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纟宰傳(附章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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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纟宰字宜事,北地靈州人。

    父傅彜,梁臨沂縣令。

     傅纟宰幼年聰慧,七歲誦古詩賦至十餘萬言。

    年長後十分好學,擅長作文。

    梁太清末,攜母南奔避難,不久母喪,在戰亂之中,居喪盡禮,哀毀至于形銷骨立,士友們以此嘉許他。

    後投奔湘州刺史蕭循,循特别喜歡交結士人,又廣搜書冊,傅纟宰縱一情尋檢搜讀,因此博通群書。

    王琳聞其聲名,招納為府記室。

    琳敗,傅纟宰随王琳部将孫..回京。

    當時世祖派顔晃賜給孫..一些雜物,傅纟宰受孫..委托為函緻謝,行文說理旁征博引,卓異超凡,文不加點,顔晃回去後轉述給世祖聽,不久召為撰史學士。

    任司空府記室參軍,遷骠騎安成王中記室,撰史如故。

     傅纟宰誠心信奉佛教,師從興皇寺惠朗法師習學《三論》,徹底一精一通了這一學說。

    當時有大心寺詗法師著《無诤論》诃诋于他,傅纟宰便寫了《明道論》以消解其非難。

    其文大緻曰: 《無诤論》上說:近來有弘揚《三論》之旨者,與人雷同,詞含怒氣,大言不慚,恣意構織他人之罪名,列舉毀謗各位大師,譏諷貶斥各派學說,評說中道而含有偏心,發語毫無拘禁,争強比勝,對于方學諸論,更是視為仇敵,仇敵既已結成,争鬥大生,以如此之心術論事,便形成了罪業,罪業不能消泯,豈不是又增加了生死輪回,大苦難将要聚集于一人之身?答曰:《三論》之興起,為時已是很久了。

    龍樹創導其源,消除佛學中的偏見;提婆弘揚其學說,滌除邪門外道之邪僻持論。

    必欲使佛之教化流布而不雍塞,使玄言之風尚得到發揚而不緻中途墜亡。

    其言辭明晰,立意深遠,道義博大,影響深入人心。

    這正如龍象飛騰,高昂超絕,鲲鵬乘風捷上,扶搖九萬裡青雲。

    跛足之驢馬,斷翅之鳥雀,又怎能對于它有怨望之心呢?近代世風浮薄,終其時代也不見曠達之士,貪求習學瑣屑之學,以化育蒙昧之心,漸習漸染成為行為習慣,于是迷失了正路,競相穿鑿附會,各各肆意編造,枝與葉空自繁茂,本源卻日益隐沒了。

    一師的解釋,又與另一師相異,更改舊從學派,各立一種新意,同師從學的人之中,取舍領悟又各自有别,如此變更化移,添補雜糅多得不能再多。

    總括而運用之,心中沒有标準;擇善而施行之,哪一種是正确的呢?這豈不是如渾沌般斫出了耳目,卻傷了餘竅,毀了天命;吃了嘉樹菜卻損壞了齒牙?盡避别人再向他指正說這是鹿,不是馬,也難除先入之見,盡避家中具有靈蛇之珠,卻以沒有底之玉杯來看待使用,實在是類同于地上之畫餅,空自好看了。

    其人迷失準則,豈不是很正常的了?攝山大師的學說,卻不是這樣。

    專守定法,順人之天一性一,沒有另起爐竈之過失;以簡少的文字表達意義,杜絕臆斷之情形。

    言語中沒有料度之說,文理也不是事先構造。

    看準機緣,然後加以應付;見到敵人,然後采取行動。

    左右逢源,滔一滔一不一絕,無狀無像,高深莫測。

    時而統攝天地之道,無窮無盡,時而泛泛而論,令人無所适從。

    光亮鮮明,才氣橫溢,想要追尋其蹤實不可能;高深渺遠,不可測量,就事論事但并不過分遠引旁征。

    凡是相酬答之文,都依照其理而詳加核查,不知有何怨語诳言,冒犯了諸位法師?況且諸位法師的論說,到底是可以非議的,還是不可指責的?如果可以指責,指責它就是一種學說的差别;如果說不可非議,那麼指責它就不能奏效了。

    法師又何必自護其短而不聽指責呢?況且教派有大有小,備載于佛典之中,大乘的義典,便指斥其他為旁門左道。

    現在要弘揚大法,怎麼能不闡述大乘的意旨呢?這裡是關于褒貶之事,廓大的便是課畢離校前老師的教導,評論得失之言辭,乃依照常道來闡發議論。

    怎麼能見到佛如此說便是真實而通達,從我口中說出便是冒犯和忤逆呢?所謂的無诤平等心乃是這樣的嗎?況且怒恨與煩惱,乃是凡人之常一性一,違失道理之輩,大抵皆有此舉。

    怎麼能因為未能惬意于三修之旨,或陳書者對六師篇心存不滿,便蓄藏涅..高妙之法,永遠不加宣揚呢?隻是寄希望于當其憤怒不平之心既已達到極點,自然會實現對于恬淡之境的領悟罷了。

    人面不同,各自心思也不同,也有心口不符的,也有心口相符的。

    怎能一口咬定說别人講述的是至道而我心則是片面而固執,怎能說自己之行為就真正做到了與世無争,在外不違拂,在内有平等心?互相視為仇敵而相争鬥,豈是我輩要做的事!罪業聚集于一身,害怕它的正是挑一起争鬥之人! 《無诤論》說:攝山大師誘導教化,則不如此,這才是習慣于無诤之人。

    啟發人悟心之德行既已成為過去,淳樸之風既已為淺薄,争強好勝之心一性一,斥責詈罵之邪行,大盛于今世。

    我希望大家能以達道來消弭争鬥,以忘己之德來奉讓勝利,何必要排斥其他流派,産生憤怒呢?如果以衆生平等、不偏不倚之心去實踐《成實論》,也能做到不诤;假如以片面固執之心講說《中論》,也能講出有诤之意來。

    所以可知诤與不诤,單單隻在于不诤這一法。

    答曰:攝山大師确實是無诤,但法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