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起兵
關燈
小
中
大
登城，伏堵間。
燕王比入門，門中人呼千歲，鐵闆亟下，傷燕王馬首。
王驚，易馬而馳。
濟南人挽橋，橋則堅，燕王竟從橋逸去，複合兵圍濟南。
铉令守陴罵，燕王大怒，乃以駁擊城。
垂破，铉書高皇帝神牌懸城上，燕兵不敢擊。
铉每出不意，募壯士突擊燕兵，破之。
燕王憤甚，計無所出。
僧道衍進曰：&ldquo師老矣！請暫還北平以圖後舉。
&rdquo于是撤圍，還北平。
铉及盛庸等兵乘勢追之，遂複德州，兵勢大振。
上即軍中擢铉為兵部尚書，贊理大将軍軍事。
封盛庸為曆城侯。
九月朔，诏大将軍盛庸總平燕諸軍北伐，副将軍吳傑進兵定州，都督徐凱等屯滄州。
宋參軍說铉曰：&ldquo濟南，天下之中。
北兵南來，其留守者類老弱，且永平、保定雖叛，諸郡堅守者實多。
郭布政輩書生，公能出奇兵，陸行抵真定，南朝諸将潰逸者稍稍收合，不 數日可至北平。
其間豪傑有聞義而起者，公便宜部署，号召招徕之，北平可破也。
北兵回顧家室，必散歸。
徐、沛間素稱骁勇，公檄諸守臣倡義集勇，候北兵歸，合南兵征進者晝夜蹑之。
公館[QDXD]北平，休養士馬，迎其至，擊之。
彼腹背受敵，大難旦夕平耳！&rdquo铉以&ldquo軍饷盡于德州，城守五月，士卒困甚，而南将皆驽材，無足恃，莫若固守濟南，牽率北兵，使江、淮有備。
北兵不能越淮，歸必道濟，吾邀而擊之，以逸待勞，全勝計也&rdquo。
乃設宴天心水面亭，犒問辛苦，激發忠義。
冬十月，燕王聞盛庸兵北向，欲出兵攻滄州，恐南師為備，乃一陽一下令征遼東。
諸将士聞之，不樂。
至通州，張玉、朱能請曰：&ldquo今密迩大敵，而勤師遠征，遼地寒早，士卒不堪，恐非利也。
&rdquo燕王屏左右，語之故，曰：&ldquo今盛庸駐師德州，吳傑、平安守定州，徐凱、陶銘築滄州，相犄角為吾梗。
德州城壁堅，且敵衆所聚，定州修築已完，城守亦備，皆難猝下。
獨滄州土城，潰圯日久，天寒地凍，雨雪泥淖，築城不易。
我乘其未備，急趨攻之，必有土崩之勢。
今佯言往征遼東，因其懈怠，偃旗卷甲，由間道直搗城下，破之必矣。
&rdquo玉與能頓首稱善。
徐凱諜知北兵征遼東，不為備，遣兵四出伐木，晝夜築城。
燕師至天津，過直沽，王語諸将曰：&ldquo彼所備者惟青縣、長蘆，今磚垛、竈兒等坡無水，彼不為備，由此可徑至滄州城下。
&rdquo乃下令軍士循河而南。
軍士疑曰：&ldquo征東，何南也？&rdquo王曰■：夜有白氣二道，自東北指西南，占曰&lsquo利南&rsquo。
乃自直沽一晝夜疾行三百裡，遇偵騎，盡殺之。
比曉，至滄州，凱猶不知，督衆運土築城如故。
兵至城下，乃覺，亟命分守城堞，衆皆股栗不能甲。
燕兵四面急攻之，玉帥壯士由城東北隅肉薄而登，遂拔其城。
先遣兵斷歸路，生擒凱及都督陳暹，都指揮俞琪、趙浒、胡原等，斬首萬餘級，餘衆悉降，燕将譚淵盡坑殺之，械凱等至北平。
十二月，燕王移直沽之舟至長蘆，載降獲辎重，順流而北。
王自率衆循河而南，盛庸出兵襲後，不克。
燕王遂至臨清，移屯館陶，掠大名，焚軍饷。
甲午，燕王至汶上，掠濟甯。
盛庸、鐵铉率兵蹑其後，營于東昌。
先鋒将孫霖營滑口，燕将朱榮、劉江襲破霖軍，都指揮唐禮被執，霖走。
乙卯，燕師至東昌，庸與铉等聞燕兵且至，宰牛宴犒将士，誓師勵衆，簡閱一精一銳，背城而陣，具列火器毒一弩一以待。
時燕軍屢勝，見庸軍，即鼓噪前薄，盡為火器所傷。
會平安兵至，與庸軍合，于是庸麾兵大戰。
燕王以一精一騎沖左掖，入中堅。
庸軍厚集，圍燕王數重，燕王自沖擊不得出。
朱能、周長率番騎奮擊東北角，庸等撤西南兵往禦，圍稍緩。
