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案
關燈
小
中
大
鮮量矣。
宜諸臣之起而攻之也。
夫諸臣以攀髯之忠，矢批鱗之奏，《小雅》傷時，幾于诽怨，嬰兒哭母，失其常聲，過于一騷一激，無足怪者。
至若以文升、可灼之不慎，而即比之王莽之椒酒，梁冀之煮餅，則深文周内，不無傷于好盡矣。
語雲吾一黨一兩分其過可也。
光宗泰昌元年八月乙卯，上不豫，傳谕禮部曰：&ldquo選侍李氏侍朕勤勞，皇長子生母薨逝後，奉先帝旨，委托撫育，視如親子，厥功懋焉。
其封為皇貴妃。
&rdquo欽天監擇九月初六日行。
乙醜，主事孫朝肅、徐世儀，禦史鄭宗周上書輔臣方從哲請冊立皇太子，且移居慈慶宮。
庚午，上召閣部九卿至榻前，谕曰：&ldquo選侍數産不一育，止存一女。
&rdquo随傳皇長子出見。
上又言：&ldquo皇五子亦無母，亦是選侍撫育。
&rdquo傳皇五子出見。
辛未，上召諸臣于幹清宮，又谕速封選侍。
禮臣孫如遊奏：&ldquo臣部前奉聖谕上孝端顯皇後、孝靖皇太後尊谥，加封郭元妃、王才人為皇後，皆未告竣，宜俟四大禮舉行之後。
若論皇儲保護功，則選侍之封惟恐不早，即從該監之請，未為不可。
&rdquo上命如前期。
甲戌，上再召諸臣于幹清宮，仍谕封皇貴妃。
語未既，選侍披帏立，呼皇長子入，咄咄語，複趨之出。
皇長子向上曰：&ldquo要封皇後。
&rdquo上不語。
九月乙亥朔，上崩。
給事中楊漣語周嘉谟、李汝華曰：&ldquo宗社事大，李選侍非可托少主者，急宜請見嗣主，呼萬歲以定危疑，随擁出宮，移住慈慶為是。
&rdquo二臣然之，以語方從哲。
漣遂先諸臣排闼入，阍豎挺亂下。
漣厲聲曰：&ldquo皇帝召我等至此，今晏駕，嗣主幼小，汝等阻門不容入臨，意欲何為？&rdquo阍者卻，諸臣乃入。
哭臨畢，請見皇長子，皇長子為選侍阻于暖閣，不得出。
青宮舊侍王安绐選侍抱持以出，諸臣即叩頭呼萬歲。
皇長子曰：&ldquo不敢當！&rdquo群臣共請詣文華殿，王安擁之行，閣臣劉一景掖左，勳臣張維賢掖右。
内侍李進忠傳選侍命，召還皇長子者三，喝諸臣曰：&ldquo汝輩挾之何往？&rdquo漣叱之，共擁皇長子登輿。
至文華殿，皇長子西向坐，群臣禮見畢，請即日登極，不允，谕初六日即位。
複擁入慈慶宮。
一景奏曰：&ldquo今幹清宮未淨，殿下請暫居此。
&rdquo嘉谟曰：&ldquo今日殿下之身，是社稷神人托重之身，不可輕易。
即詣幹清宮哭臨，須臣等到乃發。
&rdquo皇長子首肯。
漣語中官曰：&ldquo外事緩急在諸大臣，調護聖躬在諸内臣，責有所歸。
&rdquo王安等踴躍稱諾，諸臣退。
諸臣有議即日正位者，令中官再傳不允，衆皆朝服待命。
少卿徐養量、禦史左光鬥唾漣不宜阻今日即位。
漣恐，語錦衣帥駱思恭嚴缇騎内外防護。
丙子，尚書周嘉谟等合疏請選侍移宮。
左光鬥上言：&ldquo内廷之有幹清宮，猶外廷之有皇極殿也。
惟皇上禦天居之，惟皇後配天得共居之，其餘嫔妃雖以次進禦，遇有大故，即當移置别殿；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
