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年

關燈
(丁巳)二十一年清嘉慶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壬寅朔,展謁于宗廟、景慕宮,駐蹕弘化門,召見諸道朝正戶長。

     ○下綸音于中外曰:「予聞之夫子:『觀於鄕而知王道之易。

    』易觀政在朝,觀俗在野。

    政之所及者淺,俗之所得者深,故善乎觀人之國者,必先其野而後其朝。

    肆予膺天之嘏,恭逢慈宮週甲,期與八方臣庶共其樂,尊年錫類之典,無所不用其極。

    而觀於朝政,無可紀,觀於野俗不維新,惟予一人否德,不敢比先王觀也。

    每中夜以思,忘寢屢興,憫近俗之難矯,慨初心之多負。

    予之所自期,豈欲如斯而止乎哉?人心安則逸,逸則玩,玩則縱而浪,遂至沈酣。

    豢養於積累昇平之樂,而幼違蒙養之正,長乏師受之益,指拘檢爲迂詭,視靡誕爲活計,自少至老,若不知天敍天秩之有典有則。

    三杯揖讓,固尙矣,風流之篤厚,亦難乎一變。

    而至夫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以其廣敬而因本也。

    故虞、夏、商、周之相承富德,親爵之有殊,而齒則不遺者,蓋年之爲貴,次於事親也。

    凡今之人,不畏遺年也。

    故其弊也爲五品之不遜。

    經曰:『先王有至德要道而順天下。

    故忠可移於君,順可移於長,治可移於官。

    』傳曰:『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廣。

    』敬因本之責,予方反求之不暇。

    而物候窮則天根露,習氣盡而直情見,意者時雍日親之機,迨其今乎。

    《小學》一書,卽學校始敎之次第節目也。

    以予寡昧,尙賴先大王導迪之恩,記在童習之年,粗效日講之力,世之子弟,雖不及遍通六經,或庶幾勉勉持循於做人樣子。

    而邇來學日益渝,敎日益弛,此書隨而束閣,予爲是懼。

    爰命內閣之臣,就訓義而考證之。

    且《三綱》、《二倫行實》等《篇》,爲輔治勵世之具,與《小學》書,不可偏廢,釐爲一編,命之曰《五倫行實》。

    予又思之,一日禮行,風動四方,惟鄕飮酒近之是禮也。

    休老而勞農,導歡而序齒,明貴賤而辨隆卑,正身安國之要,率是以興也。

    粵我世宗盛際,創行養老宴,《三綱行實》之頒下,亦在其時。

    民到于今,擧切親賢樂利之思,而不能諼予小子,其敢不修述焉?然鄕約之於化民成俗,亦易爲力。

    朱夫子蓋嘗月朝讀約三代之制如復可見。

    予故曰因今之民,變古之俗,被之以仁義,示之以本實,鄕約之效不差於鄕飮酒。

    此規亦不可不講而明之,機務之暇,彙成鄕飮儀式、鄕約條例,欲其委曲周摯,文質俱備,偕我同胞之民,油然起感,肅然知序。

    苟使是擧,不歸於徒法徒言,則何頑之敢梗,何愚之不明乎?咨爾有衆!毋侮古訓,毋迂予言,俛焉孶孶,惟玆飮玆約,是講是遵,其君子若生三古而秉周禮,其小人若捧乘矢而遊矍圃一切知菽粟可去,而親親長長之不可斯須去,以爲人乎,何暇他求?卽此而民志壹,世敎靖。

    予與爾有衆,共享無疆之祚,以對越天地之耿光,以丕承祖宗之謨烈。

    尙克時忱,其永有賴。

    觀乎朝野,彬彬改觀,則受豐福而享勳力,其在斯乎,其在斯乎。

    故曰:『老老而民興孝。

    』又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値三元之嘉會,祝萬壽於慈宮。

    仰瞻韶顔,喜騰難老。

    推而廣之,休寧群老。

    群老之休且寧,顧不係於豐年之多黍多稌乎?故勞農爲休老之本。

    四日得辛則熟,十日得辛則稔。

    熟旣驗於昨歲,稔可占於今年。

    天以錫我康功,我亦勤玆田功。

    徯志之應,庶可質諸,歲歲年年,如昨如今,以至萬斯年無斁。

    農夫之慶,人子之慶也,人子之慶,朝廷之慶也。

    」 ○敎曰:「領相今年恰滿八耋,童顔黃髮,旣健且寧,卽邦家之瑞而朝廷之福也。

    稽我國乘,年過八耋而位躋首揆者,十有二人,得蒙幾杖之錫者四人。

    然而四相之八耋受幾杖者,亦若今領相之在時任享此齡歟?尊年盛典,尙亦施之於國中之庶老,況元輔而兼元老者乎?況以慈宮之懿親,承慈宮之洪福而緻位至此,享年至此乎?宜將優異之特禮,庸墳稀有之美事。

    又況月正元日,而康而色,敷茀祿於八方,迓新慶於貳邸乎?議政府領議政洪樂性,令所司造幾杖。

    宣賜日臨殿親授,於其還第也,照例錫宴。

    」 ○耆老大臣、宗臣、卿宰原歲饌外,加賜米、肉、紬綿有差。

     1月2日 ○癸卯,禮曹以領議政洪樂性,賜幾杖儀節,稟旨,命依故相李元翼、李景奭例,賜一等法樂。

    又敎曰:「昔在肅廟丁巳,行貞明公主壽宴,今於三回之舊甲主第,奉祀之領相受幾杖,事若有待。

    豈不奇異?當臨時緻祭於貴主內外祠版,領相爲獻官,前承旨洪義榮受香。

    」 ○特擢李普溫爲都摠府都摠管。

    敎曰:「己卯年講院初設時,爲贊讀,知其人品與文識者,今爲四十年,而今年恰滿七十。

    前贊讀李普溫,都摠管除授。

    」 ○以徐邁修爲吏曹參判,韓晩裕爲吏曹參議,吳泰賢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宗鉉爲判義禁府事。

     ○京外百歲老人加資下批,凡四人。

     1月3日 ○甲辰,禦明政門,行祈穀大祭誓戒。

     ○設人日製于泮宮。

     1月4日 ○乙巳,領議政洪樂性,上疏辭賜幾杖之命,仍乞休緻,不許。

     ○元子師傅宋煥箕上疏曰:「 伏惟我元子宮睿質天成,令聞日彰,臣雖跧伏鄕曲,每與村叟野老,互答四重之歌,不勝延頸之恍。

    而今又幸就傅隔月,開講蔔吉,此誠萬億年無疆之休也。

    第念師傅之爲官,至重之責任也,微臣之爲人,至愚之賤品也。

    乃以至重之任,加諸至愚之臣,古聖王所以必使導之敎訓,傅之德義,以盡輔翼之道者,豈容如是乎?微臣去就,顧何足論,而臣愚死罪,竊有所不敢知者。

    我聖上之敎養國儲,以爲宗社生靈萬世之計者,何不以古聖王爲法,而乃反不免古人苟簡之歎?此臣所以震駭惝怳,不得其說者也。

    至於踵先武述先美之敎,臣尤不覺汗浹背而騂發顔。

    臣之先祖與同德之賢,固宜膺是選當是任,而如臣之至庸極陋,無往而非忝先者,何敢不顧一世之嗤點,百世之公議,唐突冒昧,自處以踵武而述美乎?伏乞亟收新降秩職。

    」 批曰:「卿上來然後,吉日可蔔。

    而新正初旭,舒而溫,老人登程,此其時也。

    卿其卽爲惠然。

    」 1月5日 ○丙午,上,有膈候,命祈穀大祭,大臣攝儀。

     ○吏曹判書沈煥之,上疏辭職,許之。

     1月6日 ○丁未,濟州牧使柳師模啓言,本島儒生陞補,考官未備,不得設行,回諭曰:「陞補旣未設行,卿其出詩、賦、論、箴、銘、頌題,與島中文侍從考試。

    以畫多者分等賞紙筆墨,居魁三人,內下《朱書百選》、《八子百選》、《史記英選》賜給,之次三人,《奎章全韻》,各一件賜給。

    榜眼修正上送。

    」 ○蠲濟州甲寅停退還穀五百餘石。

    牧使柳師模馳啓言:「甲寅停退條中,絶戶所食五百九十八人,指徵無處。

    芽蕩減雖雲有例,事係特恩,姑爲仍停。

    」備邊司以跡涉依違,請推考,敎曰:「本牧甲寅民事,尙何言哉?數百匍?錄,年年侵困,爲島民未決之案,則是與前春不惜萬金帑需之本意,豈不相反?特拔糴簿,俾有始終之惠。

    」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1月7日 ○戊申,以李秉鼎爲吏曹判書。

     ○敎曰:「京師爲八方之表,臨歲分遣,遍察老難資活者,領付賑廳,亦令諸路,準此擧行。

    而歲前領付者,不過通衢大路之聞見也。

    外此僻隩耳目所不及處,安知無十倍於其數乎?嚴飭各部,更令採探字恤。

    頒則近頗令弛,此亦嚴飭搜訪。

    」 1月8日 ○己酉,敎曰:「大禮大享之稱令稱郞者,太常正曰耕籍令,用於親耕,掌樂正曰協律郞,用於祀饗,典牲署官曰掌牲令,用於省牲。

    省牲之禮,《五禮原儀》,不以親行載錄,至先朝,遵《大明集禮》,始擧躬省之禮。

    此所以耕籍,而協律郞之皆用下三品正,獨於掌牲令,依舊秩卑,尙今因循者也。

    今番祈穀執事官,仍用聽誓戒之人,牲官亦然。

    而今聞卽雜岐主簿雲,主簿,卽其署之長官,其外皆參外七八品官。

    設令地閥稍勝,烏帶之末蔭,焉敢牽牲告腯於版位之前乎?雖不加設正窠,何以則稍尊其官,另擇其人,令吏、禮曹廣採文獻,兼攷官方以聞。

    」吏、禮曹啓言:「省牲之禮,自漢以來,大祭祀則天子親臨夕牲,至晉太始六年,亦用是禮。

    而掌牲官之品秩,無所攷。

    《開元禮》,有稟廩犧令告腯,太常卿視牲之文,宋制光祿卿,巡牲告充,備光祿丞巡牲告腯。

    唐之廩犧令,卽太常寺屬官,而唐之太常卿,乃是正三品,則廩犧令,當爲三品以下,宋之光祿卿,卽從三品,則告腯之光祿丞,又當在從三品之下。

    然此皆有司省牲之儀,非天子親莅,則職品高下,未可爲今日之的證。

    惟《大明集禮》,有皇帝前享一日親省牲之禮,而執事官牽牲詣廚,所謂執事官,今以《會典》所載參考,則恐爲太常、光祿寺官,而品秩高下,不可詳矣。

    我朝原《五禮儀》,隻載有司省牲之儀,而掌牲令下,但稱典牲主簿有故,則直長代之。

    至先朝乙醜,始以從周之聖意,特命省牲之親行,儀文完備。

    而掌牲官之仍舊用從六品之主簿,豈或未遑而然歟。

    然典牲署,旣以從六品衙門,載於《經國大典》,主簿爲長官,今若依太常、掌樂兩正例,加設正一窠,則六品衙門,以正三品爲其長官,恐有違於大典官方。

    臣等愚見則主簿一窠,陞作判官,依太常判官,以曾經三司之人,通融擬差,恐宜。

    請以此定式。

    」批曰:「牲署三郞,分掌牛、羊、豖,不欲別設正窠,意在勿出冗官也。

    卿等獻議,斷斷於衙門三品六品之間,而旋請主簿之陞作五品判官,何其自相予盾也?第令依卿等議施行,茁壯長之方,不係於文蔭,依前以蔭官差除。

    」 1月12日 ○癸醜,漢城府以六十以上貧寒者,七十人抄啓,遣承旨漢城府左右尹于賑恤廳,賜米綿有差,衰病不能自緻者,令郞官,就其家賜之。

     1月13日 ○甲寅,上,有膈候。

    內醫院提調、時、原任閣臣,爲承候求對,不許。

     1月14日 ○乙卯,鹹鏡道觀察使趙尙鎭狀啓曰:「厚州依關西上土例,爲屬邑別中營或直設官府便否,關問于南道節度使李壽鵬,厚州僉使李健秀,則俱以爲厚州之民,願邑不願鎭。

