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元惡伏辜變生部曲 多财取禍殃及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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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南一陽一,招誘袁術,術一陰一懷異志,将他留住,詐言借節一觀,竟緻久假不歸;日磾一再求去,始終不允,氣得日磾肝一陽一上沸,嘔血而亡。

    獨曹一操一既領兖州,頗思效法桓文,徐圖霸業。

    平原人一毛一玠,素有智略,由一操一辟為治中從事,玠亦勸一操一西迎天子,号令諸侯。

    一操一即遣使至河内,向太守張揚借道,欲往長安,揚不欲遽允。

    定陶人董昭,曾為魏郡太守,卸任西行,為揚所留,因勸揚交一歡曹一操一,毋阻一操一使;并為一操一代作一書,寄與長安諸将,令一操一使赍往都中。

    李傕郭汜得書後,恐一操一有詐謀,拟将一操一使拘住。

    還是黃門侍郎鐘繇,謂關東人心未靖,唯曹兖州前來輸款,正當厚意招徕,不宜拘使絕望,于是傕汜優待一操一使,厚禮遣歸。

     一操一乃搜羅英俊,招募材勇,文武并用,濟濟一堂,自思有基可恃,理當迎養老父,共叙天倫。

    因遣泰山太守應劭,往琅琊郡迎父曹嵩。

    嵩為中常侍曹騰養子,官至太尉,當然有些金銀财寶,儲蓄家中,自從去官還谯,複避卓亂,移迹琅琊,家财損失有限,此時接得一操一書,不勝喜歡,便挈了一愛一妾,及少子曹德,并家中老少數十人,押着辎重百餘輛,滿載财物,徑向兖州前來。

    道出徐州,又得牧守陶謙派兵護送,總道是千穩萬當,一路福星,不料變生意外,禍忽臨頭,行抵泰山郡華費間,竟被謙将張闿殺死,全家誅戮,不留一人。

    究竟是否陶謙主使,還是張闿自己起意呢?謙字恭祖,籍隸丹一陽一,少時嘗放一浪一不羁,及長乃折節好學,以茂才見舉,得為盧令,再遷至幽州刺史,居官清白,著有廉名。

    嗣調任徐州刺史,剿滅黃巾餘一黨一,下邳賊阙宣作亂,僭号天子,又由謙督兵剿平,且屢遣使,間道入貢,謹守臣節,朝廷加謙為安東将軍徐州牧,封溧一陽一侯。

    陳壽作《陶謙傳》語多不慊,壽推尊曹一操一,故叙謙多誣,實難盡信。

    及李傕郭汜諸将,興兵入關,挾主怙權,謙特推河南尹朱儁為太師,并傳檄牧伯,約同讨逆;偏儁就征入朝,任官太仆,遂緻謙計無成,事竟中止。

    嗣聞曹一操一有志勤王,正欲向他結交,可巧一操一父過境,樂得賣個人情,特派都尉張闿,領兵護送。

    闿系黃巾賊一黨一,戰敗降謙,畢竟賊心未改,看了曹嵩許多辎重,暗暗垂涎,至夜宿旅舍間,觑隙下手,先将曹德殺斃;曹嵩聞變,亟率一愛一妾逃至舍後,穿牆欲出,怎奈妾體肥胖,一時不能脫身,那張闿已率衆殺入,逃無可逃,沒奈何扯住一愛一妾,避匿廁旁,結果是為闿所見,左劈右剁,同時畢命。

    為财而死,為色而死,可見财色最足誤人。

    曹氏家小,亦被殺盡,隻有應劭逃脫,不敢再複曹一操一,便棄官投依袁紹。

    張闿劫得曹家辎重,也奔赴淮南去了。

    曹一操一方因袁術北進,有礙兖州,特督兵出拒封邱,擊敗術軍。

    術還走壽春,逐去揚州刺史陳瑀,自領州事。

    一操一尚想乘勝進擊,适值一門骈戮的信息,傳入軍中,險些兒将一操一驚倒,頓時哭了又罵,罵了又哭,口口聲聲,要與陶謙拚命。

    待至哭罵已畢,遂在軍中易服缟素,誓報父仇。

    留謀士荀彧程昱等,駐守鄄範東阿三縣,自率全部人馬,浩浩蕩蕩,殺奔徐州。

    小子有詩歎道: 殺父仇難共戴天,如何盛怒漫相遷? 憤兵一往齊流血,到底曹瞞太不賢! 欲知徐州戰事,待至下回再詳。

     以千回百折之計謀,卒能誅元惡于阙下,孰不曰此為司徒王允之功?顧王允能除董卓,而不能弭傕汜諸将之變者,何也?一得即驕,失之太玩耳。

    傕汜諸将,助卓為虐,必以王允之不赦為過,亦非至論。

    但允若能出以小心,如當日除卓之謀,潰其心腹,翦其爪牙,則何不可制其死命?乃目為鼠子,睥睨一切,卒使星星之火,遍及燎原。

    允雖死,猶不足以謝天下,而釀禍之大,尤甚于董卓怙勢之時;然則天下事豈可以輕心掉耶?若曹嵩之被害,亦何莫非由嵩之自取?嵩若無财,甯有此禍?然呂伯奢之全家,無故為一操一所屠,則曹氏一門之受害,誰曰不宜?殺人之父,人亦殺其父,殺人之兄,人亦殺其兄,古人豈欺我哉?觀諸曹嵩而益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