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官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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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為下所屬會實,因假勢要,曲意保明來上,得旨特與改正,自後骎骎顯達。

    蓋被論者既無過,則論之者宜得罪,是非不兩立也。

    乞特降指揮,繼今凡以贓罷,未許遽求改正,文狀未可輕授。

    檢會元劾章疏犯罪重輕,為之處分,庶乎人懷畏心,莫不潔己奉公而萬物吐氣矣。

    」從之。

     十二年八月七日,臣僚言:「臣觀淳熙、紹熙間,班行序進率二三載,未聞下之人以遲速而窺其上,上之人未嘗為人擇官、求悅于下也。

    謗木谏,〔道〕人使言,一謀一猷,皆國之利,但存忠實,何繇厭聞!乃有奏篇甫上,從否未決,遊談聚議,遽謂禍機,緻使勇者或過于言,怯者或沮于言,是就睽而去泰,可不懼欤!乞诏大臣,申儆在列,洪開誠心,各孚至意,俾之修職業以俟簡知,摅言論以備擇用,豈特一時集嘉靖之福哉!」從之。

     十三年正月二十一日,臣僚言:「臣聞善為國者,不慮事功之難成,而憂士大夫之心術不正。

    陛下自更化以來,親用正人, 尊禮儒術,凡海内知名之士收拾略盡,庶幾乎濟濟之風矣。

    而人實不易知,知人亦未易。

    緣飾于外,類若醇正;察其所安,或至回邪。

    托名靖退而志在要君,謬曰輸忠而心實觖望。

    外侮稍息,随時經理可也,而虛張邊報者惟恐事之不符;年谷順成,社稷靈長之福也,而過談災異者惟恐言之不驗。

    或首鼠兩端為附會之地,或奔赴旁蹊為進用之階。

    背公營私,貪榮獵譽,陰拱默視,喜禍幸災。

    異議扇騰,一唱百和,人心搖于下,國論惑于上,當此時而欲求治安,不可得也。

    愛君憂國者,當如是乎!昔孔子作《春秋》,不誅人顯過而誅人隐慝。

    顯過易見,隐慝難知。

    易見者人得而議焉,罰得而加焉;難知者非聖人直筆之公,則天下受欺而懲惡之義廢矣。

    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臣願陛下體《春秋》誅心之法,風厲群工,俾之洗濯肝膽,各揚乃職,以濟國事。

    厥或包藏禍心,〔不〕務靖共,台谏論列以聞。

    如此,則百官正而遠近莫敢不一于正矣,其于治道實非小補。

    」從之。

     三月十四日,臣僚言:「設官分職,皆以〔治〕民。

    統一路曰監司,臨千裡曰郡守,澄清牧養,若不相侔,然譬諸手足臂指,勢分上下而脈絡貫通,同護元氣,豈有一人之身自扞格哉!今駕轺車者,六條問事,多不經意,符移峻急,惟自行(喜其)[其喜]怒之私。

    或寄勘公事,示之意向,以輕為重者;或薦舉人才,連番累牍,以貪為廉者。

    沽激則過于生事,罷軟則殆成具文。

    至于 巡曆,又不過舉行故典,凡民生之休戚,獄訟之繁簡,每無與焉。

    大抵養尊自營,下情不通,此今日監司之大弊也。

    分符竹者,承流宣化,視為迂闊,财賦之外,他無所用其心。

    二稅自有定額,不容于不催,而支移折變,日累歲增,民始病矣。

    權酤筭商,素号郡計,不容于不理,而求多計赢,創為措置,民又病矣。

    書生則懼乏興,俗吏則多貪黩。

    大抵妄作者或淩駕其上以為高,乏勢者又矯枉過正,曲媚取容,此今日郡守之大弊也。

    乞下臣此章,風厲于外,俾監司以澄清為任,體州郡之事力而大為之防;郡守以牧養為心,凡所以取諸民者,皆寓吾之不得已而勿過為之制。

    存舉職之公,去庇局之私,體國為民,相勉以正,庶幾積久之弊或可漸革。

    」從之。

     二十八日,臣僚言:「竊謂國家多事之時,上自公卿大夫,下至一命之士,不擇事而安,相與力,以集事功,則殘虜可滅,中興可期。

    今陛下博延人物而臨事有乏才之孍,士大夫布滿中外而緩急無任事之人,不務忠赤,交相為偷,知〔有〕己而不知有君,知有家而不知有國,知有利達而不知有命義。

    位高者以經濟自負而希榮乎卿相,秩卑者以事功自許而雅意于本朝。

    或私相标牓,謂某人足以辦某事也,某人足以任某責也。

    一旦蒙被推擇,未至負荷之難而退縮畏避,巧于求免,怨望百出,簧鼓多端。

    或謂議論不合而欲以此去我也,或謂事勢已急而欲以此禍我也。

    以 故宣威之命,竟成中辍;西蜀謀帥,曆時未定;三邊官守,兼攝猶多。

    相師成風,恬不知怪。

    借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辭尊居卑者誰欤辭富居貧者誰欤臣見食浮于人矣,未見人浮于食也。

