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雙俠女月夜服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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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急怒交加,說不出口,雖知南洲對他極好,二女到底年輕,吃了虧到底不免懷恨,夜來寨舞與否尚還未定。

    他說什話,如何能夠拿穩?聽完,正要回答幾句,轉告南洲父女,一面設法示意。

    南洲已帶二女走到台前向衆述說雙方兩三代的深交和此次殺這蠻女乃是預計經過,并說:“我父女三人在江對面行醫,每日病人太多,不能分身。

    休看多少年不來一次,但和主人情如兄弟,休戚相關,無論何事,隻要真個重要,得信當時定必趕來。

    為了蠻女驕狂太甚,以殺人為樂,主人和左近大小部落各位寨主,近年相處和好,實不願輕動幹戈。

    蠻女偏是天性好殺,幾次想要出寨惹事,往你們寨中去擄強健男子供她淫欲,雖被軟硬兼施強行勸止,始終不肯死心。

    遠在去年,主人便令他子花古拉約我父女相助除害。

    我父女行醫太忙,無暇前來。

    近日蠻女發了野性,非往别寨殺人不可。

    我父女方始抽空代他除害,為了蠻女力大無比,花藍家寨主向主公平,不願用巧計殺她,非要一對一公平動手,隻管這老山女罪該萬死,仍要按照舊規,使大家看了心服,故此等到今天。

    ” 老酋聽南洲不用招呼,說得這樣巧妙,暗示殺死兇首是為對頭除害,先向來人買好,而他父女雖然隔有一條大江,多少年不來一次,真要有事,一呼即至,明是一個極有威力的後援。

    正在心花怒放,高興感激,忽聽“嗳呀”一聲,定睛一看。

    原來那兩山寨中的金環寨主伊瓜,人最兇狡,到得最後,不曾眼見方才比武之事,先聽衆口一詞,說起二女神威武勇,無異天神,由不得心生敬畏,隻對雙方交情懷疑,尚無别意。

    及至對面以後,見二女生得那麼秀氣文靜,雙玉到了台上,又将衣履換過,缟衣如雪,與玉臂柔肌掩映生輝,隻左膀傷處隆起一條,人是那麼美豔溫和,笑語如花,不禁生疑。

     因是生長南疆,沒有城市中閨閣之習,又經乃父暗中告誡,知道事關重大,雖見這夥山人,争先恐後分别親他父女手腳,心生厭惡,但知此是他們最尊重的禮節,來人又隻連本寨帶外來一些有地位的大小夷酋寨主,為首的二十餘人,又經老父明言在先,說明當日人多,隻答應奉命上台的這一夥,每人隻親一個,以表互相敬愛之意,夜來當令二女相對舞劍助興,以免漢家女子不會寨舞,少了興趣,辜負大家美意。

    二女一向大方,心想:每人共隻分上六七個,就讓他親親手腳也不相于,表面上依然笑語如花,随同旁立通事問答。

     伊瓜本是半山民,曉得一點漢語漢俗,見二女生得秀弱,本就疑心,再見對方伸出那雙又白又嫩的纖手,仿佛粉滴酥搓,柔若無骨,稍微用力便可捏碎,看的人偏說得那大本領,越看越不像。

    所親恰是雙珠,心想:此女方才聽說,隻動手一次,也許人小身輕,隻會縱跳,并無那大神力,再看雙玉,也是如此,并且二女相貌神氣全都一樣,隻所着衣服一黃一自,所戴的花一白一黃,恰與衣服相反,遠看直分不出絲毫異樣。

    忍不住用土語和同黨牛角寨主烏龍低說:“事情未必是真,這樣兩個小姑娘又非神怪,哪有這大本事!” 不料二女也懂得幾句土語,竟被聽去,因見兩山酋一高一矮,貌均獰惡,各把一雙兇睛注定在自己身上,越發有氣。

    雙玉首想給他吃點苦頭,因土語說得不好,便令通事轉問,如其不服,可要試上一試。

    雙珠知道雙玉雖是孿生姊妹,但她性剛疾惡,喜事得多,恐其新傷之餘不宜用力,又見伊瓜手已親完,還在抓住不放,心更厭憤,又聽乃父說這兩個是本寨的對頭,暗忖:妹子業已大顯威風,老寨主人頗講理,我們将他得力蠻女殺死,這兩個強敵難免生心,不如乘機警告,使知厲害,也可出氣。

    心念一動,忙即低喝:“妹子不許無禮!人家好心好意,恭敬我們,如何動手?無論誰敗,都不好看。

     我方才未怎出手,這位寨主難免多心。

    他一人開口,也不必去往場中,由我和他,各用雙指勾緊試上一試。

    他隻要吃得住,便算他勝如何?” 伊瓜這兩句話全都聽懂,本來就想抓住不放,試試對方力氣,看她如何掙脫,聞言正合心意,未及開口,剛說得一個“好”字,猛覺抓人的手微微一緊,也未見什麼動作,右手一空,再看二指和中指,已被對方同樣用兩指勾住,軟綿綿搭在手指頭上,并無别的感覺,口中尚在說笑,也未用力。

    自己一隻青筋暴露、剛勁有力的毛手,和她一比,大小強弱,相差何至十倍!看去宛如一雙鋼爪也似的長大手指,上面微搭着兩條嫩肉,端的又白又嫩,細膩涼滑,青蔥也似,由不得心生憐惜,越看越愛。

    心想:這樣嫩手,稍微用力便可折斷,她父行醫多年,是個好人,對人又極和氣,雙方無仇無怨,我還想設法把此女日後弄她回去,何必傷她,方笑說:“小姑娘,你這嫩手,如何叫我狠心用力!” 雙珠聽他說着生硬漢語,一雙賊眼,滿臉詭笑,不由氣往上撞,見老父正受衆人禮敬,再不下手,必要攔阻,低聲冷笑道:“我先用力,便是怕你禁受不住,再不使勁,我要不客氣了!”伊瓜聞言,還是将信将疑,稍微用力一試,猛覺那兩隻纖指也增加了不少力氣,勒得甚緊,同時又聽通事同黨一個激将,一個警告,急切間舉棋不定,仍不知道進退,隻覺着這大一個人,敗于一個女娃手裡,豈不難堪?心裡一急,還認為自家力大,冷不防将她拉倒便可算赢。

    哪知雙珠比雙玉還要沉穩,自一開頭便打好了主意,暗用氣功,把真力運向二指之上,氣定神閑,看準來勢,乘機待發,已無敗理。

    兇酋這裡剛一加緊,她也虛實兼用,連用勒、繃、送三種手法,隻見手微一拉一送,旁人也未見她用力,伊瓜已跌出丈許以外,不是旁人搶住,幾乎倒栽台下。

    原來伊瓜剛用全力,想要往回強拉,猛覺那兩手指骨痛欲裂,仿佛被兩根鋼條勒住一絞,負痛情急,自知不妙,剛要示意讨饒下台,雙珠已就勢抖開敵人雙指,把手往前一送,事出意料,怎禁得住?當時仰跌在地。

     伊爪素有勇名,雙珠隻用兩根手指将他打敗,受傷倒跌,非但台上下全體山人更加敬畏,老酋更是暗中得意,假裝說好話,忍不住竟拜倒在二女面前。

    伊瓜找了無趣,連客位也未人坐,便各帶了來人退往台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