能沖入，奮力死戰，翼燕王出。
張玉不知王已出，突入陣救之，沒于陣。
庸軍乘勝擒斬萬餘人，燕兵大敗，遂北奔。
庸趣兵追之，複擊殺者無算。
是役也，燕王數危甚，諸将奉帝诏，莫敢加刃。
燕王亦知之，故挺身出，辄短兵接戰。
王騎射尤一精一，追者每為所殺。
至是奔北，獨以一騎殿後，追者數百人，不敢迫。
适高煦領指揮華聚等至，擊退庸兵，獲部将數人而去。
燕王喜，以煦肖已，慰勞之。
薛祿亦數擊退南兵。
燕王聞張玉敗殁，乃痛哭曰：&ldquo勝負常事，不足慮。
艱難之際，失此良輔，殊可悲恨！&rdquo師還，與諸将語，每及東昌事，曰：&ldquo自失張玉，吾至今寝食不安。
&rdquo遂涕下不已，諸将皆泣。
後舉報功之典，謂侍臣曰：&ldquo論靖難功，當以張玉為第一。
&rdquo追封榮國公、河間王。
三年春正月辛酉朔，東昌捷至，诏褒賞将士，召齊泰、黃子澄還朝，仍預軍事。
享太廟，告東昌之捷。
初，燕王師出，僧道衍曰：&ldquo師行必克，但費兩日耳！&rdquo及自東 昌還，道衍曰：&ldquo兩日，昌也，自此全勝矣！&rdquo二月，燕王自撰文，流涕祭陣亡将士張玉等，脫所服袍焚之，以衣亡者，曰：&ldquo雖其一絲，以識餘心！&rdquo将士家父兄子弟見之，皆 感泣。
燕王因激勸将吏，召募勇敢，以圖進取。
乙未，帥師南出，進諸将士，谕曰：&ldquo爾等懷忠奮勇，每戰必勝，可謂難矣！比者，東昌之役，接戰即退，遂棄前功。
夫懼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
白溝河之戰，南軍先走，故得而殺之，所謂懼死者必死也。
爾等奮不顧身，故能出萬死，全一生，所謂捐生者必生也。
自今無輕敵，無選忄耍，違者殺無赦！&rdquo己酉，師至保定，盛庸合諸軍二十萬駐德州，吳傑、平安出真定。
燕王與諸将議所向，丘福等言：&ldquo定州府民新集，城池未固，攻之可拔。
&rdquo王曰：&ldquo野戰易，攻城難。
今盛庸聚德州，吳傑、平安駐真定，相為犄角，攻城未拔，頓師城下，必合勢來援。
堅城在前，強敵在後，勝負未可決也。
今真定相距德州二百餘裡，我軍界其中，敵必出迎戰，取其一軍，餘自膽破。
&rdquo諸将曰：&ldquo軍介兩敵，使彼合勢夾攻，吾腹背受敵，奈何？&rdquo王曰：&ldquo百裡之外，勢不相及。
兩軍相薄，勝敗在呼吸間，雖百■不能相救，況二百裡哉！&rdquo明日，遂移軍東出。
三月朔，師次滹沱河，遣遊騎哨定州、真定，多為疑兵誤之。
諜報盛庸軍夾河為營，平安駐師單家橋。
燕兵由陳家渡過河逆之，相距四十裡。
辛巳，盛庸軍及燕兵遇于夾河，燕王以三騎觇庸陣，庸結陣甚堅，陣旁火車、大铳、強一弩一齊列。
王掠陣過，庸遣騎追，皆射卻之，乃以■騎萬餘薄庸陣，攻其左掖，庸軍擁盾自蔽，矢刃不能入。
燕軍預作長＊，約六七尺，橫貫鐵釘于端，釘末有逆鈎，令勇士直前擲之，直貫其盾，亟不得出，動則牽連。
乘隙急攻之，庸軍棄盾走。
燕兵蹂陣而入，南軍奔潰。
燕将譚淵從軍中望見塵起，遽出兵逆擊之。
莊得帥衆死戰，淵與其部下指揮董中峰皆為得軍所殺。
朱能、張輔率衆并進，王自以勁騎繞出南軍背，貫陣前，出與能軍合。
庸軍一火器不及發，遂卻。
都指揮莊得陷陣沒，骁将楚智被執，不屈，死之。
張皂旗亦戰死。
張皂旗者，常以皂旗先登，燕軍畏之，呼&ldquo皂旗張&rdquo，及死，猶執皂旗不仆。
是日戰酣，迫暮，皆斂兵入營。
燕王以十餘騎迫庸營，野宿。
天明，見四面皆庸兵，左右請亟去，燕王曰：&ldquo毋恐。
&rdquo日出，乃引馬鳴角，穿敵營，從容去。
諸将相顧，莫敢發一矢。