    陛下以禮義廉恥遇其臣,而士大夫不知砥節砺行以報君上。

    彼蓋曰辭難而獲禍,不過罷免爾,尋既複用矣,無毛發之傷而有終身之利,何憚而不為欺,何為不方命耶!君猶父也,子之從命,惟所東西,則患有所不當避,利有所不當擇者。

    太祖皇帝征澤潞,中書舍人趙逢憚太行之險,僞傷足留懷州。

    異時太祖曰:「此人得非不肯上山者乎!侍從之臣,自便如此。

    」付禦史按鞫,貶之。

    有天下者以慶賞刑威役使群動,非可以姑息為也。

    扈從辭勞,猶不少怠,況多事之時,推擇任使,一失機會,利害匪輕。

    臣願陛下酌權時之宜,嚴避事之罰,有一于此,重加竄谪。

    寬裕溫柔之中而濟之以發強剛毅之政,庶乎知所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也。

    」從之。

     四月二十六日,臣僚言:「臣聞朝廷之根本在州縣,州縣之根本在田裡。

    民生窮蹙日甚一日矣,衣食給足者,祖居無二三,父居無五六。

    富民大家保數世而不失者,抑幾何人!士大夫類曰抑強扶弱,而不知安富恤貧,亦所以為政也。

    田裡貧則國家貧,田裡富則國家富,田裡之财即國家之财也。

    在州縣得數十潤屋之民,鄉井有所丐貸,官府有所倚辦。

    歲稔之和籴,年饑之勸粜,軍興之助邊,鬻 ,苛政實多。

    借使沒入之财盡歸公上,涓滴之水何補江河,而四方萬裡銜冤茹痛之民,呼天茫茫,生不如死。

    自昔召水旱之災,激盜賊之變,靡不由茲。

    臣願陛下覽臣此章,戒饬監司、帥守,不得非法估籍民财。

    應日前已施行者,罰不當罪,即爵度牒,令下辄應,莫之敢速。

    使田裡之間等是窮戶,則自救不贍,焉能佐公上之急哉!監司、帥守政堕一偏,疾視太過,指為奇貨,甯有恕心開告讦之門,興羅織之獄,或因事文緻,或事外捃拾,不沒入其赀産不已也。

    若惡逆犯盜,囊亡命,法固不容矣,而今豈有是哉!昔之有力者勢儗王侯,今不過等第戶而已;昔之武斷豪奪、淩駕州縣者,今不過儉啬自潤、避遠官府而已。

    富者怨之府,甯免有争,一涉公門,即落機,捶楚之下,頃刻破家。

    田裡皇皇,重足而立,以财掇禍,甯若速貧,此何等氣象耶!陛下選用帥守,欲得豈弟循良;選用監司,必不使一路哭也。

    而臣耳目聞(似)[便]斟酌給還;如罪罰相當,即以簿錄實數申聞朝廷,令項樁管,不得移兌分文。

    彼無所利焉,自不為矣。

    培垣根本,感召和氣,莫急于此。

    」從之。

     五月二十三日,臣僚言:「臣聞方今之弊,士大夫循私情,廢公法,膏粱得志,寒畯失職,請托之風熾,僥幸之門開,以應副為疏通,以守正為怪僻,徇私之弊至此極矣。

    乞下臣此章,風厲百辟,居中者勿私于子弟親戚,在外者勿牽于權勢貴要,一洗徇私之習,率為奉 法之吏,小大相維,以輔成中興之功,豈不偉欤!其或怙終不悛,蠹俗亂政,臣當不避仇怨,論列以聞。

