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谷後集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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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斥盡之辭也 夏六月鄭公子歸生弒其君夷[宣公四年] 據左傳公子宋與歸生謀弒君歸生止之反谮歸生歸生懼而從之書曰公子歸生弒其君權不足也未确也傳歸生在文十七年為書與趙盾辭甚伉直晉遂來行成且以卿壻為質經宣二年帥師敗宋獲華元非權不足者宋與之謀蓋以非歸生則不能行弒也且後鄭人讨弒君之賊斵歸生之棺而逐其族必親手弒君者矣左氏未确也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會晉卻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成公二年] 鐵壺氏曰此大夫會伐以名見之始也蓋魯卿各伐其功故并書于冊而晉卿衛卿并曹小國之卿亦以名見而大夫悖逆之迹孔子以因舊史之文而益見矣愚按昭十三年傳曰南蒯以費叛經不書叛惟筆曰叔弓帥師圍費定九年傳書陽虎入讙陽關以叛奔齊經俱削之筆曰盜竊寶玉大弓得寶玉大弓十有三年傳載荀寅士吉射攻趙鞅鞅奔晉陽已而荀礫韓不信魏曼多攻寅吉射二子奔朝歌經削其相攻而筆曰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是春秋筆削全改舊史之文矣推此則更舊文者固以義筆削也即仍舊文如鐵壺所言春秋初列國卿稱人後稱名楚始舉号而後稱人稱子一仍舊史之文者亦以義筆削也蓋義即在于随時變稱因其文即筆也而褒貶寓焉非漫無義而但以舊史之文為文也故曰其義則邱竊取之矣故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言憲章周制以為予奪即天子之事也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如鞅如虎如荀見是筆也能無懼乎若曰其文則史者言所因所革皆以舊史之文也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成公十有五年] 鐵壺氏曰再書華元與良霄自許入鄭異辭蓋為宋晉遠奔歸必須時日故再舉華元許鄭接壤方出即入故不再舉良霄因事而屬辭也又曰自僖文以後列國之大夫無不氏而蕩山不氏者宋人惡之不以氏赴也左傳宋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以己為右師不能讨出奔晉魚石以與澤同為桓族曰右師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于宋也乃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讨許之乃反攻蕩澤殺之魚石初料其反而不敢讨及讨畏罪及與同族五大夫舍于睢上華元自止之不可華元決睢登陴魚石五人欲還不得奔楚按經稱華元自晉歸蓋河上即晉地也時晉及魯及齊四大國皆大大自相屠戮乃知政逮大夫亦非大大之幸也亂世無道如彼流泉淪胥以敗可鑒戒矣 春王正月作三軍[襄公十有一年] 魯為侯國亞于公故舊雖三卿而祇二軍所以省賦而惜民也今季氏乘襄公幼少無知欲分公室故作三軍而三家盟詛以成之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一軍使其軍之人力役邑稅盡入于己叔氏一軍臣其子弟之力役邑稅父兄之力役邑稅則歸公是取其半也孟氏一軍又僅取子弟之半是取四分之一也蓋孟獻子頗賢穆叔次之季武子最為狠忍故分公室者有輕重而季氏亦必以己為正卿費繁故取多仲氏次之孟氏又次之故以為盟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襄公二十有二年] 左傳觀起有寵于令尹追舒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楚人患之王乃殺追舒而還觀起利祿之禍人如此而人如蠅趨膻何也又按當時楚雖偪于吳而政權不失晉則諸卿擅權渺無君矣此楚所以久延與七國同亡而晉遂為三家所分也 仲孫羯如晉[襄公二十有八年] 告晉将朝楚也以宋之會約晉楚之從交相見也謂從晉者亦朝楚從楚者亦朝晉也桓文之霸猶假尊周以為名也至是則漠不言周而南北分峙如後之南北朝矣王迹之熄愈甚矣向戍之弭兵子罕責以天生五材兵不可去謂其以誣道蔽諸侯未足盡其失也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昭公十有三年] 蔡陳之歸承上公子棄疾殺公子比之文也棄疾殺比而自立故複封己滅之國以鳴恩也不言自楚者楚貪利滅之則滅之楚假名複之則複之皆無道而非法也故不言自楚也世子有之子廬太子偃師之子吳不惟未成君并未嘗立之為子而遽稱曰侯若其自有之者以為義在則然楚平不得借以鳴恩也 二月公侵鄭公至自侵鄭[定公六年] 左傳王子朝之徒有儋翩以鄭伐周胥靡晉使魯讨之取匡歸之晉按自宣之末年凡伐不言公魯無君将者八十年矣至是書侵鄭則以三家四分公室兵賦皆出其手雖委之君将而無虞也然犯強鄰從霸主則委君侵小國披土邑則自為惡甚矣 得寶玉大弓[定公九年] 左傳:陽虎歸寶玉大弓于魯,魯伐陽關。

    虎焚萊門犯之而出奔齊,已而奔晉主趙簡子。

    按陽虎謀殺季氏不成,據邑以叛,奔齊适晉,亦我國成敗一大事,而經削而不書,但書盜竊寶玉大弓、得寶玉大弓,何也?蓋以此為順耶?則虎狂險颠越,一無讦谟,不能為順也。

    以為逆耶?則虎叛季氏,非叛公室,不可謂逆也。

    且三家視虎如虎,而聖人曰:此盜也。

    視虎殺季桓如天翻地覆,而聖人曰:此以盜攻盜也。

    皆無足道者也。

    無足道,則削之已耳。

    惟寶玉大弓,先王賜之,宗國守之,與山河城池同永者也。

    遭竊,幸得,謹而書之,足矣。

    聖人之筆削,高嚴乃爾! 夏公會齊侯于夾谷[定公十年] 左傳齊魯既平故約會夾谷孔子相儀及會齊以萊兵将劫魯侯時孔子先具武備見萊人即奉公退而使士以兵擊之然後曰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