今大行皇帝賓天，選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居正宮，而殿下乃居慈慶，不得守幾筵，行大禮，名分倒置，臣竊惑之。
且殿下春秋十六齡矣。
内輔以忠直老成，外輔以公孤卿貳，何慮乏人，尚須一乳一哺而襁負之哉？即貴妃之請，許于先皇彌留之際，其意可知。
且行于先皇，則俯錫之名猶可；行于殿下，則尊聞之稱有斷斷不可者。
倘及今不早斷，借撫養之名行專制之實，武後之禍将見于今。
&rdquo上谕：&ldquo移宮已有旨，冊封事既雲尊卑難稱，著禮部再議。
&rdquo給事中暴謙貞抄參曰：&ldquo大寶将登，上有百靈呵護，下有群工擁戴，亦何用此婦人女子為！且聞選侍非忠誠一愛一國者，萬一封典得行，事權或假，則滋蔓難圖。
慎終慮始，事屬可已。
&rdquo抄出寝之。
戊寅，選侍用李進忠謀，邀皇長子同宮，王安忿然宣言且逮楊、左。
楊漣遇進忠于宮門，問選侍移宮何日？進忠搖手曰：&ldquo李一娘一娘一怒甚，今母子一宮，正欲究左禦史武氏之說。
&rdquo漣咤曰：&ldquo誤矣！幸遇我。
皇長子今非昨比，選侍移宮，異日封号自在。
且皇長子年長矣，若屬得無懼乎？&rdquo進忠默然去。
科道惠世揚、張潑從東宮門來，駭傳今日選侍垂簾，逮光鬥。
漣曰：&ldquo無之。
&rdquo 己卯，選侍尚無移宮意。
楊漣上言：&ldquo先帝升遐，人心危疑，鹹謂選侍外托保護之名，一陰一圖專擅之實。
故力請殿下暫居慈慶，欲先撥别宮而遷之，然後奉駕還宮。
蓋祖宗之宗社為重，宮帏之恩一寵一為輕，此臣等之私願也。
今登極已在明日矣，豈有天子偏處東宮之禮！先帝聖明同符堯舜，徒以鄭貴妃保護為名，病體之所以沉锢，醫藥之所以亂投，人言藉藉，至今抱痛，安得不為寒心。
此移宮一事，臣言之在今日，殿下行之亦必在今日，閣部大臣從中贊決，毋容洩洩以負先帝憑幾輔殿下之托亦在今日。
&rdquo疏上，漣複往趨方從哲。
從哲曰：&ldquo待初九、十二亦未晚。
&rdquo漣曰：&ldquo天子無複返東宮理，選侍今不移，亦未有移之日，此不可頃刻緩者！&rdquo内侍曰：&ldquo獨不念先帝舊一寵一乎？&rdquo漣怒曰：&ldquo國家事大，豈容姑息！且汝輩何敢如是！&rdquo聲徹大内。
皇長子使人谕漣出，命司禮監按盜藏諸侍，收李進忠、劉遜等。
選侍移居仁壽殿。
己亥，禦史賈繼春上書輔臣曰：&ldquo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至德曰孝。
先帝命諸臣輔皇上為堯舜。
夫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
父有一愛一妾，其子終身敬之不忘。
先帝之于鄭貴妃三十餘年，天下側目之隙，但以笃念皇祖，渙然冰釋。
何不輔皇上取法，而乃作法于涼？縱雲選侍原非淑德，夙有舊恨，此亦婦人女子之常态。
先帝彌留之日，親向諸臣谕以選侍産有幼一女，欷情事，草木感傷，而況我輩臣子乎！伏願閣下委曲調護，令李選侍得終天年，皇幼一女不慮意外。
&rdquo辛醜，禦史左光鬥上言：&ldquo選侍既移宮之後，自當存大體，捐其小餅，若複株連蔓引，使宮闱不安，是與國體不便，亦大非臣等建言初心。
