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謝山先生經史問答卷十

關燈
夫之故強合窦田為一傳漢書則因韓大夫在東朝與議窦田之獄而并牽合之尤非也安國祗應與鄭莊軰合傳 (問)韓安國為梁内史說長公主以免梁王于詭勝之禍見梁王傳亦見鄒陽傳而安國之傳則分為二其說長公主乃為中大夫時梁王僭用天子警跸緻帝怒事在詭勝入梁之前及安國免官複起為内史詭勝殺袁盎緻禍則安國不過勸王殺此二人而未嘗更用長公主之力也三傳相矛盾(答)梁王用警跸未嘗幹景帝之怒及殺袁盎始得罪則是安國之勸殺詭勝複營救于長公主以免禍蓋是一事其分為二者誤也 (問)長沙定王傳應劭注王以舞得益地信否(答)是妄言也武陵桂陽并未嘗屬長沙而零陵至武帝始置郡安得如劭所言 (問)衛靑冡象廬山師古無注廬山是何地之山(答)但以祁連山例之則是塞外之山胡梅磵曰揚雄所謂塡廬山之壑者也按匈奴中有奚苻盧山見趙充國傳 (問)杜周為執金吾治桑衛獄亭林先生謂衛太子獄在周卒後四年桑大夫獄在周卒後十五年班生之謬一至此乎(答)周為金吾正是武帝作沉命法時當是以此見長而至三公而史誤以桑衛之獄當之 (問)戾太子傳以賓客多異端歸咎于博望苑之立蓋以為巫蠱張本也巫蠱旣是江充之誣則于戾太子何與乎異端之說似乎成敗論人矣(答)戾園始終不見有賓客生事者其後起兵亦祗一石德主謀石德謂之不學無術則可謂之異端則非也此為史臣之附會無疑通鑒載戾園處疑畏之中極其詳悉乃知戾園固無過而武皇亦尚未失父道天降厄運生一江充以禍之但通鑒此條絶不知其何所出考異中亦不及西京事除班書外唯褚先生補史記偶有異同而荀紀則本班氏溫公不知采之何書大足改正班史而惜胡梅磵亦未嘗一考及也 (問)東方朔傳何其言之龎也(答)史漢皆喜于文字見奇詭而不論史法漢書校史記畧減然如司馬相如東方朔傳仍所不免以史法論朔之斥吾邱麾董偃戒侈奢其生平大節三者巳足何得滑稽之娓娓乎其實文字亦不尚此穢語 (問)班氏稱梅福繼嗣封事合乎大雅信耶(答)子眞早犯王鳳晚逃王莽斯為孤飛之鴻而謂封二王之後足以得繼嗣則其言失之于愚成帝之荒淫豈以二王無後故絶嗣乎班氏稱之抑又愚矣 (問)以霍光為霍叔苗裔得非附會(答)班氏如此謬語最多以韓增之貴盛為本于周烈以杜延年之貴盛為本于唐杜世祿以霍光為霍叔後可謂無恥之言褚少孫以為霍太山之靈生光可嗤一也 (問)王貢合傳東發先生謂其不應次之四皓鄭嚴之後固巳但王貢亦似不類于龔鮑而龔鮑尤不屑同羣于紀唐班氏合傳豈非太舛(答)王貢二人本異王之風節高而貢乃石顯之私人蓋韋元成匡衡一流也但以彈冠一事合之則王受玷矣王宜自為傳移貢于韋匡傳中龔鮑合郭蔣薜方等為一傳紀唐但應附見莽傳中則得矣李杲堂先生嘗别撰西京忠義傳四卷首以王章劉向繼以何武鮑宣王安辛氏三子翟義張元皆死莽者又繼以彭宣王崇梅福邴漢陳鹹逢萌龔勝龔舍孔休薛方郭欽蔣诩栗融禽慶向長蘇章蔡勲皆不仕莽者而諸劉之死者并劉宣另為一卷其末卷則李業王嘉王皓谯元皆不仕莽而其後死于公孫述曹竟死于赤眉足以補班氏之遺 (問)翼奉勸遷都成周之說亦似不切時務(答)奉乃術數之士蓋見洛都之有王氣而有此言而不知元成哀諸帝不足以當之也所以術數之士未必竟無所知然不足恃向令是時果聽其言庸足救西京之亡乎 (問)厚齋先生曰魏相以易相漢能上陰陽之奏而不能防宦戚之萌匡衡以詩相漢能陳關雎之義而不能止宦寺之惡義門謂魏不可與匡并論然否(答)魏匡自是截然二等魏有得有失匡則小人而已漢人原無能以經術為宰相者魏亦安敢曰以易相乎厚齋譏魏由許氏恩餘之臣以自通以緻末流不能止宏石之惡義門謂魏之由平恩蓋以發霍氏之奸未可深咎其說亦是但宣帝以刑餘為周召而魏無一言則厚齋之責備固難免矣義門雖欲為之左袒安可得乎若匡又何譏焉 (問)王商史丹傅喜合傳先生議之願求其故(答)王傅可合史不可合世但讀史丹本傳盛稱其擁戴成帝之功遂以為賢者不知附會王鳳以排王商實皆史丹為之魁也史高排蕭望之劉向于先丹排王商于後班史不能冩出此一層故史丹但宜入外戚傳 (問)翟方進傳以翟氏之亡為壞鴻隙陂之報其言近于附會然否(答)方進壞陂自是不合然以此為其滅宗之所自則忠臣志士自此氣短非君子之言也方進生平極醜不應有此佳兒若以壞陂得此報則所以報之者反榮之矣總之班氏賤守節故于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