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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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張瀚。
先是，瀚為南京工部尚書，廷推吏部，瀚名第三。
以居正言，上越次用之。
居正以為德，希瀚報。
奪情議起，遂邀中旨，屬瀚留居正。
居正亦自牍，風之使留已。
瀚若不喻其意者，謂：&ldquo政一府奔喪，當以殊典■之，宗伯事也，何關吏部？&rdquo居正乃令所善客說瀚。
瀚不聽，又不欲顯居其名，乃偕三尚書密晤居正，動以微言。
居正大不悅，于是有诏切責瀚，謂瀚奉谕不複，無人臣禮。
是時，廷臣争惴栗，各倡保留之議。
瀚拊膺太息曰：&ldquo三綱淪矣！&rdquo居正益怒，嗾台省劾之，以為耄，勒令緻仕。
丙午，上戒谕群臣曰：&ldquo一奸一臣小人，藐朕沖年，忌憚元輔。
乃借綱常之說，肆為誣論。
欲使朕孤立于上，得以任意自恣。
茲已薄處，如或一黨一奸一懷邪，必罪不宥。
&rdquo時言奪情者得罪，都人士皆憤怒。
作謗書懸長安門，謂居正且反。
上聞之，故宣谕于朝，謗議稍息。
己而召居正于平台，慰谕甚至，即日入直。
初，居正喪次，凡閣中事，令吏赍奏就拟處分。
手诏稱元輔，稱太師，稱先生，皆盡迸師臣之禮。
十一月癸醜朔，以星變考察群臣。
始張居正自矯飾，雖或任情，而英敏善斷，中外群譽之，居正亦自負不世出。
迨劉台論居正得罪，志意漸恣。
至是，益知天下不見與，思威權劫之矣。
令天下度田。
國初，天下土田八百五十萬頃。
至後漸減，歲久滋僞。
豪民有田不賦，貧民曲輸為累。
民窮逃亡，故額頓減。
張居正請料田，凡莊田、民田、職田，蕩地、牧地，皆就疆理無有隐。
其撓法者，下诏切責之。
六年春正月，将舉大婚，首輔張居正充納采問名副使。
給事中李涞疏言：&ldquo居正有服制，不宜與執事，乞改命。
&rdquo上不允。
以聖母谕谕居正，遂從吉。
三月甲寅，張居正乞歸治葬，許之。
辭朝，上召見于平台，勞谕之曰：&ldquo朕不能舍先生，恐重傷先生懷，是以忍而允所請。
雖然，國事至重，朕将焉依！&rdquo居正奏言：&ldquo皇上大婚之後，宜撙節一愛一養，留心萬幾。
&rdquo因伏地而哭。
上亦為之哽咽堕淚，曰：&ldquo先生雖行，國事尚宜留心。
&rdquo乃賜銀印，曰&ldquo帝赉忠良&rdquo，令得密封言事。
進辭兩宮，各賜赆金，慰谕有加。
庚辰，遼東再奏大捷，上歸功張居正，使使馳谕，俾定爵賞以聞。
召趣還朝，居正以母老，俟秋上道。
命錦衣歸馳趣之。
六月乙未，張居正還朝，上召見于文華西室。
問沿途所見，稼 穑何如？民生何如？邊事何如？居正對甚悉。
上大悅，賜休沐十日。
十二月，命纂《宗藩要例書》，頒示諸王。
先是，世宗朝公族繁盛，國用困竭，以故頗知損抑。
至是，居正等念諸藩裁削，非天子 親一親意，乃略舉事例未當者十一條，請敕禮官集議，著為令。
諸藩于是感激親上，而厚薄親疏有體矣。
七年二月，上患疹，慈聖太後命僧于戒壇設法度衆。
張居正上 言：&ldquo戒壇奉皇祖之命，禁止至今。
以當時僧衆數萬，恐生變敗俗也。