燕王既還營，複嚴陣約戰，謂諸将曰：&ldquo昨日譚淵逆擊太早，故不能成功。
彼雖少挫，尚銳，必欲絕其生路，安得不緻死我也。
今日爾等嚴陣戰，我以一精一騎往來陣間，敵有可乘之隙，即入擊之。
兩陣相當，将勇者勝，此光武之所以破王尋也。
&rdquo壬午，複戰，庸軍西南，燕軍東北，燕王臨陣督戰，張奇兵，往來沖擊，自辰至未，兩軍互勝負，屢退屢進，将士皆疲，各坐息。
少頃，複起戰，相持不決，忽東北風大起，塵埃漲天，沙礫擊面，兩軍迷目，咫尺不見人。
北軍乘風大呼，縱左右翼橫擊之，钲鼓之一聲振地，庸軍大敗，棄兵走。
燕兵追至滹沱河。
踐溺死者不可勝計，降者，燕王悉縱遣之。
盛庸走德州。
當是時，盛庸恃東昌之捷，輕敵，将士鹹攜金銀扣器、錦繡衣袍，曰：&ldquo破北平，張筵痛飲。
&rdquo至是盡為燕兵所獲。
燕王戰罷還營，塵土滿面，諸将不能識，聞語聲，始趨進見。
诏竄逐齊泰、黃子澄于外，令有司籍其家，以謝燕人。
有司奉行，徒為文具，實使出外募兵也。
閏三月己亥，吳傑等自真定引軍出，欲與盛庸軍合，未至八十 裡，聞庸敗，複還真定。
燕王語諸将曰：&ldquo吳傑若嬰城固守，為上策；若軍出即歸，避我不戰，是謂中策；若來求戰，則下策也。
我料其将出下策，破之必矣。
&rdquo乃下令軍士出取糧，戒勿遠，故令校尉荷擔，抱嬰兒，佯作避兵狀，奔入真定，報雲：&ldquo燕軍各散出糧，營中無備。
&rdquo傑等信之，乃謀輕師掩不備，遂出軍滹沱河，距燕軍七十裡。
燕王聞之，大喜。
薄暮，趣兵渡河。
諸将請俟明旦，王曰：&ldquo機不可失也。
稍緩之，彼退守真定，城堅糧足，攻之難矣。
&rdquo遂進，王先策馬渡河，河水深，麾騎兵由上流并渡，遏水令淺，辎重步卒得由下流畢渡。
循河行二十裡，與傑軍遇于藁城。
會日暮，燕王恐傑軍道去，親率數十騎一逼一敵營宿，以綴之。
明日，吳傑等列方陣于西南以待，燕王謂諸将曰：&ldquo方陣四面受敵，豈能取勝！我以一精一兵攻其一隅，一隅敗，則其餘自潰矣。
&rdquo乃以軍糜其三面，而親帥一精一銳攻東北隅，大戰，右軍稍卻。
薛祿馳赴奮擊，出入敵陣，馬蹶，為南軍所執，奪敵刀，斬數人，複跳而免，督戰益力。
燕王親率骁騎，循滹沱河，繞出陣後突入，大呼奮擊，南軍矢下如雨，集王所建旗，如猬一毛一焉。
燕師多被殺傷。
平安于陣中縛高樓，上可數丈，登以望燕軍。
燕王以一精一騎沖之，将及樓，平安墜而走。
會大風起，發屋拔樹，燕軍乘之，傑等師大潰。
燕王麾兵四向蹙之，斬首六萬餘級，追奔至真定城下，又擒其骁将鄧戬、陳鵬等，盡獲軍資器械，吳傑、平安走入城。
南兵降于燕，燕王悉釋之南還。
王遣使送所建旗還北平，谕世子曰：&ldquo善藏之，使後世勿忘也。
&rdquo燕兵自白溝河至藁城，三捷，皆有風助之。
癸醜，燕兵略順德、廣平，河北郡縣多降。
夏四月，燕兵次于大名，大名官吏迎燕兵。
諜者言齊泰、黃子澄皆竄逐，有司已簿錄其家。
王乃上書稱臣燕王棣，大略言：&ldquo齊、 黃剪削宗藩，欲加死地，故以兵自防，誠不得已。
大軍之至，每自摧衄，臣不敢為喜，辄用傷悼。
比聞齊泰、黃子澄皆已竄逐，臣一家喜有更生之慶。
而将士皆曰：&lsquo恐非誠心，姑以餌我。
不然，吳傑、平安、盛庸之衆當悉召還，而今猶集境上，是一奸一臣雖出而其計實行。
&rsquo臣思其言，恐亦人事或然也，故不敢遽釋兵。
惟陛下斷而行之，毋為一奸一邪所蔽。
&rdquo書上，帝以示方孝孺及侍中黃觀。
孝孺對曰：&ldquo諸軍大集，燕兵久羁大名，暑雨為，不戰自罷。
急令遼東諸将入山海關，攻永平，真定諸将渡盧溝橋搗北平。
彼顧巢一穴一歸援，我以大軍蹑其後，必成擒矣。
今宜且與報書，往返俞日，彼心解而衆離，我謀定而勢合，機不可失也。
