出殿門之後,改具公服,恐合事宜。

    」敎曰:「考諸中朝禮,參以我朝禮,節節可據。

    使臣俱以朝服,受冊於大庭,改具公服,傳冊於東宮,實合禮宜。

    」大臣、禮堂諸議,皆以閣臣議爲是。

    敎曰:「依此施行。

    」 ○北關監賑使李在學復命。

    上召見,命守令、察訪,私賑人論賞有差。

    吏曹以南關賑狀,覆奏。

    敎曰:「南關守令,自備之數,若是夥然,嘉尙則嘉尙矣。

    雖於包米、鬥粟之微,鳩穀不以其方,或售非理榷利之計,而攛那料販,或因箕斂橫徵之術,而賣鄕賣任,要以虛張數爻爲務,不但大違朝家法禁。

    此五道賑邑守令所不敢恣意擅行者。

    不然,豈至此多?賞典一款,勢難與五道守令,混同擧論。

    請賞諸守令中,永興府使具純,才因移轉事,有拿處之命,而旣雲居最,勞或掩愆。

    拿處分揀,施以璽書表裏之典。

    其餘守令之不考治績,隻從石數,旣乖綜核之政。

    甲山府使宋迪中以下論賞,更考狀本,分等稟處。

    」吏曹覆啓。

    命北靑府使沈命德,施以璽書表裏之典。

    宋迪中賜表裏,定平前縣監邊德淳、端川前府使李漢棟,罪名幷蕩滌。

    吏曹以北關賑狀,覆奏。

    命會寧府使柳鎭恒、鍾城府使姜五成加資,鏡城判官李昌漢賜表裏,吉州前牧使卞至健、富寧前府使李鉉重、明川前府使趙光鉉、慶興前府使韓光迪罪名幷蕩滌,南北願納賑人加資,收用有差。

    旌烈女鍾城故學生金漢得妻吳氏、明川故學生金鵬運妻李氏、利城故學生朱世元妻崔氏閭。

    監賑使李在學,請褒奬之典也。

     ○敎曰:「料販一事,朝令何等至嚴?至於鳩穀,尤所當禁。

    今番北道守令,稱以自備,其數多者,殆近半萬,小亦不下千石,幾乎邑邑皆然。

    此必冒禁料販。

    而非特賑政告完,方施賞典,姑不一一査勘,而此後守令,不以捐俸蠲廩之需,自備賑穀,萬一有如前方便容手之事,道伯嚴禁,甚者狀聞勘罪,雖畢賑封啓之後,京司切勿請賞。

    」 ○敎曰:「奉命十朔,備經原隰之勞,賑政告完,勞實可紀。

    監賑使李在學,特爲加資。

    」 ○以任嵂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7月18日 ○辛未,禦春塘臺,試到記儒生講製,兼行抄啓文臣親試。

    講居首幼學李益烈、製居首進士李崇運,竝直赴殿試。

     7月21日 ○甲戌,詣北苑,行望拜禮。

    是曉,雨下如注,政院啓請收還成命。

    敎曰:「望拜,異於祼薦,雖至沾服,不妨行禮。

    以予風泉之感,尤豈敢言勞乎?」 7月22日 ○乙亥,諮議曺霖上疏辭,優批敦召。

     ○贊善金履安上疏辭。

    批曰:「三代敎儲之法,必先擇宿儒正士,置諸左右保傅,傅所謂孝悌、博聞、有道德者是也。

    雖以我國朝事言之,春桂坊,非不選當世文學才彥之人,而又置贊善、進善、諮議等官,以待山林者,蓋倣三代遺規也。

    爾之父,卽予贊善也。

    爾今繼爾父,而爲元良贊善,若論世好,不讓於宋之王朝父子,爾之心,亦豈不欲登明離之筵,覲岐嶷之容,而一向浼浼,隻事辭巽而已乎?顧今封典將擧,縟儀隔日。

    師傅僚屬,鹹造在庭,而惟爾數人不至。

    由予誠淺,良切瞿然。

    爾以棲遲蔭路,每作必辭之端,而在昔名儒,非特從蔭路進,亦多有科目出身,而未嘗以此自視歉然,則爾所爲言,予則曰過矣。

    爾須體予至意,卽日登途,趁大禮來參,訓迪我元良。

    」 ○親試抄啓文臣。

     7月24日 ○丁醜,禜于四門。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金履安爲承旨,沈豐之爲洪忠道觀察使。