今豈宜又開此端？聖躬違豫，惟告謝郊廟社稷，斯名正言順，神人胥悅，何必開戒壇而後為福哉！&rdquo事遂寝。
二月，河工成。
先是，淮安有水患，河決入淮。
淮勢不敵，淮揚鹹為巨浸，直一逼一泗洲，患近陵寝。
上以問張居正，因上言：&ldquo故河道都禦史潘季馴可使。
&rdquo乃降玺書，即其家拜都禦史，使持節治河。
一切假以便宜久任，帑藏不問出入。
諸奉行不及事者，下诏獄鞫治之。
于是當事者日夜焦勞，蓋俞年而堤成，轉漕無患。
三月，上疹愈，征光祿寺十萬金。
張居正上言：&ldquo财賦有限，費用無窮。
使積貯空虛，不幸有四方水旱之災，疆場意外之變，可為寒心。
此後望力加撙節，若再征金，臣等不敢奉诏矣。
&rdquo時上漸備六宮，太倉所儲，屢有宣進。
居正上戶部所進禦覽錢糧數目，請置之坐隅，時賜省覽，量入為出。
因言：&ldquo萬曆初年，所入四百三十五萬有奇。
六年，所入僅三百五十五萬有奇，則已少八十餘萬矣。
五年，歲出四百四十九萬有奇，則已多四十餘萬矣。
夫歲出則浮于前，歲入則損于前，此不可不留心也。
《王制》量入為出，計三年之出，必有一年之餘而後可。
況财用止有此數，設法巧取，不能增多。
惟加意撙節，則用自足。
&rdquo上嘉納之。
夏四月，上以内庫缺錢，賞赉不足，命部鑄大錢以進。
張居正上言：&ldquo先朝鑄錢呈式，非供上用也。
萬曆二年，進錢一千萬，其後歲半之，己非本意。
若阙錢鑄進，是以外府之儲取暴内府，大失舊制矣。
&rdquo上從之，乃罷鑄錢。
癸卯，張居正上《肅殿箴》，命書于禦屏。
五月，封遼東總兵李成梁為甯遠伯。
張居正言：&ldquo成梁屢立戰功，忠勇為一時冠，加以顯秩，此鼓勵将士之法也。
&rdquo己而成梁使使饋以金，居正曰：&ldquo而主以百戰得功勳，我受其金，是得罪高皇帝也。
&rdquo卻不受。
七月甲子，給事顧九思、王道成等以江南水災，請罷浙、直織造内臣。
上以示張居正，居正奏民重困，宜召還孫隆。
上曰：&ldquo彼織币且完，當俟來春耳。
&rdquo居正曰：&ldquo地方多一事，則有一事之擾；寬一分，則受一分之惠。
災地疲民，不堪催督，暫去之，俟稍稔可複也。
&rdquo上從之。
時給事中李涞請■江南水災，并言四事。
上怒其譏讪。
居正曰：&ldquo水災請■，亦言官之常。
雖或觸忤，恐傷聖度。
&rdquo上意乃解。
冬十月，薊遼總督梁夢龍報土蠻大舉入寇。
張居正奏言：&ldquo臣谕邊臣，如敵騎入，勿輕戰，堅壁清野。
野無所掠，彼将自阻。
請令夢龍駐永平，戚繼光駐一片石。
伺間邀擊。
&rdquo上善之。
既而土蠻以四萬騎犯前屯，梁夢龍、李成梁率兵禦卻之。
十二月，張居正服阕，召見于平台。
八年春正月己未，先是，永豐梁汝元聚徒講學，吉水羅巽亦與 之遊。
汝元揚言：&ldquo張居正專一政，當入都頌言逐之。
&rdquo居正微聞其語，授指有司捕治之。
己，湖廣、貴州界獲妖人曾光，竄入汝元、巽姓名，雲謀不軌。
汝元、巽俱先死，湖廣守臣具爰書下法司訊之，并曾光亦非真也，第據律論罪。
三月，大學士張居正具疏乞休。
再上，上慰留懇切。
最後，手書傳慈聖口谕：&ldquo張先生受先帝付托，豈忍言去！俟輔爾至三十，卻再審處，讓後人非晚也。
&rdquo居正因複就職。
