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迎嗣皇權相懷疑 遭冥譴太師病逝

關燈
瞧着妥歡帖睦爾,不意妥歡帖睦爾仍然不答。

    燕帖木兒不覺動惱,勉強忍住,複語道:“嗣皇此番入京,須要孝敬太後。

    自古聖王,統以孝治天下,況太後明明有子,乃甘心讓位,授與嗣皇,太後可謂至慈,嗣皇可不盡孝麼?”語帶雙敲,明明為着自己。

    說至盡孝兩字,不由得聲色俱厲,那妥歡帖睦爾總是一言不發,好似木偶一般。

    燕帖木兒暗歎道:“看他并不是傀儡,如何寂不一言!莫非明宗暴崩,他已曉得我等密謀?看來此人居心,很不可測,我在朝一日,總不令他得志,免得自尋苦惱呢?”計非不佳,奈天不假年何! 乃不複再言,惟與妥歡帖睦爾并駕入都。

     至妥歡帖睦爾入見太後後,燕帖木兒又複入宮,将途次所陳的言語,節述一遍,複向太後道:“臣看嗣皇為人,年齡雖稚,意見頗深,若使專一政一柄一,必有一番舉動,恐于太後不利!”太後道:“既已迎立,事難中止,凡事隻由天命罷!”燕帖木兒道:“先事防維,亦是要着。

    此刻且留養宮中,看他動靜如何,再行區處。

    且太後預政有日,廷臣并無間言,現在不如依舊辦理,但說嗣皇尚幼,朝政仍取決太後,哪個敢來反抗呢?”太後猶豫未決,燕帖木兒道:“老臣并非懷私,實為太後計,為天下計,總應慎重方好。

    ”總是欺人。

    太後尚淡淡的應了一聲。

    燕帖木兒告退。

     越日,由太史密奏太後,略言迎立的嗣皇,實不應立,立則天下必亂。

    太後似信非信,召太史面诘,答稱憑諸蔔筮。

    于是太後亦遲疑不決,自正月至三月,國事皆由燕帖木兒主持,表面上總算禀命太後。

    妥歡帖睦爾留居宮中,名目上是候補皇帝,其實如沒有一般,因此神器虛懸,大位無主。

    燕帖木兒心尚未惬,總想擠去了他,方得安心,奈一時無從發難,不得已遷延過去。

     前平章政事趙世延,平時與燕帖木兒很是親暱,燕帖木兒亦嘗以心腹相待,日相過從。

    至此見燕帖木兒愁眉未展,也嘗替他耽憂,因當時無法可施,隻好借着花酒,為他解悶。

     一日,邀燕帖木兒宴飲,并将他家眷也招了數人,一同列席。

    又命妻妾等亦出來相陪。

    男一女雜沓,履舃交錯,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觞而醉月,任你燕帖木兒如何憂愁,至此也不覺開顔。

    酒入歡腸,目動神逸,四面一瞧,婦女恰也不少,有幾個是本邸眷屬,不必仔細端詳,有幾個是趙宅後房,前時也曾見過,姿貌不過中人,就使年值妙齡,畢竟無可悅目。

    忽見客座右首,有一麗姝,荳蔻年華,豐神獨逸,桃花面貌,色态俱佳。

    當醉眼模糊的時候,襯着這般美色,越覺眼花缭亂,心一癢難搔,便顧着趙世延道:“座隅所坐的美一婦,系是何人?”世延向座右一瞧,又指語燕帖木兒道:“是否此婦?”燕帖木兒點首稱是。

    世延不禁微笑道:“此婦與王一爺夙有關系,難道王一爺未曾認識麼?”這語一出,座隅婦人,已經聽着,嗤嗤的笑将起來。

    就是列坐的賓主,曉得此婦的來曆,大都為之解頤,頓時哄堂一笑。

    燕帖木兒尚摸不着頭腦,徐問世延道:“你等笑我何為?”世延忍着笑道:“王一爺若一愛一此婦,盡可送與王一爺。

    ”燕帖木兒道:“承君美意,但不知此婦究竟是誰?”世延道:“王一爺可瞧得仔細麼?這明明是王一爺一寵一姬,理應朝夕相見,如何轉不認識?”燕帖木兒聞言,複一抽一身離座,至少一婦旁端詳一番,自己也不覺粲然,便對世延道:“我今日貪飲數杯,連小妾鴛鴦,都不相識,難怪座客取笑呢?”人而無目,宜乎速死。

    世延道:“王一爺請勿動氣!揪人小子,哪裡曉得王一爺苦衷!王一爺為國為民,日夕勤勞,雖有姬妾多人,不過後房備數,所以到了他處,轉似未曾相識哩。

    ”善拍馬屁。

    燕帖木兒也對他一笑,盡歡而罷。

    便挈鴛鴦同輿,循路而歸。

     是夕留鴛鴦侍寝,自在意中,毋庸細說。

    名曰鴛鴦,自應配對。

    隻燕帖木兒憂喜交集,憂的是嗣皇即位,或要追究前愆;喜的是佳麗充庭,且圖眼前快樂。

    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