伏乞皇上宣召閣部九卿科道，面谕以當日避宮何故，今日調禦何方，不得憑中使口傳聖旨，正劉遜、李進忠法。
其餘概從寬政，庶幾燒梁獄之詞者，正以寝淮南之謀。
&rdquo疏入，上傳谕内閣：&ldquo朕幼沖時，選侍氣淩聖母，成疾崩逝，使朕抱終天之恨。
皇考病笃，選侍威挾朕躬，傳封皇後，朕心不自安，暫居慈慶。
選侍複差李進忠、劉遜等命每日章奏文書，先奏選侍，方與朕覽。
朕思祖宗家法甚嚴，從來有此規制否？朕今奉養選侍于哕鸾宮，仰遵皇考遺一愛一，無不體悉。
其李進忠、田诏等盜庫首犯，事幹憲典，原非株連，卿可傳示遵行。
&rdquo輔臣方從哲讀谕驚愕，具揭封進，言：&ldquo皇上既仰體先帝遺一愛一，不宜暴其過惡，傳之外廷。
&rdquo上再谕發鈔。
南京禦史王允臣糾從哲曰：&ldquo陛下移宮後，發一聖谕，不過如常人表明心迹之意，而宰相辄自封還，司馬昭之心，路人知之。
&rdquo 十月丁卯，哕鸾宮災，上谕選侍、皇妹俱無恙。
十一月丁亥，給事中周朝瑞以賈繼春之揭，謂其喜樹旌旗，妄生題目。
繼春複揭曰：&ldquo保全選侍，蓋亦人倫天理，布帛菽粟之言， 非旌旗題目也。
&rdquo朝瑞揭駁之曰：&ldquo安選侍者，猶謂之是；安宗社者，顧謂之非乎？&rdquo繼春再揭曰：&ldquo主上父子相繼，宗社何嘗不安，而必待傾選侍以安之？即移宮，原是正理，豈必移時驅逐，革其已進儀注之貴妃，困其無端羅織之老父？伶仃之皇八妹入井誰憐？孀寡之未亡人雉經莫訴。
&rdquo朝瑞又揭謂：&ldquo繼春一操一戈于解忿平争者。
&rdquo繼春又揭：&ldquo職非一操一戈，乃止戈也。
聖德無損，為臣子者同心為國，有何不解之忿，不平之争，而煩左右袒之費詞乎！&rdquo 刑部尚書黃克■執奏鄭穩山、劉尚禮、姜升、劉遜四人罪名當從末減。
不允。
克■執奏如初，因言：&ldquo父母并尊，事有出于念母一之誠，迹似涉于忘父之過，必委曲周旋，使渾然無迹，方為大孝。
&rdquo因力求罷。
十二月乙卯，都給事楊漣疏曰：&ldquo前選侍移宮一事，護駕諸臣知之，外廷未必盡知。
及今不一昭明，将以今日之疑端，成他時之實事。
臣蒙先帝召見，目擊當日情形，敢不一語。
憶先帝憑幾之言，間及選侍，而再四叮咛，則曰：&lsquo輔皇上要緊張狀态。
&rsquo選侍忽從門幔中手挽皇上而入，複推而出，随有&lsquo要封皇後&rsquo之言，諸臣相顧錯愕。
夫君臣正相引痛之時，忍于要挾求封，一旦事權在握，豈僅僅虛名足稱其意！此八月二十九日事也。
迨九月初一日子夜，先帝急召諸臣，而龍馭上賓矣。
此時主君為重，宜急于請見，一見即呼萬歲，以慰人心。
而宮門内使乃有持挺不容入者，臣冒犯忿詈與争。
此初一日卯刻入宮事也。
諸臣哭臨畢，請見皇上于寝門，拜呼萬歲，天語&lsquo不敢當&rsquo者三。
諸臣捧龍軒至文華殿門，行嵩呼叩頭禮。
已而大小臣工共祈皇上即日登極。
上傳谕蔔期，而諸臣皇皇，深以未登極為危。
蓋先帝變出倉卒，上無聖母一之憑依，中無皇後之慰藉，在旁窺伺，誰為可恃？此初一日辰刻事也。
爾時諸臣議皇上宜歸何宮，臣思選侍推挽景象，又習聞其上有深相交結之貴一寵一，乃雲從來沖齡天子，不宜托之素無恩德之婦人。
