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隻黑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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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莓果!好像根本就沒在意這些東西!” “你知道嗎?”波洛說,“我發現這很有意思。

    ” 莫利面露滿意之色離去了。

     “那麼,波洛,”亨利-博甯頓笑了笑,“讓我聽聽你對這一令人費解的現象的推斷,顯出你的最佳本領。

    ” “我想先聽聽你的。

    ” “把我當成了華生,啊?好吧,依我看那個老家夥去了醫院,醫生改變了他的飲食。

    ” “想想西紅柿湯,牛排,腰子布丁,黑刺莓果?我想沒有哪個醫生會讓病人這麼吃的。

    ” “别太想當然,老弟。

    醫生什麼事不會想出來。

    ” “那麼沒有别的假設,隻此一種?” 亨利-博甯頓說: “嗯,我想還有這一種可能。

    我們這個不知姓名的朋友處于一種強烈的感情中,他為之焦慮,痛苦,以至于根本就沒注意點的什麼,吃起來味同嚼蠟。

    ” 他頓了頓又說: “你會告訴我你知道他當時腦子裡究竟想着什麼。

    你也許會說他痛下決心殺人。

    ” 說完他不禁為自己的幽默笑起來。

     波洛沒吭聲。

     看得出來他很焦慮。

    他說他隐隐約約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的朋友馬上反駁他,說這想法荒誕離奇。

     大約在三個星期後,波洛又見到了博甯頓——這次見面的地點是在一節擁擠的地鐵車廂裡。

     他們看到對方,彼此點了點頭,各自抓住扶手随車搖擺着。

    車到了皮卡迪利廣場站,大量乘客都湧下了車廂。

    兩人在車廂前部找到了座位——那地方不靠車門,沒有出出進進的乘客,很安靜。

     “現在舒服多了,”博甯頓先生舒了口氣說道,“一群自私自利的人!你怎麼叫他們往裡動一動也不聽!” 波洛聳了聳肩。

     “你能怎樣呢?”他說,“生活太多變化。

    ” “是這樣,來去不定。

    ”博甯頓略帶悲哀的口吻說道,“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件事,你還記得我們在加蘭特思德沃餐館談論的那個老家夥嗎?我不該這麼想,但他可能上極樂世界去了。

    他有一周沒去那兒了。

    莫利好像很難過。

    ” 赫爾克裡-波洛陡然坐直了,綠色的眼睛閃了閃。

     “真的?”他連忙問道,“真的?” 博甯頓說: “你還記得我說他可能去看了醫生在調整飲食?調整飲食純粹是胡扯——盡管我不該這樣想,但他有可能向醫生咨詢了健康方面的一些問題,結果醫生的解答使他萬分震驚。

    這可能是他毫無意識地亂點一氣的原因。

    很有可能他受刺激太大而提前離開了這個世界。

    醫生們遇到上了歲數的病人說話真應該謹慎些。

    ” “他們通常是的。

    ”波洛說。

     “我到站了。

    ”博甯頓先生說,“再見。

    我們對那個家夥一無所知,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卻一再談到他。

    這世界無奇不有,很有意思。

    ” 他匆忙下了車。

     波洛坐在那兒緊鎖眉頭,似乎并不認為這很有趣。

     他回到家中立即吩咐他忠實的仆人喬治把一份資料找出來。

     波洛在一張名單上查找着,該名單是這個地區的死亡記錄。

     波洛手指在一個名字旁停住了。

     “亨利-蓋斯科因,六十四歲。

    我先從這人入手。

    ” 那一天晚些時候,波洛坐在國王大街麥克安德魯大夫的診所裡。

    麥克安德魯是蘇格蘭人,高高的個子,紅頭發,看上去博學多才。

     “蓋斯科因?”他問道。

    “是的,是這樣的。

    這個行為古怪的老鳥,一個人住在那幢被廢棄的老房子裡,那些老房子就要被推倒了,因為那兒要蓋現代化的公寓。

    我沒給他看過病,但我見過他,知道他的一些情況。

    當時送奶工覺得很奇怪,門外的奶瓶堆成了小山,便和鄰居說了。

    鄰居立刻報告了警察。

    警察破門而入才發現他已經死了,從樓梯上摔死的。

    他穿着破舊的晨衣,上面的腰帶已破舊不堪,很可能是腰帶把他絆倒的。

    ” “我明白了。

    ”波洛說,“很簡單——意外死亡。

    ” “是的。

    ” “他還有親人嗎?” “有個侄子。

    過去通常每個月過來一次。

    他的名字叫洛裡默,喬治-洛裡默,是個醫生,在溫布爾登祝”“他對叔叔的死感到很悲傷嗎?” “倒不能這麼說。

    我是說他愛那老頭,但他并不很了解他。

    ” “你看到蓋斯科因先生時,他已死了多久?” “啊,”麥克安德魯醫生說,“驗屍結果證明死亡時間大約在四十八小時到七十二小時之間。

    屍體是在六日早晨被發現的。

    死亡時間比那要早些。

    他晨衣口袋裡有一封信……三日寫的……是那天下午從溫布爾登發的……可能是在晚上九點二十分左右送到的。

    這就是說死亡時間是在三日晚上九點二十分之後。

    這和他胃裡食物的消化程度相一緻。

    他在死前兩小時吃了頓飯。

    我是在六日早晨驗的屍體,結果證明死亡時間在六十小時之前——大約在三日晚十點。

    ” “天衣無縫。

    告訴我最後一次有人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那天晚上七點左右有人在國王大街看到過他。

    三日,星期四,他七點半在加蘭特恩德沃餐館吃的飯。

    似乎他每個星期四都去那兒吃飯。

    他被看作是落魄的藝術家。

    ” “他沒有别的親屬,隻有一個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