     7月25日 ○戊寅,命冊禮告由,幷行於永禧殿、儲慶宮、毓祥宮、延祜宮。

     7月26日 ○己卯,以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

     ○是日晴。

    敎曰:「祈晴得霽,實荷神府。

    報謝一節,令該曹,詳考典禮以啓。

    」 ○禮曹啓言:「祈雨則輒行報謝,祈晴則或緻廢閣,自前每因特敎設行矣。

    自今以後,凡有休應,請稟旨設行。

    」敎曰:「卿曹草記,甚合禮意。

    依此定式。

    」仍令載之《大典增補編》。

     7月27日 ○庚辰,召見都監都提調、纂輯堂上、備局有司堂上。

    都監都提調徐命善啓言:「冊禮後,例有王世子謝恩,而禮曹以方在沖年,啓請權停。

    恐非備禮之意,請一體磨鍊。

    」從之。

     ○敎曰:「東宮冊禮,有九儀。

    其一,擇吉前期告廟社。

    其二,臨軒宣冊。

    其三,上謝箋。

    其四,朝于王妃。

    其五,百官上箋陳賀。

    其六,百官賀東宮。

    其七,擇吉謁宗廟。

    其八,會百官。

    其九,會命婦,而今番則在沖年,儀文多從省約。

    然祖宗朝制禮之盛意,至詳且備。

    且見實錄考來者,國初皆用此儀。

    謁廟待成長,卽當行之,而會百官,系是宴禮,雖不輕議儀節次第,宜有傳示來後。

    以此傳敎,載之《儀軌》。

    冊禮後,例行師、傅、賓客相見禮,此則儀節不甚繁多,依例擧行。

    」 ○敎曰:「今番桂坊,皆以丙申以前曾經人差擬,蓋出記念舊僚之意。

    宮官尹勉憲之勤勞,亞於南輔養樸諭善,而南公轍、樸宗榦,時在桂坊,或外任,惟此人之子,尙在初仕,是豈收錄之道?參奉尹守翼,參下桂坊見窠調用。

    又其次效勞人,宮官李普觀、鄭述祚是也。

    十年宮禦,周歲在院,《綱目》一帙之首尾進講,惟宮官李崇祜一人也。

    屢叨久任,多藉博洽。

    柳義養,亦當不讓於他宮僚。

    李普觀、鄭述祚、李崇祜、柳義養,子若孫中,可堪桂坊人,令兵判次次收用,以示予優禮舊僚之意。

    」 7月28日 ○辛巳,金夏林伏誅。

    夏材以永禧殿告由祭獻官,將受香,詣香室,出袖中小紙,傳于禮房承旨李在學。

    在學開視,都是詬天罵日,載籍所未有至憯絶悖之兇言也。

    在學倉皇詣閤,與諸承旨請對,以兇書上徹。

    上良久,敎曰:「自天地生民以來,似此兇言。

    曾所未有,世間萬事,都不出於天理人情之外,渠亦朝鮮臣子,以其家則世族也。

    以其官則亞卿也,國家何負於渠,而適會此時,忍作此千古所無之變怪乎?曾聞渠有狂易之疾,決是常情之所不到。

