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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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号,二次炮響則決圍,三次炮響則進城。

    若不聞第三炮,則臣戰死矣。

    臣若入城中,既聞外間救至,則守城軍士勇氣自倍,宜令軍士人帶十炮為殿者,放炮常不絕聲,則遠近皆謂大軍既來,平保兒必駭散矣。

    &rdquo保兒,安小字也。

    王大喜,然其計。

    江乃率兵渡滹沱,由間道行,張旗幟,夜多舉火炬。

    至則與安戰,果如其策,大敗之,斬獲數千人,安還走真定。

     方孝孺門人林嘉猷嘗居北平邸中,知高煦、高燧弗恭于燕世子。

    中官黃俨素一奸一險,俨方曲事高燧。

    高燧與世子協守北平,高煦從燕王軍,時時傾世子。

    而是時河北師老無功,德州饷道絕,方孝孺乃言于上曰:&ldquo兵家貴間,燕父子兄弟可間而離也。

    世子誠見疑,王必北歸;王歸而我饷道通,事乃可濟。

    &rdquo上善之,立命孝孺草書,遣錦衣衛千戶張安如燕贻世子,令歸朝廷,許以王燕。

    世子得書,不啟封,遣人并安等送軍前。

    中官黃俨者,比書至北平,則已先使人馳報燕王曰:&ldquo世子且反。

    &rdquo王疑之,問高煦。

    高煦曰:&ldquo世子固善太孫。

    &rdquo語未竟,世子所遣使以書及張安至。

    燕王啟視,遽曰:&ldquo嗟乎!幾殺吾子!&rdquo乃囚安等。

     盛庸等檄大同守将房昭引兵入紫荊關,略保定諸縣,駐兵易州西水寨。

    寨在萬山中,昭欲據險為持久計,窺北平。

    燕王在大名,聞之,曰:&ldquo保定股肱郡,保定失,即北平危矣,豈可不援。

    &rdquo遂下令班師。

     八月,師北渡滹沱河,至完縣,諸山寨民來附,悉慰遣之,令孟善填保定。

    諜報吳傑遣都指揮韋諒以兵萬餘轉饷房昭軍。

    燕王曰:&ldquo昭據西水寨,寨所乏糧耳。

    使真定饋饷入,昭得固守,未易拔也。

    &rdquo率一精一騎三萬邀擊,破之。

    又命朱榮等以兵五千圍定州。

    燕王曰:&ldquo我圍房昭寨急,真定必來援,然摧敗之餘,進必不銳。

    我姑輕騎往定州,彼聞必速來,來則據險以待,我還兵合擊,必敗之。

    援兵敗,寨可不攻下也。

    &rdquo時圍寨久,寨軍多南人,天寒衣薄,會夜霜月,燕王令四面皆吳歌,南軍聞之,多淚下,有潛下寨降者。

    十月,真定援兵果至,燕王自定州還,與圍寨兵合擊南兵于峨眉山下,令勇士卷旆登山,潛出陣後,張旗幟,寨中望見大駭,與真定兵俱潰。

    斬首萬餘級,墜崖死者甚衆,獲其将花英、鄭琦、王恭、詹忠等,惟房昭、韋諒走免。

    遂破西水寨,還師北平。

     十一月,遣驸馬都尉梅殷鎮守淮安。

