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詢宮婢才識酬恩擢循吏疊聞報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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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有違!”言訖即逝。

    子遵父命,奉葬桐鄉西郭,百姓果為起冢立祠,祭祀不絕。

     龔遂字少卿,籍隸平陽,前坐昌邑王賀事,枉受髡刑,罰為城旦。

    見第八十回。

    至宣帝即位以後,适值渤海歲饑,盜賊蜂起,郡守以下,多不能制。

    丞相禦史,便将龔遂登入薦牍,請令出守渤海,宣帝即召遂入見。

    遂年逾七十,體态龍锺,且身材本來短小,尤覺得曲背駝腰。

    宣帝瞧着,殊失所望,但已經召至,不得不開口問道:“渤海荒亂,足贻朕憂,敢問君将如何處置盜賊?”遂答道:“海濱遐遠,未沾聖化,百姓為饑寒所迫,又無良吏撫慰,不得已流為盜賊,弄兵滿池。

    今陛下俯問及臣,意欲使臣往剿呢?還是使臣往撫呢?”宣帝道:“朕今選用賢良,原欲使撫人民,并非壹意主剿。

    ”遂又答道:“臣聞治亂民如治亂繩,不應過急,須徐徐清理,方可治平。

    陛下既有意撫民,使臣充乏,臣願丞相禦史,毋拘臣文法,得一切便宜從事,方可有成。

    ”成竹在胸。

    宣帝點首允諾,并賜遂黃金百斤,令即為渤海守。

    遂叩謝而出,草草整裝,乘驿入渤海境。

    郡吏發兵往迎,遂一概遣還。

    移檄屬縣,盡罷捕吏,所有操持田器的百姓,盡為良民,吏毋過問,惟持兵械,方為盜賊。

    盜賊得此命令,聞風解散。

    及遂單車至府,開發倉廪,赈貸貧民,并把舊有吏尉,去暴留良,使他安撫牧養。

    人民大悅,情願安土樂業,不願輕身試法,烽煙息警,阖郡鹹安。

    渤海民風,向來奢侈,專務末技,不勤田作,遂以儉約率民,勸課農桑,教導樹畜,民間或帶持刀劍,悉令賣劍買牛,賣刀買犢,且親加慰谕道:“汝等俱系好民,為何帶牛佩犢呢?”百姓無不遵谕,勉為良民。

    才閱三四年,獄訟止息,吏民富饒。

    撫字之道,原應如此。

    宣帝嘉遂政績,遣使召歸。

    遂奉命登程,吏民恭送出境,望車泣别,議曹王生,獨願随行。

    王生素來嗜酒,旁人都說他酒醉糊塗,不應與偕,遂未忍謝絕,許得相從。

    自渤海至長安,王生連日飲酒,未嘗進言,及已入都門,見遂下車赴阙,獨搶前數步,徑至遂後,高聲呼遂道:“明府且止!願有所白。

    ”遂聞聲回顧,視王生臉上,尚有酒意,不知他說甚話兒。

    但聽王生語道:“天子如有所問,公不宜遽陳治績,隻言是聖主德化,非出臣力,願公勿忘!”無非是教他貢谀,但對于專制君主,隻應如此。

    遂颔首自行,既見宣帝,果然承問治狀,便将王生所言,應答出去。

    宣帝不禁微笑道:“君怎得此長者言語,乃來答朕?”确是明察。

    遂不敢隐諱,索性直陳道:“這是議曹教臣,臣尚未知此道呢!”恰也老實。

    宣帝複問了數語,當即退朝。

    暗想遂年已老,不能進任公卿,乃命為水衡都尉,并授王生為水衡丞。

    未幾遂即病殁,也是一位考終的循吏。

     尹翁歸字子兄,音況。

    世居平陽,遷住杜陵。

    少年喪父,依叔為生,弱冠後充當獄吏,曉習文法,又喜擊劍,人莫敢當。

    适田延年為河東太守,巡行至平陽,校閱吏役,令文吏在東,武吏在西,翁歸時亦在列,獨伏不肯起,抗聲說道:“翁歸文武兼備,願聽驅策!”左右目為不遜,惟延年暗暗稱奇,令他起立,與語吏事,翁歸應對如流。

    當由延年帶歸府舍,囑使谳案。

    發奸摘伏,民無遁情,延年大加器重,曆署吏尉。

    及延年内調,翁歸亦遷補都内令,尋且拜為東海太守。

    廷尉于定國,系東海人,翁歸奉命出守,不能不向他辭行,乘便問及東海民風。

    定國有邑子二人,欲托翁歸帶去,量為差遣,那知互談多時,竟難出口,隻好送他出門。

    返語邑子道:“他是當今賢吏,不便以私相托;且汝兩人,亦未能任事,我所以不好啟齒呢!”邑子雖然失望,也覺得情真語确,隻好罷休。

    那翁歸到了東海,悉心查訪,凡吏民賢否,及地方豪猾,一一載入籍中,然後巡行各縣,按籍賞罰,善必勸,惡必懲。

    有郯縣土豪許仲孫,武斷鄉曲,稱霸一隅,曆屆太守,屢緝不獲。

    翁歸親督捕吏,将他拘住,訊出種種罪惡,立命處死。

    嗣是民皆畏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