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十六 神仙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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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食時而蘇。

    令乃召李主簿入見,叩頭謝之曰:“賴君免死耳。

    ”李問故。

    雲:“昨晚客,蓋是神人。

    吾昨被錄去,見拓拔據胡床坐,責吾之不接賓客。

    遂命折桑條鞭之,杖雖小而痛甚。

    吾無辭謝之,約鞭至數百。

    乃雲:‘賴主簿言之,不然死矣,敕左右送歸,方得蘇耳。

    ”舉示杖痕猶在也。

    命駕往縣北尋之。

    行三十裡,果見大桑林,下有人馬迹甚多,地有折桑條十餘莖,血猶在地焉。

    令自是知懼。

    而拓拔從此不知所之。

    蓋神仙也。

    (出《原化記》) 天寶年間,有一個扶風縣的縣令,他出身于權貴家庭,依仗權勢輕視他人,貧寒的賓客就沒有機會去拜訪他,因此人們對他有許多抨擊和議論。

    當時有一個姓李的主簿和一個姓裴的縣尉,這兩個人都喜歡賓客。

    裴縣尉還喜歡道教,也曾經在名山裡隐居過,還好施舍,有時也彌補縣令的缺點。

    縣令曾經趁閑暇在城裡舉辦宴會,前來赴宴的賓客都與權貴有交往,裴縣尉因病沒有出席。

    賓客們剛到齊,忽然又來了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額頭挺寬,身高七尺有餘,拄着拐杖,托着帽子,神色清高古樸。

    他對負責通報的官吏說:“我是拓跋大郎,要見府君。

    ”負責通報的官吏說:“長官們正在吃飯,不能通報,請等到宴會結束再通報。

    ”來客生氣地說:“你是幹什麼的小子,竟敢如此拒絕客人?不通報我就自己闖進去!”負責通報的興,來客也不滿意。

    接着開始宴會,卻不禮讓來客。

    等到宴會結束,大家全都不樂。

    那客人不告辭就走了,縣令也僅僅作了一個長揖而已。

    客人的臉色非常憤怒,說着難聽的話走出去。

    當時李主簿懷疑這個人是個神異的人。

    李主簿回到家裡,把裴縣尉叫來對他說道:“宴會不歡而散,是因為這個客人。

    看他那樣子,恐怕是個俠客。

    我擔心他将成為一種危害,我們應該把他找來向他認錯。

    ”于是李主簿和裴縣尉一起等候,派人去找那客人。

    那客人也不謙讓,就來了。

    當時已是傍晚。

    李主簿見了他,非常尊敬。

    而裴縣尉見了他,急忙躲到别的屋去了。

    李主簿揖請客人坐定之後,又去問裴縣尉。

    裴縣尉非常驚懼,對李主簿說:“這個人果然是神異之人。

    他是峨嵋山人,道術極高超。

    我曾拜他為師多年,中途離開他逃跑了,現在隻怕他不會見我。

    ”于是李主簿先替裴縣尉向客人求情,裴縣尉就穿上官服走進去,鞠躬參拜而謝罪。

    那客人對着裴縣尉看了許久。

    李主簿又為裴縣尉求情,客人這才讓裴縣尉坐下。

    言談議論過程中,客人根本沒提及裴縣尉逃跑的事,裴縣尉就更加肅然起敬。

    李主簿也更加尊敬他。

    又談到了縣令的過錯,李主簿再三替縣令認錯。

    客人宿在李主簿的廳堂裡。

    李主簿連夜去探望客人。

    客人已不外哪兒去了,但是門窗仍然是關着的。

    李主簿更加奇怪。

    到了早晨,有個官吏跑來報告說:“縣令忽然間得了惡病,氣要斷了而心還稍暖。

    僚屬們一塊去看望他。

    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他蘇醒了,就叫李主簿去見。

    李主簿去了。

    縣令向他叩頭緻謝說:“全靠你救了我一命啊!”李主簿問原因,縣令說:“昨天那位客人,大概是一位神人。

    我昨晚被拘去,看見拓跋大郎坐在一把交椅上。

    他責備我不交接賓客,就讓人折桑樹枝打我,樹棍雖小卻非常疼痛。

    我無話可說。

    大約打到幾百下,才說:“靠李主簿為你講情,不然就打死你!”于是讓人把我送回來,我這才醒了。

    ”縣令擡起身子讓大家看,被抽打的傷痕還在呢。

    他讓人騎馬到縣北去尋找,走了三十裡,果然看見一片大桑林,林下有很多人馬的足迹,地上有十幾根桑樹枝條,血迹也還留在地上。

    縣令從此知道害怕了。

    而拓跋從此不知哪兒去了。

    他大概是個神仙。

     魏方進弟 唐禦史大夫魏方進,有弟年十五餘,不能言,涕沫滿身。

    兄弟親戚皆目為癡人,無為恤養者。

    唯一姊憫憐之,給與衣食,令仆者與洗沐,略無倦色。

    一旦于門外曝日搔癢。

    其鄰裡見朱衣使者,領數十騎至。

    問曰:“仙師何在。

    ”遂走到見搔癢者,鞠躬趨前,俯伏稱謝。

    良久,忽高聲叱曰:“來何遲!勾當事了未?”曰:“有次第。

    ”又曰:“何不速了卻?且去!”神彩洞徹,聲韻朗暢,都無癡疾之狀。

    朱衣輩既去,依前涕下至口,搔癢不已。

    其夜遂卒。

    魏公等雖驚其事,而不異其人,遂随事瘗埋。

    唯姊悲恸有加,潛具葬禮。

    至小殓之日,乃以一黃繡披襖子,平日所惜者,密置棺中。

    後魏公從駕至馬嵬,其姊亦随去,禁兵亂,誅楊國忠,魏公親也,與其族悉預禍焉。

    時其姊