    殷尚太祖女甯國公主,有才智,太祖特眷注之。

    臨崩,帝與殷侍側,受顧命,太祖謂帝曰:&ldquo燕王不可忽!&rdquo顧語殷曰:&ldquo汝老成忠信,可托幼主。

    &rdquo出誓書及遺诏授之,曰:&ldquo敢有違天者,為朕伐之。

    &rdquo言訖,崩。

    至是,燕兵漸一逼一,諸将多選懦觀望,乃召募淮南兵民,令軍士号四十萬,命殷統之,駐淮上以厄燕師。

    既而燕王遺殷書,以進香金陵為辭。

    殷答曰:&ldquo進香,皇考有禁,遵者為孝,不遵者不孝。

    &rdquo割使者耳鼻,口授數語,詞甚峻,王怒。

     遼東守将楊文與王雄等引兵圍永平,略薊州、遵化諸郡縣。

    燕王遣劉江率衆趨永平。

    命江曰:&ldquo爾至永平,敵必遁歸山海,勿追之,但聲言還歸北平。

    既出,則以夜卷旗囊甲,複入永平城中,楊文聞爾還北平,複來,爾速出擊之,必大獲。

    &rdquo江如言,果敗文兵于昌黎,殺數千人,獲将士王雄等。

    燕王還北平,悉縱遣之,仍令歸谕楊文等。

    時燕王起兵三年,所得止永平、大甯、保定,旋得旋棄,戰死者甚多。

    南軍分布頗盛,時時告捷,廷議多謂燕出沒勞苦,軍少不足慮。

    帝又禦内臣甚嚴,皆怨望,遂密謀戴燕王,告以金陵空虛,宜乘間疾進。

    王亦太息曰:&ldquo頻年用兵,何時可已?政當臨一決,不複返顧矣。

    &rdquo于是俞城不攻,決計趨金陵。

     十二月,燕師出北平,駐軍蠡縣,複移營汊河,命李遠率輕兵前哨。

    四年春正月,命魏國公徐輝祖率京軍往援山東。

    燕李遠兵至藁城,遇德州礻卑将葛進領馬■萬餘為前鋒,乘冰渡滹沱河,半渡,遠 進擊之。

    進望見遠兵少,斂退,系馬林間,以■卒來戰,遠佯卻。

    進來追,遠分兵潛出其後,解縱所系馬,前軍奮擊之。

    進軍退,失馬,遂大敗,斬首四千餘級,進僅以身免。

    燕将朱能率輕騎千人,哨至衡水,遇都督平安遣兵複通州,能擊之,斬首七百餘級,生擒部将賈榮等。

    燕王乃以師由館陶渡,見一病卒,仆道傍,王命左右以從馬載之,曰:&ldquo壯士為我也。

    &rdquo聞者感泣。

    進攻東阿,破之,指揮詹被執,吏目鄭華死之。

    攻汶上,都指揮薛鵬被執。

    師至沛縣,知縣顔伯玮知勢不敵,遣縣丞胡先詣徐州告急,預送其子有為出走,令還告其父母雲:&ldquo子職弗能盡矣。

    &rdquo賦詩書公署壁間。

    夜二鼓,師至東門,指揮王顯以城降,師遂入。

    伯玮衣冠南向再拜,恸哭曰:&ldquo臣無以報國。

    &rdquo乃自缢死。

    子有為不忍去,複還自刭以從。

    無何,将士擒主簿唐子清、典史黃謙至,皆死之。

    胡先還,收伯玮父子一屍一,葬之城南。

    沛縣既破,燕師遂向徐、淮。

    燕王久不見南師出,遣番騎指揮款台帥十二騎前觇,至鄒縣,遇南師轉饷卒三千人,款台大呼,馳入其陣,曰:&ldquo燕王大軍至矣!&rdquo轉饷卒驚潰,擒千戶二人歸。