    而開拓不廣,遷徙屬耳,戶不過四百,則民社之責,恐難遽議。

    今旣設鎭,賦役獄訟,使之專管,不令管轄於三水,則名雖屬鎭,實則邑治。

    募集奠接,的見其效,然後陞作官府,如茂山、長津之例,恐合事宜。

    別中營設施事,厚州與三水,同是邊地,而衙門相敵,體統苟難,官樣至殘,排置無路。

    先以邊地履歷,作爲獨鎭,軍、田、籍三政,一委該鎭,俾得主管,而別中營則置之爲宜。

    該僉使則請以長津之防守,將移定於本鎭,而長津關防,無遜厚州,旣設旋罷,近於銷刻,請置之。

    」備邊司復啓言:「厚州旣作獨鎭,則訟獄之主管,民人之奠接,名雖鎭將,事同邑倅。

    必不以陞爲邊地,有所輕重,請稍觀來頭,制置更爲議定。

    至於防守將移定一款,道臣雖以銷刻爲難,該僉使旣經長津府使,形便事勢,必當稔知。

    請令道臣,關問于厚州鎭、長津府,具由登聞後稟處。

    」從之。

     1月15日 ○丙辰,以李城輔爲吏曹參議。

     ○戶曹進漕轉節目,敎曰:「漕轉之政,兼寓戎務,自昔周官之制,以至漢、唐、宋、明,漕船卽戰船,此亦兵農相寓之一端。

    我朝漕倉之法,雖似不涉於戎務,其實則與兩營之移劃大同,訓局之三手糧,同其義,未必不爲緩急之需。

    古則松政不踈,三南次第設漕船,而如今之如彼童濯,則漕倉決不出也。

    雖大於此之事,救時之政,自有時措之宜,則獨於漕轉一事,膠守偏信,不敢容喙下手,寧有如許事理乎?前冬賓對,亦以戰船試用之意,旣發言端,廟堂自當別般料理。

    而今於此事目之頒下也,若不以先甲之令,嚴飭造船,營閫邑鎭,豈有來頭食効之道乎?卿其就議大臣,先以堅造精制,將欲兼運漕穀之方,關飭三道道帥臣。

    至於試之之擧,特節目間細節,以此知悉。

    」 ○各司各營,進丙辰年會計簿。

    黃金二百六十七兩零、銀三十八萬四千八百二十四兩零、錢六十六萬一千七百二十八兩零、綿紬一百三十二同六疋零、綿布四千五百八十同十八疋,零苧布六十一同十二疋零、麻布一千二百九十六同三十二疋零、大米十三萬四千九百八十石零、小米四萬七千九百九十石、黃豆二萬四千一百九十六石零、皮雜穀八千一百十六石零。

     1月17日 ○戊午,戶曹判書李時秀啓言:「戰船運漕事,就議於大臣,則領左相別無異見,右相則以爲,船制若異漕船,則有難輕議雲矣。

    」上曰:「戰船之制何如?」時秀曰:「比漕船差小,且用鐵釘。

    」上曰:「更當爛商,而先以新造船隻,務極堅精之意,申飭。

    」 ○遣禮官,緻祭于文簡公趙觀彬。

    上,聞其家將延謚,特命緻祭。

     ○執義李明淵上疏曰:「 乃者聖候,以膈間潮氣,愆和有日,臣庶焦憂,索然無獻發之歡。

    是氣也,非徒外感,亦由內傷。

    每聖意有所激惱,輒如期而至,知如是爲病,則不如是爲樂。

    彼疏散之劑,辛烈之味,隻救目前,積損元氣。

    此臣所尤爲大憂也。

    雖然殿下之激惱,亦豈可已而不已者乎?是緣群下之罪,萬殞難贖。

    夫聖人作則,萬物覩,日用飮食,莫不順,則此驗之古而信,然質之禮而的然者也。

    今則不然,日月懸而莫之仰,四時行而莫之信,時兩潤之而不爲榮,迅雷震之而不爲懼。

    木石之頑,龍蛇之怪,更疊爲梗,大化不行,四方風動,尙矣不論,一變至道,邈然無期。

    志業相違,歲月遒邁,聖意於是乎不能不有時觸激,有時煩惱爾。

    嗚呼!民心各殊,大禹至於泣下,衆慼莫率,盤庚至出矢言。

    自古聖賢之君,亦或如此。

    然而徒因激惱,每緻諐和,則聖明豈有是哉?臣愚死罪。

    竊慮殿下膈間已有向來,臺批所謂太陽證爲之主證。

    故意有不平,氣來如湧,雖欲按住,不卽消磨而然也。

    是證,固大賢之所未免有,而聖人則無之。

    殿下而有是證也,豈群僚百姓仰望於平昔者乎?請以愚衷所最悶者陳之。

    竊覵前夏以來,諸臣之若言若事,或有不槪聖心,則辭敎之發動欠簡重,處分之下輒尙嚴急。

    此皆史冊所書,萬世所仰,何爲而放倒至此?至於日前臨門訊鞫之擧,又失之太遽。

    彼窺覘伎倆,背馳性癖,固可賤惡,早宜誅絶,而顧其地處,則皆賢人之後也,顧其官爵則大司馬與宰夫也。

    不待臺閣之啓,王府之讞,特地天威,瞻聆震驚。

    畢竟有助於明義理嚴隄防,則臣未敢知僅僅有目下小効否耶。

    凡此不惟有害政體,是證頻作,是氣隨至。

    年來靜攝之日,漸覺愈數,宗社生靈之憂,容有其旣令?其對證珍劑,萬全神方。

    伏讀元朝渙發之音,聖主蓋已得之矣。

    是豈良醫殫技,忠臣竭智之所能彷彿及之者乎?臣不勝慶賀欽歎,感激莊誦焉。

    嗚呼!斯民也,三代之民也。

    苟敎化之有道,何古今之不逮?使其務本力穡,親親老老,更無浮浪悖慢之習,則此已可謂王者之民。

    況復鄕約頒條,遵守有據,五倫通編,觀感有資,鄕飮禮行,衆善皆興,《小學》書布,群蒙畢覺,則沛乎煥乎,至矣盡矣。

    比屋可封之世,何以加之?及其至也,殿下將垂拱無爲,而天地位萬物育矣。

    尙何有不徯聖志,貽惱聖衷者耶?雖然臣愚猶以爲未也,爲其奏功勞而成効遲也。

    何者,朝廷用捨,民志之向背也。

    先德行而後才諝,則民興於實貴,質厚而抑智巧,則民恥於詐,形影不僭,桴鼓必應。

    近來朝著崇尙,果何如也?禮義不聞,廉恥未張,長者爲無用之稱,讀書是可羞之目。

    恬約則招疑,公平則見譏,寬綽賤於便儇,循良下於刻核。

    積習未袪,痼疾難醫。

    今此綸音之下,其油然而興,犂然而合,必欲爲之宣上導下,以仰副德意之萬一者,能幾人也?觀於朝而旣如此,則謀於野而豈易獲哉?臣故曰,勞而遲也。

    伏願申警有位,無敢侮聖言,無敢比頑童,入則敦修人倫而已,出則勤謹職事而已。

    嘐嘐然立志必古,挺挺然持身不苟。

    質旣美矣,學又成之,藹藹吉人,聖朝攸多,則太淸無翳,螮蝀自消,四海澄澈,邪怪自遁。

    其於化民也成俗也,顧不要且易乎?《詩》雲:『濟濟多士。

    文王以寧。

    』《書》曰:『汝則從卿士從庶民從,是之謂大同,身其康疆,子孫其逢吉。

    』如此,奚但玉候有勿藥之喜?以至祈天永命,燕翼貽謨,無不執契而然。

    而是亦醫家所謂治表之術也。

    若其理中澄源之道,惟在殿下方寸之間。

    臣於前春,敢以寬緩二字,猥有加勉之請矣。

    蓋寬緩則徐究,徐究則理明,理明則彼自有是非,而吾無容喜怒矣。

    平衡以稱之,淸鑑以照之,輕重曲直,物各付之。

    雨露霜雪,天何有爲哉?天君泰然,百體從令,將見天地之和應之,諸福之物畢至矣。

    何憂乎正朝廷,何憂乎正萬民,何憂乎不若唐、虞之盛也?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無是證,亦應隻是由此道也。

    申乞殿下,澄覽留意,勿以人微而忽其言。

    宗社大幸,生民大幸。

    抑臣復有滋惑者。

    凡調病之道,必貴乎啓發其志意,宣暢其壹鬱。

    故自古稱談辯之士,勝於藥石之功。

    而每上候欠寧,竝不許大臣閣臣藥院之循例承候,玆又何故也?聖意若爲臥榻召接,有妨禮貌,則亦有不然者。

    君臣卽父子也。

    父有所愼,子不當跬步離側。

    父於是時,何可儼然學聖人之遠其子也?臥內引入,有光相須之際,褺衣臨見,無妨敬待之體。

    何必寒殿勞動然後可也?亟願頻接諸臣,無阻下情,以至從容詢諮,居然忘倦。

    則安知不有益調治之方,大爲攝養之資也?」 批曰:「年少之人,有懷無隱,殊甚嘉乃,而矩方之義,爾亦諦究。

    至於大臣以下之不許臥內頻接,自有裁量者存。

    」 1月18日 ○己未,承旨魚用謙上疏曰: 噫!彼李明淵之疏,何爲而出也?《明義》一部之作,今已二十有餘年矣,問諸人,則莫不曰今之《春秋》。

    而世變層出,愈往愈奇,則大聖人憂萬世之宏謨大法,尙作今人疑信未成之案,而其曰《春秋》者,特口然而已耶?不然則何所緻疑於歲前大處分,而有此右袒賊邊之論也?嗚呼!當日臨門訊鞫之擧,豈可得以已者乎?殿下,所以雖於靜攝之中,而不憚臨門之勞,將爲其昭日星於昏衢,揭斧銊於千秋。

