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馮婕妤挺身當猛獸朱子元仗義救良朋

關燈
奉世。

    奉世曾讨平莎車,隻因矯诏的嫌疑,未得封侯。

    見八十三回。

    元帝初年,始遷官光祿勳。

    既而隴西羌人,為了護羌校尉辛湯,嗜酒性殘,激怒羌衆,複緻造反。

    元帝因奉世夙谙兵法,特使為右将軍,領兵出擊。

    丞相韋玄成,禦史大夫鄭弘等,主張屯戍,隻肯發兵萬人,奉世謂宜出兵六萬,方可平羌。

    元帝初意尚如丞相禦史所言,令率萬二千人西行,及奉世到了隴西,繪呈地形,再申前議,元帝乃使太常任千秋為奮威将軍,領兵六萬,前往策應。

    奉世既得大隊人馬,果然一鼓破羌,斬首數千級,餘羌并皆遁去,隴西複平。

    奉世班師複命,得受爵關内侯,調任左将軍。

    子野王為左馮翊,父子并登顯階,望重一時。

    馮婕妤系奉世長女,由元帝納入後宮,生子名興,得拜婕妤,受寵與傅昭儀相似。

     永光六年,改元建昭。

    好容易到了冬令,元帝病體已痊,滿懷高興,挈着後宮妃嫱,親至長楊宮校獵,文武百官,一律從行。

    既至獵場,元帝在場外高坐,左有傅昭儀,右有馮婕妤,此外如六宮美人,不可勝述。

    文官遠遠站立,武官多去獵射,約莫有三五時辰,捕得許多飛禽走獸,俱至禦前報功。

    元帝大悅,傳谕嘉獎。

    到了午後,還是餘興未盡,更至虎圈前面,看視鬥獸,傅昭儀馮婕妤等當然随着。

    那虎圈中的各種野獸,本來是各歸各栅,不相連合,一經彙集,種類不同,立即咆哮跳躍,互相蠻觸。

    正在爪牙雜沓,迷眩衆目的時候,忽有一個野熊,躍出虎圈,竟向禦座前奔來。

    禦座外面,有檻攔住,熊把前兩爪攀住檻上,意欲縱身跳入。

    吓得禦座旁邊的妃嫔媵嫱,魂魄飛揚,争相後面竄逸。

    傅昭儀亦逃命要緊,飛動金蓮,亂曳翠裾,半傾半跌的跑往他處。

    隻有馮婕妤并不慌忙,反且挺身向前,當熊立住。

    卻是奇突!元帝不覺大驚,正要呼她奔避,卻值武士趨近,各持兵器,把熊格死。

    馮婕妤花容如舊,徐步引退,元帝顧問道:“猛獸前來,人皆驚避,汝為何反向前立住?”馮婕妤答道:“妾聞猛獸攫人,得人便止。

    意恐熊至禦座,侵犯陛下,故情願拚生當熊,免得陛下受驚。

    ”元帝聽了,贊歎不已。

    此時傅昭儀等已經返身趨集,聽着馮婕妤的答議,多半驚服。

    隻有傅昭儀不免懷慚,由愧生妒,遂與馮婕妤有嫌。

    婦女性情往往如此。

    馮婕妤怎能知曉,侍辇還宮。

    元帝就拜馮婕妤為昭儀,封婕妤子興為信都王。

    昭儀名位,乃是元帝新設,比皇後僅差一級,前隻有一傅昭儀,至此複有馮昭儀,位均勢敵,差不多如避面尹邢,兩不相下了。

    尹邢為武帝時婕妤,事見前文。

     中書令石顯,見馮昭儀方經得寵,馮奉世父子,又并列公卿,便拟倚勢獻谀。

    特将野王弟馮逡,代為揄揚,薦入帷幄。

    逡已為谒者,由元帝即日召見,欲将他擢為侍中。

    偏逡見了元帝,極言石顯專權誤國,觸動元帝怒意,斥令退去,反将他降為郎官。

    石顯聞知,當然快意,但與馮氏亦從此有仇,把從前援引的意思,變作排擠。

     當時有一郎官京房,通經緻用,屢蒙召問。

    房本與五鹿充宗,同為頓丘人氏,又同學易經,惟充宗師事梁邱賀,房師事焦延壽,師說不同,講解互異。

    且充宗阿附石顯,尤為房所嫉視,嘗欲乘間進言,鋤去邪黨。

    一日由元帝召語經學,旁及史事,房遂問元帝道:“周朝的幽厲兩王,陛下可知他危亡的原因否?”元帝道:“任用奸佞,所以危亡。

    ”房又問道:“幽厲何故好用奸佞?”元帝道:“他誤視奸佞為賢人,因此任用。

    ”房複道:“如今何故知他不賢?”元帝道:“若非不賢,何至危亂?”房便進說道:“照此看來,用賢必治,用不賢便亂。

    幽厲何不别求賢人,乃專任不賢,自甘危亂呢?”元帝笑道:“亂世人主,往往用人不明。

    否則自古到今,有甚麼危亡主子哩?”房說道:“齊桓公與秦二世,也嘗譏笑幽厲,偏一用豎刁,一信趙高,終緻國家大亂,彼何不将幽厲為戒,早自覺悟呢?”已是明斥石顯。

    元帝道:“這非明主不能見及,齊桓秦二世,原不得算做明君。

    ”房見元帝尚是泛談,未曾曉悟。

    當即免冠叩首道:“春秋二百四十年間,疊書災異,原是垂戒将來。

    今陛下嗣位數年,天變人異,與春秋相似,究竟今日為治為亂?”元帝道:“今日也是極亂呢!”房直說道:“現在果任用何人?”元帝道:“我想現今任事諸人,當不緻如亂世的不賢。

    ”房又道:“後世視今,也如今世視古,還求陛下三思!”元帝沈吟半晌道:“今日有何人足以緻亂?”房答道:“陛下聖明,應自知曉。

    ”元帝道:“我實不知,已知何為複用。

    ”房欲說不敢,不說又不忍,隻得說是陛下平日最所親信,與參秘議的近臣,不可不察。

    元帝方接口道:“我知道了!”房乃起身退出,滿望元帝從此省悟,驅逐石顯諸人。

    那知石顯等毫不搖動,反将房徙為魏郡太守。

    房自知為石顯等所忌,隐懷憂懼,但乞請毋屬刺史,仍得乘傳奏事,元帝倒也允許,房隻得出都自去。

     才閱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