    少延時刻,使渠自斃,固何妨耶?」於是,時、原任大臣、閣臣、三司、二品以上,請對入侍,齊聲請嚴鞫窮覈。

    上不賜允可。

    大臣請宣示兇書,使擧國臣庶,皆知窮兇極惡之情節。

    上曰:「兇書,令人心寒骨冷,何忍宣示?第一件,論予失德。

    二件,戕害士林。

    三件,欲湛滅渠家。

    四件,予忘之。

    五件,天海、道顯之所不道,而且有丙申以下一句語,此尤不忍聞之事。

    負犯如此,予何惜處分乎?兇書之投呈於今日者,尤萬萬兇慘矣。

    渠知大禮之隔日,而欲爲此時逞兇之計,此非沮戲而何?」命夏材,具格拿來囚。

    敎于筵臣曰:「世豈有二夏材乎?夏材歷敭銓任,人之書牘往來,不是異事。

    且化龍蛇爲赤子,卽予苦心。

    毋寧竝付文書于火,以絶疑懼之路。

    」仍命收入罪人書劄、文書于殿庭火之。

    大臣、諸宰,執以爲不可。

    上不從,因禦禁衛營親鞫。

    大臣、諸臣,復請對齊聲奏曰:「臣等筵退,略聞兇書辭意,心膽俱掉,玆又相率求對。

    請亟下明旨,快正典刑。

    」上曰:「一種兇徒,醞釀糾結,怨毒詬罵,非一非再,至於此賊而極矣。

    世道至此,寧欲無言。

    」命大臣進前,出示兇書。

    諸臣無不骨顫心寒,憤不欲生,齊聲請窮覈指嗾黨與。

    上問夏材曰:「兇書所言,無非窮兇極惡,而丙申下一句語,乃是天海等所未道之兇言。

    以何心腸,忍萠諸心筆之書乎?」夏材供曰:「一鏡死於甲辰,今年卽甲辰。

    臣欲遺臭萬年,與一鏡同一心腸,故作此擧矣。

    」問曰:「爾之地處何如?如一鏡兇逆,宜嚴討之不暇,而乃反欲學,何也?」供曰:「做好官時無此心矣,近來便同停望,雖置處望,亦不撿擬,有若永枳之人,故自生怨心,變爲兇肚逆腸矣。

    」問曰:「爾雖不做官,何忍爲天海、一鏡之所不爲乎?爾亦先大王臣子,雖懷怨國之心,豈忍作此兇言乎?」供曰:「臣有若喪性人,辱及先世,自知爲亂臣賊子,而公然欲誤死,故作此擧矣。

    」問曰:「爾兇書作者何人?書者何人?參見者誰?與議者誰?」供曰:「臣自作自書,無他與知之人矣。

    」加刑至第二十六度。

    結案曰:「臣所呈兇書,與一鏡同一心腸。

    鏡賊甲辰年爲不道兇言,故臣當此甲辰年,欲爲一鏡之所爲。

    臣之兇言中,丙申以下句語,乃一鏡之所不道,天海之所不道,緻雲之所不道,臣忍書不忍言之言,袖來闕外,親自傳給於承旨。

    窮兇極惡,萬剮猶輕。

    大逆不道遲晩。

    」遂正法。

     7月29日 ○壬午,大司憲蔡弘履、大司諫吳大益聯箚曰: 極惡大憝,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夏賊者哉?臣等於昨日訊囚之班,目擊窮兇絶悖之狀,心寒骨顫,直欲手剮口臠。

