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杖策相從片言悟主 堅冰待涉一德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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鄲百姓,曉得什麼真假子輿,并且無拳無勇,如何反抗?隻好讓他去做皇帝。

    獨有耿純不服,與從吏夤夜出走,手中尚持着漢節,發取驿舍車馬數十乘,載與俱馳,奔歸宋子。

    至王郎派人捕純,純早已飏去。

    郎遂假稱劉子輿,傳檄郡國,略言聖公未知,誤稱帝号,翟義不死,已詣行宮,一派荒誕無稽的文告,布示遠近,吏民哪裡知曉?聞風響應。

    于是趙國以北,遼河以西,多半向郎上表,自請投誠。

    上谷太守耿況,已受劉玄使命,遣子弇馳赴長安,貢獻方物。

    弇字伯昭,年方二十有一,與屬吏孫倉衛包偕行,道出宋子縣,正值耿純帶領從兄宿植等,約有數百人,起程北趨,弇與純本不認識,見純從行多人,不由的詫異起來,探問行人,才知邯鄲有獨立消息,稱尊的叫做劉子輿,耿純不肯從命,所以他往。

    弇乃與孫倉衛包兩人,共商行止,倉與包應聲道:“劉子輿既為成帝後人,應承正統,我等舍此不歸,還想遠行,果将何往?”弇不以為然,按劍叱責道:“子輿小醜,終為降虜,我今至長安,與國家說明,漁一陽一上谷的兵馬,勇悍可用,然後求得使節,還出代郡,大約在途數十日,便可歸至上谷,征發擊騎,驅除小寇,好似摧枯拉朽,立見掃平,兩君不識去就,恐誤投匪人,轉眼間就要滅族了!”弇未識破假子輿,又欲去投劉玄,亦非良策,惟知邯鄲不能成事,也覺有識。

    倉包未信弇言,竟悄然逃去,亡歸王郎。

    隻剩弇踯躅道旁,孤蹤西向。

    忽有途人傳說,謂劉秀轉赴盧奴,自思盧奴與上谷相近,不如還投劉秀,較還得計,乃即返辔北行。

     時耿純已與秀相會,報知王郎為亂,勢甚猖獗,秀恐幽薊一帶,為郎所欺,因拟先定幽薊,還擊王郎,可巧耿弇亦至,遂留為長史,與他同行至薊州。

    既得入薊州城,乃令功曹王霸,募兵市中,将攻邯鄲。

    霸字元伯,系颍一陽一人氏,少為獄吏,慷慨有大志,前時秀略颍川,道出颍一陽一,得霸與俱,命為功曹令史,至此奉令募兵,偏市人無一應募,轉用冷語相侵,霸不禁懷慚,還白劉秀。

    秀見人心未附,便拟南歸,官屬也都有歸志,獨耿弇進谏道:“明公從南方到此,大勢未定,奈何南行?現在漁一陽一太守彭一寵一,與公有同鄉誼,弇雖家世茂陵,但弇父方為上谷太守,耿弇籍貫,借他自述,省得另表。

    耿弇王霸皆中興之名臣,故叙筆不略。

    若征發兩郡兵馬,控弦萬騎,直搗邯鄲,還怕什麼假子輿呢?”秀乃有留意,惟官屬統思南歸,相率喧嘩道:“死且南首,奈何北行入囊中?”秀笑指耿弇道:“這是我北道主人,何用多募?”随即依了弇議,緻書漁一陽一上谷,征發援兵,時已為更始二年春月了。

    秀尚留住薊城,專待兩郡兵馬到來,進擊王郎。

    不料王郎移文至薊,購索劉秀,标明十萬戶為賞格。

    有一個故廣一陽一王劉嘉子接,嘉系武帝五世孫。

    貪得厚賞,糾衆應郎,全城擾亂,訛言百出,紛紛說是邯鄲兵至,将捉劉秀。

    秀因兵單将寡,不便久留,當即帶領親信将士,出南城門,城門已閉,由铫期斬關奪路,方得走脫。

    晨夜南馳,未敢輕入城邑,行至蕪蒌亭,天寒風烈,食盡腸鳴,馮異至民間乞得豆粥,取暴劉秀,秀勉強食訖,複起行至饒一陽一。

    一班從吏,連豆粥都不得覓食,真是餓腸辘辘,無力再行。

    秀乃僞稱邯鄲使人趨入驿舍,索供飲食,驿吏依言進供。

    偏是這班從吏,好象地獄中放出餓鬼,争先搶食,頃刻便盡。

    那驿吏當然動疑,自去槌鼓數十通,托言邯鄲将軍,不久便到,衆皆失色,秀亦升車欲馳,忽然情急智生,徐徐還坐道:“既系邯鄲将軍到來,我等應當相見,不妨從緩!”一面說,一面傳語驿吏道:“請邯鄲将軍入見!”催一句,愈妙。

    驿吏本是假語,偏劉秀要當起真來,哪裡尋得出邯鄲将軍?隻好含糊對答。

    秀方知驿吏詐謀,安坐了好多時,才起身呼衆道:“邯鄲将軍,想是路上逗留,我等也不便久待了。

    ”衆皆應聲而出,秀即上車馳去。

    賴有機變。

    仍然晝夜兼行,一路上蒙犯霜雪,凍得面無人色,膚皆破裂。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