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宣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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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舉
者同罪。
命工部尚書吳中申饬郡縣，務及時修築陂池堤堰，慢令者罪之。
六月，裁湖廣采辦竹木。
先是，命侍郎黃宗載往湖湘采宮殿大材。
至是，上聞湖廣災，谕吳中曰：&ldquo百姓艱難宜恤。
比聞工部采辦 竹木，動以萬計，不為國家一愛一惜民力，而勞擾如此，其斟酌裁之。
寬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
&rdquo秋七月，戶部上戶口登耗之數，上曰：&ldquo隋文帝戶口繁殖，自漢 以來，皆莫能及。
議者以當時必有良法，享國不永，故無傳焉。
此未必然。
夫法存乎人，理财國之大務，漢、唐初政，立法未嘗不善，而子孫力役繁興，費用無度，天下不能不凋弊。
隋文克勤克儉，足緻富庶，豈徒以其法哉。
秦法多非先王之制，後世猶有存者，亦未嘗計其享國長短也。
大抵人君恭儉，則生齒日繁，财賦自然充足。
&rdquo 廣東海一陽一縣進白烏二，胡氵熒請率群臣上表賀。
不許。
谪禦史沈潤戍遼東。
潤受金出死罪，事覺。
上曰：&ldquo禦史朝廷耳目，受重賂縱死罪，是耳目蔽矣。
&rdquo時事在赦前，特命谪戍。
九月，命戶部申明栽種桑棗舊令。
自洪武來，栽種之令，多廢不講。
上曰：&ldquo古人宅不一毛一者罰布，其申明之。
務求成效，毋具文。
&rdquo冬十月，上再幸文淵閣，命增直字，設飲馔器用。
大學士楊士 奇等上表謝。
降玺書，賜詩褒答。
改大學士張瑛南京禮部尚書，陳山專授小内史書。
上禦左順門， 望見山，謂楊士奇曰：&ldquo山為人何如？&rdquo士奇頓首對曰：&ldquo君父有問，不敢不盡誠以對。
山雖侍陛下久，其人寡學多欲，而昧大體，非君子也。
&rdquo上曰：&ldquo然，趙王事幾為所誤。
近聞于諸司征求不厭，當不令溷内閣也。
&rdquo數日，遂有是命。
山、瑛俱東宮舊臣，瑛行一事亦類山。
朝士皆多上明決雲。
十一月，一奸一吏捃左都禦史顧佐過，謂受皂隸賂放歸，訴通政司以聞。
上密示楊士奇，且曰：&ldquo爾不一舉佐廉乎？&rdquo對曰：&ldquo所訴事，誠有非誣。
蓋朝臣月俸，止給米一石，薪炭、馬刍，鹹資于皂，不得不遣半歸，使備所用。
而皂亦皆樂得歸耕，實官皂兩便。
此京師臣僚皆然，臣亦不免。
仁宗皇帝知之，增朝臣俸，蓋為此也。
&rdquo上曰：&ldquo朝臣之艱如此。
&rdquo因怒訴者，欲罪之。
士奇曰：&ldquo此末事，不足幹聖怒。
但付佐自治，恩與法并行矣。
&rdquo士奇退，上召佐以狀授之，谕之曰：&ldquo此京官皆然，不足為過。
小人不樂檢束，誣陷正人，汝自治之。
&rdquo佐頓首退，召吏示之狀。
吏惶恐請死，佐曰：&ldquo汝但改行為善。