    第其情節未究,王法先加,獄體虧損,已無可論,而文書燒火之命,遽出於千萬慮外,臣等晩始聞知,相率聯箚,而至於金吾堂上,默無一言,有關後弊。

    伊日金吾堂上,竝施譴罷之典。

    夏賊之父陽澤,雖已身故,趾賊之父啓禧,已施追奪,則此賊之罪,有浮於趾賊,亟施追奪之律,以洩臣民之憤焉。

     批曰:「夏賊之袖納兇言於承宣,不可以常理論之。

    然則一夏材之外,更安有指使與謀議之人乎?文書之殿庭燒火,予豈無商量也?金吾堂上事過矣,不允。

    末端事,卿等之言,大是不審。

    禧賊追奪,卿等隻認以趾、述、纉三賊之父,有是擧耶?今此引而倣之,可謂意外矣。

    」 ○諸玉堂,上箚陳懲討之義,請追奪金陽澤官爵。

    批曰:「嗚呼!今番兇賊,尙忍言哉?予遭時艱虞,自在春邸,多被構誣,及登此位,屢見詬辱,而亦豈料夢、賢、緻雲之兇言,復出於今日哉?見之魂??,思之骨痛。

    隻恨予誠孝無素,忍遭遺弓之慟,視息至今,聞此言而見此事也。

    嗚呼!尙忍言哉?此卽有天地生民以來一初變故也。

    況光山之金,世稱甲族,而沙溪,大儒也,光城,元勳也,國舅也。

    豈意此家,生此劇逆乎?第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若非喪性之人,則豈有亘千萬古所未有、所未聞、罔極不道之兇言,納之袖中,傳之承宣之理乎?今其自來投死,又果出於萬萬常理之外。

    以是諸大臣請對之後,不許發捕,半日遲滯,旣許發捕之後,又不卽下設鞫之命,旋至夕時者,謂渠旣失常性,則必有畏法自裁之擧,免使兇言,再提於口頭,更入於耳中故也。

    及其囚繫已久,了無動靜,則不得不設鞫,而鞫庭所招,尤絶兇惡。

    鏡賊甲辰年雲雲,指意陰慘,隱然如緻雲輩口氣,則不但爲予之劇逆,卽又爲先大王劇逆也。

    雖然,以渠地處,欲學鏡賊心腸,亦豈常性者所爲?噫!予於今日朝廷,諄諄勉飭者,無出於鎭安全保四字,而至於此事,予亦豈不腐心沫血,大行懲討之典?而世有一夏材,已是天地之極變,寧復有二夏材?渠以自做承款之後,卽捧結案,自餘連腸共謀之人,初不盤詰,良以此也。

    今番事,非但爲世道之慘變,世家之如此,亦豈非朝廷之大不幸乎?然朝家之於光城,有十世可宥之義。

    凡爲光城子孫者,不惟不在應坐,皆雲同堂之外,自當不必枳塞,而至於其父,卽予師傅也,賓客也。

    登極之後,首相也。

    今於其家之覆亡,爲之愍惻,其子作賊,何幹於已死之其父?臺臣追奪之論,已涉過當。

    爾等又何更煩?外此諸條,亦於臺批,詳言之。

    今玆十行之批,悉諭予昨日決處之本意,欲使諸臣知之。

    」 ○義禁府啓:「大逆不道罪人夏材,籍沒家産,破家潴澤,降邑號罷守令等事,令該曹奉承傳擧行。

    子夢伊、仁伊年未滿,依律免絞,夢伊珍島郡爲奴,仁伊南海郡爲奴,妻任伊黑山島爲婢,女桂完康津縣爲婢,庶母夢月吉州牧爲婢,庶弟英材渭原郡爲奴,姪鬥恭巨濟府流三千裡安置,姪鬥恒之父魯材,卽夏材之伯兄,而出繼於三寸叔星澤,鬥恒乃是夏材五寸姪,依律文免坐。

