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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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兵以見是果欲何為耶使天子欲誅之也則被甲持兵将拒之耶其後人有上書告勃欲反者乃其自召也以文帝之寛仁故卒能全宥使在高帝呂氏之時而所為若是猶欲以功名自全難矣 張耳 陳餘 遷固謂耳餘為勢利之交非也張耳钜鹿之圍責餘以俱死黶釋沒於秦軍耳大不信以為殺之二人所以相失也是豈有勢利之交耶予謂耳餘之友蓋失於相結之深而相知淺也使其相知如管鮑甯有是耶 韓信 韓信以機變之才因思歸之衆以臨關東而燕代趙齊之間無堅城強敵矣其用奇無窮所向風靡自漢興名将未有倫拟也至其軍修武也又輔以張耳二人皆勇略蓋世餘竊怪漢王自稱漢使晨馳入壁即卧内奪其印符麾召諸将易置之而耳信未之知也此其禁防闊疎與棘門霸上之軍何異耶使敵人投間竊發則二人者可得而虜也豈古所謂有制之兵者信亦有未逮欤 彭越 天下之禍莫大乎不明分分之不明由較材程力之過也餘觀韓彭之亡皆以此欤蓋西漢之初高皇帝以匹夫起阡陌之中一時名将非屠販亡命輕猾之徒則裡巷龆齓布衣之交也其平居握手素非有君臣等威也論其材力亦豈足相過哉天下未平而大者已王小者已侯皆連城數郡一搖足則秦項之争複構矣漢方收民於百戰凋瘵之餘而臨諸侯王之上凜乎其猶蹈春冰而常恐其潰也故疑隙一開則葅醢随之矣嗚呼是豈知先王所以維持天下者哉雖朝委裘植遺腹而不亂者亦有名義以正其分耳故君君臣臣而天下治如将較材程力以強弱勝負為君臣則天下之禍何時已哉漢之君臣不知出此卒至相夷而不悟悲矣 季布 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孔子稱其仁管仲之不死繩以春秋之法則其義固有在矣世莫有能窺之者方季布髠鉗奴辱於朱家非有深計遠慮也期以免死而已班固謂賢者誠重其死夫死非其所固賢者所重也然君子固有舍生而取義者固之為此說豈非以管仲之事與之乎是皆未明春秋之義者揚子曰明哲不終事項其義得之矣 趙堯 周昌 餘讀漢史至呂戚之事未嘗不為之廢卷太息也以高皇之明惓惓於趙王其念深矣然卒用趙堯之策可謂以金注也且呂後以堅忍之資濟之深怨積怒其於趙王也欲得而甘心焉久矣雖韓彭之強有弗利於已去之猶發蒙耳一貴強相何足以重趙哉善為高皇計者蓋亦反諸已而已不以衽席燕好之私亂嫡妾之分使貴者不陵賤者不逼夫夫婦婦而家道正矣是将化天下以婦道如關雎之時豈特無母禍而已哉 叔孫通 叔孫通欲徵諸生共起朝儀而魯有兩生不從夫叔孫通量君之能以為禮阿世苟合其道不足尚也不從誠宜然天下新出於戰争之餘朝廷之間皆武夫壯士非複有禮文相際也以至醉或妄呼拔劍擊柱其漸烏可久哉故叔孫通所欲起者朝儀而已非如先王之制作也二生拒之如此失其旨矣揚雄謂魯有大臣豈其然乎 張蒼 鬥綱之端連貫營室織女之紀指鬥牛之初其次為星紀五星起其初日月起其中其時為冬至其辰居醜故子醜可以為正者以日月五星所從起也子為正者得天統以時言也醜為正者得地統以辰言也孔子曰行夏之時蓋三代之時惟夏時為正而人取則焉故得人統也三正之相循猶忠質文之尚不可增易也至秦以十月為正失其旨矣張蒼吹律調樂定律令若百工作程品其有意乎推本之也當是時漢廷公卿皆武夫軍吏無能知書者唯蒼自秦時為柱下史明習天下圖書尤邃於律曆有所建明宜無不從也然其術學疎陋猶以漢當水德之盛正朔宜因秦弗革卒以此绌惜夫 郦寄 諸呂之王非漢約天下莫與也産祿擅兵欲危劉氏忠臣所共切齒而郦寄固與之交善而商亦莫之禁何也其謀呂祿也刼之而後從則商寄之罪均矣雖縧侯賴之以入北軍功不足以贖其罪也使商不執劫而呂氏得志則寄之父子得無非望乎其賣友非其本心也 朱虛侯 予讀高後五王傳至劉章言田事及誅諸呂一人亡酒者未嘗不為之寒心也方高後欲強諸呂雖大臣平勃等皆俛首取容而已其志非忘漢也觀王陵之事則可監矣使章以才見忌不得宿衛禁中則後雖欲有為也尚何及哉然章之獲全於呂後之時而卒能成功亦幸而已 田叔 班固謂田叔随張敖赴死如歸彼誠知所處餘謂田叔之随王雖身死之何益於趙此與婢妾賤人感慨自殺者何以異哉烏在其為知所處孟舒為雲中守而士争臨城死敵此誠長者而田叔乃以随張王事首稱之斯言豈特為舒而發抑亦自賢耳夫譽人以自賢是豈長者之言乎 婁敬 婁敬建和親之策欲以嫡長公主妻單于且謂冒頓在固為子壻子壻死外孫為單于豈聞孫敢與大父亢禮哉可毋戰以漸臣也其說何謬哉且子壻與外孫孰與父子親也彼且殺父以代立況妻之父乎其何足恃哉然屬人主厭兵故以一言之謬而遂成千載之患惜夫 賈誼 賈誼以少年英銳之資抱負其器頗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