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守孤城審配全忠 嫁二夫甄氏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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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經探馬續報,尚果從小路還援,一操一大喜道:“我料尚是無能為呢!”遂令曹洪等堵住守兵,自去對敵袁尚。

    尚已至一陽一平,就夜間舉火為号,遙示城中,城中亦舉火相應,兩下裡得通消息,滿望内應外合可破曹軍;偏偏待至天明,曹軍卻殺到一陽一平,并不聞審配影響。

    尚将馬延張顗,望見曹一操一勢盛,未戰先降,他将統皆駭走,尚亦隻好返奔;所有辎重器械,盡行抛棄,甚至印绶節钺,亦為一操一兵所得。

    一操一也不窮追,引還邺下。

     審配曾出兵城北,想去接應袁尚,适被曹洪截回,退守城中;及一操一又還攻,将一陽一平所獲物件,取示守兵,兵心大沮。

    審配尚誓衆固守道:“一操一軍已疲,料難久持;且幽州必來相援,何患無主?汝等但堅守死戰便了!”一操一再拟猛攻,正值袁譚遣使辛毗,複來一操一營,一操一令毗招降審配。

    毗至城下,呼配與語,配大怒道:“袁氏兄弟,全由汝兄辛評,與郭圖一黨一同挑一撥,以緻失和,甘召外侮,今汝兄家屬已系獄中,他日拿住汝曹,當一并枭首,上謝先君!尚敢向我招降麼?”說着彎弓欲射,慌得辛毗連忙退回。

    原來袁譚去邺時,郭圖辛毗等家眷,俱得随行,獨辛評妻子遲走一步,為尚所收,所以系住獄中,無從逃脫;及辛毗返報曹一操一,一操一知配決計不降,冒矢督攻,箭徹車蓋,指揮如故,入夜不休。

    審配自守東南隅,令兄子審榮抵禦西北;榮不願坐斃,竟獻門迎一操一,一操一軍當然擁入。

    配在東南角樓上,遙見西北失守,亟遣人馳詣獄中。

    殺斃辛評全家,自率殘兵下城巷戰,戰到兵盡力窮,倒地受擒。

    時辛毗入救兄家,已嫌太晚,回到一操一營,巧巧碰着審配,被兵士押解過來,冤家相見,格外眼紅,即舉起手中馬鞭,亂撻配首道:“死奴也有今日麼?”配亦反詈道:“狗輩破我冀州,恨不誅汝!”及入見曹一操一,一操一頗憐配忠壯,有意勸降。

    乃故意問配道:“汝知獻門為誰?”配答言未知。

    一操一說是審榮所獻,配憤憤道:“兒輩無行,乃竟至此!”一操一又說道:“孤至城下督兵,何箭多乃爾?”配厲聲道:“恨少恨少!”一操一尚慰語道:“卿為袁氏盡忠,不得不然;今已成擒,還有何說?”配直答道:“城亡與亡,何必多言?”語可屈鐵。

    一操一猶豫未忍,辛毗在旁号哭道:“兄家一門遭戮,乞速殺此賊,借慰冤魂!”配瞋目視毗道:“汝為降虜,配作忠臣;生不如死,可速殺我!”一操一方令左右牽出,置諸死刑。

    配叱刑士道:“我主在北,不應南面受誅!”乃聽令北向引頸受戮。

    雖死猶生。

    一操一命将遺一屍一棺殓,茔葬城北,然後出營入城。

     次子曹丕,年方十八,随父從軍,當即躍馬先驅,徑詣府舍;府中已由一操一兵監守,見了曹丕進來,當然讓入。

    丕提劍下馬,徑入後堂,但見一中年婦人,兀坐垂淚,膝下有一少一婦跪着,用首枕膝,亂發蓬頭,作顫一動狀;丕瞧入眼中,見少一婦發光可鑒,已是動情,遂按劍問道:“汝等為誰?”中年婦人答說道:“我為袁将軍妻劉氏。

    ”又用左手遮少一婦玉一頸,右手指着道:“這是次男熙妻甄氏,年輕膽怯,幸乞垂憐!”妒婦也不能不丢臉了。

    丕和顔道:“既系劉夫人,我當代為保全;可令新婦舉頭,不必驚慌。

    ”劉氏乃推起少一婦,囑令道謝。

    不留心注視,已哭得花容狼藉,脂粉模糊,但一種嬌羞情态,已是欲蓋彌彰,動人憐惜;當下攬袖近前,替她拂拭,一經去垢,露出廬山真面,端的是桃腮杏臉,妖豔絕倫。

    烈婦被人牽臂,且斷腕全貞,熙妻任令曹丕拭面,其不貞可知。

    丕即自述姓名,叫她放心,劉氏聞是曹一操一世子,忙令甄氏下拜裣衽,且與語道:“此後可不至憂死了!”總教人盡可夫,何緻遽死?甄氏含羞拜畢,偷觑丕容,正是一位翩翩少年,英姿潇灑,儀表風一流,不由的勾動芳心,含情脈脈。

    丕癡立多時,忽聽外面人聲嘈雜,乃掉頭趨出,往迎乃父;适曹一操一已入府廳,升帳上坐,問及袁氏家屬,丕搶步上前道:“袁家隻有姑媳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