&rdquo帝曰：&ldquo善！&rdquo命孝孺草诏，赦燕王父子及諸将士罪，使歸本國，勿預兵政，仍複王爵，永為藩輔。
遣大理少卿薛赍往燕師，又為榜谕數千言授，令至燕軍中，密散諸将士。
遂赍诏至燕軍。
燕王讀之，怒，問：&ldquo臨行，上何言？&rdquo曰：&ldquo上言殿下旦釋甲，谒孝陵，暮即旋師。
&rdquo燕王曰：&ldquo！是不可绐三尺兒。
&rdquo而指侍衛将士曰：&ldquo有丈夫者！&rdquo惶恐不能對。
諸将盡嘩，請殺。
王曰：&ldquo一奸一臣不過數人，天子命使，母妄言！&rdquo戰栗，流汗被體。
燕王乃耀武，令各軍連營百餘裡，戈甲旗鼓相接，而馳射其中，使觀之。
留數日，遣中使送出境，語之曰：&ldquo歸，為老臣謝天子，天子于臣至親，臣父，天子大父；天子父，臣同産兄。
臣為藩王，富貴已極，複何望！天子素一愛一厚臣，一旦為權一奸一讒構，以至于此。
臣不得已，為救死計耳。
幸蒙诏罷兵，臣一家不勝感戴。
但一奸一臣尚在，大軍未還，臣将士存心狐疑，未肯遽散。
望皇上誅權一奸一，散天下兵，臣父子單騎歸阙下，唯陛下命之。
&rdquo歸至京，方孝孺私就問燕事，具以告，且曰：&ldquo燕王語直而意誠。
&rdquo又言：&ldquo其将士同心，南師雖衆，驕惰寡謀，未見可勝。
&rdquo孝孺默然。
入見帝，亦備述前意。
帝語孝孺曰：&ldquo誠如言，曲在朝廷，齊、黃誤我矣！&rdquo孝孺惡之，曰：&ldquo此為燕遊說也。
&rdquo 五月，燕師駐大名，吳傑、平安發兵斷北平饷道。
燕王遣指揮武勝複奏書于朝，大略言：&ldquo朝廷許罷兵，而盛庸等攻北，絕糧饷，與诏旨背馳。
&rdquo帝得書，有罷兵意，以示方孝孺曰：&ldquo此孝康皇帝同産弟，朕叔父也。
吾他日不見宗廟神靈乎！&rdquo孝孺曰：&ldquo陛下果欲罷兵耶！即兵一罷散，不可複聚，彼長驅犯阙，何以禦之？今軍聲大振，計捷書當不遠，願陛下毋惑甘言。
&rdquo上然之。
縛勝下錦衣獄。
燕王聞，怒曰：&ldquo俟命三月，今武勝見執，是其志不可回矣。
彼軍駐德州，資糧所給，皆道徐、沛，以輕騎數千邀焚之，德州必困。
若來求戰，吾嚴師待之，以逸待勞，可必勝。
&rdquo諸将皆曰：&ldquo善！&rdquo乃遣都指揮李遠等帥輕騎六千詣徐、沛，令易士卒甲胄，與南師同，插柳枝于背為識。
遠等至濟甯[QDXD]亭，盡焚軍興以來儲積。
丘福、薛祿合兵攻濟州，塞濠登陴，破其城，遂潛兵掠抄沙河，沛縣，南軍不之覺，糧船數萬艘、糧數百萬悉為所焚，軍資器械俱為煨燼，河水盡熱，漕運軍士散走。
京師大震，德州糧饷遂艱。
李遠率兵還，盛庸遣将袁宇以三萬人邀遠軍，遠設伏擊敗之，斬首萬餘級。
秋七月，燕兵襲彰德。
時都督趙清守彰德，燕王遣數騎日往來城下，擾其樵采，清遣兵追之，則引而去。
于是城下乏薪，拆屋而炊。
既而王令伏兵城傍山麓，仍遣數騎至城下誘之。
清果遣兵出，入伏，擒殺千餘人。
南軍據尾尖寨，梗饷道，險隘難下，燕王遣張禮間道夜襲擊，下之。
乃使人招清，清對使者言：&ldquo殿下至京城日，但以二指許帖召臣，臣不敢不至，今未敢也。
&rdquo王悅其言，為之緩攻。
平安自真定率兵攻北平，營于平村，離城五十裡，擾其耕牧。
燕世子督衆固守，遣人如燕王軍告急。
燕軍還次定州，聞北平被圍，王召劉江，問：&ldquo策将安出？&rdquo江慷慨請行，且曰：&ldquo臣方思之。
&rdquo高煦請與江先往，江曰：&ldquo此不可。
疲于奔命，徒為敵笑耳！&rdquo俄而曰：&ldquo臣策成矣！&rdquo王喜，呼酒送其行。