    則明淵所謂失之太遽者,抑獨何謂也?爲明淵者,隻知賢人之後可恕,而不知賢人之後,背馳於大義者,尤可痛也,隻知大司馬宰夫之爲可貰,而不知大司馬宰夫之附麗於賊邊者,尤可惡也耶?何其語之節節悖類也?蓋其一篇首尾,有若緻意於玉候之諐和,而一無憂愛惻怛之辭,專事閃弄出沒之說,乃敢以大中至正之處分,歸之於症候之激發者,是豈今日臣子所敢言者乎?伏願廓奮乾剛,亟下處分,使接踵背義之徒,少知民彜之有常分,王綱之有大畏焉。

    「 批曰:」昨於執義李明淵疏批,嘉之以無隱,勉之以矩方者,蓋寓捨短取長之苦心。

    大抵明淵,每欲擺脫於繩墨,言亦類俳。

    昨日疏,與昨春疏等耳。

    苟有關於義理,何惜一明淵而不恤萬人之胥溺乎?且況兼示惜卵之意者乎?「 ○承旨申獻朝上疏,請李明淵嚴賜處分,批曰:「活看都無事。

    若有所關,何顧於渠?」 ○副修撰樸載淳上疏,請李明淵設鞫得情,上,卻其疏。

    玉堂〈應敎尹序東、副校理鄭來百、李羲甲、修撰李基讓、副修撰金近淳、樸鍾淳。

    〉上箚請李明淵亟施當律,批曰:「苟有語逼義理,於渠何惜?且況刑政,有國所愼,則寧或始嚴而施弛,不念前後之顚錯乎?不允。

    」 ○兩司〈大司諫具泰賢、掌令尹悌東。

    〉上箚請李明淵,施以絶島安置之典,敎曰:「莫嚴者格例。

    一有擺脫,流弊不些。

    堂箚與兩司聯箚,體貌判異。

    職在論思者,微事亦言,除非箚路,無可爲者,雖於一日之內,不嫌其再瀆。

    而兩司則反於是。

    且況聯名乎?至於本事,卽不過一僚臺疏章句語間事,則此而聯箚,自輕莫甚。

    兩司聯箚還給,諸臺遞差。

    雖不涉禁,溯究則亦涉禁。

    且豈左之右之之事乎?院疏堂箚,雖已賜批,此後申加嚴飭,莫敢復聒。

    」 ○時原任大臣〈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蔡濟恭、領敦寧府事金履素、判中樞府事李秉模、右議政尹蓍東。

    〉上箚曰:「刑而止辟,聖人之大德也。

    客臘臨門處分,肅霜雪而昭日星,將晦之義理,賴以扶樹,不泯之倫彜,得以維持。

    十行傳敎,揭以《春秋》,雖愚夫愚婦,庶可以奉之若金石,畏之如象魏。

    二罪而生萬命,永有光於祥刑之義。

    今此李明淵疏,何爲而出也?義理本非難見,而或欲角勝於前,倫彜固所同得,而或欲厮壞於後。

    彼此共貫,燕越合勢,萠心之不足,至於發口,發口之不足,肆然筆之於疏。

    從古變怪何限,而豈有如明淵之無嚴叵測者乎?何可一日容貸?臣等謂李明淵,亟施屛裔之典,斷不可已也。

    」批曰:「四亭八當之謂義,當然固然之謂理。

    雖於當然固然之事,須待四亭八當之宜,然後始可謂建天地質鬼神,百世以俟聖人而不偏不倚,無所虧欠之直正大義理也。

    差毫謬千,忽於微也,朝薰暮蕕,忽於細也。

    故愈微而愈謹,愈細而愈矜,客臘之勇斷此也,今日之寬假亦此也。

    煦煦於粗跡上寬勇,黽勉聽從卿等之說,則有非平昔義制理推率循其則之本意,何惜於李明淵,何顧於李明淵而有是敎耶?顧惜之者,其官言官,其疏言事。

    而上一半能討兩囚,下一半專攻時政。

    若有十倍於兩囚之罪,而無貳辭於三尺之典者,雲緩雲遽之間,曰可曰否之論,尙又歸之以右袒,目之以背馳,施之以同情之律乎?苟如是也,反爲圭玷於眞正大義理,未可以大畏民志。

    藉使明淵,失其常性,負君恩而附匪氛,懷不滿於中情,托敢言於外面,是亦可怒在彼。

    於我何有?不允。

    」 1月19日 ○庚申,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

     1月20日 ○辛酉,命齊陵典祀官,以開城府經歷塡差,著爲式。

     1月21日 ○壬戌,展拜于景慕宮。

     1月22日 ○癸亥,安昌君燝上疏曰: 「臣謹稽先朝故事,則往在庚申春,上仁元聖後徽號,其秋又加上徽號,蓋以是年,卽聖母之母臨三十九年也。

    至於今年,王大妃殿下臨禦之年紀,又爲同符於仁元聖後臨禦之年紀。

    以殿下揄揚之意,繼述之孝,復行英考已行之禮,不但飾喜於今,抑亦有光於前矣。

    」 批曰:「先朝庚申年上號於東朝,別有爲所重也,不在於庚申也。

    此所以今戊申,不敢講是儀,至再昨年乙卯,慈齡五旬,始加美稱。

    凡今海東臣庶,孰不知予之意?且況是何等莫重大儀文,則卿以無稽之說,不守本色,挺身封章,不審大矣。

    昔在先朝,有一宗臣,爲似此疏擧,嚴賜處分,卽所仰覩。

    卿則施以不敍之典,以爲妄言邦禮者之戒。

    」仍敎曰:「凡今袞闕時政,無論其言之當否,務從開廣。

    至於事關揄揚之典禮,予之誠悃,豈後於臣庶乎?此後名以典禮,敢有越分投疏者,政院勿捧。

    」 ○次對。

    上謂右議政尹蓍東曰:「元朝綸音,卽予矯俗端本之苦心也。

    自乙卯誕辰日傳敎,已發其端,而伊後因循,迄至今歲。

    且今世道俗習,日就渝薄,欲以此爲一分矯正之道,除夜呼燭成此,卽此亦足領略予意矣。

    」蓍東曰:「綸音之下,孰不欽仰贊歎?而擧而措之則功化所及,當不淺尠。

    」蓍東曰:「去冬處分二罪而活萬命,實出於至仁之聖德深遠之聖慮。

    何嘗一毫近似於威怒之過激?而李明淵敢以膈氣二字,萠心筆書。

    此不嚴處,世道之憂,不知至於何境。

    」上曰:「李明淵予素知其爲人,不循繩墨,好崖異之論。

    向日疏,亦出於異乎人之意,而究其歸則全昧於格例之緻也。

    大抵恩賞威罰,卽有國之大柄。

    而近年以來,喣濡太過,恩賞邊常多,威罰邊過罕,故今人隻知犯逆律然後,方有親訊之擧。

    而古則雖非極層幹犯,親問罪囚,則王府例皆具格擧行。

    如金萬重、尹鳳朝、趙觀彬、李匡德、宋翼輝等諸人,皆經似此處分,而其時人未嘗以此爲言者,格例然也。

    去冬處分時,不亶爲大義所關也,亦不亶爲生道殺人也。

    蓋欲今之人,知有此箇格例,而聞其日滿城波盪,有若創觀。

    明淵所謂處分之太遽者,亦由於是矣。

    」上護軍沈煥之、吏曹判書李秉鼎等,疊請亟賜嚴處,上曰:「其疏上段,未曾不嚴討鄭好仁、成德雨,下段所論,特言處分之太遽,斟律之過中而已。

    以此而直歸之扶護,則未可謂稱當。

    以予閱歷,隔火爲祟,辭氣注措之間,往往有觸發過中處,明淵之言,未必不爲他山之石。

    今若罪明淵,而有人曰言袞闕者獲罪雲爾,則後之視今者,將以爲何如?卿等勿復言。

    」蓍東啓言:「渡海譯官之回,聞對馬島消息,則信使之請,似在數年內雲。

    而單蔘所入,殆近二百斤,不可不預爲措備。

    」上,命從便經紀。

    又啓言:「臣於向日,以採金勿禁事,筵奏矣,商賈之潛越,旣不能盡禁,則土産之採取,無所不可。

    聞畿邑峽中,多有産金處雲,欲自武庫,先爲試可,畢竟有實效,則當自地部主管。

    而見今採取之際,不無濫雜貽弊之慮,請關飭畿營,使之照檢。

    」從之。

    又啓言:「馬祖祭壇,在東郊,《五禮儀》以仲春中氣後剛日祀之。

    祀典中不可廢者,而古行今否,未知其何故。

    請令自今年,依禮設行。

    」從之。

     ○以尹得孚、李城輔爲元子左右諭善。

    上,詢元子師傅造朝之期於右議政尹蓍東,對曰,未聞的奇,仍奏「謹稽國朝故事,封冊之前,亦有僚屬備員之事,蓋左右輔翼,愈多愈好。

    今當睿學日將之時,師傅隻一人,臣意則以爲太簡。

    更就山林及朝紳中,有學識地望者,加選僚屬數員,官名則或稱諭德或稱諭善,品秩則限三品以上,稟旨擧行爲宜。

    而其人則惟在聖簡矣。

    」上曰:「官名則以諭善爲定好矣。

    予近觀列朝故事。

    如兩宋先正時,故相金壽恒、故重臣金佐明,同膺輔導之任,山林宿德,在朝名臣,參用夾輔,卽祖宗朝盛際美事,此亦繼述之一端。

    而得人然後方稱其職,誰果可合耶?」蓍東曰:「山林中有李城輔矣。

    」上曰:「曾見其人。

    眞實可貴,儘合是選。

    朝臣中更有可合者耶?」蓍東曰:「兼大司成尹得孚,恐合是任。

    」上曰:「聞其行義純篤,好矣。

    以此兩人,今日政啓下也。

    」 ○以宋煥箕爲工曹判書,遞訓鍊大將李柱國以李敬懋代之。

    徐有大爲禁衛大將,金思穆爲摠戎使,李得濟爲左捕盜大將,金載瓚爲司憲府大司憲。

     ○停京畿、湖西、湖南、嶺南、關東水操。

     ○敦召元子師傅宋煥箕、右諭善李城輔。

     1月23日 ○甲子,召見奉朝賀金鍾秀。

    上,念鍾秀貧,除其孫免山縣監,鍾秀將就養於其孫任所,自鄕上來也。

     1月24日 ○乙醜,特補承旨洪大協金浦郡守,崔獻重仁同府使,校理鄭東觀康翎縣監。

    以違召也。

     1月25日 ○丙寅,遞摠戎使金思穆,以金持默代之。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廟宮大享之日,如南壇及諸山川祭享,以同日幷行之,或涉未安,每爲別擇吉日。