且選侍如可托，皇上必
宜諸臣之起而攻之也。
夫諸臣以攀髯之忠，矢批鱗之奏，《小雅》傷時，幾于诽怨，嬰兒哭母，失其常聲，過于一騷一激，無足怪者。
至若以文升、可灼之不慎，而即比之王莽之椒酒，梁冀之煮餅，則深文周内，不無傷于好盡矣。
語雲吾一黨一兩分其過可也。
光宗泰昌元年八月乙卯，上不豫，傳谕禮部曰：&ldquo選侍李氏侍朕勤勞，皇長子生母薨逝後，奉先帝旨，委托撫育，視如親子，厥功懋焉。
其封為皇貴妃。
&rdquo欽天監擇九月初六日行。
乙醜，主事孫朝肅、徐世儀，禦史鄭宗周上書輔臣方從哲請冊立皇太子，且移居慈慶宮。
庚午，上召閣部九卿至榻前，谕曰：&ldquo選侍數産不一育，止存一女。
&rdquo随傳皇長子出見。
上又言：&ldquo皇五子亦無母，亦是選侍撫育。
&rdquo傳皇五子出見。
辛未，上召諸臣于幹清宮，又谕速封選侍。
禮臣孫如遊奏：&ldquo臣部前奉聖谕上孝端顯皇後、孝靖皇太後尊谥，加封郭元妃、王才人為皇後，皆未告竣，宜俟四大禮舉行之後。
若論皇儲保護功，則選侍之封惟恐不早，即從該監之請，未為不可。
&rdquo上命如前期。
甲戌，上再召諸臣于幹清宮，仍谕封皇貴妃。
語未既，選侍披帏立，呼皇長子入，咄咄語，複趨之出。
皇長子向上曰：&ldquo要封皇後。
&rdquo上不語。
九月乙亥朔，上崩。
給事中楊漣語周嘉谟、李汝華曰：&ldquo宗社事大，李選侍非可托少主者，急宜請見嗣主，呼萬歲以定危疑，随擁出宮，移住慈慶為是。
&rdquo二臣然之，以語方從哲。
漣遂先諸臣排闼入，阍豎挺亂下。
漣厲聲曰：&ldquo皇帝召我等至此，今晏駕，嗣主幼小，汝等阻門不容入臨，意欲何為？&rdquo阍者卻，諸臣乃入。
哭臨畢，請見皇長子，皇長子為選侍阻于暖閣，不得出。
青宮舊侍王安绐選侍抱持以出，諸臣即叩頭呼萬歲。
皇長子曰：&ldquo不敢當！&rdquo群臣共請詣文華殿，王安擁之行，閣臣劉一景掖左，勳臣張維賢掖右。
内侍李進忠傳選侍命，召還皇長子者三，喝諸臣曰：&ldquo汝輩挾之何往？&rdquo漣叱之，共擁皇長子登輿。
至文華殿，皇長子西向坐，群臣禮見畢，請即日登極，不允，谕初六日即位。
複擁入慈慶宮。
一景奏曰：&ldquo今幹清宮未淨，殿下請暫居此。
&rdquo嘉谟曰：&ldquo今日殿下之身，是社稷神人托重之身，不可輕易。
即詣幹清宮哭臨，須臣等到乃發。
&rdquo皇長子首肯。
漣語中官曰：&ldquo外事緩急在諸大臣，調護聖躬在諸内臣，責有所歸。
&rdquo王安等踴躍稱諾，諸臣退。
諸臣有議即日正位者，令中官再傳不允，衆皆朝服待命。
少卿徐養量、禦史左光鬥唾漣不宜阻今日即位。
漣恐，語錦衣帥駱思恭嚴缇騎内外防護。
丙子，尚書周嘉谟等合疏請選侍移宮。
左光鬥上言：&ldquo内廷之有幹清宮，猶外廷之有皇極殿也。
惟皇上禦天居之，惟皇後配天得共居之，其餘嫔妃雖以次進禦，遇有大故，即當移置别殿；非但避嫌，亦以别尊卑也。
今大行皇帝賓天，選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俨然居正宮，而殿下乃居慈慶，不得守幾筵，行大禮，名分倒置，臣竊惑之。