&rdquo竟不治。
上聞之，喜曰：&ldquo佐得大體矣。
&rdquo時又有囚告佐枉法者，上怒，召楊士奇、楊榮谕曰：&ldquo此必有重囚教之陷佐。
&rdquo因命法司窮治之。
得千戶臧清，殺無罪三人，當死，教之誣告。
上曰：&ldquo不誅之，佐何以行一事！&rdquo立命磔清于市。
上明決類如此。
五年春正月，吏部奏選辟。
上曰：&ldquo省辟，安民之道。
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官倍，秦、漢以下，設官益多何也？&rdquo侍臣對曰：&ldquo時不同也。
&rdquo上曰：&ldquo唐、虞、三代，事簡民淳，不可比拟。
唐太宗定内外官七百三十員，去古未遠，亦可為法。
&rdquo侍臣對曰：&ldquo然必君心清，則事簡；事簡，則官可省；官省，則民安矣。
若政務龐雜，小人幸進，則冗食者多。
&rdquo上嘉納之。
二月，上禦齋宮，召大學士楊士奇議寬恤。
士奇首以蠲災傷田租進，因及寬馬畜、免薪刍、蠲采買、恤刑獄、核工匠、清糧運數事。
诏下，民大悅。
三月，上奉皇太後谒陵，命召張輔、蹇義、楊士奇、楊榮、金幼孜、楊溥六臣。
太後曰：&ldquo卿等先朝舊臣，勉輔嗣君。
&rdquo太後退謂上曰：&ldquo先帝曩在宮時，議諸臣優劣。
輔武臣，達大義，厚重小心，但多思少斷。
士奇能持正，不避忤意，每議事，先帝數不樂，後竟從士奇言。
&rdquo帝還京師，道中見耕者，以數騎往視之。
下馬從容詢稼穑事，因取所執耒三推。
耕者初不知上也，中官語之，乃驚，羅拜。
上顧侍臣曰：&ldquo朕三舉耒，已不勝勞，況常事此乎！人恒言勞苦莫如農，信矣。
&rdquo命耕者随至營，人賜鈔六十錠。
已而道路所經農家，悉賜鈔如之。
既還京，因錄其語，作《耕夫記》以示蹇義、楊士奇等。
夏四月，江西、淮安饑，吉水民胡有初、山一陽一民羅振出[QDXD]千餘石赈濟。
命行人赍玺書旌為義民，複其家。
工部尚書黃福請：&ldquo濟甯以北，衛輝、真定以南，近河之地，役 軍民十萬人，屯田積[QDXD]，以省漕粟。
&rdquo下戶、兵部議。
尚書郭資、張本皆言：&ldquo屯田便。
鳳一陽一、淮安以北，及山東、河南、北直隸近河二百裡内通舟楫處，擇荒閑地，以五萬頃為率，發附近軍民五萬人耕之，官給牛器。
但山東迩年饑旱，流徙初複，宜遣官行視，以示開墾。
&rdquo上從之，遣郎中趙新等經理，而以福總其事。
已而有言：&ldquo軍民各有常業，恐分屯滋勞擾。
&rdquo竟寝不行。
五月，上以除郡守由資格，多不稱任。
各部、院大臣各舉薦擢用之。
禮部郎中況锺以楊士奇薦，知蘇州，禦史何文淵以顧佐薦，知溫州，皆有善政，而锺出吏員尤有聲。
豹房勇士奏與民分居。
上曰：&ldquo勇士在京師十年，安得今尚無居！此必民居寬好，欲舍而就民。
民何罪！&rdquo命杖之，荷校示警。
召六科給事中谕曰：&ldquo此曹敢犯法，恃中官為之救解也。
自今中官傳朕言釋有罪人，須覆奏。
&rdquo 六月，上禦文華殿，召楊士奇，屏左右言：&ldquo張瑛嘗言：&lsquo楊榮畜馬甚富。
&rsquo今察之，皆邊将饋榮，榮大負朕。