    燕王曰:&ldquo款台以十二騎破三千人,真壯士。

    &rdquo命左右錄其功。

    遂進師徐州,守将閉城不出。

    燕王欲驅兵南進,而士卒多散出取糧,恐後至者為城中兵所掩,乃伏兵九裡山,又先匿百餘騎演武亭,令數騎往來城下誘之。

    城中兵不出,乃罵,焚其廬舍,徐發一矢射城上,抵暮乃去。

    明日複如之。

    城中不勝怒,乃開門,以兵五千出追。

    所遣騎按辔徐行,既渡河,炮舉伏發,燕王親率勁騎馳西門,斷其歸路,腹背夾擊之。

    城中兵大潰,争渡橋,橋壞,溺死千餘人,斬首數千級,餘皆奔入城。

    後單騎往來城下,城中兵竟不敢出,乃以師南行。

     三月,師趨宿州,燕王謂諸将曰:&ldquo敵綴我,當備之。

    &rdquo乃留都指揮金銘将遊騎百人哨其後,戒之曰:&ldquo敵至,見爾孤軍,必追襲,爾列隊徐行,彼疑爾為誘,必不敢進。

    吾令都指揮冀英先以數騎伏河南,觇爾渡河,如敵來追,即舉炮。

    敵疑有伏,猶豫未決,爾師畢渡矣。

    &rdquo銘往,果遇南軍萬餘,徐行臨河。

    南軍來追,冀英連舉炮,南軍即斂退,銘遂得渡河,與燕王會宿州,乃進兵蒙城、渦河等處。

    平安率馬步兵四萬蹑燕軍,燕王曰:&ldquo此濱河多林木,彼必疑有伏;淝河地平少樹,彼不疑,可伏兵。

    &rdquo遂親率騎二萬,持三日糧,至淝河按伏,敕諸軍皆束炬相屬于道,戒之曰:&ldquo俟與敵戰,則舉火。

    一炬舉,餘炬皆應。

    敵見舉炬火多,必驚潰。

    &rdquo按兵數日,敵不至,糧且盡,諸将請還師。

    燕王曰:&ldquo彼遠來,銳氣求戰,肯委之而去耶!但一敗其前鋒,彼自奪氣,姑按甲待之。

    &rdquo時迫暮,令番騎指揮款台以數騎往哨,去南營四十裡,聞其更鼓,還報:&ldquo南軍且必至。

    &rdquo王喜,命王真、劉江各将百騎往逆之,戒以緣路按伏,遇敵,誘入伏,與戰。

    又令王真束草置囊中,如束帛狀,載馬上,南軍來追,擲于地,使往取亂之。

    真等進與安軍遇,相接戰,南軍追至,擲囊餌之,南軍競往取囊,陣稍亂。

    又入伏内,伏發,南軍還走,燕王率兵至,平安以三千騎走北岸,燕王以數十騎當之。

    平安礻卑将火耳灰者,故燕番騎指揮,素骁勇,被召入京師,遂隸平安麾下,持槊直犯燕王。

    相距十■許。

    燕王令胡騎指揮童信射其馬,蹶,遂獲火耳灰者。

    其■曲哈三帖木耳亦勇,見火耳灰者被獲,持槊突陣,亦射擒之。

    平安易服以數騎走,燕王率兵追之,南軍大敗,骁将林帖木兒等被執。

    平安退屯宿州。

    是日,釋火耳灰者,令入宿衛,諸将以為言,不聽。

     燕兵破蕭縣,知縣陳恕死之。

    燕王以師向臨淮,谕将士曰:&ldquo我師利在速戰。

    敵駐宿州,為持久計,若斷其糧饷,彼不攻自潰矣。

    &rdquo乃遣譚清帥兵至徐州,擊轉饷 兵,大破之,南至淮河,又燒饷舟甚衆。

    清還,南軍圍之。

    燕王見清旗幟,亟馳往援,鐵铉來戰,燕軍不利,卻。

    王馳入陣,火耳灰者翼之,殺南軍數十人,南軍披一靡一,欲南遁,燕王常以騎兵綴之。

    又遣陳文、李遠哨淮河,擊敗守淮兵數千人。

     夏四月,平安營于小河,燕兵據河北,燕王令陳文扼要處為橋,先渡■卒辎重,騎兵随之。

    遂分兵守橋。

    明日,總兵何福列陣十餘裡,張左右翼,緣河而東,燕王帥騎兵戰。

    福麾■兵而前,争所守橋,福率後軍來援,奮擊,破之,俘獲數百人,遂斬陳文于陣。