    」從之。

     ○以李??爲鹹鏡道觀察使。

     八月 8月1日 ○甲申朔,上禦重熙堂,臨視冊禮習儀。

    召見師、傅以下,春桂坊及諸執事,仍宣饌。

     8月2日 ○乙酉,上禦仁政殿發冊,命使王世子,受冊于重熙堂。

    宣冊時至,弼善跪贊,請內嚴外備。

    王世子具雙童?、空頂幘、七章服,就祗迎位。

    使者至中門,鞠躬祗迎,相禮引詣拜位,行四拜禮。

    陞詣受冊位,宣冊官奉冊宣訖。

    正使取敎命凾,授王世子,輔德代受。

    正使取冊凾,授王世子,弼善代受。

    正使取印綬,授王世子,翊贊代受。

    王世子降復位,行四拜禮還內。

    正使以下跪復命曰:「奉敎,授王世子備物、典冊。

    」禮畢四拜。

    陳賀時至,翊衛司勒所部陳仗衛如常。

    宗親、文武百官,各具黑團領,就門外。

    弼善跪贊請:「內嚴外備。

    」王世子具服出卽座。

    宮官及執事官,先行再拜禮,引儀引師、傅,詣座前再拜。

    王世子答再拜,降階迎送。

    引儀分引宗親、文武二品以上,就堂中再拜。

    王世子答再拜陞座。

    引儀引三品以下,行再拜禮。

     ○敎命文曰: 震索爲萬國以貞之本,豫建乃三代久安之方。

    予踐阼六年,初見祚胤之慶。

    爾寢牀三歲,已具大人之儀。

    將賁顯冊之加,光渙寵命之鍚。

    惟爾元子,承皇天錫衍之眷,應列祖發祥之期。

    覃訏岐嶷之姿,固鍾毓之卓異;仁孝溫文之德,自提抱而夙知。

    丕號旣定於元良,縟儀宜備於儲貳。

    衣尺日長,仰殿宮嘉悅之情;器度天成,葉臣民忭祝之悃。

    雖心切惜福,欲盛禮之稍遲;然義大正名,奈群情之愈懇。

    玆命冊爾爲王世子。

    億萬年聖繼神承之統,付托無憂。

    十六字堯傳舜受之謨,諭敎必早。

    思爾負荷之重,體予期望之深。

    正以養蒙,習以成性。

    勿以沖幼而事嬉戲,勿以崇高而啓怠敖。

    惟好德,爲《洪範》五福之根基;惟正心,爲《大學》八條之要領。

    合哲命吉,罔不在初。

    希聖希天,有爲若是。

    須知丕子之職,有宗廟社稷之責,有寢膳溫凊之儀。

    要使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時多,接宦官宮妾時少。

    於戲!新樂復聞於暉潤,曷勝予忻?曠典竝擧於揄揚,亦賴爾慶。

    勉膺嘉訓,永迓洪休。

    〈左議政李福源撰。

    〉 竹冊文曰: 篤生元良,荷宗祊錫羨之慶,早正儲位,遵國家鞏本之圖。

    爰稽舊章,庸擧顯冊。

    咨!爾元子,聰睿日就,岐嶷天成。

    沖齡之德器異凡,旣挺美質;尺衣之周旋有度,不煩訓辭。

    嘉樹呈生花之祥,可占皇天之降佑;彌月葉流虹之節,尤驗聖祖之垂庥。

    肆緻仁文之夙彰,允宜封號之遄擧。

    統緖之托斯在,亮予衷之庸嘉;臣隣之籲屢勤,亦輿情之可見。

    早諭思法於周代,政須蒙養之方;徽規式循於皇朝,詎緩豫建之禮?玆命爾爲王世子。

    爾其誕膺遐福,懋闡丕猷。

    置師、傅、賓僚之官,俾導養之鹹正;肆詩、書、禮樂之敎,佇就將之漸新。

    惟修身莫如親賢,惟明理莫如講學。

    孝悌爲德行之首,實資孩提之良知;誠正作治平之基,宜勉精一之聖訓。

    夙興夜寐,勿替誥誡之言;海潤星輝,庶副神人之望。

    〈大提學具載純製。

    〉 ○下施惠綸音曰:「邦家之有吉慶也,播告之脩廣惠於國中者,所以同其慶也。