江與王約曰：&ldquo臣至北平，以炮響
燕王比入門，門中人呼千歲，鐵闆亟下，傷燕王馬首。
王驚，易馬而馳。
濟南人挽橋，橋則堅，燕王竟從橋逸去，複合兵圍濟南。
铉令守陴罵，燕王大怒，乃以駁擊城。
垂破，铉書高皇帝神牌懸城上，燕兵不敢擊。
铉每出不意，募壯士突擊燕兵，破之。
燕王憤甚，計無所出。
僧道衍進曰：&ldquo師老矣！請暫還北平以圖後舉。
&rdquo于是撤圍，還北平。
铉及盛庸等兵乘勢追之，遂複德州，兵勢大振。
上即軍中擢铉為兵部尚書，贊理大将軍軍事。
封盛庸為曆城侯。
九月朔，诏大将軍盛庸總平燕諸軍北伐，副将軍吳傑進兵定州，都督徐凱等屯滄州。
宋參軍說铉曰：&ldquo濟南，天下之中。
北兵南來，其留守者類老弱，且永平、保定雖叛，諸郡堅守者實多。
郭布政輩書生，公能出奇兵，陸行抵真定，南朝諸将潰逸者稍稍收合，不 數日可至北平。
其間豪傑有聞義而起者，公便宜部署，号召招徕之，北平可破也。
北兵回顧家室，必散歸。
徐、沛間素稱骁勇，公檄諸守臣倡義集勇，候北兵歸，合南兵征進者晝夜蹑之。
公館[QDXD]北平，休養士馬，迎其至，擊之。
彼腹背受敵，大難旦夕平耳！&rdquo铉以&ldquo軍饷盡于德州，城守五月，士卒困甚，而南将皆驽材，無足恃，莫若固守濟南，牽率北兵，使江、淮有備。
北兵不能越淮，歸必道濟，吾邀而擊之，以逸待勞，全勝計也&rdquo。
乃設宴天心水面亭，犒問辛苦，激發忠義。
冬十月，燕王聞盛庸兵北向，欲出兵攻滄州，恐南師為備，乃一陽一下令征遼東。
諸将士聞之，不樂。
至通州，張玉、朱能請曰：&ldquo今密迩大敵，而勤師遠征，遼地寒早，士卒不堪，恐非利也。
&rdquo燕王屏左右，語之故，曰：&ldquo今盛庸駐師德州，吳傑、平安守定州，徐凱、陶銘築滄州，相犄角為吾梗。
德州城壁堅，且敵衆所聚，定州修築已完，城守亦備，皆難猝下。
獨滄州土城，潰圯日久，天寒地凍，雨雪泥淖，築城不易。
我乘其未備，急趨攻之，必有土崩之勢。
今佯言往征遼東，因其懈怠，偃旗卷甲，由間道直搗城下，破之必矣。
&rdquo玉與能頓首稱善。
徐凱諜知北兵征遼東，不為備，遣兵四出伐木，晝夜築城。
燕師至天津，過直沽，王語諸将曰：&ldquo彼所備者惟青縣、長蘆，今磚垛、竈兒等坡無水，彼不為備，由此可徑至滄州城下。
&rdquo乃下令軍士循河而南。
軍士疑曰：&ldquo征東，何南也？&rdquo王曰■：夜有白氣二道，自東北指西南，占曰&lsquo利南&rsquo。
乃自直沽一晝夜疾行三百裡，遇偵騎，盡殺之。
比曉，至滄州，凱猶不知，督衆運土築城如故。
兵至城下，乃覺，亟命分守城堞，衆皆股栗不能甲。
燕兵四面急攻之，玉帥壯士由城東北隅肉薄而登，遂拔其城。
先遣兵斷歸路，生擒凱及都督陳暹，都指揮俞琪、趙浒、胡原等，斬首萬餘級，餘衆悉降，燕将譚淵盡坑殺之，械凱等至北平。
十二月，燕王移直沽之舟至長蘆，載降獲辎重，順流而北。
王自率衆循河而南，盛庸出兵襲後，不克。
燕王遂至臨清，移屯館陶，掠大名，焚軍饷。
甲午，燕王至汶上，掠濟甯。
盛庸、鐵铉率兵蹑其後，營于東昌。
先鋒将孫霖營滑口，燕将朱榮、劉江襲破霖軍，都指揮唐禮被執，霖走。
乙卯，燕師至東昌，庸與铉等聞燕兵且至，宰牛宴犒将士，誓師勵衆，簡閱一精一銳，背城而陣，具列火器毒一弩一以待。
時燕軍屢勝，見庸軍，即鼓噪前薄，盡為火器所傷。
會平安兵至，與庸軍合，于是庸麾兵大戰。
燕王以一精一騎沖左掖，入中堅。
庸軍厚集，圍燕王數重，燕王自沖擊不得出。
朱能、周長率番騎奮擊東北角，庸等撤西南兵往禦，圍稍緩。
能沖入，奮力死戰，翼燕王出。
張玉不知王已出，突入陣救之，沒于陣。
庸軍乘勝擒斬萬餘人，燕兵大敗，遂北奔。