    平安轉戰,圍王真數重,真身被十餘創,自刎馬上。

    平安遇王于北坂,王急,幾為安槊所及,馬蹶,不得前,燕番騎指揮王骐躍馬入陣,援燕王,得脫。

    南軍奪橋而北,勇氣百倍。

    燕将張武率勇敢士自林間突出,與王騎合,擊卻之。

    指揮丁良、朱彬被執,燕将都指揮韓貴亦戰死。

    于是南軍駐橋南,北軍駐橋北,相持者數日。

    南軍糧盡,采蕪而食。

    燕王曰:&ldquo南軍饑,更一二日,饣襄稍集,未易破也。

    &rdquo乃留兵千餘守橋,而潛移諸軍辎重去南營三十裡,夜半,渡兵而南,繞出其後,比旦,始覺。

    時徐輝祖軍至。

    甲戌,大戰齊眉山,自午至酉,勝負相當。

    蔚州衛千戶李斌馬蹶,為南軍所擒,猶力斬數人乃死。

    是時南軍再捷,王真、陳文、李斌皆骁将,敗沒,燕諸将皆懼,說燕王曰:&ldquo軍深入矣。

    暑雨連綿,淮土蒸濕,且疾疫。

    小河之東,平野多牛羊,二麥将熟,若渡河擇地,休息士馬,觀釁而動,可持久也。

    &rdquo燕王曰:&ldquo兵事有進無退。

    勝形成矣,而複北渡,士不解體乎?公等所見拘攣耳!&rdquo下令曰:&ldquo欲渡河者左,不欲渡河者右!&rdquo諸将多趨左。

    王怒曰:&ldquo公等自為之!&rdquo朱能曰:&ldquo諸君勉矣!漢高十戰而九不勝,卒有天下,豈可有退心!&rdquo燕王不解甲者數日,南軍相慶。

    時廷臣有曰:&ldquo燕且北矣,京師不可無良将。

    &rdquo帝因召輝祖還,何福軍聲遂孤。

    時南軍所至,掘塹作壘為營,軍士通夕不得休,暨成而将旦複行,往往虛敝人力,故臨陣之際,卒先罷困。

    燕王行營,不為塹壘,但分布隊伍列陣為門,敵不敢犯,故将士至營即得休息自便,暇則射獵周覽地勢,得禽辄頒将士,每拔破壘,悉以所獲财物赉之,人樂為用。

    至是對壘日久,諜報南師糧運且至。

    燕王語諸将曰:&ldquo敵慮我擾,必分兵護之,乘其兵分勢弱,必不能支。

    &rdquo遂遣朱榮、劉江等率輕騎截南軍饷道,又令遊騎擾其樵采。

    何福乃下令移營靈壁就糧。

    時南軍運糧五萬,平安帥馬■六萬護之,使負糧者居中。

    燕王觇知之,分壯士萬人遮援兵,而令高煦伏兵于林間,戒伺敵戰疲即出擊。

    于是躬率師逆戰,以騎兵為兩翼。

    安引軍突至,殺燕兵千餘,矢下如雨。

    王麾■軍縱擊,橫貫其陣,斷而為二,南軍遂亂。

    何福等出壁,與安合擊,殺燕兵數千,卻之。

    高煦窺見南師罷,即帥衆自林間突出,王還兵掩擊其後。

    福等大敗,殺傷萬餘人,喪馬三千餘匹,燕師盡獲其糧饷。

    福等以餘衆入營,塞壘門堅守。

    是夜,福下令:期明日聞炮聲三,即突圍出,師就糧于淮河。

    庚辰,燕軍攻靈壁營,王躬率諸将先登,軍士蟻附而上。

    燕兵三震炮,福軍誤為已炮,急趨門,門塞不得出,營中紛擾,人馬墜濠塹皆滿,燕兵急擊之,遂破其營。

    指揮宋垣力戰死,何福遁走,副總兵陳晖、平安,參将都督馬溥、徐真,都指揮孫晟、王貴等皆被執,參贊軍務禮部侍郎陳一性一善、大理寺丞彭與明,皆死之。

    平安被俘見王,曰:&ldquo淝河之戰,公馬不踬,何以遇我?&rdquo安大言曰:&ldquo刺殿下如拉朽耳。

    &rdquo王太息曰:&ldquo高皇帝好養壯士!&rdquo釋之,遣還北平。

    自是南軍益衰矣。