    而一旬之內,旣選最吉之日,則同時行事,恐無可拘。

    自今惟擇吉日,毋以同日爲拘。

    」從之。

     ○兵曹,以禁軍兼仕及參下守門將陞六朔數,騎士移屬禁旅節目啓。

    〈一,宣傳官兼屬內禁衛,卽祖宗朝成憲,內三廳被薦者,必經禁軍後擬望於初仕,又是孝廟朝受敎,自今申復舊制,宣傳官、武兼、部將、守門將、參軍參下六十二人,竝屬內禁衛,以爲復舊遵敎之地。

    一,各廳參外官六十二員內,宣傳十四員,武兼十二員,參軍三員,部將三員,合三十二員,屬一內禁衛,其餘三十員,均分於五番,宣傳官之兼帶額外壯勇衛者,勿論隨其兼帶多寡,宣薦部將中移屬一內,以準三十二員之數,二內及一二羽,一二兼五番,則每番兼仕毋過六人,俾無取才時積滯之弊。

    〉 1月26日 ○丁卯,配鄭文在于禮山縣,罷慶尙道觀察使李泰永、前三道水軍統制使李得濟職。

    統制使尹得逵馳啓言:「昆陽郡封山,遣虞候摘奸,則松根爲二千五百餘株,該郡守鄭文在罷黜。

    」上,命文在定配,且以道帥臣,不卽擧剌,特罷之。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申耆爲吏曹參議,宋銓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漢豐爲左捕盜大將。