庸趣兵追之，複擊殺者無算。
是役也，燕王數危甚，諸将奉帝诏，莫敢加刃。
燕王亦知之，故挺身出，辄短兵接戰。
王騎射尤一精一，追者每為所殺。
至是奔北，獨以一騎殿後，追者數百人，不敢迫。
适高煦領指揮華聚等至，擊退庸兵，獲部将數人而去。
燕王喜，以煦肖已，慰勞之。
薛祿亦數擊退南兵。
燕王聞張玉敗殁，乃痛哭曰：&ldquo勝負常事，不足慮。
艱難之際，失此良輔，殊可悲恨！&rdquo師還，與諸将語，每及東昌事，曰：&ldquo自失張玉，吾至今寝食不安。
&rdquo遂涕下不已，諸将皆泣。
後舉報功之典，謂侍臣曰：&ldquo論靖難功，當以張玉為第一。
&rdquo追封榮國公、河間王。
三年春正月辛酉朔，東昌捷至，诏褒賞将士，召齊泰、黃子澄還朝，仍預軍事。
享太廟，告東昌之捷。
初，燕王師出，僧道衍曰：&ldquo師行必克，但費兩日耳！&rdquo及自東 昌還，道衍曰：&ldquo兩日，昌也，自此全勝矣！&rdquo二月，燕王自撰文，流涕祭陣亡将士張玉等，脫所服袍焚之，以衣亡者，曰：&ldquo雖其一絲，以識餘心！&rdquo将士家父兄子弟見之，皆 感泣。
燕王因激勸将吏，召募勇敢，以圖進取。
乙未，帥師南出，進諸将士，谕曰：&ldquo爾等懷忠奮勇，每戰必勝，可謂難矣！比者，東昌之役，接戰即退，遂棄前功。
夫懼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
白溝河之戰，南軍先走，故得而殺之，所謂懼死者必死也。
爾等奮不顧身，故能出萬死，全一生，所謂捐生者必生也。
自今無輕敵，無選忄耍，違者殺無赦！&rdquo己酉，師至保定，盛庸合諸軍二十萬駐德州，吳傑、平安出真定。
燕王與諸将議所向，丘福等言：&ldquo定州府民新集，城池未固，攻之可拔。
&rdquo王曰：&ldquo野戰易，攻城難。
今盛庸聚德州，吳傑、平安駐真定，相為犄角，攻城未拔，頓師城下，必合勢來援。
堅城在前，強敵在後，勝負未可決也。
今真定相距德州二百餘裡，我軍界其中，敵必出迎戰，取其一軍，餘自膽破。
&rdquo諸将曰：&ldquo軍介兩敵，使彼合勢夾攻，吾腹背受敵，奈何？&rdquo王曰：&ldquo百裡之外，勢不相及。
兩軍相薄，勝敗在呼吸間，雖百■不能相救，況二百裡哉！&rdquo明日，遂移軍東出。
三月朔，師次滹沱河，遣遊騎哨定州、真定，多為疑兵誤之。
諜報盛庸軍夾河為營，平安駐師單家橋。
燕兵由陳家渡過河逆之，相距四十裡。
辛巳，盛庸軍及燕兵遇于夾河，燕王以三騎觇庸陣，庸結陣甚堅，陣旁火車、大铳、強一弩一齊列。
王掠陣過，庸遣騎追，皆射卻之，乃以■騎萬餘薄庸陣，攻其左掖，庸軍擁盾自蔽，矢刃不能入。
燕軍預作長＊，約六七尺，橫貫鐵釘于端，釘末有逆鈎，令勇士直前擲之，直貫其盾，亟不得出，動則牽連。
乘隙急攻之，庸軍棄盾走。
燕兵蹂陣而入，南軍奔潰。
燕将譚淵從軍中望見塵起，遽出兵逆擊之。
莊得帥衆死戰，淵與其部下指揮董中峰皆為得軍所殺。
朱能、張輔率衆并進，王自以勁騎繞出南軍背，貫陣前，出與能軍合。
庸軍一火器不及發，遂卻。
都指揮莊得陷陣沒，骁将楚智被執，不屈，死之。
張皂旗亦戰死。
張皂旗者，常以皂旗先登，燕軍畏之，呼&ldquo皂旗張&rdquo，及死，猶執皂旗不仆。
是日戰酣，迫暮，皆斂兵入營。
燕王以十餘騎迫庸營，野宿。
天明，見四面皆庸兵，左右請亟去，燕王曰：&ldquo毋恐。
&rdquo日出，乃引馬鳴角，穿敵營，從容去。
諸将相顧，莫敢發一矢。
燕王既還營，複嚴陣約戰，謂諸将曰：&ldquo昨日譚淵逆擊太早，故不能成功。
彼雖少挫，尚銳，必欲絕其生路，安得不緻死我也。