    黃子澄聞之,撫膺大恸曰:&ldquo大事去矣!吾輩萬死不足贖誤國之罪!&rdquo是月,上用齊泰、黃子澄謀調遼兵十萬,至濟南與鐵铉合,以絕燕兵後。

    總兵楊文至直沽,遇燕将宋貴截殺,師潰,文被執,竟無一人至濟南者。

     五月,燕兵至泗州,守将周景初舉城降燕。

    燕王谒祖陵,泣曰:&ldquo橫罹權一奸一幾不免矣。

    幸賴祖宗,得今日拜陵下!&rdquo陵下父老來見,悉賜牛酒,慰勞遣之。

    師抵淮,盛庸領馬■兵數萬,戰艦數千,列淮之南岸,燕兵列北岸相對。

    燕王命*舟編筏,揚旗鼓噪指麾若将渡者,南軍望之,有懼色。

    潛遣丘福、朱能、狗兒等将骁勇數百,西行二十裡,以小舟潛濟,南軍不之覺也。

    及漸近營舉炮,南軍駭愕,福等前奔之,南軍棄甲走。

    庸股栗不能上馬,其下掖之登舟,單舸脫一去。

    北兵盡獲其戰艦,遂濟淮駐南岸是日攻下盱眙,燕王乃會諸将,議所向。

    或欲先取鳳一陽一,遏其援兵,乃以兵趨滁、和,集舟渡江,别遣一軍西搗廬州,出安慶據長江之險。

    或欲以淮、揚為根本,次取斑郵、通、泰以及真、揚,遂可渡江無後顧憂。

    燕王曰:&ldquo鳳一陽一城守固非盡力攻取不易下,恐震驚皇陵。

    淮安高城深池,兵強糧足,若攻之不拔,曠日持久,援兵四集,力屈形見,非我之利。

    今宜乘勝直趨揚州,指儀真。

    兩城勢單弱,兵至可招之而下。

    既得真、揚,則淮安、鳳一陽一人心自懈,我聚舟渡江,久則必有内變。

    &rdquo諸将皆頓首稱善。

    遂以師趨揚州,遣使吳玉招谕守将王禮。

    先是禮聞燕師至,謀舉城降。

    時監察禦史王彬巡江、淮,治揚州,倚任指揮崇剛練兵,繕浚城濠,晝夜不解甲,與彬共守揚州城禮既有異謀,彬與剛知之,執禮及其一黨一系獄。

    有力士能舉千斤,彬常以自随,燕兵飛書城中,有縛王禦史降者官三品,左右憚力士莫敢縛。

    禮弟宗者,厚誘力士母,呼其子出。

    會彬解甲浴盤中,為千戶徐政、張勝所縛,遂出禮于獄,開門降。

    庚子,燕兵至天長,禮等縛二人以獻不屈,皆死。

    燕王遂至揚州,命禮同指揮吳庸等,谕下高郵、通、泰諸城,并集舟以備渡江。

    燕兵至高郵,指揮王傑降。

    遂克儀真,立大營于高資港儀真既破,北舟往來江上,旗鼓蔽天。

    京師聞北兵漸近,益危懼,遣侍中許觀、修撰王叔英募兵廣德諸郡,都禦史練子甯募兵杭州。

    燕王駐師江北,朝廷六卿大臣多為自全計,求出守城,都城空虛。

    帝下诏罪已,遣使四出,征勤王兵。

    方孝孺曰:&ldquo事急矣,宜以計緩之,遣人許割地。

    稽延數日,東南募兵當至,長江天塹,北兵不閑舟楫,相與決戰于江上,勝敗未可知。

    &rdquo帝從之,乃以呂太後命,遣慶城郡主如燕師議和,以割地分南北為請。

    郡主,燕王從姊也。

    燕王見郡主哭,郡主亦哭。

    燕王問:&ldquo周、齊二王安在?&rdquo郡主言:&ldquo周王召還,未複爵;齊王仍拘囚。

    &rdquo燕王益悲不自勝。

    郡主徐申割地議,燕王曰:&ldquo凡所以來,為一奸一臣耳。

    皇考所分吾地且不能保,何望割也!但得一奸一臣之後,谒孝陵,朝天子求複典章之舊,免諸王之罪,即還北平,祗奉藩輔,豈有他望。

    此議蓋一奸一臣欲緩我師,俟遠方兵至耳!&rdquo郡主默然,辭歸。

    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