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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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龜山集卷十三      宋 楊時 撰語録四 餘杭所聞 神宗賜金荊公荊公即時賜蔣山僧寺為常住了翁雲嘗見人說以此為曠古所難其實能有多少物人所以難之蓋自其眼孔淺耳曰荊公作此事絶無義理古者人君賜之果尚懷其核懷核所以敬君賜也所賜金義當受則受當辭則辭其可名而受之而施之僧寺乎是賤君賜也金可賤君賜不可賤書曰人不易物惟德其物若於義當受而家巳足不願藏之家而班諸昆弟之貧者則合禮矣 真宗問李文靖曰人皆有密啟而卿獨無何也對曰臣待罪宰相公事則公言之何用密啟夫人臣有密啟者非讒即佞臣常惡之豈可效尤曰祖宗時宰相如此天下安得不治 因說唐明皇欲取石堡城王忠嗣不可李光弼勸之忠嗣曰石堡城非殺數萬人不可取忠嗣今不奉诏縱得罪天子不過以一将軍歸宿衛其次不過黔中上佐忠嗣豈以一官易數萬人之命哉忠嗣如此極知輕重曰忠嗣之言甚善然不能無過夫人臣之事君苟利於國死生以之不應以官職之不足顧計為言也謂官職之不足道此猶以利言若是古之賢聖處事隻論是非而已如以利言則禍患有大於一将軍宿衛黔中上佐是将從之乎惜乎忠嗣之處此未盡也然則其言合如何曰當雲今得罪主上不過一身之利害危辱耳豈可以一身之重而輕數萬人之命哉如此則其言無病因言真宗朝有百姓争财以狀投匦其語有比上德為桀纣者比奏禦真宗令宮中錄所訴之事付有司根治而匿其狀曰百姓意在争财其實無他若并其狀付有司非惟所訴之事不得其直必須先按其指斥乘輿之罪百姓無知亦可憐也曰祖宗慈仁如此書曰小人怨汝詈汝則皇自敬德祖宗分明有此氣象天下安得而不治言真宗時監司有以羨餘進奉者議賞内批雲國家賦有常數安得羨餘果有之若非入時大量即是出時減刻安可賞因曰祖宗不為文章然似此語言萬世可傳誦也 謂揚子雲作大玄隻據他立名便不是既定卻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不知如何相錯得八卦所以可變而為六十四者隻為可相錯故可變耳惟相錯則其變出於自然也 問正叔先生雲或說易曰乾天道坤地道正是亂說曰乾坤非天地之道邪曰乾豈止言天坤豈止言地又言問乾坤不止言天地而乾卦多言天坤卦多言地何也曰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乾卦言天坤卦言地隻為語其類耳如說卦於乾雖言為天又言為金為玉以至為駿馬良馬為木果之類豈盡言天故系辭曰伏羲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若此者所謂類萬物之情也隻如說卦所類亦不止此為之每發其端使後之學易者觸類而求之耳蓋作易者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故孔子系辭推明之曰此卦於天文地理則為某物於鳥獸草木則為某物於身於物則為某物各以例舉不盡言也學者觸類而求之則思過半矣不然說卦所叙何所用之 論橫渠曰正叔先生亦自不許他曰先生嘗言自孟子之後無他見識何也曰如彼見識秦漢以來何人到得論與叔曰正叔先生嘗言與叔隻是守橫渠說更不肯易才東邊扶得起又倒從西邊去此二人為常有疑焉故問 謂孔子曰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今天下上自朝廷大臣下至州縣官吏莫不以欺誕為事而未有以救之隻此風俗怎抵當他 謂學校以分數多少校士人文章使之胸中日夕隻在利害上如此作人要何用 謂正叔雲古之學者四十而仕未仕以前二十餘年得盡力於學問無他營也故人之成材可用今之士十四五以上便學綴文覓官豈嘗有意為巳之學去以不學之人一旦授之官而使之事君長民治事宜其效不如古也故今之在仕路者人物多凡下不足道以此謂毛富陽雲士人如張孝伯真可謂恬於進取者因說張孝伯好曰願人也然終無使他處若據此人天資直是美惜其少學耳問孝伯樂正子之流否曰非也彼巳無進為撫世之意若樂正子将為政於魯孟子聞之為之喜而不寐孟子不徒喜也蓋望其能有為也如孝伯恐不足以當人望隻是一個願慤可尚耳問願與善人如此其異乎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豈願者之事因又問九德曰願而?蓋願必濟以?然後能成德也然願者自應恭謹何謂相濟曰願者自為之人耳如孟子所謂責難於君願做不得責難於君願特貌恭而已 謂與季常言王氏隻是以政刑治天下道之以德齊之以禮之事全無他日季常曰細思之實如公言但道以德齊以禮之事於今如何做曰須有會做隻為如今不用着此等人若是他依本分會底必有道理 君子陽陽之詩序以謂闵周蓋言君子至於相招為祿仕全身遠害於周不足刺也可闵而已夫賢人才士苟以得祿養父母活妻孥為事而無緻君行道之心誰與為治此所以亂益亂也尚足刺乎 二南為王道之基本隻為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