今日爾等嚴陣戰，我以一精一騎往來陣間，敵有可乘之隙，即入擊之。
兩陣相當，将勇者勝，此光武之所以破王尋也。
&rdquo壬午，複戰，庸軍西南，燕軍東北，燕王臨陣督戰，張奇兵，往來沖擊，自辰至未，兩軍互勝負，屢退屢進，将士皆疲，各坐息。
少頃，複起戰，相持不決，忽東北風大起，塵埃漲天，沙礫擊面，兩軍迷目，咫尺不見人。
北軍乘風大呼，縱左右翼橫擊之，钲鼓之一聲振地，庸軍大敗，棄兵走。
燕兵追至滹沱河。
踐溺死者不可勝計，降者，燕王悉縱遣之。
盛庸走德州。
當是時，盛庸恃東昌之捷，輕敵，将士鹹攜金銀扣器、錦繡衣袍，曰：&ldquo破北平，張筵痛飲。
&rdquo至是盡為燕兵所獲。
燕王戰罷還營，塵土滿面，諸将不能識，聞語聲，始趨進見。
诏竄逐齊泰、黃子澄于外，令有司籍其家，以謝燕人。
有司奉行，徒為文具，實使出外募兵也。
閏三月己亥，吳傑等自真定引軍出，欲與盛庸軍合，未至八十 裡，聞庸敗，複還真定。
燕王語諸将曰：&ldquo吳傑若嬰城固守，為上策；若軍出即歸，避我不戰，是謂中策；若來求戰，則下策也。
我料其将出下策，破之必矣。
&rdquo乃下令軍士出取糧，戒勿遠，故令校尉荷擔，抱嬰兒，佯作避兵狀，奔入真定，報雲：&ldquo燕軍各散出糧，營中無備。
&rdquo傑等信之，乃謀輕師掩不備，遂出軍滹沱河，距燕軍七十裡。
燕王聞之，大喜。
薄暮，趣兵渡河。
諸将請俟明旦，王曰：&ldquo機不可失也。
稍緩之，彼退守真定，城堅糧足，攻之難矣。
&rdquo遂進，王先策馬渡河，河水深，麾騎兵由上流并渡，遏水令淺，辎重步卒得由下流畢渡。
循河行二十裡，與傑軍遇于藁城。
會日暮，燕王恐傑軍道去，親率數十騎一逼一敵營宿，以綴之。
明日，吳傑等列方陣于西南以待，燕王謂諸将曰：&ldquo方陣四面受敵，豈能取勝！我以一精一兵攻其一隅，一隅敗，則其餘自潰矣。
&rdquo乃以軍糜其三面，而親帥一精一銳攻東北隅，大戰，右軍稍卻。
薛祿馳赴奮擊，出入敵陣，馬蹶，為南軍所執，奪敵刀，斬數人，複跳而免，督戰益力。
燕王親率骁騎，循滹沱河，繞出陣後突入，大呼奮擊，南軍矢下如雨，集王所建旗，如猬一毛一焉。
燕師多被殺傷。
平安于陣中縛高樓，上可數丈，登以望燕軍。
燕王以一精一騎沖之，将及樓，平安墜而走。
會大風起，發屋拔樹，燕軍乘之，傑等師大潰。
燕王麾兵四向蹙之，斬首六萬餘級，追奔至真定城下，又擒其骁将鄧戬、陳鵬等，盡獲軍資器械，吳傑、平安走入城。
南兵降于燕，燕王悉釋之南還。
王遣使送所建旗還北平，谕世子曰：&ldquo善藏之，使後世勿忘也。
&rdquo燕兵自白溝河至藁城，三捷，皆有風助之。
癸醜，燕兵略順德、廣平，河北郡縣多降。
夏四月，燕兵次于大名，大名官吏迎燕兵。
諜者言齊泰、黃子澄皆竄逐，有司已簿錄其家。
王乃上書稱臣燕王棣，大略言：&ldquo齊、 黃剪削宗藩，欲加死地，故以兵自防，誠不得已。
大軍之至，每自摧衄，臣不敢為喜，辄用傷悼。
比聞齊泰、黃子澄皆已竄逐，臣一家喜有更生之慶。
而将士皆曰：&lsquo恐非誠心，姑以餌我。
不然，吳傑、平安、盛庸之衆當悉召還，而今猶集境上，是一奸一臣雖出而其計實行。
&rsquo臣思其言，恐亦人事或然也，故不敢遽釋兵。
惟陛下斷而行之，毋為一奸一邪所蔽。
&rdquo書上，帝以示方孝孺及侍中黃觀。
孝孺對曰：&ldquo諸軍大集，燕兵久羁大名，暑雨為，不戰自罷。
急令遼東諸将入山海關，攻永平，真定諸将渡盧溝橋搗北平。
彼顧巢一穴一歸援，我以大軍蹑其後，必成擒矣。
今宜且與報書，往返俞日，彼心解而衆離，我謀定而勢合，機不可失也。
&rdquo帝曰：&ldquo善！&rdquo命孝孺草诏，赦燕王父子及諸将士罪，使歸本國，勿預兵政，仍複王爵，永為藩輔。
