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波洛的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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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會得到他的企業的指令去唐克斯特。

    你的計劃是要跟蹤他以獲取機會。

    事情都在順利地進行着。

    卡斯特先生去了一家電影院,那倒是簡單不過。

    你坐在離他幾個座位之外。

    當他起身離開時,你也一樣。

    你假裝步履蹒跚,把身體傾斜并用刀刺死了前排那個正打瞌睡的人,把那本ABC滑到他的腳邊,在黑暗的通道中故意撞上卡斯特先生,在他的袖子上擦了擦刀,把刀又放進了他的口袋中。

     “你根本用不着費心去尋找一個以D作為姓名開頭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你認為——這也相當準确——這會被認為是一種失誤。

    在座位不遠的觀衆當中肯定有以D為姓名開頭的人、肯定會有人認為他才是那個注定要成為受害人的人。

     “而現在,我的朋友,我們從那個假ABC的角度來考慮這個案子——從卡斯特先生的角度來考慮。

     “安多弗謀殺案對他來說一點關系都沒有。

    貝克斯希爾謀殺案則使他感到震驚和奇怪——為什麼,那個時間他自己剛好在那裡!随後是徹斯頓的罪案和報紙的大肆宣揚。

    他在安多弗的時候那裡有一件ABC謀殺案,在貝克斯希爾的時候有一件ABC謀殺案,而現在又有另一件就在附近……三件案子發生的時候,他正好都在現場。

    飽受癫痫困擾的人通常會有記憶的空白,會記不起他們做過些什麼事情……要記住卡斯特是個緊張兮兮、高度神經過敏的人物,而且極其容易受到影響。

     “然後他收到了去唐克斯特的指令。

     “唐克斯特!下一場ABC案将會發生在唐克斯特。

    他肯定也感到這仿佛就是命運的安排。

    他喪失了勇氣,以為他的房東太太在懷疑他,于是就告訴她說是要去切爾滕納姆。

     “他到唐克斯特去,因為這是他的任務。

    下午他去了一家電影院。

    他很可能在那裡打了一兩分鐘瞌睡。

     “當他返回到旅館的時候,他發現了他衣服袖口上有血迹,口袋中有一把帶着血漬的刀。

    我們可以想象他的感覺,他所有模糊的預兆都變得确定無疑。

     “他——他自己——就是那個兇手!他想起他的頭痛——他記憶的頓失。

    他很确信這個真相——他,亞曆山大·波拿帕特·卡斯特是一個殺人狂。

     “他随後的行為是一個被圍剿的野獸的行為。

    他回到倫敦的住所。

    在那裡他很安全——這大家都知道。

    他們會以為他去了切爾滕納姆。

    他還帶着那把刀——這麼做當然極其愚蠢。

    他把刀藏在衣帽架裡。

     “然後,有一天,他得到警告,說是警察要來了。

    一切都完了!他們都知道了! “那頭被圍剿的野獸開始最後的逃亡……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安多弗——我想,去看一看那個罪案發生的地方,這真是種病态的欲望——那個他曾經幹過的罪案,盡管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身上分文皆無——精疲力盡……他的腳自願地把他領向了警察局。

     “可即便是一頭被抓獲的野獸,他也會掙紮不休。

    卡斯特先生完全相信他制造了這些謀殺案,可他仍然堅決地認定自己無罪。

    他絕望地堅持第二場謀殺案使他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至少那不該算在他的頭上。

     “正如我所講過的,當我看到他的時候,立刻就知道他并不是那個兇手,而我的名字對他而言一文不值。

    我也知道,他自認為就是那個兇手。

     “在他向我供認他的罪行之後,我更強烈的确知,我自己的推論是對的。

    ” “你的推論,”富蘭克林·克拉克說,“真是荒謬。

    ” 波洛搖了搖頭。

     “不,克拉克先生。

    由于沒人懷疑你,你已經安然無事。

    一旦你遭到懷疑,要獲得證據就相當容易。

    ” “什麼證據?” “是的,我在庫姆比賽德的一個壁櫥裡發現了你在安多弗和徹斯頓謀殺案中使用過的棍子。

    那是個普通的棍子,帶着一個厚實的把柄頭,其中的一段木頭被替換了,灌進了鉛。

    你的相片也從好幾張相片中被兩個人識别,他們看見你離開電影院,而那時你應該是在賽馬場。

    有一天你在貝克斯希爾也被米莉·希格利和‘绯紅色跑步者’旅店的一個姑娘認出,你在案發當晚曾經帶貝蒂·巴納德去那裡吃過飯。

    最後——那可是最最混蛋的事情——是你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應該警惕的地方,你在卡斯特先生的打字機上留下了一個指紋——那架打字機,如果你真是清白無辜,你從來就不該碰過。

    ” 克拉克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他說道: “Rouge,impair,manque(法文,意為:紅色,奇數,輸了。

    ——譯注)!——你赢了,波洛先生!可這事值得嘗試!” 他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快速從口袋中掏出一支自動手槍,對準了自己的頭。

     我發出一聲喊叫,不自覺地畏然退縮,等待着槍聲響起。

     可什麼也沒有發生——扳機毫無危害地響了一下。

     克拉克驚奇地瞪着眼睛看,發出一聲詛咒。

     “不,克拉克先生,”波洛說,“你可能已經注意到我今天換了個新的男仆——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是個順手牽羊的偷竊專家。

    他從你的口袋中偷出手槍卸下子彈,然後又放回去,而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 “你這個十足的外國狂徒!”克拉克叫道,因狂怒而臉色發紫。

     “是的,是的,那就是你所感覺的。

    不,克拉克先生,你不會死得太容易。

    你告訴卡斯特先生,你曾經差一點就溺水而死。

    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你注定會有另外一種命運的。

    ” “你——” 他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變得鐵青,威脅般地緊握拳頭。

     兩個蘇格蘭場的偵探從隔壁房間出來,其中的一位是克羅姆,他走向前,說出了由來已久的套話:“我警告你,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将作為呈堂證供。

    ” “他已經說的夠多的了,”波洛說道。

    他又向克拉克補充說:“你塞滿了偏執的優越感,可我自己則認為你的罪行一點也不像是個英國式的案件——不夠光明正大——不夠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