&rdquo士奇對曰：&ldquo榮屢從文皇北征，典兵馬，以故接諸将。
今内閣臣知邊将才否、厄塞險易遠近及寇情順逆，臣等皆不及榮遠甚。
&rdquo上笑曰：&ldquo朕初即位，榮數短汝，非義、原吉，汝去内閣久矣。
汝顧為榮地耶？&rdquo士奇頓首曰：&ldquo願陛下以曲容臣者容榮，使改過。
&rdquo 秋七月，谕吏部甄别郡縣守令。
上曰：&ldquo郡縣守令，所使安民者，若賢否溷淆，無所激勸，則中才之士皆流而忘反。
吏部以進退為職，未聞有所甄别，何也？&rdquo因降玺書申谕。
八月，日食，一陰一雨不見。
禮部尚書胡氵熒請率群臣賀。
上曰：&ldquo日食，天變之大者。
一陰一雨不見，得非朕昧于省餅而然欤！迸人雲：&lsquo京師不見，四方必有見者。
&rsquo其止勿賀。
&rdquo 上罷朝，谕吏部尚書郭等曰：&ldquo東漢初，窦融保河西，以孔奮為姑臧長。
姑臧最富饒，而奮守甚潔。
光武知之，擢奮武都郡丞。
夫激濁揚清，為治之道，光武即位未幾，舉卓茂，又舉孔奮，故東漢多循吏。
卿其甄别以聞。
&rdquo 上與學士楊溥論人才，溥對曰：&ldquo嚴薦舉，一精一考課，不患不得。
&rdquo上曰：&ldquo此恐非探本之論。
若不素教預養，則人才已壞，猶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也。
&rdquo溥頓首稱善。
九月，初設巡撫。
冬十月，車駕巡近郊，駐跸雷家站，召楊士奇、楊榮、金幼孜、 楊溥問曰：&ldquo唐太宗過此，非征遼時乎？&rdquo衆對曰：&ldquo然。
&rdquo上曰：&ldquo太宗恃其英武而勤遠略，此行所喪不少，帝王之鑒戒也。
&rdquo廣平、大名水災，命蠲其租。
六年二月，逮江西巡按禦史陳祚下錦衣衛獄。
祚上疏勸上務帝王實學，退朝之暇，命儒臣講說真德秀《大學衍義》一書。
上覽疏怒曰：&ldquo朕不讀書，《大學》且不識，豈堪作天下主乎！&rdquo命缇騎逮至京，并其家下錦衣獄，禁锢者五年。
時上方以博綜經史自負，祚之措詞，若上未嘗學問者，故怒不可解。
敕賜少師蹇義、少傅楊士奇、楊榮等禦制《招隐歌》及《喜雨詩》。
令北直隸地方，如洪武間山東、河南事例，民間新開荒田，不問多寡，永不起科。
秋七月，帝幸楊士奇宅。
時上頗微行，夜半，從四騎至士奇家。
比出迎，上已入門，立庭中。
士奇悚懼，俯伏地下言：&ldquo陛下奈何以宗廟社稷之身自輕？&rdquo上笑曰：&ldquo思見卿一言，故來耳。
&rdquo明早，遣太監範弘問：&ldquo車駕幸臨，曷不謝？&rdquo對曰：&ldquo至尊夜出，愚臣迨今中心惴栗未已，豈敢言謝！&rdquo又數日，遣弘問：&ldquo堯不微行乎？&rdquo對曰：&ldquo陛下恩澤豈能扁洽幽隐，萬一有怨夫冤卒窺伺竊發，誠不可無慮。
&rdquo後旬餘，錦衛獲二盜，嘗殺人，捕急，遂私約候駕之玉泉寺，挾弓矢伏道旁林叢中作亂。
捕盜校尉變服如盜，入盜群，盜不疑，以謀告，遂為所獲。
上歎曰：&ldquo士奇一愛一我。
&rdquo遣弘賜金绮。
賜蹇義、楊士奇、楊榮等禦制《豳風圖詩》。
圖，元趙孟■所繪也。
