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卷 燒鐵籠焚死二弟 棄漳水殺盡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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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文宣末年,耽酒漁色,一婬一虐之事無所不為。

    用刑更極殘忍,有司逢迎上意,莫不嚴酷。

    或燒犁耳,使犯人立于其上。

    或燒車釭,使犯人以臂貫之。

    每有冤陌,不勝痛苦,皆自誣服。

    唯郎中蘇瓊以寬平為治。

    有告謀反者,付瓊推驗,事多申雪。

    尚書崔昂謂之曰:“若欲立功名,當更思其餘。

    數雪反逆,身命何輕?”瓊正色曰:“所雪者,冤枉耳,非縱反逆也。

    ”昂大慚。

     帝怒臨漳令嵇晔、舍人李文師,以賜臣下為奴。

    侍郎鄭頤問尚書王昕曰:“自古無朝士為奴者。

    ”昕曰:“箕子為之奴。

    ”頤以白帝,曰:“王元景以嵇、李二臣為奴,同于箕子,是比陛下于桀、纣也。

    ”帝銜之。

    俄而,帝與朝臣酣飲,昕稱疾不至。

    帝遣騎召之,見昕方搖膝長吟,騎以白帝,帝益怒。

    及昕至,遂斬于殿前,投一屍一漳水。

     帝如北城,就視永安、上一黨一二王于地牢,臨一穴一讴歌,令二王和之。

    二王懼怖且悲,不覺聲顫。

    帝怆然為之下泣,将赦之。

    長廣王湛素與浚不睦,進曰:“猛虎安可出一穴一?”帝默然。

    浚聞其言,呼湛小字曰:“步落稽,與汝何仇,而必殺我?但汝之忍心,皇天見之!”帝亦以浚與渙皆有雄略,恐為後害,乃自刺之。

    又使劉桃枝就籠亂刺,槊每下,浚、渙辄以手拉折之,号哭呼天。

    于是薪火亂投,燒殺之,填以土石。

    後出其一屍一,皮發皆盡,一屍一色如炭。

    遠近為之痛憤。

    仆射崔暹卒,帝親臨其喪,哭之,謂暹妻李氏曰:“頗憶暹乎?”其妻曰:“結發義深,實懷追憶。

    ”帝曰:“既憶之,自往省。

    ” 手斬其頭,擲于牆外。

    高德政與楊愔同相,愔常忌之。

    帝狂于飲,德政數強谏。

    帝不悅,謂左右曰:“德政恒以一精一神淩一逼一人。

    ”德政懼,稱疾不朝。

    帝謂愔曰:“我大憂德政病。

    ”對曰:“陛下若用為冀州刺史,病當自差。

    ”帝從之。

    德政見徐書,即起。

    帝大怒,召德政,謂曰:“聞爾病,我為爾針。

    ” 親以小刀刺之,血流沾地。

    又使曳下,斬去其足。

    桃枝執刀不敢下,帝責桃枝曰:“爾頭即落地。

    ”桃枝乃斬其足之三指。

    帝猶怒,囚之門下,夜以氈輿載還家。

    明日,德政妻出珍寶四一床一,欲以寄人。

    帝奄至其宅,見之,怒曰:“我内府猶無是物,爾乃有此。

    ”诘所從得,皆諸元所賂,遂曳出斬之。

    妻出拜,又斬之,并殺其子伯堅。

     先是齊受魏禅,魏之宗室諸王,雖皆降爵為公,仍食齊祿,未嘗擯棄。

     是年五月,太史令奏稱天文有變,理當除舊布新。

    帝因問彭城公元韶曰:“漢光武何故中興?”對曰:“為誅諸劉不盡。

    ”帝曰:“爾言誠是。

    ”乃誅始平公元世哲等二十五家,囚韶等十九家。

    其後将如晉一陽一,乃盡殺諸元。

    或祖父為王,或身嘗貴顯,皆斬于東市。

    其嬰兒投于空中,承之以矟。

    前後死者七百二十一人,鹹棄一屍一漳水。

    剖魚者往往得人指甲,邺下為之久不食魚。

    又登金鳳台,使元黃頭,與諸囚各乘紙鸱以飛,能飛者免死。

    獨黃頭飛至紫陌乃墜,仍付禦史獄,餓殺之。

    初,韶以高氏婿,一寵一遇異于諸元。

    美一陽一公元晖業當于宮門外罵之曰:“爾不及一老妪,負玺與人,何不擊碎之!我出此言,知即死,爾亦讵得幾時?”帝殺晖業。

    剃元韶鬓須,加之粉黛以自随,曰:“我以彭城為嫔禦。

    ”言其懦弱如女也。

    韶欲昵帝,故一言起禍,緻諸元盡死,身亦幽于地牢,絕食,啖衣袖而死。

    定襄令元景安欲請改姓高氏,其從兄景皓曰:“大丈夫甯可玉碎,何用瓦全!安有棄其本宗而從人之姓者乎?”帝收景皓誅之,而賜景安姓高氏。

     帝嗜酒,體日瘠,李後憂之。

    帝謂之曰:“我常問太山道士:“為天子幾年?’答我三十年。

    吾思之,得非十年十月十日乎?”又帝初登阼,改年為天保。

    識者曰:“‘天保’二字,剖之為一大人隻十,帝其不過十乎?” 太子取名殷,字正道,帝視之不悅,曰:“殷家弟及,‘正’字一止。

    吾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