     1月27日 ○戊辰,以申光履爲漢城府判尹,李書九爲慶尙道觀察使。

     ○特補應敎李宗燮淸風府使。

    以違召也。

     1月28日 ○己巳,元子師傅宋煥箕上疏曰:「 貳邸開講,是誠莫重莫大之盛擧也。

    歲初蔔吉,旣有成命,春發以後,且近一月,餘寒漸解,舒日漸長。

    凡爲今日之臣子者,孰不欣欣然有延頸之忱,蘄聞講筵之開?緣一微臣之未敢膺命,緻令就傅之歲,尙稽輔翼之方,臣罪至此,萬殞難贖。

    臣犬馬之齒,恰滿七十。

    沈痼之証,益覺危劇,雖欲冒沒強進,其勢末由。

    假使賤疾,雖或有一分可強之勢,起自草萊,冒入脩門,卽一老誖而貪榮戀寵者耳。

    將何以藉手抗顔,進講于雷肆之筵哉?伏乞亟命有司,重勘臣罪,必選博聞有道術之士,俾任輔導之責。

     批曰:」卿之上來,企予日勤。

    今見卿疏,卿志愈堅,尙稽憣然,卿以卿家之人,寧容乃爾?蔔吉惟在卿登途之期,卿須卽爲上來。

    「 ○元子右諭善李城輔上疏曰:「 元子開講,已有成命,乃是國家莫大之慶也。

    天日之表,照臨書帷,將以繼明聖學,爲億萬年太平之基,宜妙選英僚,環列左右,以爲講明經傳,輔養德性之具。

    而乃以如臣之愚,特畀是任,未敢知聖上何取於臣而有此誤恩乎?使臣有一分堪承之望,則昵侍講席,仰瞻溫文,豈不爲臣子之大幸?而揆分揣義,不敢冒進。

    伏乞遞臣職名,仍治違傲之罪。

    」 批曰:「如爾在招旌之列者,政合是職。

    且況野外謹飭之士,勝於朝端翺翔之人?而備員然後吉日可蔔,爾其卽爲上來。

    」 1月29日 ○庚午,上,將謁顯隆園,駕發至崇禮門外,歷臨關王廟,命守直官邊將差送。

    至龍驤鳳翥亭少駐,還發晝停于始興,夕次華城行宮。

     ○上巡城。

    自華陽樓北,巡歷華西樓,至空心墩,謂閣臣承旨曰:「空心墩,卽我東城制之初有者。

    諸臣可縱觀之。

    」歷長安門至訪花隨柳亭,設小的,禦射三巡,獲三矢,命閣臣將臣耦射。

    上,見亭下民庶環擁瞻旄,命水原府留守趙心泰,選其能射者試射,取居魁一人,許赴殿試,賜樂出送。

    宣醞于諸臣,禦製七言小詩,命諸臣賡進。

    謂廣州留守徐有隣曰:「故相柳成龍謂:『訓鍊都監,宜開屯於京畿地方,而訓局軍萬名中五千名,在京操鍊,五千名赴屯耕作,以爲兵農相寓之義。

    』其意甚好,而寢不行,誠可惜也。

    予於壯勇營,略倣此規,設置鄕軍於畿邑,爲一營五司之制,蓋出於環連拱抱輔車相須之意也。

    園幸時,隻以本府五哨軍,輪回隨駕,則行伍單弱,軍容未備。

    守禦廳出鎭軍制釐正時,有餘丁八百餘名,故設六哨於輦路所經廣州、始興、果川及華城屬邑龍仁、安山等地,駕過時使之徵發陪扈。

    仍以守廳所管惠廳除留米一千石,錢二千兩,劃屬本營,以爲上番軍支放之需,仍設置屯田於鄕軍所在之各邑,以其稅入,爲其軍來往時糧饌及服色之費矣。

    先買土地,所出果與軍需容入,相當乎?」有隣曰:「廣州屯田所需,有不足之慮,如幹加買,然後所收與容入,始可相當矣。

    」上曰:「本營鄕軍之設施,意義有在。

    最初楊根、加平、砥平,先出二哨,而此則屯田在於渠輩門前,故足爲兵農相寓。

    坡州又出一哨,欲用楊根等三邑之例,則土地甚少,且軍人散在各處,近者雖自治田,遠者不能自作。

    此則已稍異於三邑之例矣。

    其後又置楊州一哨。

    而我國凡事,輒爲大民所撓。

    楊州則多有京華士夫之土地,決買給價之前,必先紛撓,不得已姑徐之,以爲漸次經始之計。

    而就畿營貿租條中,劃出若幹錢,貿取畿邑還耗,以爲一哨軍接濟之道。

    其後又置高陽一哨,以摠戎廳法外保軍量減後,所收之身錢餘者,爲接濟之道,其後又置水原五哨,劃給三萬兩公貨,貿取該道小米萬石取耗,而使之接濟。

    大抵楊州、高陽、水原軍接濟之需,其名色非但非予之本意,亦不及於最初楊根等邑設施之規,容俟來頭,不可不釐正。

    而凡公私需用之必着手於耗穀者,大非好道理。

    雀鼠之耗,官長之主管,已極苟且,況朝家乎?此不可不一番釐正矣。

    」詣東將臺,禦臺。

    上,謂諸臣曰:「我國城制固陋,勿論京外,元無雉堞之制。

    獨故相金宗瑞所築鍾城城制,略倣華制,其形如圭,內頗空闊,上如加簷,便於頫視。

    而猶不如雉之爲制。

    蓋古之城制,當以雉堞爲第一,而我國之城,則全體周圓,無模稜。

    故垜垜堞堞,環立守之,然後始可禦賊。

    而今此新城,創爲雉制,計以步數,別成廉角,環包體城,每雉雖立數三人,便於左右望,而易以覘賊,自下視之,亦不分守堞人之多少。

    今而後,我國始可曰有城制。

    但譙樓墩臺之屬,往往有近於奇巧,不適實用。

    此則留守與都廳李儒敬爭難,畢境都廳之說得行,非予之本意也。

    」由角巾臺前路,出蒼龍門曲城外,歷南水門譙墩上路,至八達門,禦門樓暫憩,至西將臺,禦臺後小廊,宣飯于諸臣。

    夜禦將臺,觀演炬。

    宣傳官跪啓稟,放信炮三聲,擧起火三枝,臺上燃四炬,各垜一時燃炬。

    擧號炮一聲,吹天鵝聲,點炬吶喊,共三次。

    止金掌一號,掌二號演炬畢。

    還行宮,敎曰:「華城西將臺,今日夜操,爲其省略,隻行演炬別號令,而應接若式,彀率不差。

    況此類皆是城丁軍,尤異於入防軍。

    團束其能如是,錬熟可見,將得其人之效,雖甚可嘉,猶屬餘事。

    且於操前,遍觀新城,勞多功鉅。

    豈讓汗馬?華城留守趙心泰,特賜田民。

    城堞旣完,目今第一義,卽戶戶富實,人人和樂八箇字。

    富之之術,方與廟堂諸臣講磨。

    而蠲惠之方,亦屬人和中一事,城內外居民,當年餉與還,特竝除耗,以副渠輩望幸之情。

    」 1月30日 ○辛未,詣顯隆園,酌獻禮。

    上,謂園司趙用鎭曰:「陵園之制,雖或虛左,未嘗同封,而予則情理有所自別。

    故爲日後,欲不用常例,灰隔隻限蔓石,覆釜形以上,初不用石灰,左邊卽是全地。

    而闌幹石或有微隙,何也?」用鎭曰:「石物,用力於右邊,故左邊亦不得不然。

    」上曰:「闌幹屛風等石,雖有先朝禁令,而以予無不用極之意,不得遵守矣。

    」仍周審局內植木,至城隍山下,設帟幕,宣飯于諸臣。

    夕次華城行宮。

     ○命自今園享時執事官,以華城判官、中軍、迎華察訪及城內外文蔭武朝官,通融塡差,往來量給盤纏,著爲式。

     ○先是,以沈象奎、呂駿永、鄭晩錫,差華城、廣州、果川、始興邑禦史,使廉察幸行時沿路弊瘼,至是復命。

    上,召見命犯科胥隷等,付攸司科治。

     二月 2月1日 ○壬申朔,召見左議政蔡濟恭于奉壽堂。

    濟恭曰:「再昨巡城,昨日局內周審,勞動旣多,聖體不瑕有損?」上曰:「先大王五十年儉德何如,及至倦勤之齡,勤政何如?予所仰覩而承聆者。

    思欲繼述,一念憧憧。

    近年以來,戒懼之心,日甚一日,自待甚薄,罔敢自逸,而至於起居服飾之節,惟恐或涉於暇豫侈大。

    況於謁園之行,巡山巡城,豈或憚勞乎?昔在孝廟朝,作滌惱堂於後苑,禦內廐馬,使中官執鞚往臨是堂,殆若日課者然。

    外雖無蒐狩之擧,內實出習勞之意。

    惟我列聖朝,無不以習勞於跨馬,爲家法。

    予欲體而每多不逮。

    凡於禁苑,以戎事殿座,必騎馬者,亦欲追先朝故事也。

    以故雖終日禦馬,不知其爲勞耳。

    」 ○上,自華城行宮進發,至長安門內,招城內父老慰諭之。

    到迎華驛前路,召見察訪李五鎭謂曰:「郵館已成,民戶櫛比,爾之力也。

    」仍命守令除授。

    至遲遲臺少駐,歷肆覲行宮,安養撥所,晝停于始興行宮,召見京畿觀察使李冕膺、地方官金思羲。

    至龍驤鳳翥亭,召見舟橋司堂上鄭民始,命舟橋屬校吏船人等施賞。

    夕還昌德宮。

     2月3日 ○甲戌,展拜于景慕宮。

     ○判下上言三十九度。

     2月4日 ○乙亥,以金文淳爲漢城府判尹。

     ○鹹興儒生李光龍,獻白雉,承旨以奏。

    上曰:「古有納龜之事,龜是活物,放諸水中。

    而今聞白雉,非活物雲,不可放之山林。

    何以則爲宜?其議大臣以聞。

    」領議政洪樂性曰:「聖上不貴異物,雖不欲張大,遠人旣已來獻,一經睿覽後,上以奉覽殿宮,頒示廊廟,仍令還給該儒恐宜。

    」左議政蔡濟恭曰:「臣於幼騃時,學《曾史》第一卷,知有白雉二字。

    今乃眞覩,白雉可以知聖人之化,洋溢兩間,緻此不常有之物,自然而至也。

    《孝經》援神契曰:『王者祭祀不相踰,宴食衣服有節,則白雉至。

    』臣之以此爲今日雉至之驗者,雖聖上躬自點檢,亦必不以臣言爲無稽矣。

    唐臣李嶠詩曰:『白雉振朝聲,飛來表太平。

    』伏惟聖心過執謙恭,雖不欲以成周聖人之世自居,而若其太平之表,又何必讓而不受耶?天旣以太平之兆賜之,其所以敬受者,亦必有方矣。

    周時旣以是薦于宗廟,臣意則倣以行之,恐宜。

    」右議政尹蓍東曰:「古者越裳氏之貢,非白雉之爲貴,以其重三譯而來獻也。

    故書于史策,傳之後世。

    然周公猶以德澤之不加,政令之不施,欲不饗其質,不臣其人。

    聞受命黃耉之言,始歸之于王,不以雉爲瑞,此亦可知。

    況我聖朝,本不寶遠物,年前東峽麒麟事,亦有以仰揣盛德之萬一。

    隻令該司,題給回糧,雉則卻之爲宜。

    」上,命依蓍東議,令宣惠廳,優給糧資而送之。

     2月5日 ○丙子,奉朝賀金鍾秀上疏曰: 臣犬馬之齒,已滿七耋,膏肓之疾,僅存一縷。

    自知死期之不遠,而慼然永傷于中者,世道無時可靖,人心無時可壹也。

    若使臣死而世道靖,人心壹,則固當速化,以報聖恩之萬一。

    而第恐臣死之後,世道人心,終無底定之日,此政賤臣死不瞑目者也。

    請爲殿下痛哭而一陳之。

    近年以來,世道人心,可謂末如之何矣。

    食殿下之食,衣殿下之衣者,孰非殿下之臣子?而急於趨利甘心背義。

    背義之不足,至於忘君負國,而小無忌畏,樹黨營私而看作妙訣。

    惟恐聖德之或彰,義理之或伸,風附兇窩,鴟張聲勢,其蠧世道蠱人心之術,專在於不信上三字而已。

    是以發一辭敎,窺覘萬端,有一處分,揣摩百方,指無謂有,宣播兇言,挾私蔽公,沮抑正論,必欲背馳角勝,盡入於夷狄禽戰之域而後已。

    滔滔是漢面胡腸。

    噫!難測者賊謀也,無窮者世變也。

    聖德由是而益不章,義理由是而益難明。

    遂使聖上靖世道壹民志之宏規大度,賤臣尊聖德明義理之苦心血誠,荏苒日月,無地可伸。

    言念及此,卽欲溘然而無知也。

    嗚呼!《明義》一部之書,卽我東麟經也。

    臣之秉執是書之義,卽將順聖德也。

    北面於殿下之庭者,固宜銘在心肝,扶植國脈。

    而一種叵測陰秘之計,募出李明淵之疏,而手腳已呈露矣。

    是豈一朝一夕之憂也哉?其閃忽眩怳,如鬼如蜮,不知來頭,又出幾箇羸豖。

    若使識者,試看今日之國勢,其將謂何?惟彼明淵,特一魑魅之影子耳。

    臣雖不武,何憂乎此輩,誠恐賊臣,老且將死,而《明義》一部,日遠日忘,凡我殿下,所以明天理正人紀,崇典禮而討亂賊之盛德大業,竝將慢而誣之,誰惑幾定之人志,疑亂莫嚴之大義,反有甚於今日也。

    夫爲人臣而亂大義誣聖德者,其罪當何如也?兩囚處分,未過數旬,悖疏踵出,長此不已,則乙未、丙申諸逆,非久將睍睍而起。

    此誠賤臣憂憤欲死者也。

    顧臣薑桂之性,到老逾辣,鷹鸇之逐,至死不變。

    自在布衣,粗識君臣父子之倫,而亦嘗奉敎於君子矣。

    初登冑筵,披赤一言,深得契悟,而拱若玉璧信若四時。

    險阻艱艱之備嘗風波,憂畏之閱歷,而幸蒙天地之大德,至今得保殘喘。

    臣雖病劣,裹革枕戈,矢不與不識倫義者,共朝廷三十年如一日矣。

    臣之向來登筵也,神昏氣喘,衷情所積,猶未盡暴。

    且蒙格外異數,將享專城之便養。

    而當此遠離之日,益切戀君之誠。

    況臣之斯行,歸期有未可蔔,則復恐臣去之後,無人復道此事者。

    玆將方來無窮之憂,猥陳朝暮將死之言。

    伏乞聖明,少垂察焉。

    「 批曰:」卿當遠離之日,有此告歸之章,而惓惓於大義之或晦,娓娓於微言之莫彰。

    歷說契悟之所自由,仍敍三十年如一日之秉執,卿言非不足聽,卿心固亦可感。

    但李明淵擧措,卿則執其跡而論其痕,不欲區別於虎羊之鞹。

    予特知明淵之爲人,曩於面對,略有雲然。

    今豈更有他辭?其詳在賓筵記注,卿可取覽。

    「 2月6日 ○丁醜,召見禮曹判書閔鍾顯、京畿觀察使李冕膺。

    上,詢鍾顯曰:「各陵修改之節,至於樽床面紙之改備,亦皆告由乎?」鍾顯曰:「已例然矣。

    」上曰:「不幾近於瀆屑乎?若自戶曹,量劃物力,屬之各陵,修改時隨所入會減。

    而如塗窓改瓦之小小役處,陵官直報該曹,從便修改,則事甚便好。

    卿其與戶判會議,著爲定式。

    」 ○禮曹,以各陵園墓奉審處,趁卽修改啓,批曰:「陵上所重,比之丁字閣、碑閣,益爲嚴重。

    而先朝特下受敎,陵上之莎草播種定式,令陵官從便擧行,況丁字閣、碑閣乎?此後一依播種例,受敎定式,可以從便修改處,從便修補,陵官擧行,一有不謹,則春秋奉審之行,畿伯考其勤慢以聞。