    今玆之慶,皇天、祖宗之所默佑,泰山磐石之所奠安。

    億萬年川至景福,實基於斯。

    此豈但予一人之慶?卽八方臣庶之慶也。

    再昨年九月以前,國勢澟如綴旒。

    固知積累之仁,必啓昌熾之休,而每念宗祧托重,自不覺繞榻徊徨。

    于斯時也,八方臣庶之爲予憂者,槪可想矣。

    何幸前星耀彩之祥,廼在寧考流虹之節。

    日表岐嶷,天質宏厚,上以供殿宮繞膝之歡,下以係億兆延頸之心於是乎薦紳、章甫,慶于朝野,農夫、紅女,慶于畎畝,行旅、工賈,慶于關市。

    以至走卒賤隷,喑聾跛躄,莫不欣欣胥悅。

    人傳瓜瓞之頌,戶騰星海之謠。

    時當定號,攅手而祝,日望封冊,屈指以俟。

    凡我臣庶,爲予喜者,又何其擎且勤也?噫!其所以慮之者,秉彜之天也。

    又其所以喜之者,秉彜之天也。

    非有意於徼惠幹澤,而自上視之,豈無答其意之道乎?矧今我元良,知思漸開,步語夙就。

    考之歷代典禮,稽于我朝彜章,以聖祖光禦之回甲,軫漢帝豫建之丕策,載選吉日,誕擧縟儀。

    廣開貳極之門,命受百僚之賀。

    尺衣行禮,儼然天成,此誠邦家亨泰之運,社稷靈長之福也。

    是日是慶,非予寡昧所獨有,宜乎廣惠於國中,與萬姓同之,以爲我元良導和祈永之本。

    玆予設科試,慰悅文武,行赦典宥釋罪辜。

    覃恩則無遠不屆,論賞則雖微必錄,以示予樂與共之意。

    旣又思之,疆域之內,最所矜憐者,卽以身應役之類也。

    蓋強者多避,弱者鮮免,或一室而當父子兄弟之布,或一村而當逃老虛疊之徵。

    一疋雖蠲,一疋尙存,婢貢雖減,奴貢自如。

    同是吾民,而偏受困苦。

    仁人之心,寧不斯惻?特欲另行蠲恤之典,少解倒懸之急,而經用、軍需之左牽右掣,迄未能焉。

    今玆此慶,如不大施廣蕩之典,使吾疲氓,未霑均惠之澤,民庶之洩鬱無聊?姑舍是,於予心安乎否乎?況財散民聚,聖人謨訓,炳若丹靑。

    經用、軍需之不敷,猶屬第二件事。

    以此貽燕,不亦可乎?八道民庶之出於身,而納于京者,毋論軍門、衙門、宮房、騎、步兵、各色保軍、官工匠奴婢,一年當捧米錢布,折半特爲蕩減。

    至於各年舊還,市民徭役,泮人贖錢等蠲除,合循優例,不必較挈。

    各貢遺在,亦當參量蠲除,而才蠲七萬三千包,雖難優施,亦不可全然置之,各道舊還限十萬石,各貢遺在限五千石,市民徭役限五朔,泮人贖錢限三十日,亦竝蕩減。

    今日之惠,寔出於爲元良志喜飾慶,以此下諭諸道監司處,曉告民庶,俾知予祈永貽燕之意。

    」 ○施賞典。

    敎曰:「冊禮都監都提調徐命善子、壻、弟、姪中除職。

    正使金尙喆鞍具馬面給。

    提調金魯鎭、李在恊、鄭一祥、徐有寧、郞廳沈基泰、李頣祥、副使金履素,竝加資。

    郞廳鄭昌老、鄭益祚、崔守魯、李敬裕、李正模、成雲柱,竝陞敍。

    監造官李齊淵、李敦源、李海敷、樸敦浩、李英秀、趙重鎭、別工作林元浩,竝陞六。

    貳極門重修監蕫堂上具善復、金華鎭,大虎皮賜給。

    敎命文製述官李福源,竹冊文製述官吳載純,各熟馬面給。

    敎命篆文書寫官徐命膺、敎命文書寫官鄭志儉、竹冊文書寫官徐命膺、玉冊篆文書寫官金熤,各熟馬賜給。

    傳冊官李緻中、受敎命官李文源、受竹冊文官權??、禮貌官李謙彬、通禮金樂洙、金基正、相禮金履正,竝加資。

    執事李復永、樸師欽、李敏輔、林濬浩、尹得弘、金基厚、尹光濩、宋翼洙、李運永、宋持常、尹光孚、李耉永、南紀雲、韓用和、金聖規、尹昌濂、尹羲厚、申暿、金魯成、李彥藎、趙德章、曺允亨、金載華、鄭緻儉、李弘之、李應重、趙廷鉉等,以曾任桂坊人,柱坊次次收用。

