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楊人先生公開信的公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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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列車》的編者将它發表,否則希望先生為文給我一個嚴正的批判也可以。

    發表的地方我想随處都歡迎的。

     專此并竭誠地恭敬地問了一聲安好并祝康健。

     楊邨人謹啟。

    一九三三,一二,三。

     末了附帶聲明一句,我作這信是出諸至誠,并非因為鬼兒子罵我和先生打筆墨官司變成小鬼以後向先生求和以……“大鬼”的意思。

    邨人又及。

     以下算是我的回信。

    因為是信的形式,所以開頭照例是—— 邨人先生: 先生給我的信是沒有答複的價值的。

    我并不希望先生“心服”,先生也無須我批判,因為近二年來的文字,已經将自己的形象畫得十分分明了。

    自然,我決不會相信“鬼兒子”們的胡說,但我也不相信先生。

     這并非說先生的話是一樣的叭兒狗式的狺狺;恐怕先生是自以為永久誠實的罷,不過因為急促的變化,苦心的躲閃,弄得左支右绌,不能自圓其說,終于變成廢話了,所以在聽者的心中,也就失去了重量。

    例如先生的這封信,倘使略有自知之明,其實是不必寫的。

     先生首先問我“為什幺是諸葛亮〔4〕?”這就問得稀奇。

    李儵〔5〕先生我曾經見過面,并非曹聚仁先生,至于是否李又燃先生,我無從确說,因為又燃先生我是沒有豫先見過的。

    我“為什幺是諸葛亮”呢?别人的議論,我不能,也不必代為答複,要不然,我得整天的做答案了。

    也有人說我是“人群的蟊賊”〔6〕的。

    “為什幺?”——我都由它去。

    但據我所知道,魏延變心,是在諸葛亮死後,〔7〕我還活着,諸葛亮的頭銜是不能加到我這裡來的,所以“無産階級大衆何時變成了阿鬥〔8〕?”的問題也就落了空。

    那些廢話,如果還記得《三國志演義》或吳稚晖先生的話,是不至于說出來的,書本子上及别人,并未說過人民是阿鬥。

    現在請放心罷。

    但先生站在“小資産階級文學革命”〔9〕的旗下,還是什幺“無産階級大衆”,自己的眼睛看見了這些字,不覺得可羞或可笑幺?不要再提這些字,怎幺樣呢? 其次是先生“驚心動魄”于我的老,可又“驚心動魄”得很稀奇。

    我沒有修煉仙丹,自然的規則,一定要使我老下去,絲毫也不足為奇的,請先生還是鎮靜一點的好。

    而且我後來還要死呢,這也是自然的規則,豫先聲明,請千萬不要“驚心動魄”,否則,逐漸就要神經衰弱,愈加滿口廢話了。

    我即使老,即使死,卻決不會将地球帶進棺材裡去,它還年青,它還存在,希望正在将來,目前也還可以插先生的旗子。

    這一節我敢保證,也請放心工作罷。

     于是就要說到“三噓”問題了。

    這事情是有的,但和新聞上所載的有些兩樣。

    那時是在一個飯店裡,大家閑談,談到有幾個人的文章,我确曾說:這些都隻要以一噓了之,不值得反駁。

    這幾個人們中,先生也在内。

    我的意思是,先生在那冠冕堂皇的“自白”〔10〕裡,明明的告白了農民的純厚,小資産階級的智識者的動搖和自私,卻又要來豎起小資産階級革命文學的旗,就自己打着自己的嘴。

    不過也并未說出,走散了就算完結了。

    但不知道是輾轉傳開去的呢,還是當時就有新聞記者在座,不久就張大其辭的在紙上登了出來,并請讀者猜測。

    近五六年來,關于我的記載多極了,無論為毀為譽,是假是真,我都置之不理,因為我沒有聘定律師,常登廣告的巨款,也沒有遍看各種刊物的工夫。

    況且新聞記者為要哄動讀者,會弄些誇張的手段,是大家知道的,甚至于還全盤捏造。

    例如先生還在做“革命文學家”的時候,用了“小記者”的筆名,在一種報上說我領到了南京中央黨部的文學獎金,大開筵宴,祝孩子的周年,不料引起了郁達夫先生對于亡兒的記憶,悲哀了起來。

    〔11〕這真說得栩栩如生,連出世不過一年的嬰兒,也和我一同被噴滿了血污。

    然而這事實的全出于創作,我知道,達夫先生知道,記者兼作者的您楊邨人先生當然也不會不知道的。

     當時我一聲不響。

    為什幺呢?革命者為達目的,可用任何手段的話,我是以為不錯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