    」 2月8日 ○己卯,遣史官,敦召元子師傅宋煥箕。

     ○諭元子右諭善李城輔上來。

     2月9日 ○庚辰,贈故判中樞府事沈頣之,議政府右議政。

    上以出疆卒逝,例有貤贈,命考例以聞,吏曹啓言:「在法,奉命出疆,身歿異域者,陞品贈職。

    故參判金龍慶,以副使,歿於疆外,贈正卿,故相鄭鍚五、故海興君橿,俱以正使出疆歿,以大臣與資窮宗臣,故無贈。

    今沈頣之,若照金龍慶例陞品贈職,則當爲正一品,而議政及領敦寧領中樞,事體自別,何以爲之?下大臣議。

    」左議政蔡濟恭議:「若以領中樞領敦寧之爲正一品,陞而贈之,則其生前所帶者,乃判中樞,判中樞之與領中樞,無甚懸殊。

    朝家以身歿異域,特畀華贈,則顧何惜於議政銜乎?贈以右議政爲宜。

    」右議政尹蓍東議:「仁祖朝故同知李忔,歿於燕館,比葬再贈至贊成,隱卒崇終之典,此可見矣。

    今者沈頣之之贈大匡,似無疑。

    旣贈大匡,則宜加議政銜,但特敎與循例之外,首相與左右相贈例不一,未知何者爲可據。

    」命依議施行,贈右議政。

     2月10日 ○辛巳,行抄啓文臣親試。

     ○次對。

    禮曹抄啓孝烈當贈職者三十餘人。

    吏曹判書李秉鼎曰:「孝子南臺贈職,除非有閥閱者不許,甲寅年李緻中爲吏判,始爲開路。

    今則贈職人子孫,如非南臺,不欲爲之,贈職雖異於生時官爵,亦不可不難愼。

    今番贈職多至三十餘人,殽雜之弊,在所當念。

    」右議政尹蓍東曰:「士夫家無怪其願贈南臺,而若其取舍則在銓曹矣。

    」上曰:「先大王孝冠百王,而每當承宣奏讀孝烈抄啓之時,若有氷鯉竹筍等事,則竝令拔去,此可認聖意之攸在也。

    孝者,卽是人子當然底道理。

    無論旌閭與贈職,當之者豈有自居之心乎?今番贈職,殆涉過濫,竝勿施,待來年抄啓時陞降旌復可也。

    」禮曹判書閔鍾顯曰:「孝烈抄報,元無定數,故禮曹則就其中精抄,而自然至於夥多。

    此後漢城府限幾人,諸道限幾人,著爲定式宜矣。

    」上曰:「今年竝與復戶而勿施,以待明年歲首更抄。

    」秉鼎曰:「孝子贈職,若依貤贈例,以前後三代之吏曹玉堂爲限,則以無紛紜矣。

    」上,詢于鍾顯。

    鍾顯曰:「此後依《大典通編》所載,每式年歲首,本曹三堂齊會詳審,移送政府後,別單書入。

    京外擧行,亦勿逐年抄啓,待式年乃爲拔其特異者,狀聞請褒,以爲修明舊典之地。

    而抄啓之數,兩南無過十人,畿湖無過六七人,兩西東北,無過四五人,四都無過一兩人,俾無太濫之弊。

    狀聞中孝感異蹟,如古之氷鯉竹筍者,事近浮誕,反有損於敦俗懋實之道,此等句語,一切嚴禁,著爲定式。

    外方則道臣猶或採摭去取,而至於京兆,則隨其呈單,不論多少,盡數移送于本曹者,恐是謬例。

    此亦自後式年京兆三堂齊會,擇其可合登聞者,草記移送于本曹,恐宜。

    」上,詢于蓍東。

    蓍東曰:「孝烈抄啓,本在式年,而近來則以受敎,每年歲首爲之。

    故無論久近,輒皆啓下于禮曹,禮曹又不能取捨,以旌閭、贈職、復戶,分三等許施。

    旌閭,贈職,固是莫尙之褒典,雖下等之復戶,亦豈可輕易濫施?且如孝感異蹟,間千載一有之事,近則相望,反令人緻疑。

    據此而可知他語之浮實,雖直爲拔去,未爲不可。

    烈行如夫喪三年內身歿者,例多旌褒,此亦在所審愼。

    大抵此等濫雜,莫近日若也。

    在聖朝重褒典核名實之道,更令該曹,別爲定制,恐宜。

    」上曰:「依卿等言,復舊例。

    式年抄啓時,禮曹抄報政府,政府與禮曹堂上,看詳存拔後,仍令政府,措辭粘連啓目,俾重事面。

    」 ○大司諫宋銓啓言:「噫嘻!李明淵之悖疏一出,而一部明義之書,其將無地可讀乎。

    昨冬之臨門處分,使一世之人,曉然知大義大防之莫敢踰犯,而背馳之習,無得復售,窺覬之類,知所創艾,大聖人憂萬世之宏謨遠慮,至矣盡矣。

    噫!彼明淵,抑獨何心,挺身投疏,右袒兩囚?滿紙叫嚷,全無痛心疾首之意,敢肆閃倐詆慢之習。

    處分之猶涉於容忍,而反稱以太遽,施措之允當於政體,而敢謂之有害,直以大公至正之刑政,隱然歸之於一時激惱。

    甚至於地處官爵等語,顯售容護,手腳呈露,必欲使旣明之義理,漫漶而後已,揮廓之聖斷,掩翳而不章。

    此而不嚴加懲勵,則大義將無以闡明,民志將無以底定。

    臣謂前執義李明淵,亟令王府,設鞫嚴問,快施典刑宜矣。

    」上曰:「次對日筵話,諫長未及得見乎?渠疏中上一段,攻斥兩囚。

    旣已攻斥,則豈可以言外之意,過用誅心之法乎?鄭好仁事,出於成德雨之後,而兩人則鞫問,李明淵疏又在於兩囚之後,而置而不問,此非假借,自有權度。

    律名若改,則當賜批矣。

    」銓曰:「上一段雖同攻斥,而亦莫掩陽抑陰扶之情態矣。

    」上曰:「兩囚旣處分,則豈惜於一明淵?設令明淵,同出一套,跡也非情也。

    執跡而誅心,豈不爲過乎?樸載淳疏,旣不賜批,今於諫長所懷,亦不可異同。

    旣未承批,則處義爲難,許遞。

    」 ○以南公轍爲備邊司副提調。

     ○許劃海西水軍節度營軍糧米四百石于統禦營,修補戰船。

    從右議政尹蓍東之言也。

     ○戶曹判書李時秀啓言:「向來前軍資判官南溟學,以本監穀簿中,他倉移來未會減虛錄各穀,合爲五千六百餘石。

    自今以後,從實執縮,更勿襲謬,而虛錄於會計冊之意,筵達有稟處之命矣。

    地部穀物之逐年劃送於本監者,每每不足,自本曹請得惠廳,或他軍門穀,量入分劃。

    而他衙門穀物,與該監所捧稅穀有異,每有欠縮之弊,故自本監執縮報本曹。

    則本曹量其多寡,減數會減之故,其未會減之數,漸次增加,多至屢千石。

    曾於辛巳,因本監未會減之夥多,自戊辰至庚辰十三年,未會減虛錄七千餘石,筵稟蕩減。

    自辛已至丙辰三十六年之間,未會減之數,又爲五千六百餘石之多。

    此蓋該監執縮之數,每有因緣增報之弊,本曹會減之際,輒多裁抑,過濫之規,自少積多,以緻如此。

    故自癸醜以後,每於每衙門穀移劃放料之時,別定計士,與該監官員,從實執縮。

    所謂癸醜以後未會減各穀二百八十餘石,係是實縮之外。

    今方一一徵出於該監員役。

    此後則嚴立科條,自本曹從實執縮後,雖升鬥之微,若或混錄於遺在者,則當該官員,論以重律,員役移法司嚴繩,定式施行。

    而至於癸醜以前五千三百餘石,旣非從實執縮者,則虛實難準,年久之事,亦無以査實。

    而許多遺在,不可輒請蕩減,請下詢大臣處之。

    」右議政尹蓍東曰:「無論京外,近多蕩減之弊,臣則深以爲悶,軍監事,亦不敢仰請。

    而癸醜以後宿縮外未會減者,該監員役處徵出事,及地部執縮後無敢混錄事,戶判所奏誠然矣。

    此後請嚴加定式。

    」從之。

    敎曰:「旣有定式,此後孰敢冒犯乎?穀物蕩減。

    」 ○以李晩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11日 ○壬午,行酌獻禮于永禧殿。

     ○召見奉朝賀金鍾秀。

    上,聞其將往兔山,遣史官諭令入侍。

    鍾秀奏曰:「元子宮開講在近,不勝歡忭。

    而封典尙遲,臣民顒望矣。

    」上曰:「予以遲之又遲爲好者,有若人家子孫,晩登科第之爲美事也。

    」上,又曰:「新揀師傅,卿知其人乎?」鍾秀曰:「臣曾於萬東廟一見,而以臣所見,可合是任。

    」上曰:「李諭善何如?」鍾秀曰:「此人卽金亮行之門生,臣亦曾聞其差可,而趨向言論則未之詳矣。

    尹得孚,雖是科目出身,而其經學行誼,誠不易得之人也。

    」上曰:「以癸卯朝參時論李命植事觀之,誠亦難矣。

    」鍾秀曰:「近日兇徒之右袒賊邊,背馳義理,不無羸豕躑躅之慮。

    如李明淵,尤切憤痛矣。

    臣知其有脈絡相貫處矣。

    」上曰:「脈絡與誰相連?」鍾秀曰:「明淵與李義述爲至親,義述與沈樂洙爲親査,渠輩相關,不難知矣。

    」上曰:「義述初名商夢。

    丙申初,以敎官入侍見汰,以其不文也。

    明淵事,自可屬之無心之科。

    渠疏未嘗不討成、鄭,而特言其用律之過中而已,不可以此而斷其罪也。

    大抵明張義理,堅有秉執,則是爲內修外攘之方,何妨此一人之漏網乎?朝廷之擧措得宜,則渠必悔悟,求死不得。

    若有自中之人,使明淵,自覺其非,思拔其身,則亦似無害,而但無其人矣。

    」鍾秀曰:「渠若自服其誤聽兇徒之言雲爾,則未知何如,而今渠所犯,如是兇悖,何可容貸?」又曰:「臣今當遠離,竊有所欲言者矣。

    昨夏長書變怪以後,尙未得窮覈根柢。

    其人必在湖南,而完伯不得跟捕,甚可怪也。

    」上曰:「其人豈必在湖南耶?」鍾秀曰:「必欲害臣者,尙以此爲臣之極罪矣。

    」上曰:「其時卿以事機之緊急,出於逆折奸萠之意。

    而人或以爲卿,自唱自和,無可以捉得雲,人心之危險如此矣。

    」鍾秀奏:「李安默、趙鎭井、樸長卨之罪名,已至三年,合有蕩滌之道。

    」上曰:「李安默論人之際,加以宵小之目,而趙鎭井則直驅於惡逆。

    誣人以逆律,自有反坐,而特以其言之無倫脊,罪止於此。

    二提學亦嘗筵白,而予不許之。

    至於樸長卨,??[1]有間隔矣。

    」仍敎曰:「大臣之臨歸,奏語旣如是娓娓,三人之中,自有間隔。

    且於孝理之政,旣聞之,不可斳持,放之田間。

    罪人樸長卨,許令還歸,見其老母。

    」 2月13日 ○甲申,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蔡弘遠爲吏曹參議。

     ○慶尙道觀察使李書九,引病不赴任,下義禁府推考,旋放,飭令肅謝。

    書九猶不膺,特罷其職,以趙鎭寬代之。

     ○元子右諭善李城輔,上疏辭召命,諭令卽起上來。

     ○前持平金光遇上疏曰:「 昔宣川知印金鐵賢,從忠武公金應河,到深河,及兵潰矢盡。

    應河謂鐵賢曰:『汝其去矣。

    』鐵賢曰:『小人何敢去?請伏劍,以明不去之心。

    』遂與應河,同時殉節。

    其後立應河之祠於義州,以鐵賢配之廡下,至丙子之難,祠亦焚焉。

    高麗樂工林千石,麗末抱琴入尙州之華山,日上層巖,援琴北望而長唏,聞革命之報,遂捨琴自投巖下,至今傳林千石臺。

    此兩人所成就樹立,炳烺宇宙,而旣無名位,莫能褒揚,宜使本官,伐石記事,以彰其烈。

    」 命廟堂稟處。

     2月14日 ○乙酉,工曹判書宋煥箕,附奏於史官曰:「伏聞元子宮開講,吉日已蔔。

    而今臣宿疴漸痼,新症添劇,實無跬步起發之勢。

    末由趁期,祗伏俟譴。

    」回諭曰:「春寒尙峭,此時作行,有非體諒之擧。

    欲於和暢後擇吉,卿其知此上來。

    」 ○特補正言尹持範爲林川郡守。

    以違召也。

     2月16日 ○丁亥,敎曰:「爲其蘇弊於弊府,兼軫惠養之政,拔例低點。

    歲未及周,遞易可悶。

    前開城留守趙鎭寬,仍任。

    」 ○以尹東晩爲司諫院大司諫,李亨元爲慶尙道觀察使。

     ○飭諸營宇內播植禁松之政。

     2月17日 ○戊子,冬至正使金思穆、副丈柳焵,在燕馳啓曰:「臣思穆,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追到燕郊堡,與副使臣焵,書狀臣翊模會竣使事。