    其中,前侍直金魯成,先朝外裔,特命陞六。

    陪衛春坊鄭東浚、李祖承、徐有成、林濟遠、李集鬥、沈晉賢、鄭東觀,依己卯年先朝傳敎,竝準職除授。

    桂坊李?、李溆、安鼎福、李義逸、金履九、鄭東愈、宋厚淵、尹守翼、李晩秀、宋畊玉、鄭大容、南公轍,亦依己卯年例,竝右職除授。

    尙瑞直長趙命喆、尹龜錫,陞敍。

    」 ○敎曰:「予以元孫冊封時,兩人俱爲衛從史,而今近三十年之後,復以桂坊,入參冊封之班,古所稀有。

    宜有別般記念之擧。

    而況兩人之年,八十俱不遠。

    李命楫、徐命瑞,竝特付僉知,使之堂前謝恩。

    」 ○敎曰:「正使賞典,照例擧行,而此大臣,以耆耉元輔,爲予院相,又爲今番正使,宜有別般飾喜之擧。

    令該曹,優送米肉,令樂院賜樂。

    」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李緻中、李文源陞嘉善,權??、李謙彬、金樂洙、金基正、金履正陞通政。

     8月3日 ○丙戌,禦仁政殿,受百官賀,大赦中外頒敎。

     若曰,遵《戴經》審諭之方,貽謨丕闡,援漢朝早建之典,顯號肇加。

    肆頒渙汗之綸,庸昭中外之慶。

    言念寡躬受祖宗之佑,乃膺貳邸,誕元良之祥。

    聰明仁孝之根天,未就敎而知思克長;動容周旋之中節,纔學步而儀度儼成。

    供兩宮置膝之歡,猗歟福履之滋至,繫八堿延頸之望,允矣國勢之奠安。

    期自今而蕃昌,豈徒慈愛之隆摯?緬在昔而俯仰,自切感喜之交幷。

    迨玆漸長於尺衣,爰思豫主於匕鬯。

    兆祥丕著,可驗皇天垂綿籙之休;星籥重回,又値聖朝登寶位之歲。

    立儲嗣而承宗祏,自是歷代之攸先;正召位而固丕基,詎以沖齡而或緩?已於本月初二日,冊封爲王世子。

    加七章禔躬之服,備縟儀之孔嘉;畀貳極繼體之尊,竚茀祿之冞遠。

    非民之謳歌有屬,喜溢寰區;神器之付托無憂,慶洽宗社。

    斯誠尊祖而纉緖,蓋念鞏本而垂庥。

    顧今日戒侈大之敎,奚但爲沖子惜福之意?念我家裕後昆之道,實欲體列聖昭儉之規。

    衍熙洽於萬年,洪運方啓;占本支於百世,景命維新。

    開靑邸而闡休,鹹頌重輪之繼照;囿黎庶而同慶,寧靳沛澤之旁流?賀儀旣受於大庭,恩誥遂布於匝域。

    擧斯加彼,爰發施之仁;蕩垢滌瑕,乃擧肆赦之典。

    自本月初三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鹹宥除之。

    於戲!神人胥悅,擧仰丕顯而丕承;品物皆亨,佇期幷生而幷育。

    益恢亨泰之治,共享靈長之禧。

    〈大提學具載純製進。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金吾、秋曹、吏、兵曹堂上、備局有司堂上、將臣。