甲子，賜進士張懋修等三百人及第、出身有差。
懋修兄敬修，亦成進士，得禮部主事。
俱居正子。
八月戊子，刑部侍郎劉一儒移書張居正曰：&ldquo竊聞論治功者貴一精一 明，論治體者尚渾厚。
自明公輔政，立省成之典，複久任之規，申考憲之條，嚴遲限之罰。
大小臣工，鰓鰓奉職，治功既一精一明矣。
愚所過慮者：政嚴則苛，法密則擾。
今綜覆既詳，弊端剔盡。
而督責複急，人情不堪，非所以培元氣而養敦渾之體也。
昔臯陶以寬簡贊帝舜，姬公以大告成王，淪洽當代，矩後世，願明公法之。
&rdquo居正得書不怿。
十一月戊寅，上以夜宴，惑于内侍孫海客等，撻二内使幾斃。
慈聖太後聞之，切責上，令取《霍光傳》入覽。
上悔悟，降孫海客等。
明日，上谕閣臣：&ldquo朕在沖年，自多過愆，惟藉諸先生力谏，使朕為堯、舜之君。
&rdquo張居正因奏：&ldquo諸内臣老成廉慎者存之，谄佞放恣者汰之。
皇上亦宜痛改，戒宴飲以重起居，專一精一神以廣繼嗣，節賞赉以省啊費，卻玩好以定心志，親萬幾以明庶政，勤講學以資治理，端趨向以肅士風，則聖德愈光矣。
&rdquo上深嘉納之。
十二月甲辰，張居正請屬儒臣，以累朝《寶訓》、《實錄》，分四十餘則：曰創業艱難，曰勵一精一圖治，曰勤學，曰敬天，曰法祖，曰保民，曰謹祭祀，曰崇孝敬，曰端好尚，曰慎起居，曰戒遊佚，曰正宮闱，曰教儲貳，曰睦宗藩，曰親賢臣，曰去好邪，曰納谏，曰守法，曰敬戒，曰務實，曰正紀綱，曰審官，曰久任，曰重守令，曰馭近習，曰待外戚，曰重農，曰興教化，曰明賞罰，曰信诏令，曰謹名分，曰卻貢獻，曰慎賞赉，曰甘節儉，曰慎刑獄，曰功德，曰屏異端，曰饬武備，曰禦寇盜。
仍敕次第進呈，俟明年開講。
其諸司章奏切要者，即講畢面裁。
時上留意翰墨，居正以為筆劄小技，非君德治道所
先是，瀚為南京工部尚書，廷推吏部，瀚名第三。
以居正言，上越次用之。
居正以為德，希瀚報。
奪情議起，遂邀中旨，屬瀚留居正。
居正亦自牍，風之使留已。
瀚若不喻其意者，謂：&ldquo政一府奔喪，當以殊典■之，宗伯事也，何關吏部？&rdquo居正乃令所善客說瀚。
瀚不聽，又不欲顯居其名，乃偕三尚書密晤居正，動以微言。
居正大不悅，于是有诏切責瀚，謂瀚奉谕不複，無人臣禮。
是時，廷臣争惴栗，各倡保留之議。
瀚拊膺太息曰：&ldquo三綱淪矣！&rdquo居正益怒，嗾台省劾之，以為耄，勒令緻仕。
丙午，上戒谕群臣曰：&ldquo一奸一臣小人，藐朕沖年，忌憚元輔。
乃借綱常之說，肆為誣論。
欲使朕孤立于上，得以任意自恣。
茲已薄處，如或一黨一奸一懷邪，必罪不宥。
&rdquo時言奪情者得罪，都人士皆憤怒。
作謗書懸長安門，謂居正且反。
上聞之，故宣谕于朝，謗議稍息。
己而召居正于平台，慰谕甚至，即日入直。
初，居正喪次，凡閣中事，令吏赍奏就拟處分。
手诏稱元輔，稱太師，稱先生，皆盡迸師臣之禮。
十一月癸醜朔，以星變考察群臣。
始張居正自矯飾，雖或任情，而英敏善斷，中外群譽之，居正亦自負不世出。
迨劉台論居正得罪，志意漸恣。
至是，益知天下不見與，思威權劫之矣。
令天下度田。
國初，天下土田八百五十萬頃。
至後漸減，歲久滋僞。
豪民有田不賦，貧民曲輸為累。
民窮逃亡，故額頓減。
張居正請料田，凡莊田、民田、職田，蕩地、牧地，皆就疆理無有隐。
