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謝山先生經史問答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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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兵車貴右戰國時習見兵車之禮故貴右然信陵虛左迎侯生則亦有時而尚左貫高至漢漢臣無能出其右者則漢亦尚右(答)左右之禮亦難考仲虺為湯左相是伊尹以右相先之慶封為齊左相是崔杼以右相先之不必軍禮也軍禮止楚人尚左故王在左廣中而魯舍中軍季氏将左師則似魯又上左此皆難以強為之說大抵位次之間尚右者多
(問)漢别将撃布軍洮水蘇林如淳皆不能言洮水所在徐廣曰在江淮間而不能實指其水胡梅磵曰乃零陵之洮水也布欲由長沙入粵故走洮水按江南唯零陵有洮水則梅磵之言是也而吾丈不以為然願指其地(答)梅磵最精于地學然其通鑒所言亦往往多悞者蓋地學至難卽如九江左右本無洮水而布之走死于番陽布之封也兼有壽春江夏豫章而都壽春豫章在壽春之南番陽又豫章之南長沙又番陽之南零陵又長沙之南非可猝來猝返而長沙與布婚雖欲依之然長沙則正當嫌疑之際使布竟得長驅直入其國與漢兵鬬于洮水則長沙直與之同反矣旣不與之同反則便當逆拒之布安得走洮水乎且布旣至洮水而敗矣何以不竟走粵乃返辔而東又出長沙之境重入于淮南國中之番陽而長沙始遣人誘而殺之不殺之于其國而縱賊之出而徐殺之何其愚也夫布與長沙婚則必約長沙同反長沙不答所以能世其國而容布入其國而橫行乎且布欲入粵不必走長沙布國中之豫章與粵接可以入粵之徑甚多而布欲走長沙者特望其同反也長沙不答所以逆之于境而誘而殺之番陽是布尚未出其國也然則洮水者何水乎曰是誤文也蓋九江之沘水也沘與洮相似而訛蓋布敗于蕲反走其國又敗于沘乃思投長沙未至而死于番陽如是則其地得矣沘水見水經[顧宛溪欲以震澤之洮湖當之則在吳王濞國内矣益謬]
(問)南武侯織亦粵之世立以為南海王文颕謂尉它正據南海前以封吳芮尚是遙奪茲複遙奪以予織未得竟王之也但讀诏文則織當是無諸之族蓋亦必以功而封豈竟無寸土而虛命之者(答)王隐晉書地道記以為封于交址之嬴{阝婁}亦恐未是交址在桂林以南尉它所屬役也高祖時其道不通無諸之族安得越尉它而王之要之無諸之族則必其種落東與閩越相接西與尉它相接而其所據南武之地蓋在南海境中有犬牙交錯者故以南海為國而王之文颕以為虛封不知文帝時明有南海王反見于淮南王安傳傳曰前此南海王反先臣使将軍間忌撃之以其軍降處之上淦後複反是非虛封可知矣淮南王長傳亦有曰南海王織以璧帛獻皇帝是未滅時又曰南海民處廬江界中反則旣遷之後也蓋其地在今汀潮贑之間以其為無諸之族則知其近于今之汀以其所封為南海則知其近于今之潮以其遷于廬江之上淦則知其近于贑文颕讀史漢不審而以為虛封王隐則妄指其地
(問)漢書高後紀所書孝惠後宮子五而恩澤侯表則六壺關侯武之下尚有平昌侯大不書何也(答)史記高後紀詳于漢書但于五侯之封亦不及平昌至六年始書立皇子平昌侯大為呂王更名梁曰呂呂曰濟川故其後書濟川王大呂氏旣平徙濟川王封于梁未幾皆誅按大嗣封呂王則明是呂氏之子故漢書亦見之異姓王表而其封侯之年據恩澤侯表在五侯之後故史漢本紀并失之
(問)尉它自稱南武帝泰泉先生謂它改南海為南武非如師古等所雲生谥也引南武侯織以證之是否(答)據史記尉它未受漢封時自稱南粵武王及僭号自稱南粵武帝則武自是生谥漢書它稱南粵武王與史記同而其後乃稱南武帝此是脫文漏去粵字泰泉謂它改南海為南武其說無據蓋南海境中有地名南武當在今潮州汀州之交故織以閩粵之族侯于其地而并非尉它之臣也非尉它之臣豈肻取尉它所改地名以署其國而是時織巳與它并為王則它欲為帝又不肻取織封侯之小縣以自名也審矣蓋南海之有南武猶東海之有東武并非它改南海之名而名之也試觀東粵王之反亦自稱為武帝則泰泉之言非也
(問)厚齋謂古人受刑袒右引儀禮疏以證之然則為呂氏右袒以示将有刑也盧六以曰王孫賈之誅淖齒則曰欲與我者袒右是不過以蔔衆心之從違非如受刑之說義門曰木強老革倉卒間未必學叔孫太傅也然則厚齋之言非與(答)陳涉之起亦袒右則厚齋之說未足信
(問)景帝诏三輔舉不如法令者貢父曰此時未有三輔武帝之時始改主爵中尉為右扶風此時袛左右内史耳诏文誤也但此系诏書何以有謬(答)是時或巳分右内史之地以屬中尉與左右内史并治京師亦未可定觀武帝營上林其時亦尚未定三輔而诏中尉左右内史表屬縣草田以償鄠杜之民則中尉巳與左右内史并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