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挾妖道黃巾作亂 毀賊營黑夜奏功

關燈
徐兩人的逆謀,刷洗淨盡。

    阿父訓令,為皇兒的應該服從。

    至三将奏報到京,靈帝複诘責諸常侍道:“汝等常謂一黨一人欲危社稷,概令禁锢,今一黨一人且為國用,汝等反敢通賊,應斬與否,可令汝等自說!”諸常侍連忙跪下,叩頭流涕道:“這皆是王甫侯覽等所為,臣等實未知情,乞陛下恩宥!”好一條推诿法。

    靈帝見他們哀求情狀,又不禁心中憐惜,谕令起身;但将封谞徐奉兩人,下獄治罪。

    諸常侍尚懷疑懼,陸續求退,各自诏還京外子弟,不令為吏。

    靈帝還要溫語慰留,叫他們安心守職。

    獨呂強看不過去,勸靈帝速懲逆一黨一,毋再養一奸一,靈帝才誅封谞徐奉,餘皆不問。

    趙忠夏恽,與封徐交誼頗深,遂共谮呂強,謂與一黨一人共毀朝廷,屢讀《霍光傳》,志在廢立,且強兄弟出為郡吏,并貪穢不法,應即究治。

    靈帝不察真僞,便令小黃門持劍召強。

    強不覺動怒道:“我死,内亂不可複止!大夫欲盡忠國家,怎能坐對獄吏,枉受棰楚呢?”說着,便取餅小黃門手中持劍,向頸一揮,流血畢命。

    死得可惜。

    小黃門見強已自一殺,當即返報。

    趙忠等又進讒言道:“強未知所問,便即自盡,顯系情虛畏罪,惶急輕生!尚有強親族留存,須再加明審,休使漏網!”靈帝因複收強親屬,沒入财産。

    侍中向栩,上書論事,譏刺Yan一黨一,又為張讓所誣,說他與張角通謀,欲為内應,即收送黃門北寺獄,把他處死。

    郎中張鈞,複上書指斥宦官,有雲: 竊惟張角所以能興兵作亂,萬民所以樂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親賓客,典據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無所告訴,故謀議不軌,聚為盜賊,宜斬十常侍,懸首南郊以謝百姓!又遣使者布告天下,方可不煩師旅,而大寇自消矣。

     靈帝得書,取示張讓等人,叫他們自閱。

    又要斷送張鈞一性一命了。

    讓等看畢,統吓得形色倉皇,各免冠徒跣,叩首謝罪,乞自詣洛一陽一诏獄,并出家财補助軍饷。

    何不依之?靈帝又心懷不忍,谕令起着冠履,照常辦事,且憤然道:“鈞真狂奴,難道十常侍中,竟無一善人麼?”張讓等始謝恩而退。

    鈞卻不管死活,申疏如前,益惹動權Yan怒意,一陰一囑禦史構成鈞罪,拘系獄中,指為學黃巾道,搒死杖下。

    前司徒楊賜,複起拜太尉,代許馘後任,靈帝召賜入問,商及讨賊事宜,賜上言欲禁外寇,先黜内一奸一,明明是救時良策。

    偏靈帝心懷不悅,竟将賜免官,改用太仆鄧威為太尉,并罷去司空張濟,特遣大司農張溫為司空;一面诏饬三中郎将,限期平賊。

    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各統一軍,馳赴颍川。

    儁與黃巾賊波才相遇,兩下交鋒,儁軍敗退;波才進攻皇甫嵩,嵩暫避賊鋒,退保長社,憑城自固。

    各處黃巾賊,聞得官軍敗退,越加猖狂,南一陽一黃巾賊張蔓成,攻殺太守褚貢;汝南太守趙謙,又被黃巾賊殺敗;幽州刺史郭勳,及太守劉衛,均為黃巾賊所殺。

    那颍川黃巾賊波才,複乘勝進圍長社,皇甫嵩嬰城拒守。

    部下兵不過數千,俯瞰城下賊衆,約有數萬,不由的相顧失色。

    嵩下令軍中道:“賊勢雖盛,我自有計破他,汝等但能靜守,聽我号令,包管破賊!”軍士聞知,稍稍安定,協力守城,波才攻撲數次,因城上矢石交下,不能得手。

    時當仲夏,天氣溽暑,賊衆多結草為營,罷戰乘涼,嵩乃召語軍吏道:“兵有奇變,不在多寡,今賊衆依草結營,正好用計破滅了!”軍吏問是何計,嵩不慌不忙,說出一條火攻的計策,且囑咐道:“賊衆借草自蔽,一遇火燒,必緻四延,延燒以後,還有不驚亂麼?我若乘勢出兵,四面繞擊,定可大勝,滅賊建功,就在今夜哩!”軍吏聽着,齊稱好計。

    嵩即令軍士各束草炬,每人一紮,待至黃昏将靜,俱執炬登城;可巧大風四起,天昏如墨,各軍士用火爇炬,齊向賊營中抛去,草遇火燃,火随風熾,霎時間煙焰沖天,賊衆大驚。

    嵩複使銳士開門出城,四一逼一賊營,再縱火大呼,聲徹郊野,城上亦舉燎相應,慌得賊衆駭愕萬分,不知所措;嵩又從城中鼓噪而出,麾動部兵,馳突賊陣,賊皆股栗,覓路亂奔。

    經嵩驅兵進擊,殺得群賊一屍一橫遍野,血落成渠。

    轉眼間已是天明,忽又有一彪軍殺到,截住賊衆去路,為首一員将弁,細目長須,儀容不俗。

    看官欲問他來曆,乃是一位漢末枭雄,特奉朝命,來此殺賊。

    正是: 欲平賊一黨一非難事,且看枭雄已出場。

     欲知此人為誰,且待下回報明。

     黃門用事,引出黃巾,以内賊召外賊,古今來衰亂之征,大都如是,何疑乎張角?角之所為,殆亦一篝火狐鳴之小智耳。

    封谞徐奉,與賊相應,靈帝既已察覺,應立申國憲,置諸死刑,顧必待諸内外之奏請,晚矣!且張讓等日侍左右,亦有通賊之嫌,乃姑息勿誅,使之反噬正人;呂強為内侍中之忠且直者,而迫之使死,向栩張鈞,皆以直言受戮,昏愦如此,天下甯有不亂乎?皇甫嵩用火攻計,燔燒賊衆,此為兵法上之所易知者;但施請烏合之賊,即此已足。

    波才小醜,原不足道;而張角之破滅,亦借此為先聲之舉,莫謂皇甫非良将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