    間於皇帝宴戲,輒進參,太上皇召至榻前,親酌禦酒凡三賜之。

    又頻賜食物,命撰進觀燈詩,臣等各製七言律詩一首以進,賜緞疋筆墨。

    圓明園宴時,太上皇使和珅傳言:『爾還以平安以過,傳于國王。

    』又問曰:『世子年紀幾何?』臣等對曰:『八歲矣。

    』又問:『已經痘乎?』臣等對曰:『未也。

    』」 2月18日 ○己醜,判敦寧府事李命植,上疏乞緻仕,批曰:「緻仕之請,特爲副施,令該曹詳考可據之例擧行。

    」吏曹啓言:取考國朝故事,則有三四已例,加緻仕二字於本銜上矣。

    請依此啓下。

    「允之。

     ○議政府右議政尹蓍東卒。

    蓍東字伯祥,故判書尹汲從孫。

    英宗甲戌登第,出入三司,主張言議,南竄北流,屢躓屢起。

    上之丙午,始疏滌,乙卯以後,益加嚮庸。

    自少多識掌故,通鍊軍國機務。

    與金鍾秀、沈煥之一隊人竝進,而每持調停之論,以金、洪兩戚,爲田竇之爭。

    乙卯拜相,任彌綸之責,未幾卒。

    敎曰:「右相之逝,爲國事寧欲無言。

    此大臣自來負望於朝野,而拜相以後,觀於輿論之稱,協其本末,槪可知矣。

    委任旣專,成効方責,而注措之彌綸,廟堂有恃,今焉已矣。

    何逝之遽也?雖未臨弔於其第,擧哀於橋上,按例隱卒之典,竝備禮擧行。

    內閣緻祭,行於成服前,而大臣議謚,例行於葬前,令弘文館,及期會議。

    」 2月20日 ○辛卯,壯勇大將鄭民始啓言:「賑廳月課米,有間年上下於守摠兩廳者,而守禦廳出鎭之後,月課米姑無歸屬處。

    請移屬本營軍器色,依守禦廳例擧行。

    」從之。

     2月22日 ○癸巳,備邊司啓言:「歲初園幸時,以華城城內富實事,十行絲綸,丁寧諄複。

    祗奉成命,圖所以對揚,卽廊廟之責,而今有一二可行之策。

    其一帽穴事也,其一家蔘事也。

    帽子雖雲公物,旣給私商,任其散賣。

    今若專付之華城,或貿燕市,或買灣肆,自華城從時價散賣,則各處商賈,自當駢闐矣。

    家蔘雖是私貨,自來富戶專其興販,若又屬之華城,如非聚會於華市,俾不得賣買,則利之所在,物主富戶,必將應募爭趨。

    如此則井閭自然有櫛比之效,居民自然獲滲漉之惠矣。

    請成節目遵行。

    」上,召有司堂上鄭民始等,詢便否。

    上曰:「帽蔘兩條,旣將許施矣。

    若許赴燕銀貨,以蔘代充,則在象譯,亦可爲捄弊之一端。

    卿等之意如何?」民始曰:「燕行入也,本用人蔘,此載《通天館志》。

    而中間以銀代蔘,職由蔘貴而銀裕也。

    近因銀貨翔貴,譯官無以充其包,未免空還。

    蔘則以家種之故,潛越漸多,與其冒禁而潛越,無寧遵舊而許入之爲兩便矣。

    」上曰:「銀貴則用蔘,蔘貴則還用銀,使貿遷之權,在於我國,實爲籌邊之長策。

    且不關於約條中禁制,自今年使行,復用蔘包之式,未知其不可。

    其議大臣以聞。

    」上,又曰:「旣如是定制,則必須移富戶於華城,使主其貨遷之權。

    大抵築城之役,爲拱護之方,則旣已築之,不可不思所以實之。

    雖以古人已行之例言之,漢武帝徙十萬富戶於茂陵。

    苟可以興利安業,富實城內,則何事之可靳?旣已募入,則其在激勵之道,宜有奬拔之擧,其有地處履歷人,當觀其勤怠,另加收用。

    卿等以此曉諭,俾各樂赴。

    」遂允備邊司草記。

    且敎曰:「苟欲試之,先從八包蔘復舊例,如重臣言爲可。

    大抵城于華,爲所重也。

    漢時徙豪富戶於茂陵,況此城所重,在於拱衛仙寢,環護行宮,其體貌之尊嚴,比茂陵尤有別焉。

    使京外四方之富戶,聞風爭集,若水趨下,日夜無休時,不召而自來,不求而自至,爭相勸其業樂其事,安其土利其利,然後始可言爲所重築斯城之效。

    當觀誠實勤恪之如何,次第拔擢,以示信王言之義,卿等知悉,分付。

    」民始啓言:「華城新募之富戶,宜先有以悅其心厚其生。

    尾蔘作契之後,移屬無常,別無關緊處,請屬之華城,新募富戶,以二十人作契,俾作恒業,而或有遷居者,拔之契中,以他築室者代充。

    且以若幹公貨許貸,然後可以添補貨本。

    請以慶尙監營所管南倉錢五萬兩,平安兵營所在備局句管及該營錢中限五萬兩,幷移屬華城,從便區處。

    」從之。

     ○備邊司啓言:「使行用蔘包事,議于大臣。

    則左議政蔡濟恭、領敦寧府事金履素、判中樞府事李秉模,俱以爲『用蔘用銀,俱是舊規,隨時通用,恐無所礙』雲。

    」上,命自今年使行,使之通用。

     ○備邊司進華城富戶帽蔘節目。

    〈一,募入之類,雖雲富實,新移之際,自多費用,宜先制産。

    尾蔘貿易,姑無永屬處,抄擇富實二十人作契,以其人移居華城,使之築室奠業。

    一,官帽散賣之後,別無主管之人,今以華城移居富實戶,作爲主管,或貿燕布,或貿灣肆,靑布廛免稅一百隻,出給廛人,其餘物主主管,買賣各處。

    一,兩南家植蔘,近漸豊盛,交易買賣,作一生業。

    今此移居人,多是自前爲物主者,無論官帽家蔘,非華城物主與差人,毋得直買於本地,各處商賈,亦皆交易於華城。

    一,赴燕人八包,本以人蔘充給者,而間因蔘貴,代以銀包。

    今以家蔘復舊制,而定元包,則入送之蔘,是家植者,貿聚充入之節,家蔘物主,自當主管。

    亦令華城尾蔘契人次知擧行。

    一,契人之築室集居者,不可苟且草率,使各搆瓦屋於大路南北,修治比接,俾有成聚之效。

    一,蔘帽貿遷,非一物主所可獨辨,必待差人隨從之夾助。

    一物主差人隨從,多或五六人,少不下數三人,若或以各處在者,任其差雇,則二十人外,更無增戶之道,二十契人,各其差人隨從,竝爲率去,物主助給物力,各成屋子,以爲增益戶口之地。

    一,蔘帽,雖是元定主管物貨,而去來之際,苟有貿遷料販之物,則許其隨意賣買。

    一,契人新接之際,廣貿物貨,私力必多不達,以嶺營所管南倉錢五萬兩,平安兵營留庫錢五萬兩,使之限年許貸,爲資賴之地,收其利殖,作修城之需。

    一,築室之際,材木猝難辨得,畿內無船材松田,及私養山願賣人處許斫,以爲拮據之地。

    一,應募者,皆世居京城之人,若使捨家舍盡室移徙,則不無難便,以其子與弟中,從所願代送。

    一,契人散出貿販之際,若無公文,則外道諸邑,未必着意看顧。

    私商雜[2]類易緻徒中侵奪,自華城府成給關文。

    一,應募人中,或以醫譯爲業,貢物資生者,不可以移居廢其本業,醫譯從前隨行,貢物使子弟次知看檢。

    一,實戶移接之擧,要使一城之內民戶殷庶,渠亦知奉承德意,毋但以利爲心。

    交相勸戒,誠實恪勤者,拔例擢用,旣有草記批旨。

    如或有浮浪乖亂之習,欺人專利之弊,自契中摘發告官,自官廉察嚴繩。

    一,應募人,旣以二十戶定額,日後若有漸次加數,則必有衆多雜亂之弊,二十人外更勿加定一人。

    如或有頉有罪,至於除案,使渠輩擇可合人,告于留府,以爲轉報本司錄案之地。

    一,募入富戶蔘帽區劃,實爲城內殷庶之方。

    城內原居人,亦得霑漑然後,可爲朝家一視之政。

    毋論帽蔘利條,每年一千兩劃給於本府校吏廳,以爲均被惠澤之地。

    〉 ○罷兵曹判書李得臣、江華府留守金履翼職。

    先是,上自華城,還至舟橋,以監官金鎭郁爲月串僉使,旋命與禿城僉使相換。

    履翼馳啓言:「月串,卽漕稅船護送都差員。

    而時僉使樸宗秀,善飭嶼標,能諳水路,請仍置。

    」兵曹啓請宗秀仍任,鎭郁移除他鎭,敎曰:「樸宗秀,雖不知何許人,而嶼標之善飭,水路之能諳,必不若江居多年,慣知水性之人。

    況舟橋擧行,豈比於稅船之指路?則此豈善爲彼豈不能乎?守臣之忽請仍任,固甚駭然,而卿乃反效,尤此非近來私勝中一事?而獨不畏國體乎?該守臣及判堂罷職。

    」 ○擢黃昇源爲漢城府判尹。

    以權??爲兵曹判書,李敬一爲吏曹參判,尹行恁爲吏曹參議。

     2月23日 ○甲午,命邪學罪人李存昌,更令道臣査問。

    存昌,新昌人也。

    自處以邪學敎主,丙午事發,命道臣鉤問。

    存昌以革心自新輸供,命放送。

    乙卯,又入於廉察,囚營獄,其供與前相反。

    及臺疏發,命秋曹,議于大臣。

    領議政洪樂性等,皆言宜斷以一律,上曰:「刑戮之於化民,末也。

    故曰人其人火其書,苗頑且格,何有於常賤一存昌乎?令道臣更査,萬有一面革而心不改,依年前崔必恭例,道臣親執敎戒,得其必遷善之效,則放送,否則限用法,期於知悛。

    」 2月24日 ○乙未,罷吏曹參議尹行恁職。

    以皇壇大享獻官,以儀賓塡差也。

     ○以林蓍喆爲江華府留守。

     2月25日 ○丙申,召見備局堂上。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齊陵、厚陵陵役,昨秋以後,自松營專管擧行,已爲定式,而奉審一節,姑未稟定矣。

