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定秦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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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忠解其縛,與之共食。

    遂進兵東勝州,至莽哥倉而還。

    先是,元主北走,屯蓋裡,命脫列伯、孔興以重兵攻大同,欲圖恢複。

    至是,脫列伯被擒,孔興走綏德,其部将複斬之來降,元主知事不濟,無複南向矣。

    脫列伯至京師,上曰:&ldquo彼各為其主耳!&rdquo釋之,賜冠帶衣服。

     癸未,徐達克慶一陽一。

    先是,徐達率諸将四面圍其城,張良臣出戰東門,顧時擊敗之。

    複自西門出戰,馮宗異禦之。

    走還。

    良臣登城呼呂德約降,達不聽。

    初,良臣之叛也,自以其城險而下有井泉,可據以守,其兵一精一悍,養子七人皆善戰,軍中語曰:&ldquo不怕金牌張,惟怕七條钅倉。

    &rdquo又其兄思道與王保保為聲援,賀宗哲、韓紮兒為羽翼,姚晖、葛行為爪牙,故欲拒守以圖大功。

    及明師列營城下困之,良臣不得逞,數出戰俱不利,遣人赴甯夏求援辄被獲,内外音問不通,糧饷乏絕,至煮人汁和泥咽之。

    姚軍、熊左丞、胡知院知事不濟,開門納降。

    達勒兵自北門入,良臣父子俱投井中,引出斬之。

    明日,誅良臣一黨一柴知院等二百餘人,以都督佥事陳德守之。

    先是,賀宗哲攻鳳翔,或隧地,或突至甕城,凡十五日,指揮金興旺、周興嬰城固守。

    至是,慶一陽一下,宗哲乃引去。

    徐達聞宗哲由六盤山遁,遣顧時、薛顯、傅友德将萬騎追之。

    宗哲以其衆掠蘭州,達遣馮宗異率■騎一萬七千,道靖甯擊之。

    宗哲由疊烈孫渡河遁去,宗異乃率所部還。

     九月,大将軍徐達、禦史大夫湯和發平涼,還京師,以右副将軍馮宗異總制軍事。

    十二月,王保保知大将軍南還,自甘肅以兵襲蘭州,奄至城下。

    守将指揮張溫會諸将校曰:&ldquo彼悉衆襲我,我兵寡,難與為敵。

    然彼 遠來,未知我衆寡,乘暮擊之,可挫其鋒。

    彼不退,則固守以待援。

    &rdquo于是整兵出戰,保保兵少卻。

    溫斂兵入城,保保進圍之,溫堅守不與戰。

    鷹揚衛指揮于光守鞏昌,将兵來援,至蘭州之馬蘭灘,卒遇保保兵,戰敗被執。

    至蘭州城下,使呼張将軍出降。

    光大呼曰:&ldquo我不幸被執,公等但堅守,徐總兵将大軍至矣。

    &rdquo敵怒,批其頰,遂遇害。

    城中聞光言,守益堅。

    夜二鼓,保保以兵登城,千戶朱醉不能起,巡卒擊卻之。

    溫屢設方略,乘怠破其兵,保保圍數月不利,且聞大軍至,遂引去。

    溫執朱數其罪,将殺之,知事朱友文谏曰:&ldquo當其時斬以徇,所謂軍法從事也。

    今賊已退,誅之無及,徒有專殺罪。

    &rdquo溫杖而釋之。

    事聞,升溫都督佥事,贈恤于光。

     谷應泰曰:初,太祖之北伐也,直趨青、濟者,正兵,而西扼潼關者,疑兵也。

    故以徐中山大軍搗彼胸腹,而以馮宗異孤軍綴彼聲援,原未嘗命其仰關而攻,躍馬而入也。

    此時元将之守晉者為擴廓帖木,其守秦者為李思齊、張思道,皆庸才耳。

    擴廓之應诏入援,出雁門,經居庸,其算神矣。

    而太原根本,空國而去,一軍奄至,巢覆一穴一傾,此晉之所以亡也。

    李思齊負百二之險,藉建瓴之勢,乃不卷甲出關以斷河南要路,而反徘徊關内,風鶴驚奔,使宗異拱手而取河西,安驅而入華一陽一,此秦之所以亡也。

    假令擴廓留守,如孟德之保三城,思齊出關,如趙奢之争阏與,則明之重兵深入,雲、代既壓其前,韓、魏又議其後,妥歡未去,也速重來,安危之機正未可必也。

    奈何徐、常諸将,由豫入晉,自晉達秦,擴廓不戰于北平而戰于晉一陽一,思齊不戰于河津而戰于崤底,譬之腐鼠孤雛,直坐受人縛耳。

    然又不特此也,思齊以父行倔強,擴廓以私釁稱兵,大敵在前,而兩虎自鬥,遂使明兵直入河南,迅掃上谷,方始解甲西歸,輸誠結好,憂卞莊之刺,講廉、蔺之歡,嗚呼,晚矣。

     以予觀之,唐起冀方,混一區宇,秦據雍州,蠶食六國,而元末武臣坐失事機,怯于公戰,正所謂倔強蓁莽之間,遷延歲月之命,豈真伏義勤王,有深圖遠算之概哉!至于韓紮兒之河、隍剽掠,張良臣之慶一陽一複叛,而明師乃能西臨驿馬,東叩大同,出奇無窮,料敵制勝,則晉室之表裡山河,秦地之奧區陸海,安得不為新主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