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回 廣州英豪遭厄運 黃花雄鬼泣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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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箭,斬一革黨首級,賞銀币百元。

    于是無辮商民無辜受戮的,不知凡幾!誅戮沒辮子最出力的,就要算着李準部下的防勇。

    住家商鋪因亂遭搶的,更是不能計算。

    防勇分贓,每人有到數百餘元。

    偏偏革黨舉動文明,絕無擾累,因此革黨這一回失敗,倒買得全國人民的憐憫,增高人心的信用。

     閏六月十九日,水提李準在雙門底地方遇刺受傷,粵人無不暗暗稱快,就是老大的證據。

    更有一樁不幸中之幸事,就是黃興倉猝舉事,香港同志,未及知照,不曾一網打盡。

    趙聲、胡漢民、宋教仁于三十日晨抵省,知道事已失敗,即由原船回港。

    趙聲憤恨成疾,不思寝食,後忽患腹痛,日本醫生診他是肺炎,喝了藥水也不見效,轉延英醫,說他是腸癰症,須施刀圭,可望速愈。

    趙聲因急于遠行,不允刀割。

    延至四月中旬,炎病益劇,幾至發狂,衆人遂把他送入雅利氏醫院割治,體弱癰成,可憐開割也難救治。

    延至二十日,一瞑不視,長眠去了。

     此時黃興也從萬死一生中逃出,已在醫院養傷。

    同志精銳,挫折殆盡,叫尋常人當了此境,早已灰心失望。

    同盟會黨人,都是天生英豪,經一回失敗,即多一回閱曆,增一回知識,勤也不怠,積極進行。

    勇往直前之氣,比了從前,還要高起數倍。

     當下由宋教仁建議,革命須當切實準備,共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中央革命,該聯絡北方軍隊,以東三省為後援,一舉而占北京,然後号令全國。

    如葡、土已事。

    此為最善的善法;中策該在長江流域舉事,那各省也須同時大舉,一邊破壞,一邊建設,設立政府之後,随即舉兵北伐。

    此為次策;下策不過在邊隅地方動手,設立秘密機關于外國領地,進據邊隅,以為根據,然後徐圖進取,那根據地或是東三省,或是雲南,或是兩廣。

    此為下策。

    衆人籌議一回,都說上策運動稍難,下策已經行之而敗,且足引起外人幹涉,釀成分裂之禍,決計采用中策,實行中策之準備。

    于是解散香港機關,即在上海地方,立一個總機關,即為同盟會中部總機關,于本年閏六月成立,内設立五個總務幹事,就是宋教仁、譚人鳳、楊甫生、陳英士、潘祖彜五人擔任。

    在長江流域,遍立分會,準備大舉。

    譚人鳳因事赴都,就叫他乘便組織北京分會。

    叫居正到湖北,聯合共進會與文學社,立為湖北分會。

    派曾傑、焦大峰設立湖南分會,派範鴻仙、鄭贊丞設立安徽分會。

    這幾個分會,皆直屬于上海總機關,主持長江流域連絡軍隊事情。

    東京本部吳永删、張懋隆将回四川,路過上海,宋教仁就叫他在川中設立分會,運動軍隊,與長江下遊相聯絡。

    陝西地方,派井勿幕聯絡軍隊,設立分會。

    機關略備,宋教仁随即籌備戰略。

    以湖北地處中國中部,宜首倡義,但是武昌為四戰之地,糧饷不濟,定出一俟湖北舉事,即令湘蜀同時回應,以解上遊之困,而為鄂中後援。

    又以京漢鐵路交通南北,敵軍易于輸運,定出武昌既舉之後,即派兵駐守武勝關,使敵兵不得南下。

    一面令秦晉同時舉事,出兵斷京漢鐵路,以分敵勢。

    又懼湖北一動,下流阻塞,将使運輸不利,定出長江下遊,同時于南京舉事,并封鎖長江海口,使敵軍海軍艦隊勢成孤立,以乘機劫齲計劃既定,立即密函通告各機關,叫他們依計行事。

    誰知同盟會準備革命,事事積極進行;清政府準備亡國,也事事積極進行。

    這就叫相反而成,不謀而合。

     原來朝廷自頒預備立憲而後,一切舉措,極喜與國民好惡背馳。

    如本年三月,組織皇族内閣,各直省咨議局議員等抱忠君愛國之隐,為披肝瀝膽之詞,特懇都察院代奏,請明降谕旨,于皇族外另簡大臣,組織責任内閣,以符君主立憲公例。

    誰知降下這麼一道聖旨:“黜陟百司,系君上大權,乃該議員等一再陳請,議論漸近嚣張,日久恐滋流弊,朝廷用人,審時度勢,一秉大公,爾臣民等均當懔遵欽定憲法大綱,不得率行幹請以符君主立憲本旨。

    ” 各議員見了此旨,連聲叫苦,沒法奈何。

     未幾,政府宜示鐵路政策,幹路均歸國有,支路準商民量力酌行。

    從前批準鐵路各案,一律取銷,如有抵抗,即照違制論罪。

    皇族内閣這一個鐵路國有政策,本着後四國借款合同。

     這個合同訂自本年四月裡,借英、美、德、法四國及日本銀行款子。

    借的時候,說是改定币制,振興實業的,據合同所載,失權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