    廣州留守,旣已奉審府內各陵,則開城府留守之春秋奉審齊陵、厚陵,恐不宜異同。

    」可之。

     ○同知經筵事沈煥之啓言:「動駕時東西班設軺床,蓋有品數,文班則參議以上,武列則亞將以上,始得床坐矣。

    年前臣待罪東銓,見班上有僉中樞李昌郁者,據床於卿大夫之間,臣招憲吏,使去之矣。

    向來園幸時,前五衛將樸齊家,又據胡床於班臣,使閣隷往問,則輒艴然曰:『床本吾家所有,借隷持來雲。

    』其處已之不恭,出語之甚悖,不可以事微而置之。

    請樸齊家罷職。

    仍又嚴飭押班之法官,如有越法據床者,隨卽呈課。

    」上曰:「樸齊家之答語不恭,卽自來輕率,不知格例之緻。

    何足責也?此後申明舊規,俾無如許之弊。

    」吏曹判書李秉鼎曰:「《大典通編》,堂上官持胡床,鞍籠者前導,堂下官正三品,隻持鞍籠。

    雜岐堂上,雖經僉知五衛將,何可據胡床乎?此後以文蔭之曾經都正,武之曾經承旨摠管爲限,外此則不敢持胡床之意,著爲定式恐宜。

    」可之。

     ○判中樞府事李秉模上箚曰:「華城一府,上爲園陵之拱衛,中爲畿輔之保障,下爲舟車之都會。

    經始三四年,不煩大農之經費,居然百雉之告完,神機妙運,若有神助。

    是誠萬世不拔之基也。

    在今先務,惟在於庶而富之,爰命廟堂講其長策。

    臣謹就節目,撮其關國體妨遠圖者,其失有六。

    京師,四方之根本,富戶,貧民之綱紀。

    考之前史,雖有茂陵徙豪富之文,以殿下挽回三代之志,何必倣此權宜苟且之政乎?渠輩小或有自願就居之戶,雖不必設法禁之,決不可自朝廷而開其募入之路。

    此其不便一也。

    傳曰:『有士此有財,有財此有用。

    』募戶足民之道,不過曰廣其墾通其財而已。

    城北新墾之土,旣得其要,是宜廣開貿遷,西北湖嶺之産,繈輸輻輳,然後始可責富實之效。

    而今乃以帽蔘二條,爲通貨之源,帽蔘之爲效,不足以厚一府之生,不待知者而不難決矣。

    此其不便二也。

    天下萬事,有主有客,主客倒置,未有能集其事者。

    華城之民,主也,京城之富戶,客也。

    客反爲主,執其財權,反使府內之民,局外傍觀,將倀倀然相告曰:『吾屬控護園寢,保障畿輔,爲何如也?而今爲數十富戶占據,以主聽客,以富呑貧。

    』互相傳說,人皆解體,必至之勢也。

    此其不便三也。

    自前以蔘料販之類,本非當節,而貿置又非隨賣而隨貿也。

    莫不先期而散緡,及時而收蔘,今秋所用,已是昨年之經紀。

    今爲二十戶專利之地,使彼先期散緡之類,坐失及時收蔘之利。

    雖曰失其利者吾民,專其利者吾民,均之爲民,得矢相當,先後多少,效害判異。

    此其不便四也。

    顧今富戶之爭先願入,惟恐或後者,蓋在於拔例奬用。

    而邊將實職等官,自是醫譯輩所常有之職,未必在渠爲榮。

    如欲過此,則侈濫之習,又不可長,畢竟失望恩渴而怨。

    此其不便五也。

    今此節目,雖不曰利,要其歸則一言蔽之曰富戶榷利也。

    王政之所當痛禁,而姑此許之,謂非權利雲爾,則是豈爲所重謀始經遠之宏謨遠猷也哉?此其不便六也。

    臣素無才具,一切世務,茫不知其所措,極知說之則易,措之甚難。

    第伏念從古說弊者,未必捄其弊,亦在朝家察其言之當否,申命有司之臣,發慮措處之爲如何耳。

    」批曰:「此等處曰可曰否,甚是美事。

    卿旣陳六條不便之端,豈可強令行之?左相與聞是事,須與之更究好道理措處也。

    」 ○藝文館,以李命植緻仕敎書,啓,敎曰:「重臣上疏,雖許其請,該曹亦有考例之稟奏,而古今異宜。

    且重臣資躋輔國,亦異於以兵使緻仕,以正言緻仕,則朝賀候班,進身似難,莫若從近例之爲便。

    加以三字之銜,以緻仕奉朝賀,降書原銜之下。

    」 ○前掌令吳鵬南上疏曰:「 社倉,卽朱夫子遺制,而先正臣宋時烈,稱其美,故相臣閔鼎重,至請頒行國中。

    至於北關民俗,不知天物之爲貴,歲登而穀賤,則視之如土,初不節用,一有兇歉,輒緻南運之弊。

    臣嘗與鄕中父老,議建社倉,則皆曰諾。

    苟有朝令,孰不樂爲?若使廣儲而賑兇,則南運之弊可除,而生民之利益博矣。

    北之行營,卽兵使移駐之所,而在六鎭之中,有四面受敵之慮。

    夫大將者,所以居中節制,則何必坐在賊路之初,先受其鋒乎?當初設營,蓋備蕃胡竊發之患,而以今觀之,或南或北,徒煩往來之屑屑,實非專制之計也。

    鏡城之本營,城池固人民衆,北有茂嶺之阻,南有鬼門之險。

    大海環其東,長白截其西,誠四塞之地也。

    今若如南兵營之廢行營而在本營,則亦足爲專制一方之長策,而行營亦非謂全然廢之也。

    虞候爲中軍,而自鎭之,則南北聲勢,可以相應。

    乞令廟堂議之。

    鍾城府,偏在江幹,大嶺重阻,而今之行營,卽古之鍾城邑也。

    道裡均適,城池備完,移本邑於行營,設獨鎭於鍾城,則在邑鎭,俱有仍舊貫之便,在邊地又有增武衛之美矣。

    自鏡城通六鎭之路有二焉。

    一則茂山嶺路也,一則葛坡嶺路也。

    自慶源沿江,由茂嶺路而至鏡城,則爲五日程。

    自慶源犯鍾城境,由葛嶺路而至鏡城,則爲三日程,而俱是大路也。

    其備守之方,宜無彼北之異。

    而茂山嶺則南有富寧府,北有會寧府,嶺下又有豐山鎭,自初設防,可謂盡矣。

    而至於葛坡嶺,則南至輸城爲七十裡,北至慶源境爲百餘裡,近二百裡之地,無一鎭之防守,誠非計也。

    故相臣李宗城、故參判李彜章,按節本道時,皆巡審其形便曰:『此實賊路要衝。

    不可不防雲。

    』而未及設施,因循至今。

    臣念鏡城五堡之置於長白山下者,以備野人之在於長白山後者,而今無野人。

    且茂山設邑之後,沿江防守,則五堡爲內地,而俱屬冗鎭。

    臣之愚意,以此一二堡,移設於葛嶺底古城以鎭之,則事半功倍矣。

    茂山之南,所謂長坡地,在於白頭山下,北距茂山府爲二日程,西距雲龍堡爲三日程。

    白山一帶,最爲要害處,而沿江百裡,無一鎭堡之守,識者之憂久矣。

    近年以來,人民漸聚,土地增墾,以戶則殆過二百餘家,以地則可設一二鎭堡。

    沿江重地,有此民聚,而距邑如彼之遠,其在邊政,豈不踈虞?若移鏡城一二堡於此處,則軍器諸物,不患不備,而初頭設施,不過一築城而已。

    」 批曰:「社倉之制,始於朱夫子,爾疏所引宋先正、閔故相頒行之請,亦有意。

    令廟堂問其便否於道臣,其他諸條,亦令道臣指陳。

    」 2月26日 ○丁酉,禦春塘臺,行禁軍試射。

     ○以韓晩裕爲吏曹參議。

     2月27日 ○戊戌,元子師傅宋煥箕,上疏辭召命,批曰:「卿卽先卿之孫也。

    先卿所叨之任,任之于卿,在卿道理,豈或容一辭於辭巽乎?如以職名之在身,爲難進之端,則何可相持?所帶工判本職許遞。

    」仍遺承旨諭之曰:「今日之召,爲開講也,不以職事縻之,不以世道責之,亦不以經筵官召之矣。

    且況來月旬後,日氣亦當和暢,卿之強力登程無難。

    前此敦諭之不能多費辭敎,意謂卿之聞命幡然。

    而若是過讓,是豈所知於卿家者也?玆命近侍宣諭,仍令與之偕來,卿須體予至意。

    」 ○以黃昇源爲工曹判書,徐龍輔爲吏曹參判,趙尙鎭爲漢城府判尹。

     2月28日 ○己亥,禦春塘臺,行泮儒到記講製,抄啓文臣親試,文臣製述,專經武臣試射。

    到記講居首幼學鄭翼邦,製述居首生員金啓河,竝直赴殿試。

     2月29日 ○庚子,次對。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臣於華城實戶節目,有可以仰達者矣。

    城池旣已完役,則民戶之實其中,卽不可已之事,所以有抄送富戶,兼以帽蔘兩件事,爲利益之資。

    臣始聞其事,不無持難於中矣。

    李判府箚出後,臣問於閭巷解事之人者,亦多矣。

    聞自中之議,或以爲節目有窒礙處,或以爲如是行之,亦無所妨,蓋便與不便之論,互相參錯矣。

    竊念朝家於華城大役,無一毫苟且之政。

    自願以萬餘金納官助役者,不止一二而亦皆退斥,朝家本意,正正堂堂,人孰不知?今乃以帽蔘之事,若緻日後辭說之端,則或近於前功可惜。

    況大臣之箚,以一利字,擧似大體甚好。

    臣意則華城新成節目還寢,恐宜。

    」從之。

    上,謂濟恭曰:「節目雖已還寢,蔘包事,旣是象譯輩所願,不必混置勿施之科。

    大抵山林川澤,古亦有虞衡之官,則山澤之産,固朝家之所句管。

    雖以蔘貨言之,自初一切防塞則己,今旣潛越狼藉,與其不可禁而任其所爲,無寧因而充包,使貨泉之權,歸於朝家,亦爲存國體之道矣。

    」 ○召見慶尙道觀察使李亨元,辭陛也。

    上,謂亨元曰:「聞嶺南之人,以家廟而爲鄕祠,以鄕祠而爲書院,轉相倣傚,幾乎無邑無之雲,誠一痼弊。

    且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不明,則豪右之利,而小民之害也。

    壬子水災以後,嶺南田政,益復紊亂,豪右因緣漏稅,窮民每多白徵雲,此亦不可不釐正。

    卿其盡心措劃。

    」 三月 3月2日 ○壬寅,齋宿于便殿。

    以皇壇春享,在明也。

    上,謂承旨曰:「陪進香祝,不可迂廻。

    明禮門,卽爲壇享而設,捨此門更出敦化門,必是未遑之儀文。

    此後由明禮門陪奉,載之壇儀。

    」 ○以徐邁修爲吏曹參判,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以李鼎運爲鹹鏡道觀察使。

     3月3日 ○癸卯,試皇壇大享時參班朝官儒生製述,武士試射,施賞有差。

     ○以李在學爲京畿觀察使。

     3月5日 ○乙巳,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日前忠良子孫應製賦題,初以『瞻彼長江,亦流于東』爲題,此是故忠臣鄭蘊之所作。

    觀其詩,亦可想見其爲人矣。

    」濟恭曰:「家有鄭蘊之手書與子,血痕至今斑斑矣。

    」 3月6日 ○丙午,設三日製于泮宮。

     3月7日 ○丁未,以趙宗鉉爲漢城府判尹,李得臣爲刑曹判書,沈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