遣大理少卿薛赍往燕師，又為榜谕數千言授，令至燕軍中，密散諸将士。
遂赍诏至燕軍。
燕王讀之，怒，問：&ldquo臨行，上何言？&rdquo曰：&ldquo上言殿下旦釋甲，谒孝陵，暮即旋師。
&rdquo燕王曰：&ldquo！是不可绐三尺兒。
&rdquo而指侍衛将士曰：&ldquo有丈夫者！&rdquo惶恐不能對。
諸将盡嘩，請殺。
王曰：&ldquo一奸一臣不過數人，天子命使，母妄言！&rdquo戰栗，流汗被體。
燕王乃耀武，令各軍連營百餘裡，戈甲旗鼓相接，而馳射其中，使觀之。
留數日，遣中使送出境，語之曰：&ldquo歸，為老臣謝天子，天子于臣至親，臣父，天子大父；天子父，臣同産兄。
臣為藩王，富貴已極，複何望！天子素一愛一厚臣，一旦為權一奸一讒構，以至于此。
臣不得已，為救死計耳。
幸蒙诏罷兵，臣一家不勝感戴。
但一奸一臣尚在，大軍未還，臣将士存心狐疑，未肯遽散。
望皇上誅權一奸一，散天下兵，臣父子單騎歸阙下，唯陛下命之。
&rdquo歸至京，方孝孺私就問燕事，具以告，且曰：&ldquo燕王語直而意誠。
&rdquo又言：&ldquo其将士同心，南師雖衆，驕惰寡謀，未見可勝。
&rdquo孝孺默然。
入見帝，亦備述前意。
帝語孝孺曰：&ldquo誠如言，曲在朝廷，齊、黃誤我矣！&rdquo孝孺惡之，曰：&ldquo此為燕遊說也。
&rdquo 五月，燕師駐大名，吳傑、平安發兵斷北平饷道。
燕王遣指揮武勝複奏書于朝，大略言：&ldquo朝廷許罷兵，而盛庸等攻北，絕糧饷，與诏旨背馳。
&rdquo帝得書，有罷兵意，以示方孝孺曰：&ldquo此孝康皇帝同産弟，朕叔父也。
吾他日不見宗廟神靈乎！&rdquo孝孺曰：&ldquo陛下果欲罷兵耶！即兵一罷散，不可複聚，彼長驅犯阙，何以禦之？今軍聲大振，計捷書當不遠，願陛下毋惑甘言。
&rdquo上然之。
縛勝下錦衣獄。
燕王聞，怒曰：&ldquo俟命三月，今武勝見執，是其志不可回矣。
彼軍駐德州，資糧所給，皆道徐、沛，以輕騎數千邀焚之，德州必困。
若來求戰，吾嚴師待之，以逸待勞，可必勝。
&rdquo諸将皆曰：&ldquo善！&rdquo乃遣都指揮李遠等帥輕騎六千詣徐、沛，令易士卒甲胄，與南師同，插柳枝于背為識。
遠等至濟甯[QDXD]亭，盡焚軍興以來儲積。
丘福、薛祿合兵攻濟州，塞濠登陴，破其城，遂潛兵掠抄沙河，沛縣，南軍不之覺，糧船數萬艘、糧數百萬悉為所焚，軍資器械俱為煨燼，河水盡熱，漕運軍士散走。
京師大震，德州糧饷遂艱。
李遠率兵還，盛庸遣将袁宇以三萬人邀遠軍，遠設伏擊敗之，斬首萬餘級。
秋七月，燕兵襲彰德。
時都督趙清守彰德，燕王遣數騎日往來城下，擾其樵采，清遣兵追之，則引而去。
于是城下乏薪，拆屋而炊。
既而王令伏兵城傍山麓，仍遣數騎至城下誘之。
清果遣兵出，入伏，擒殺千餘人。
南軍據尾尖寨，梗饷道，險隘難下，燕王遣張禮間道夜襲擊，下之。
乃使人招清，清對使者言：&ldquo殿下至京城日，但以二指許帖召臣，臣不敢不至，今未敢也。
&rdquo王悅其言，為之緩攻。
平安自真定率兵攻北平，營于平村，離城五十裡，擾其耕牧。
燕世子督衆固守，遣人如燕王軍告急。
燕軍還次定州，聞北平被圍，王召劉江，問：&ldquo策将安出？&rdquo江慷慨請行，且曰：&ldquo臣方思之。
&rdquo高煦請與江先往，江曰：&ldquo此不可。
疲于奔命，徒為敵笑耳！&rdquo俄而曰：&ldquo臣策成矣！&rdquo王喜，呼酒送其行。
江與王約曰：&ldquo臣至北平，以炮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