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起義兵三雄同殺賊 拜長史群寇識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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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關羽制青龍偃月刀,張飛制丈八蛇矛,各置全身盔甲,配好馬匹,領着徒衆,往投校尉鄒靖。

    靖見三人氣宇軒昂,不禁起敬,因即留居麾下,待至黃巾入境,便率三人同去截擊。

    雲長的寶刀,翼德的利矛,初發新硎,連斃劇賊,就是劉玄德的雙劍,也得誅寇數人,發了一回大利市。

    句法新穎。

    鄒靖得了三雄,立将黃巾賊驅出境外,上書奏聞,不沒備功;朝廷因備起自布衣,隻予薄賞,但命備為安喜縣尉。

     備奉命就職,辭了鄒靖,帶着關張二人,同詣安喜。

    約有數月,忽由都中頒下诏書,凡有軍功得為長吏,當一律汰去。

    備也為驚心,轉思縣尉一職,官卑秩微,去留聽便,何妨靜候上命。

    又過了好幾日,聞郡守遣到督郵,已入館舍,縣令忙去迎谒,備亦不得不前往伺候;哪知督郵高自位置,隻許縣令進見,不準縣尉随入,備隻得忍氣退回。

    翌日又整肅衣冠,至館門前投刺求谒,待了多時,才有一人出報,說是督郵抱病,不願見客。

    備明知督郵藐視縣尉,托詞拒見,一時又不便發怒,勉強耐着一性一子,懊怅回來。

    關張兩人,見備兩次空跑,問明情由,禁不住憤急起來。

    張飛更一性一烈如火,便欲至館舍中抓出督郵,向他權借頭顱,劉備一再禁阻,飛一陽一為順從,觑得一個空隙,竟搶步趨出,與督郵算帳去了。

    俄而備查及張飛,不見形影,料他必去闖禍,慌忙帶着關羽等人,馳往督郵館舍;将至門前,已聽得一片喧鬧,聲聲罵着害民賊。

    老張聲音,初次演寫。

    備急走數十步,才見督郵被張飛揿住,且罵且打,放開巨掌,在督郵頭上亂捶,當即高聲喝住。

    督郵又痛又憤,已是神志昏迷,及聞備喝阻聲音,方将靈魂兒收轉軀殼,喘一息一番,複要拉着架子,向備叱問道:“這……這個野奴!乃是由汝差來麼?”備尚未及答,督郵又說道:“我奉命到此,正要黜逐汝等狂夫,汝卻目無尊長,反且差人打我,敢當何罪?”這數語激動備怒,也不禁接口道:“我也奉府君密教,特來拿汝?”此君也要使詐了。

    張飛在旁,聞備亦這般說法,膽氣又壯,仍将督郵一把抓去,遙望左近有一系馬樁,便牽過督郵,攀落馬樁旁邊的柳條,當作繩索,将督郵縛住樁上,再用柳條為鞭,盡力撲打,差不多有一二百下;快人快事。

    備又上前阻住張飛。

    飛大嚷道:“兄長積功甚大,隻得了一個小小辟兒,不做便罷,我今殺死這賊!卻為民間除一污吏,有何不可?”說至此,竟回取佩刀,要将督郵結果一性一命。

    ——吓得督郵渾身發一抖,不能不改口哀求道:“玄德公恕我無知,乞饒一性一命!”何前倨而後恭?備方轉怒為笑道:“汝早知如此,我等自然好好伺候,何必受此一頓痛打哩?”說至此,便取出印绶,系督郵頸上,且與語道:“煩汝交還印绶,我也不願在此為官,當與汝長辭了!”言已即回。

    張飛正取刀來殺督郵,當由備将他攔轉,共返署中,草草收拾行裝,飄然引去。

    那督郵手下,非無從卒,但看了張飛虎威,統皆自顧一性一命,不敢向前;等到張飛已經去遠,才敢走至樹旁,解放督郵,督郵滿身疼痛,由從卒扶至館舍,醫治了好幾日,方得少痊,還報郡守。

    郡守詳申省一愛一,遣人捕拿,劉關張三人早已遠揚他方,無從拘獲了。

    《三國志·劉先主紀》謂先主入縛督郵,杖二百,羅氏《演義》屬諸張飛,較為合理,姑從之。

     且說中平二年二月,南宮雲台,忽然失火,毀去靈台樂成等殿,延及北阙,複向西燃一燒,如章德殿和歡殿等,盡被毀去,宮中宿衛,竭力搶救,四面沃水,偏似火上添油,越澆越猛;等到火勢漸息,已是大半烏焦,所有龍台鳳閣,盡變做瓦礫荒場,殘焰熊熊,尚是不絕,半月後始火盡煙消。

    靈帝不知修省,仍拟興工再築,規複原狀,可奈國庫告罄,一時騰不出這般巨款,未免憂勞;中常侍張讓趙忠,為帝設法,請加征天下田賦,每畝十錢,積少成多,已足修複宮室,更鑄銅人。

    靈帝當即依議,頒诏郡國,按畝加征。

    樂安太守陸康,上疏谏阻,略言春秋時代,魯宣稅畝,即生蝝災;哀公增賦,孔子以為非理,怎可聚奪民物,妄興土木,違棄聖訓,自蹈危亡?這數語原是激切,與張讓趙忠等大相反對。

    讓與忠即谮康謗毀聖明,等諸亡國,應以大不敬論罪。

    有诏用檻車征康,囚詣廷尉;還虧待禦史劉岱,力為解免,方得貸罪歸田。

    于是诏發州郡材木文石,令内侍督工監造,内侍貪得無厭,往往向州郡索賂,稍不如意,便說他材木文石,不能合用,強令折價賤賣,另行購辦;至第二次解到都下,又不肯即受,終緻材料朽腐,宮室連年不成。

    又遣西園驺從,分道四出,督促州郡。

    州郡官吏,欲免罪譴,不得不賄托朝使,乞為轉圜,一面卻克剝百姓,私加賦稅,作為挹注;暗地裡還想中飽若幹。

    看官試想,百姓已困苦不堪,那上供朝廷的款項,實行報解,十成中不過四五成。

    朝廷尚嫌不足,令牧守薦舉茂才孝廉,俱當責助修宮錢;甚至簡放官吏,亦必使先到西園,議定繳價,然後得赴任供職。

    新簡钜鹿太守司馬直,素有清名,西園允許減價,但尚索錢三百萬,直怅然道:“為民父母,顧可剝奪人民,上應時求,這卻非我所忍為呢!”遂辭疾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