九月，宛平民以地施崇國寺，請蠲其稅。
上曰：&ldquo民地衣食之資，乃以施僧，且求免稅，甚無謂。
&rdquo令亟以還之民。
十一月，敕賜蹇義、楊榮、楊士奇
命工部尚書吳中申饬郡縣，務及時修築陂池堤堰，慢令者罪之。
六月，裁湖廣采辦竹木。
先是，命侍郎黃宗載往湖湘采宮殿大材。
至是，上聞湖廣災，谕吳中曰：&ldquo百姓艱難宜恤。
比聞工部采辦 竹木，動以萬計，不為國家一愛一惜民力，而勞擾如此，其斟酌裁之。
寬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
&rdquo秋七月，戶部上戶口登耗之數，上曰：&ldquo隋文帝戶口繁殖，自漢 以來，皆莫能及。
議者以當時必有良法，享國不永，故無傳焉。
此未必然。
夫法存乎人，理财國之大務，漢、唐初政，立法未嘗不善，而子孫力役繁興，費用無度，天下不能不凋弊。
隋文克勤克儉，足緻富庶，豈徒以其法哉。
秦法多非先王之制，後世猶有存者，亦未嘗計其享國長短也。
大抵人君恭儉，則生齒日繁，财賦自然充足。
&rdquo 廣東海一陽一縣進白烏二，胡氵熒請率群臣上表賀。
不許。
谪禦史沈潤戍遼東。
潤受金出死罪，事覺。
上曰：&ldquo禦史朝廷耳目，受重賂縱死罪，是耳目蔽矣。
&rdquo時事在赦前，特命谪戍。
九月，命戶部申明栽種桑棗舊令。
自洪武來，栽種之令，多廢不講。
上曰：&ldquo古人宅不一毛一者罰布，其申明之。
務求成效，毋具文。
&rdquo冬十月，上再幸文淵閣，命增直字，設飲馔器用。
大學士楊士 奇等上表謝。
降玺書，賜詩褒答。
改大學士張瑛南京禮部尚書，陳山專授小内史書。
上禦左順門， 望見山，謂楊士奇曰：&ldquo山為人何如？&rdquo士奇頓首對曰：&ldquo君父有問，不敢不盡誠以對。
山雖侍陛下久，其人寡學多欲，而昧大體，非君子也。
&rdquo上曰：&ldquo然，趙王事幾為所誤。
近聞于諸司征求不厭，當不令溷内閣也。
&rdquo數日，遂有是命。
山、瑛俱東宮舊臣，瑛行一事亦類山。
朝士皆多上明決雲。
十一月，一奸一吏捃左都禦史顧佐過，謂受皂隸賂放歸，訴通政司以聞。
上密示楊士奇，且曰：&ldquo爾不一舉佐廉乎？&rdquo對曰：&ldquo所訴事，誠有非誣。
蓋朝臣月俸，止給米一石，薪炭、馬刍，鹹資于皂，不得不遣半歸，使備所用。
而皂亦皆樂得歸耕，實官皂兩便。
此京師臣僚皆然，臣亦不免。
仁宗皇帝知之，增朝臣俸，蓋為此也。
&rdquo上曰：&ldquo朝臣之艱如此。
&rdquo因怒訴者，欲罪之。
士奇曰：&ldquo此末事，不足幹聖怒。
但付佐自治，恩與法并行矣。
&rdquo士奇退，上召佐以狀授之，谕之曰：&ldquo此京官皆然，不足為過。
小人不樂檢束，誣陷正人，汝自治之。
&rdquo佐頓首退，召吏示之狀。
吏惶恐請死，佐曰：&ldquo汝但改行為善。
&rdquo竟不治。
上聞之，喜曰：&ldquo佐得大體矣。
&rdquo時又有囚告佐枉法者，上怒，召楊士奇、楊榮谕曰：&ldquo此必有重囚教之陷佐。
&rdquo因命法司窮治之。
得千戶臧清，殺無罪三人，當死，教之誣告。
