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 好行小惠 同事起糾紛 愛進讒言 一家生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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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接都無法遞。

    聽他如此回複,一想自己生自船上,果在水中,而那鐵匠隻一間茅屋,當中生着一爐大火,冬夏無間與火為鄰,日受煙黛火烤,怎說不是生自火窟,與火相近?心漸信服。

    又問水火分别,了明見他面色轉和,知已幸免,心神愈定,便答: ‘龍乃水中神物,自然得水才能飛騰變化,霖雨蒼生。

    旱龍已有泥土之困,何況火烤煙董,如何行動得了?’ “總督這才省悟同命各殊之理。

    随令遍算老封翁和諸官眷,無不前知,推斷如神,于是階下待命之囚翻成座上之客,名望自是愈大。

    後來北京還俗,以算命結交權貴,居然得了陸軍中将銜,孫伯嶽、孫仲山、曾介白、蕭秋恕、蒲伯英以及一班同鄉全都經他算過。

    彼時仲山、介白都是中年乏子,他卻斷定他們都有好兒子,尤其仲山子女最多,有二三十,将來富逾五侯,越到晚年境遇越好,家财有好幾千萬。

    财上雖還未到大發之年,可是現在仲山、介白都有了好幾個兒子,幾是年年都添,将來知還要生多少。

    至于别人算得極靈的還多,說他不完。

    幾時你也找他算上一回。

    ”元蘇頗喜星命之學,聞言便記在心裡,準備暇時往訪,遇機求教。

     當夜歸房安歇,次日天才剛亮,睡得正香,女仆楊媽便來叫了兩次,元荪又好氣又好笑,沒奈何隻得起床往院中洗漱,因聽上房瑞華在床上喚人,問“舅老爺上衙門走了沒有?”心中厭煩,連稀飯也懶得吃,便自穿衣出門。

    為省車錢,就便路上吃點東西,先用一吊錢雇車到前門,胡亂買點燒餅果子吃了,見天還早,打算步行走到霞公府,再雇車往禮士胡同,這樣點心錢便可省出,就便留覽天安門一帶的禦街景色。

    過了正陽橋,見沿途車馬絡繹,攘往熙來,熱鬧非常,有好些車上帶有行李,俱是往東車站的旅客,心想何年月日才能趁這路車回南省親,或是奉母北來?又想起伯堅久無音信,連通電話往所說居停處打聽,俱問不出個所以來,幾時還是親自登門向主人訪問,照他所說交情,決不能一點不知蹤迹。

    一路感慨,思緒如潮,不覺信步走到長安街上。

     元荪覺着全京城到處灰土紛起,撲面污衣,隻長安街這條石闆路幹淨,在天安門前走至華表下,翹首觸棱,徘徊憑吊了半個時辰,一看表已八點半過去,便往前走到霞公府附近,正和車上講價,忽見後面跑來一洋車,車上人高呼“周先生”,一面叫車停住,走了下來,開發車錢。

    元荪一看正是費謙,點頭答禮,笑問何往,費謙答說:“上班。

     因住南城,車作兩段雇,今天打算雇到霞公府東口,日後漸把車程縮短,安步當車,免得每月了點錢都坐了車,不想路遇。

    好在相隔已不甚遠,我們一路談着走去如何?”元荪因他是南人,又無什讨厭地方,昨日那些同事隻他比較投緣,便即應諾。

    先雇那車元荪還了一吊四(即七大枚雙銅子),車夫不拉,及聽二人說要步行忽說拉了。

    元蘇知北京車夫良莠不齊,此是存心作鬧,為免閑氣,車不要,給了兩大枚算是補他,車夫還不願意,說拿窮人開心,直發閑氣。

    費謙久居北京,知他狡猾,說:“人家一步未坐,先你不拉,這時見人不坐你又拉了,給你錢還不是好事?”車夫才未開口。

    二人于是且談且行,由王府井,轉金魚胡同到東四南禮士胡同獎券處,進門九點剛過。

     因新開辦,大部有個熱乎勁,來了不少,尤其是下級員司差不多到齊。

    元荪白起了個早,結果還是遲,笑道:“我們來晚了。

    ”費謙道:“你不知道,官家的事都是如此,頭三天熱氣,再過些日你看,各科股長當頭的更不必說了,就我們這些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