其撓法者，下诏切責之。
六年春正月，将舉大婚，首輔張居正充納采問名副使。
給事中李涞疏言：&ldquo居正有服制，不宜與執事，乞改命。
&rdquo上不允。
以聖母谕谕居正，遂從吉。
三月甲寅，張居正乞歸治葬，許之。
辭朝，上召見于平台，勞谕之曰：&ldquo朕不能舍先生，恐重傷先生懷，是以忍而允所請。
雖然，國事至重，朕将焉依！&rdquo居正奏言：&ldquo皇上大婚之後，宜撙節一愛一養，留心萬幾。
&rdquo因伏地而哭。
上亦為之哽咽堕淚，曰：&ldquo先生雖行，國事尚宜留心。
&rdquo乃賜銀印，曰&ldquo帝赉忠良&rdquo，令得密封言事。
進辭兩宮，各賜赆金，慰谕有加。
庚辰，遼東再奏大捷，上歸功張居正，使使馳谕，俾定爵賞以聞。
召趣還朝，居正以母老，俟秋上道。
命錦衣歸馳趣之。
六月乙未，張居正還朝，上召見于文華西室。
問沿途所見，稼 穑何如？民生何如？邊事何如？居正對甚悉。
上大悅，賜休沐十日。
十二月，命纂《宗藩要例書》，頒示諸王。
先是，世宗朝公族繁盛，國用困竭，以故頗知損抑。
至是，居正等念諸藩裁削，非天子 親一親意，乃略舉事例未當者十一條，請敕禮官集議，著為令。
諸藩于是感激親上，而厚薄親疏有體矣。
七年二月，上患疹，慈聖太後命僧于戒壇設法度衆。
張居正上 言：&ldquo戒壇奉皇祖之命，禁止至今。
以當時僧衆數萬，恐生變敗俗也。
今豈宜又開此端？聖躬違豫，惟告謝郊廟社稷，斯名正言順，神人胥悅，何必開戒壇而後為福哉！&rdquo事遂寝。
二月，河工成。
先是，淮安有水患，河決入淮。
淮勢不敵，淮揚鹹為巨浸，直一逼一泗洲，患近陵寝。
上以問張居正，因上言：&ldquo故河道都禦史潘季馴可使。
&rdquo乃降玺書，即其家拜都禦史，使持節治河。
一切假以便宜久任，帑藏不問出入。
諸奉行不及事者，下诏獄鞫治之。
于是當事者日夜焦勞，蓋俞年而堤成，轉漕無患。
三月，上疹愈，征光祿寺十萬金。
張居正上言：&ldquo财賦有限，費用無窮。
使積貯空虛，不幸有四方水旱之災，疆場意外之變，可為寒心。
此後望力加撙節，若再征金，臣等不敢奉诏矣。
&rdquo時上漸備六宮，太倉所儲，屢有宣進。
居正上戶部所進禦覽錢糧數目，請置之坐隅，時賜省覽，量入為出。
因言：&ldquo萬曆初年，所入四百三十五萬有奇。
六年，所入僅三百五十五萬有奇，則已少八十餘萬矣。
五年，歲出四百四十九萬有奇，則已多四十餘萬矣。
夫歲出則浮于前，歲入則損于前，此不可不留心也。
《王制》量入為出，計三年之出，必有一年之餘而後可。
況财用止有此數，設法巧取，不能增多。
惟加意撙節，則用自足。
&rdquo上嘉納之。
夏四月，上以内庫缺錢，賞赉不足，命部鑄大錢以進。
張居正上言：&ldquo先朝鑄錢呈式，非供上用也。
萬曆二年，進錢一千萬，其後歲半之，己非本意。
若阙錢鑄進，是以外府之儲取暴内府，大失舊制矣。
&rdquo上從之，乃罷鑄錢。
癸卯，張居正上《肅殿箴》，命書于禦屏。
五月，封遼東總兵李成梁為甯遠伯。
張居正言：&ldquo成梁屢立戰功，忠勇為一時冠，加以顯秩，此鼓勵将士之法也。
&rdquo己而成梁使使饋以金，居正曰：&ldquo而主以百戰得功勳，我受其金，是得罪高皇帝也。
&rdquo卻不受。