    上曰:「皇天、祖宗,默佑篤棐,昨日禮成,今日頒赦,宗社無疆之休。

    自今伊始,所以仰答之意,繼此祈永之方,在予一人,故昨有蠲恤傳敎。

    蓋出於諴小民之義,而祈永諴民之本,亦惟在貽謨。

    卽此傳敎是耳。

    卿等試見之。

    丙丁以來,亂逆層出,世家、大族,鮮有完人。

    或事在?昧,未得昭晰;或過於隄防,未免廢塞。

    謹依乙卯、己卯、壬寅已例,親自抄出,用費苦心,所以對皇天,祖宗之意也。

    卿等亦思對揚之道,無或異議,見今兆民均惠,八路曠蕩,而獨不得仰慰慈殿、慈宮之意,則於予心,倘作何如?予所以思之深而量之詳矣。

    在卿等體行之義,亦豈無仰答天意,仰慰慈旨,一以爲祈永之本,一以爲慰悅之道乎?仍下赦典。

    敎曰:」吏、兵曹歲抄被謫蒙放人,前判府事韓翼謩,丙申九月處分傳敎,己有提及者,乙未冬筵奏,特辭不達意,至於請對時未及入來,亦因事勢之適然。

    其心之無他,不待與逆麟不相能一事,而世孰不知?若以事屬乙未,不能區別,則大非丁酉春放送,壬寅冬減等之意。

    此人置之參恕之科,然後逆麟之罪,尤爲彰著。

    壬寅赦典中,申晦給牒,金相福勿論,亦此意也。

    職牒特爲還給。

    前鞫廳罪人安大濟、金相定、前提學鄭履煥、前府使李尙直、前參議金相戊、前參判趙德成、前承旨李宅鎭、前參判具庠、前府使金悌行、尹彛復、前統制使趙??、前大將李潤成、前令李俊永、前正字李心傳、前縣監金守默、鄭澤孚、前府使李聖模幷職牒還給。

    前司直申光履、掌令鄭德弼、前副提學李義弼幷敍用。

    安置罪人金龜柱,別下傳敎。

    旌義洪柱翼、靈光李普行竝出陸。

    機張韓光綮放。

    定配罪人康津李邦翊、珍島尹得孚竝放。

    南海任觀周、昆陽申尙權竝放。

    邊遠定配罪人趙元喆,當今年念渠祖忠節,宜思十世宥之義,特放。

    宜寧成胤儉、雲山李魯春、求禮趙嵎放,茂山李萬軾量移。

    鍾城趙濟泰放。

    放逐罪人徐有臣、樸宗甲、李義駿等,雖皆不謹持身,名登白簡,本事終涉不分明,且是出入冑筵之人,如今大赦,豈無參量?竝放。

    昆陽李弘濟、金昌祿竝放。

    回啓未下罪人吳錫忠,以其祖始壽復官事,屢度鳴錚,輒令勿施,而向又呼籲,至入今番赦典文書中。

    槪其本事之當宥與不當宥。

    予素昧本朝典故,雖未知其詳,以渠供中所陳列言之,其時廷議之有甲乙,固不足爲輕重,而明聖大妃《備忘記》及肅宗朝批旨,俱有昭載者。

    此則不可以其孫之言,歸之無實。

    然則値今大霈,不宜仍置勿施之科。

    議于大臣,依願施行,似不至大悖於義理。

    本府知悉擧行。

    出陸之類,不待該府曹關文,直自各該道,先爲擧行,亦依壬寅年例。

    「大臣皆以龜柱之疏釋爭執。

    又以赦宥之不由本府,使道臣直放爲難。

    上曰:」龜柱之罪,不關於《明義錄》,而其謀害洪奉朝賀及辛巳封事,爲渠罪案。

    今欲減等,而又出辛巳一事,似若罪上添罪,而欲使外間,知渠罪犯之不在於四件事也。

    至於洪奉朝賀事,則予有仰聞於慈殿下敎。

    且今昭晣無餘之後,則卿等似不可容議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