且殿下春秋十六齡矣。
内輔以忠直老成，外輔以公孤卿貳，何慮乏人，尚須一乳一哺而襁負之哉？即貴妃之請，許于先皇彌留之際，其意可知。
且行于先皇，則俯錫之名猶可；行于殿下，則尊聞之稱有斷斷不可者。
倘及今不早斷，借撫養之名行專制之實，武後之禍将見于今。
&rdquo上谕：&ldquo移宮已有旨，冊封事既雲尊卑難稱，著禮部再議。
&rdquo給事中暴謙貞抄參曰：&ldquo大寶将登，上有百靈呵護，下有群工擁戴，亦何用此婦人女子為！且聞選侍非忠誠一愛一國者，萬一封典得行，事權或假，則滋蔓難圖。
慎終慮始，事屬可已。
&rdquo抄出寝之。
戊寅，選侍用李進忠謀，邀皇長子同宮，王安忿然宣言且逮楊、左。
楊漣遇進忠于宮門，問選侍移宮何日？進忠搖手曰：&ldquo李一娘一娘一怒甚，今母子一宮，正欲究左禦史武氏之說。
&rdquo漣咤曰：&ldquo誤矣！幸遇我。
皇長子今非昨比，選侍移宮，異日封号自在。
且皇長子年長矣，若屬得無懼乎？&rdquo進忠默然去。
科道惠世揚、張潑從東宮門來，駭傳今日選侍垂簾，逮光鬥。
漣曰：&ldquo無之。
&rdquo 己卯，選侍尚無移宮意。
楊漣上言：&ldquo先帝升遐，人心危疑，鹹謂選侍外托保護之名，一陰一圖專擅之實。
故力請殿下暫居慈慶，欲先撥别宮而遷之，然後奉駕還宮。
蓋祖宗之宗社為重，宮帏之恩一寵一為輕，此臣等之私願也。
今登極已在明日矣，豈有天子偏處東宮之禮！先帝聖明同符堯舜，徒以鄭貴妃保護為名，病體之所以沉锢，醫藥之所以亂投，人言藉藉，至今抱痛，安得不為寒心。
此移宮一事，臣言之在今日，殿下行之亦必在今日，閣部大臣從中贊決，毋容洩洩以負先帝憑幾輔殿下之托亦在今日。
&rdquo疏上，漣複往趨方從哲。
從哲曰：&ldquo待初九、十二亦未晚。
&rdquo漣曰：&ldquo天子無複返東宮理，選侍今不移，亦未有移之日，此不可頃刻緩者！&rdquo内侍曰：&ldquo獨不念先帝舊一寵一乎？&rdquo漣怒曰：&ldquo國家事大，豈容姑息！且汝輩何敢如是！&rdquo聲徹大内。
皇長子使人谕漣出，命司禮監按盜藏諸侍，收李進忠、劉遜等。
選侍移居仁壽殿。
己亥，禦史賈繼春上書輔臣曰：&ldquo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至德曰孝。
先帝命諸臣輔皇上為堯舜。
夫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
父有一愛一妾，其子終身敬之不忘。
先帝之于鄭貴妃三十餘年，天下側目之隙，但以笃念皇祖，渙然冰釋。
何不輔皇上取法，而乃作法于涼？縱雲選侍原非淑德，夙有舊恨，此亦婦人女子之常态。
先帝彌留之日，親向諸臣谕以選侍産有幼一女，欷情事，草木感傷，而況我輩臣子乎！伏願閣下委曲調護，令李選侍得終天年，皇幼一女不慮意外。
&rdquo辛醜，禦史左光鬥上言：&ldquo選侍既移宮之後，自當存大體，捐其小餅，若複株連蔓引，使宮闱不安，是與國體不便，亦大非臣等建言初心。
伏乞皇上宣召閣部九卿科道，面谕以當日避宮何故，今日調禦何方，不得憑中使口傳聖旨，正劉遜、李進忠法。