七月甲子，給事顧九思、王道成等以江南水災，請罷浙、直織造内臣。
上以示張居正，居正奏民重困，宜召還孫隆。
上曰：&ldquo彼織币且完，當俟來春耳。
&rdquo居正曰：&ldquo地方多一事，則有一事之擾；寬一分，則受一分之惠。
災地疲民，不堪催督，暫去之，俟稍稔可複也。
&rdquo上從之。
時給事中李涞請■江南水災，并言四事。
上怒其譏讪。
居正曰：&ldquo水災請■，亦言官之常。
雖或觸忤，恐傷聖度。
&rdquo上意乃解。
冬十月，薊遼總督梁夢龍報土蠻大舉入寇。
張居正奏言：&ldquo臣谕邊臣，如敵騎入，勿輕戰，堅壁清野。
野無所掠，彼将自阻。
請令夢龍駐永平，戚繼光駐一片石。
伺間邀擊。
&rdquo上善之。
既而土蠻以四萬騎犯前屯，梁夢龍、李成梁率兵禦卻之。
十二月，張居正服阕，召見于平台。
八年春正月己未，先是，永豐梁汝元聚徒講學，吉水羅巽亦與 之遊。
汝元揚言：&ldquo張居正專一政，當入都頌言逐之。
&rdquo居正微聞其語，授指有司捕治之。
己，湖廣、貴州界獲妖人曾光，竄入汝元、巽姓名，雲謀不軌。
汝元、巽俱先死，湖廣守臣具爰書下法司訊之，并曾光亦非真也，第據律論罪。
三月，大學士張居正具疏乞休。
再上，上慰留懇切。
最後，手書傳慈聖口谕：&ldquo張先生受先帝付托，豈忍言去！俟輔爾至三十，卻再審處，讓後人非晚也。
&rdquo居正因複就職。
甲子，賜進士張懋修等三百人及第、出身有差。
懋修兄敬修，亦成進士，得禮部主事。
俱居正子。
八月戊子，刑部侍郎劉一儒移書張居正曰：&ldquo竊聞論治功者貴一精一 明，論治體者尚渾厚。
自明公輔政，立省成之典，複久任之規，申考憲之條，嚴遲限之罰。
大小臣工，鰓鰓奉職，治功既一精一明矣。
愚所過慮者：政嚴則苛，法密則擾。
今綜覆既詳，弊端剔盡。
而督責複急，人情不堪，非所以培元氣而養敦渾之體也。
昔臯陶以寬簡贊帝舜，姬公以大告成王，淪洽當代，矩後世，願明公法之。
&rdquo居正得書不怿。
十一月戊寅，上以夜宴，惑于内侍孫海客等，撻二内使幾斃。
慈聖太後聞之，切責上，令取《霍光傳》入覽。
上悔悟，降孫海客等。
明日，上谕閣臣：&ldquo朕在沖年，自多過愆，惟藉諸先生力谏，使朕為堯、舜之君。
&rdquo張居正因奏：&ldquo諸内臣老成廉慎者存之，谄佞放恣者汰之。
皇上亦宜痛改，戒宴飲以重起居，專一精一神以廣繼嗣，節賞赉以省啊費，卻玩好以定心志，親萬幾以明庶政，勤講學以資治理，端趨向以肅士風，則聖德愈光矣。
&rdquo上深嘉納之。
十二月甲辰，張居正請屬儒臣，以累朝《寶訓》、《實錄》，分四十餘則：曰創業艱難，曰勵一精一圖治，曰勤學，曰敬天，曰法祖，曰保民，曰謹祭祀，曰崇孝敬，曰端好尚，曰慎起居，曰戒遊佚，曰正宮闱，曰教儲貳，曰睦宗藩，曰親賢臣，曰去好邪，曰納谏，曰守法，曰敬戒，曰務實，曰正紀綱，曰審官，曰久任，曰重守令，曰馭近習，曰待外戚，曰重農，曰興教化，曰明賞罰，曰信诏令，曰謹名分，曰卻貢獻，曰慎賞赉，曰甘節儉，曰慎刑獄，曰功德，曰屏異端，曰饬武備，曰禦寇盜。
仍敕次第進呈，俟明年開講。
其諸司章奏切要者，即講畢面裁。
時上留意翰墨，居正以為筆劄小技，非君德治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