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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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心怖,豈能效力。

    若驅之出戰,死傷必多,亦終不免也。

    不如早降,以免生靈于鋒镝。

    &rdquo明升遂遣使詣永忠軍,全城納款。

    永忠以湯和軍未至,辭不受。

    癸卯,湯和至重慶,會永忠以兵駐朝天門外。

    是日,明升面縛銜璧,與母彭氏及其右丞劉仁等奉表詣軍門。

    和受璧,永忠解縛,承制撫一慰。

    下令将士不得侵掠,撫谕戴壽、向大亨等家令其子弟持書往成都招谕。

    遣指揮萬德送明升等并降表于京師。

    朱亮祖兵亦至。

     秋七月,傅友德兵圍成都,戴壽、向大亨等出戰,以象載甲士列于陣前。

    友德命前鋒以火器沖之,象卻走,壽兵躏藉死者甚衆。

    會湯和遣人報重慶之捷,壽等亦得家書,聞重慶已降,而室家皆完,乃籍府庫倉廪,遣其子詣軍門納款,友德許之。

    翼日庚申,壽率其屬降,友德整衆自東門入,得士馬三萬。

    分兵會朱亮祖,徇州縣之未附者。

    壬戌,崇慶知州尹善清拒戰,擊敗,斬之,判官王桂華率父老降。

    壽、大亨既降,至夔峽皆鑿舟自沈死。

     八月,上遣使谕湯和等曰:&ldquo為将貴審機而重料敵。

    今全蜀已下,惟吳友仁尚據保甯,偷旦久之命,乘機而取之,此破竹之勢,無不克者。

    将軍徘徊不進何也?吾付将軍以大任,而臨事往往逗撓如此,何以總軍政寄國事乎!&rdquo和聞诏,遣周德興會傅友德克其城,執友仁送京師,誅之,蜀地悉平。

    明升至京師,廷臣上言:&ldquo宋幹德間孟昶降,有叩頭伏罪禮。

    &rdquo上曰:&ldquo昶奢一婬一自恣。

    升幼,孽自臣下,可免其伏地禮。

    &rdquo封升為歸義侯,居第京師。

    已而,投升于高麗。

     命曹國公李文忠經理四川,文忠以成都舊城卑隘,增築新城,高壘深池,規制略備。

    時時傅友德駐兵保甯,湯和駐兵重慶,各遣人招輯番、漢人民及明氏潰亡士卒來歸者,因籍其壯丁。

    丙子,置成都右、中、前、後四衛分隸之。

    複置保甯守禦千戶所,調濠、梁等衛官軍守之。

     十二月辛卯,賞平蜀将士,傅友德、廖永忠各白金二百五十兩,彩緞二十表。

    荥一陽一侯楊、南雄侯趙庸、永嘉侯朱亮祖不與賞。

    上親制《平西蜀文》,紀傅、廖二将之功。

     谷應泰曰:聞之名山大川,不封諸侯,王公設險,用守厥國。

    而周都雒一陽一,則曰南望三塗,北望嶽鄙。

    有德易以王,無德易以亡。

    蓋古者賢明之主,在德不在險也。

    夫中國之得地險者,宜無過巴、蜀,棧道揭其北,泸水阻其西,表岷、峨之天阙,帶二江之雙流,勇夫重閉,幾乎鬥絕矣。

    而自古及今,敗亡相繼,俘絷入臣,罕有全者,則蜀之地險,固不足恃也。

     方夫元運垂終,群雄并起,明玉珍以随州布衣,結寨青山,為徐壽輝之外臣,倪文俊之守将。

    及文俊見殺于友諒,而遂奄有三巴,盜竊名一器,比之劉宗下辇而自王,公孫躍馬而稱帝,功尤易易也。

    玉珍不以此時北趨子午,入叩關、隴,南下夷陵,先窺漢、沔,而但固守夔門,改元稱制,偏隅自割,坐待滅亡,此策之最下者。

    是則東之自守者無過士誠,而西之自守者無過玉珍也。

     方太祖之初,逐鹿中原,未遑外讨,答書通聘,以待隗嚣,厚禮卑辭,以驕李密。

    而使者乃以張裔之口舌,誇蠶叢之形勝,井蛙坐大,斯為過矣。

    至于元都已沒,秦、晉悉平,蜀道一隅,勢如黑子,乃始命鄒興、莫仁壽等瞿塘阻水,鐵鎖橫關,丸泥墨守,不已晚乎? 若夫太祖之伐蜀也,以湯和等舟師入峽,疾趨重慶,此正兵也;而傅友德一軍,揚言發金牛,潛師取階、文者,此奇兵也。

    夫鄧艾缒入一陰一平,則綿竹之師不摧而潰,吳漢襲至廣都,則城市之橋可燒而斷,宜乎劉仁表詣軍門,明升面縛銜璧,而彭氏以為縱走成都,不過延命旦夕也。

    乃知桓溫既入,李勢告亡,全斌濟師,孟昶不祀,此張載勒銘于劍閣,左思緻誡于蜀都,玉壘銅梁,險無足據矣。

    從此冉&zeta效順,邛笮景從,■醬出于番禺,竹杖來于大夏,版圖之盛,固不必言。

    獨是功紀傅、廖,文皆禦制,楊以無績而不叙,小校以非義而辍賞,勸懲斯在,又非特平蜀之規耳。

    若夫明升者,封侯歸義,居第京師,要領克全,母子相保,雖劉禅樂魏,身不生還,而望帝歸魂,死猶啼血。

    嗚呼!方西川僭号時,其為寄生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