上曰：&ldquo不誅之，佐何以行一事！&rdquo立命磔清于市。
上明決類如此。
五年春正月，吏部奏選辟。
上曰：&ldquo省辟，安民之道。
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官倍，秦、漢以下，設官益多何也？&rdquo侍臣對曰：&ldquo時不同也。
&rdquo上曰：&ldquo唐、虞、三代，事簡民淳，不可比拟。
唐太宗定内外官七百三十員，去古未遠，亦可為法。
&rdquo侍臣對曰：&ldquo然必君心清，則事簡；事簡，則官可省；官省，則民安矣。
若政務龐雜，小人幸進，則冗食者多。
&rdquo上嘉納之。
二月，上禦齋宮，召大學士楊士奇議寬恤。
士奇首以蠲災傷田租進，因及寬馬畜、免薪刍、蠲采買、恤刑獄、核工匠、清糧運數事。
诏下，民大悅。
三月，上奉皇太後谒陵，命召張輔、蹇義、楊士奇、楊榮、金幼孜、楊溥六臣。
太後曰：&ldquo卿等先朝舊臣，勉輔嗣君。
&rdquo太後退謂上曰：&ldquo先帝曩在宮時，議諸臣優劣。
輔武臣，達大義，厚重小心，但多思少斷。
士奇能持正，不避忤意，每議事，先帝數不樂，後竟從士奇言。
&rdquo帝還京師，道中見耕者，以數騎往視之。
下馬從容詢稼穑事，因取所執耒三推。
耕者初不知上也，中官語之，乃驚，羅拜。
上顧侍臣曰：&ldquo朕三舉耒，已不勝勞，況常事此乎！人恒言勞苦莫如農，信矣。
&rdquo命耕者随至營，人賜鈔六十錠。
已而道路所經農家，悉賜鈔如之。
既還京，因錄其語，作《耕夫記》以示蹇義、楊士奇等。
夏四月，江西、淮安饑，吉水民胡有初、山一陽一民羅振出[QDXD]千餘石赈濟。
命行人赍玺書旌為義民，複其家。
工部尚書黃福請：&ldquo濟甯以北，衛輝、真定以南，近河之地，役 軍民十萬人，屯田積[QDXD]，以省漕粟。
&rdquo下戶、兵部議。
尚書郭資、張本皆言：&ldquo屯田便。
鳳一陽一、淮安以北，及山東、河南、北直隸近河二百裡内通舟楫處，擇荒閑地，以五萬頃為率，發附近軍民五萬人耕之，官給牛器。
但山東迩年饑旱，流徙初複，宜遣官行視，以示開墾。
&rdquo上從之，遣郎中趙新等經理，而以福總其事。
已而有言：&ldquo軍民各有常業，恐分屯滋勞擾。
&rdquo竟寝不行。
五月，上以除郡守由資格，多不稱任。
各部、院大臣各舉薦擢用之。
禮部郎中況锺以楊士奇薦，知蘇州，禦史何文淵以顧佐薦，知溫州，皆有善政，而锺出吏員尤有聲。
豹房勇士奏與民分居。
上曰：&ldquo勇士在京師十年，安得今尚無居！此必民居寬好，欲舍而就民。
民何罪！&rdquo命杖之，荷校示警。
召六科給事中谕曰：&ldquo此曹敢犯法，恃中官為之救解也。
自今中官傳朕言釋有罪人，須覆奏。
&rdquo 六月，上禦文華殿，召楊士奇，屏左右言：&ldquo張瑛嘗言：&lsquo楊榮畜馬甚富。
&rsquo今察之，皆邊将饋榮，榮大負朕。
&rdquo士奇對曰：&ldquo榮屢從文皇北征，典兵馬，以故接諸将。
今内閣臣知邊将才否、厄塞險易遠近及寇情順逆，臣等皆不及榮遠甚。
&rdquo上笑曰：&ldquo朕初即位，榮數短汝，非義、原吉，汝去内閣久矣。