    」從之。

     十月一日,臣僚言:「監司耳目之寄,郡守師帥之官,非振飾吏治不足以惠民,非刺舉公心不足以饬吏。

    孰臧孰否,孰廉孰貪,選部内稱職之尤者拔而舉之,則百吏莫不激勸;摘部内不職之尤者劾而黜之,則百姓莫不震悚。

    吏治鹹饬,民瘼自蘇。

    臣奮由諸生,粗知田裡疾苦,切泛觀州縣間靖共者少,弛慢者多,奉法循吏者少,循私廢公者多。

    或以贓濫聞,或以酷虐聞,而上官甘心庇之,藐若不知也。

    而巧于結托依附者,則虛張聲勢,妄作威福,恣為猖獗而不恤,玩三尺律如無法,視按察官如無人。

    清明之朝,讵應有此!臣嘗思其故矣,監司、郡守牽于親故之私情,奪于權要之請囑,調亭容隐,但欲市恩,口銜議請,噤不得發。

    且不獨不其罪,又從而勉強薦進之。

    刺舉若斯,果将誰欺!夫擁麾乘傳,所職何事,而忍附下罔上,至于委靡敗壞如此哉!乞下臣此章,風厲内外,繼自今郡縣官吏各宜洗心滌慮,修舉職業。

    或罪惡具有顯狀,而監司、郡守故為蒙蔽、不以上聞者,臣當不避仇怨,并将按劾,(懼)[具]寘典憲。

    」從之。

     十一月二十九日,臣僚言:「頃見臣僚奏疏,庶官除授不當辭免,禁絕未幾,循習猶故。

    然置而不問者,猶曰辭遜美事也。

    近年士大夫愈不識體,監司、郡守無故丐祠,大臣侍從殿藩,滿歲不嫌有請。

    自餘麾節,合俟終更。

    臣不敢以士夫引退為 非,察其本心,不過備禮。

    果若疾病多故,勇決祈閑,直緻其辭,疇曰不可,何至鋪叙猥瑣,陳述功能。

    或一路剖決之微,或一郡出納之細,不曰驅馳得疾,則曰繁劇損心,求退乃所以求榮,自遜乃所以自薦。

    豈獨識者笑之,而溺于流俗者亦自笑也。

    亵渎天聽,希望朝廷,(敬)[弊]莫大乎是。

    乞下臣此章,戒饬監司、郡守,恪恭職業,任滿外聽差除。

    若在任(債)[績]效彰彰,自膺覢擢,特不許備禮丐祠。

    若有迫切情愫,願就退閑,簡潔陳情,乞與從欲。

    其或不畏物議,強聒自如,台谏抨彈,懲一戒百,所以長誠實、革欺誕、美風俗也。

    」從之。

     嘉定十四年正月一日,臣僚言:「國家寄耳目于一台,嚴紀綱于三院,所以紏正官邪,振風厲采。

    蓋朝廷正則百官正,百官正則萬民莫敢不一于正,其意微矣。

    臣竊謂今日民不安業者,原于吏不稱職,萬事之失其序,百司庶府徇私忘公者之過也。

    臣以得于所聞,未敢指斥言之,試為陛下陳其略。

    夫位至法從,亦通顯矣,公朝之所以待遇不為不至。

    乃身在外,尚得附奏言事。

    況鳴玉曳履于赤墀,而獨不聞有己見上殿,循循嘿嘿,苟安歲月,獻納論思之義安在哉!北扉西掖,所以(伐)[代]王言,常處一代鴻碩。

    雖擇其平時有文名者,而詞采骫骳,體制淺陋,人所指目,即何以聳動四方之觀聽哉!三館二着,号為清官,雖曰儲英俊之望,豈容不宿其業今謂之編修、檢讨,而足迹不至史館。

    中秘專修會要,着庭 專類日曆,而實未嘗考見首尾,大帥視成于吏手。

    職其雠校而所校者何書名為是正而所正者何字唐人雲『秘書不校勘,著作不修撰』,蓋謂是也。

    學校所以長育人材,涵養士氣,師儒之官雖用名流,而心術不正者豈得為無有。

    觀其命題立意,多涉險怪,校文取士,未免朋私。

    近者省闱專考本經,而中選多其故舊,用心若是,何以表率諸生,主監公論,無怪乎士氣不振、人才之不如古也。

    列寺有卿,諸曹有郎,其選至重,去侍從一間耳,而阘茸廢疾者,猶得以俎豆其間,職業弛惰蓋可知也。

    外而監司,刺舉其職也,今乃以不按吏為美名,以不摘奸為省事。

    近者支郡守倅互申,至于再三,監司曾無一言以辯曲直,甯不負朝廷之委寄乎饷台總諸道之财賦,邊事方興,督迫誠不容緩,而乃一意營私,殊不體國,截留綱解,歸之私家,方且以乏興為辭,奏劾郡守,甯無愧乎!乞下臣此章,風厲中外,俾小大之臣洗心滌慮,淬厲職業。

    如或狃于故習,莫能自新,臣當次〔第〕彈劾以聞。

    」從之。

     二十八日,臣僚言:「臣蒙恩親擢,供職甫及旬浃,吏有鉗紙尾具數十州白臣,雲本台公費告匮,他無窠名,盍取之諸郡。

    臣問之其名謂何,吏雲以修造為詞,久例也。

    臣駭然,竊謂憲台所以糾逖官邪,官之失德,寵賂章也,苞苴互饋,且猶有禁,安有身為台臣,書盈赤之紙,假修造之名,公取之諸郡邪臣非敢故欲破前人已行之例以沽 譽掠美,誠以職在執憲,諜容舉例而廢法。

    況臣自入台,即移文諸路監司、帥守,約以日後并不發一(出)[書]一劄,近地諸司已有依應到台。

    緣此求書幹擾州郡之人,其請遂塞。

    今因公費而有求,則是躬言之躬蹈之也。

    兼臣訪聞上而省部,下而寺監,與州郡有幹涉者何止一司,則假名色而被需索者,又不知幾郡。

    其間公帑之積至有一二千缗,果何為哉非飾廚傳則侈饋遺而已。

    州郡锱铢以上悉取諸民,何忍以無名之财,供不給之費乎!乞下臣此章,戒饬諸郡,除苞苴互饋已有明文禁戢,自全格遵守外自全格遵守:似當作「自合恪意遵守」。

    ,凡百官府或以公劄邀取缗錢者,并不許供送。

    其有觀望不遵約束,容臣覺察按劾以聞。

    臣照得仕于朝而補外者,有所謂光局錢,法雖不載,蓋有未忘舊者,自以恩意相遺爾,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