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戰陽城遼兵敗潰 失建州閩主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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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勸晉主向遼修和,稍纾國患。

    晉主重貴,乃使供奉官張晖,奉表稱臣,往遼謝過。

     遼主德光道:“使景延廣、桑維翰自來,再割鎮、定兩道與我,方可言和。

    ”張晖不敢多辯,歸白晉主。

    晉主謂遼無和意,不再遣使。

    且默憶遼兵兩入,均得擊退,自謂可無後虞,樂得安享太平,耽戀酒色。

    凡四方貢獻珍奇,盡歸内府,選嫔禦,廣宮室,多造器玩,崇飾後庭。

    在宮中築織錦樓,用織工數百,制成地毯,期年甫成。

    又往往召入優伶,夤夜歌舞,賞賜無算。

    尋且因各道貢賦,統用銀兩,遂命将銀易金,取藏内庫,笑語侍臣道:“金質輕價昂,最便攜帶。

    ”後人即指為北遷預兆。

    驕侈如此,即無以金易銀之舉,甯能免虜!桑維翰複進谏道:“強鄰在迩,未可偷安!曩時陛下親禦胡寇,遇有戰士重傷,且不過賞帛數端。

    今優人一談一笑,偶爾稱旨,辄賜束帛萬缗,并給錦袍銀帶,彼戰士甯無見聞!将謂陛下待遇優伶,遠過戰将,勢必灰心懈體,尚誰肯奮身效力,為陛下保衛社稷呢?”重貴不從。

     樞密使馮玉,專事逢迎,甚得主歡,兄妹本是同情。

    竟升任同平章事。

    玉嘗有微疾,乞假在家,重貴語群臣道:“自刺史以上,俟馮玉病愈視事,方可遷除。

    ”嗣是内外官吏,多趨奉馮玉,門庭如市。

    還有宣徽南院使李彥韬,傾邪儉巧,素為高祖幸臣,至此複與馮玉聯絡,得充侍衛馬軍都指揮使,晉官檢校太保。

    兩嬖專權,朝政益壞。

     先是重貴有疾,桑維翰嘗遣女仆入宮,朝見太後,且問皇弟重睿,曾否讀書。

    語為重貴所聞,未免芥蒂。

    至馮玉擅權,偶與談及,玉即謂維翰有意廢立,益觸動重貴疑心。

    李彥韬是馮家走狗,當然與玉相聯,排斥維翰。

    還有天平節度使李守貞,亦與維翰有隙,内外構陷,立将維翰捽去,罷為開封尹,進前開封尹趙瑩為中書令,左仆射李崧為樞密使,司空劉昫判三司。

    維翰政權被奪,遂屢稱足疾,謝絕賓客,不常朝谒。

    或語馮玉道:“桑公系是元老,就使撤除樞務,亦當委任重藩,奈何令為開封尹,徒治理瑣務呢!”玉半晌才道:“恐他造反啰!”或又道:“彼乃儒生,怎能造反?”玉複道:“自己不能造反,難道不能教人造反麼?”朝臣以玉黨同伐異,啧有煩言。

    玉内恃懿戚,外結藩臣,遂把那石氏一家,輕輕的送與他人了。

     小子因開運二年的秋季,閩為唐滅,不得不按時叙入,隻好把晉事暫停,另述閩事。

    應三十二回。

    閩主延政,與唐相拒,不分勝負。

    唐安撫使查文徽,屢請益兵,唐主璟更派都虞侯何敬洙為建州行營招讨使,将軍祖全恩為應援使,姚鳳為都監,率兵數千攻建州,由崇安進屯赤嶺。

    閩主延政,遣仆射楊思恭,統軍使陳望,率兵萬人,前往抵禦。

    望列栅水南,旬餘不戰,唐人也不敢進逼。

    偏思恭傳延政命,促望出擊。

    望答道:“江淮兵精将悍,不可輕敵,我國安危,系此一舉,須謀出萬全,然後可動!”思恭變色道:“唐兵深入,主上寝不交睫,委命将軍。

    今唐軍不過數千,将軍擁衆萬餘,不急督兵出擊,徒然老師糜饷,試問将軍如何對得住主上呢?”望不得已引軍涉水,與唐交仗。

     唐将祖全恩見閩兵到來,隻用千人對仗,佯作虧輸,誘望窮追。

    望猛力追去,蓦聽得後隊大噪,急忙回顧,已被唐兵截作數段,頓時腳忙手亂,不及施救。

    唐将姚鳳攪入中堅,先将帥旗砍翻,祖全恩又自前殺入。

    兩唐将交逼陳望,望心膽愈裂,偶然失防,身已中槊,一個倒栽蔥,跌落馬下,立刻送命。

    望能守,不能戰,故緻喪身。

    楊思恭并不援應,一聞陳望陣亡,即慌忙逃回。

    延政大懼,嬰城自守,且向泉州調将董思安、王忠順,使率本州兵五千,分防建州要害。

    王、董二人見三十二回。

     偏建州未能免兵,福州又複生變。

    從前福州指揮使李仁達,叛曦奔建州,延政用以為将。

    及朱文進叛曦,仁達複奔還福州,為文進謀取建州。

    文進慮他多詐,黜居福清。

    尚有著作郎陳繼珣,亦叛延政入福州。

    至延政子繼昌,由延政派為福州鎮守,仁達、繼珣,恐難免罪,意欲先發制人。

    繼昌暗弱嗜酒,不恤将士,部下多生怨謗,延政曾防到此着,遣指揮使黃仁諷,為鎮遏使,率兵保護繼昌。

    繼昌瞧不起仁諷,仁諷亦不免介意。

    仁達、繼珣,乘間進語仁諷道:“今唐兵乘勝南下,建州孤危,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