汝顧為榮地耶？&rdquo士奇頓首曰：&ldquo願陛下以曲容臣者容榮，使改過。
&rdquo 秋七月，谕吏部甄别郡縣守令。
上曰：&ldquo郡縣守令，所使安民者，若賢否溷淆，無所激勸，則中才之士皆流而忘反。
吏部以進退為職，未聞有所甄别，何也？&rdquo因降玺書申谕。
八月，日食，一陰一雨不見。
禮部尚書胡氵熒請率群臣賀。
上曰：&ldquo日食，天變之大者。
一陰一雨不見，得非朕昧于省餅而然欤！迸人雲：&lsquo京師不見，四方必有見者。
&rsquo其止勿賀。
&rdquo 上罷朝，谕吏部尚書郭等曰：&ldquo東漢初，窦融保河西，以孔奮為姑臧長。
姑臧最富饒，而奮守甚潔。
光武知之，擢奮武都郡丞。
夫激濁揚清，為治之道，光武即位未幾，舉卓茂，又舉孔奮，故東漢多循吏。
卿其甄别以聞。
&rdquo 上與學士楊溥論人才，溥對曰：&ldquo嚴薦舉，一精一考課，不患不得。
&rdquo上曰：&ldquo此恐非探本之論。
若不素教預養，則人才已壞，猶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也。
&rdquo溥頓首稱善。
九月，初設巡撫。
冬十月，車駕巡近郊，駐跸雷家站，召楊士奇、楊榮、金幼孜、 楊溥問曰：&ldquo唐太宗過此，非征遼時乎？&rdquo衆對曰：&ldquo然。
&rdquo上曰：&ldquo太宗恃其英武而勤遠略，此行所喪不少，帝王之鑒戒也。
&rdquo廣平、大名水災，命蠲其租。
六年二月，逮江西巡按禦史陳祚下錦衣衛獄。
祚上疏勸上務帝王實學，退朝之暇，命儒臣講說真德秀《大學衍義》一書。
上覽疏怒曰：&ldquo朕不讀書，《大學》且不識，豈堪作天下主乎！&rdquo命缇騎逮至京，并其家下錦衣獄，禁锢者五年。
時上方以博綜經史自負，祚之措詞，若上未嘗學問者，故怒不可解。
敕賜少師蹇義、少傅楊士奇、楊榮等禦制《招隐歌》及《喜雨詩》。
令北直隸地方，如洪武間山東、河南事例，民間新開荒田，不問多寡，永不起科。
秋七月，帝幸楊士奇宅。
時上頗微行，夜半，從四騎至士奇家。
比出迎，上已入門，立庭中。
士奇悚懼，俯伏地下言：&ldquo陛下奈何以宗廟社稷之身自輕？&rdquo上笑曰：&ldquo思見卿一言，故來耳。
&rdquo明早，遣太監範弘問：&ldquo車駕幸臨，曷不謝？&rdquo對曰：&ldquo至尊夜出，愚臣迨今中心惴栗未已，豈敢言謝！&rdquo又數日，遣弘問：&ldquo堯不微行乎？&rdquo對曰：&ldquo陛下恩澤豈能扁洽幽隐，萬一有怨夫冤卒窺伺竊發，誠不可無慮。
&rdquo後旬餘，錦衛獲二盜，嘗殺人，捕急，遂私約候駕之玉泉寺，挾弓矢伏道旁林叢中作亂。
捕盜校尉變服如盜，入盜群，盜不疑，以謀告，遂為所獲。
上歎曰：&ldquo士奇一愛一我。
&rdquo遣弘賜金绮。
賜蹇義、楊士奇、楊榮等禦制《豳風圖詩》。
圖，元趙孟■所繪也。
九月，宛平民以地施崇國寺，請蠲其稅。
上曰：&ldquo民地衣食之資，乃以施僧，且求免稅，甚無謂。
&rdquo令亟以還之民。
十一月，敕賜蹇義、楊榮、楊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