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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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并且遷到這個新居來呢。

     銀平相信:他的“那個少女”,一定會來有出租小船的護城河參加捕螢會的。

    這是多麼可怕的信念,它是成了第三次邂逅。

     捕螢會連續舉辦五天。

    一個晚上,銀平果然盼來了町枝。

    一連幾天,銀平可能都來過了。

    報上刊登這次捕螢會的消息是在捕螢會開始兩天以後,如果說少女也是受晚刊的誘導前來的話,那麼銀平的預感就不是那麼準确了。

    銀平把那張晚報揣在兜裡,走了出去,他心裡早已裝滿了見少女時的那份心思。

    似乎沒有什麼語言可以表現少女那雙眼角細長的眼睛,銀平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眼睛上方,描劃着漂亮小魚的生動形狀,一邊反複地做着動作一邊行進。

    他聽見了天上的舞曲。

     “來世我也要變成一個年輕人,長一雙美麗的腳。

    你像現在這樣就成了。

    讓我們兩人跳一個白色芭蕾舞吧。

    ”自言自語地說出了自己的憧憬。

    少女的衣裳是古典芭蕾的潔白色。

    衣裳下擺展開,飄了起來。

     “人世間這位少女多美麗啊。

    隻有在美滿的家庭裡才能養育出那樣的少女。

    那樣迷人的美貌也隻能維持到十六七歲吧。

    ” 銀平覺得那少女迷人的時間是短暫的,猶如含苞待放的蓓蕾,吐出高雅的清香是短暫的一樣。

    現在的少女們玷污了學生的榮譽。

    那少女的美,被什麼東西洗得如此潔淨,為了什麼從内在發出了亮光呢? 小船碼頭也貼出了“八點開始放螢火蟲”的告示。

    東京的六月,七時半天才擦黑。

    日落之前銀平在護城河的橋上來回踱步。

     “乘小船的客人請拿号等候。

    ”不斷地傳來了擴音器的叫喚聲。

    捕螢會生意興隆,不免令人感到這是出租小船的鋪子招徕客人的一着。

    因為還沒有放螢火蟲,橋上的人們隻好呆呆地看看上下船的人,或者望望水上的行舟。

    銀平等候一位少女,隻有他是生氣勃勃的,小船和人群都沒跳入他的眼簾。

     銀平還曾到過銀杏街樹林立的坡道兩趟。

    他考慮是不是不躺在那溝道裡,可又回憶起前次躲藏的情形,便把手搭在石崖上,暫時蹲了下來。

    捕螢的傍晚,這條坡道上也有行人來往。

    一聽見腳步聲,銀平趕緊走下坡道。

    腳步聲一陣接一陣,銀平卻沒有回頭。

     來到坡道下面的十字路口,眺望熙熙攘攘的捕螢會,隻見橋對面的街燈已把低矮的天空照得通亮,汽車的前燈也在馬路上搖曳。

    噢,快能見到她了。

    銀平格外興奮。

    不知為什麼,他沒拐到護城河那邊,一直走過橋到了對面。

    那邊就是屋敷町。

    追趕銀平而來的腳步聲,當然是拐向捕螢會那邊。

    但是,那腳步聲好像是在銀平的脊背上貼了一張黑紙,銀平将胳膊繞到身後。

    墨黑的紙上,标上一個紅色的箭頭。

    箭頭指示着捕螢會的方向。

    銀平心焦如焚,竭力想拿掉脊背上的紙,可手夠不着。

    胳膊疼痛,關節嘎嘎的響。

     “你不能到背上的箭頭所指的方向是嗎?我替你把箭頭取下來吧。

    ” 傳來了女人的溫柔聲音。

    銀平扭回頭去,後面沒有誰跟來。

    隻有從屋敷町到捕螢會來的人群沖着銀平來了。

    原來是女廣播員的聲音。

    銀平剛才聽見的話聲,不是女廣播員的聲音,而是廣播劇的道白。

     “謝謝。

    ”銀平向夢幻中的聲音招了招手,輕輕松松地走了。

    他思忖着:不知為什麼人總有短暫的一瞬是會被寬恕的。

     橋頭有出售螢火蟲的鋪子。

    一隻五圓,一籠四十圓。

    護城河上還沒飛起螢火蟲。

    銀平走到橋中央,好不容易才發覺在水中稍高的望樓上有一個很大的螢火蟲籠子。

     “撒,撒,快點撒!” 孩子們不住地叫喊。

    從望樓上撒螢火蟲,捕螢會正要開始。

     兩三個漢子登上了望樓。

    一隊隊小船泊在望樓的邊上,圍上了好幾層。

    船上有的人手拿捕蟲網和竹竿。

    橋上和岸上的人群,也有的人手拿網和小竹。

    帶有相當長的把柄。

     過橋的地方也可以看見有人賣螢火蟲。

     “對面的是岡山産,這邊是甲州産。

    對面的是螢火蟲小。

    小得很哩。

    品種完全不同啊。

    ” 銀平聽見這話便靠近看了看。

    這邊的螢火蟲一隻十圓,是對面的一倍價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