其餘概從寬政，庶幾燒梁獄之詞者，正以寝淮南之謀。
&rdquo疏入，上傳谕内閣：&ldquo朕幼沖時，選侍氣淩聖母，成疾崩逝，使朕抱終天之恨。
皇考病笃，選侍威挾朕躬，傳封皇後，朕心不自安，暫居慈慶。
選侍複差李進忠、劉遜等命每日章奏文書，先奏選侍，方與朕覽。
朕思祖宗家法甚嚴，從來有此規制否？朕今奉養選侍于哕鸾宮，仰遵皇考遺一愛一，無不體悉。
其李進忠、田诏等盜庫首犯，事幹憲典，原非株連，卿可傳示遵行。
&rdquo輔臣方從哲讀谕驚愕，具揭封進，言：&ldquo皇上既仰體先帝遺一愛一，不宜暴其過惡，傳之外廷。
&rdquo上再谕發鈔。
南京禦史王允臣糾從哲曰：&ldquo陛下移宮後，發一聖谕，不過如常人表明心迹之意，而宰相辄自封還，司馬昭之心，路人知之。
&rdquo 十月丁卯，哕鸾宮災，上谕選侍、皇妹俱無恙。
十一月丁亥，給事中周朝瑞以賈繼春之揭，謂其喜樹旌旗，妄生題目。
繼春複揭曰：&ldquo保全選侍，蓋亦人倫天理，布帛菽粟之言， 非旌旗題目也。
&rdquo朝瑞揭駁之曰：&ldquo安選侍者，猶謂之是；安宗社者，顧謂之非乎？&rdquo繼春再揭曰：&ldquo主上父子相繼，宗社何嘗不安，而必待傾選侍以安之？即移宮，原是正理，豈必移時驅逐，革其已進儀注之貴妃，困其無端羅織之老父？伶仃之皇八妹入井誰憐？孀寡之未亡人雉經莫訴。
&rdquo朝瑞又揭謂：&ldquo繼春一操一戈于解忿平争者。
&rdquo繼春又揭：&ldquo職非一操一戈，乃止戈也。
聖德無損，為臣子者同心為國，有何不解之忿，不平之争，而煩左右袒之費詞乎！&rdquo 刑部尚書黃克■執奏鄭穩山、劉尚禮、姜升、劉遜四人罪名當從末減。
不允。
克■執奏如初，因言：&ldquo父母并尊，事有出于念母一之誠，迹似涉于忘父之過，必委曲周旋，使渾然無迹，方為大孝。
&rdquo因力求罷。
十二月乙卯，都給事楊漣疏曰：&ldquo前選侍移宮一事，護駕諸臣知之，外廷未必盡知。
及今不一昭明，将以今日之疑端，成他時之實事。
臣蒙先帝召見，目擊當日情形，敢不一語。
憶先帝憑幾之言，間及選侍，而再四叮咛，則曰：&lsquo輔皇上要緊張狀态。
&rsquo選侍忽從門幔中手挽皇上而入，複推而出，随有&lsquo要封皇後&rsquo之言，諸臣相顧錯愕。
夫君臣正相引痛之時，忍于要挾求封，一旦事權在握，豈僅僅虛名足稱其意！此八月二十九日事也。
迨九月初一日子夜，先帝急召諸臣，而龍馭上賓矣。
此時主君為重，宜急于請見，一見即呼萬歲，以慰人心。
而宮門内使乃有持挺不容入者，臣冒犯忿詈與争。
此初一日卯刻入宮事也。
諸臣哭臨畢，請見皇上于寝門，拜呼萬歲，天語&lsquo不敢當&rsquo者三。
諸臣捧龍軒至文華殿門，行嵩呼叩頭禮。
已而大小臣工共祈皇上即日登極。
上傳谕蔔期，而諸臣皇皇，深以未登極為危。
蓋先帝變出倉卒，上無聖母一之憑依，中無皇後之慰藉，在旁窺伺，誰為可恃？此初一日辰刻事也。
爾時諸臣議皇上宜歸何宮，臣思選侍推挽景象，又習聞其上有深相交結之貴一寵一，乃雲從來沖齡天子，不宜托之素無恩德之婦人。
且選侍如可托，皇上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